第32章 不再放手
不再放手
李歡知道自己的這副模樣是逃不過梅二先生的法眼，只好說道：“多謝先生關懷，尋歡知道。”
“唉～，算了，你如能待在草堂內一年不出，這身肺疾我抱你痊愈，只可惜……”梅二先生沒說完的話，李歡也全聽明白，怕對不起梅二的一片好意，忙道：“只等尋了阿飛，幫他恢複了記憶，先生就算是要我十年不出草堂，我絕不會離開半步。”
“這回又是阿飛的事？！唉～，這孩子又是誰？該不會……”梅二好不容易從李歡的身上轉移了視線，終于瞧見了孩子，也立刻覺察到孩子的怪異，不是一般尋常家的小孩可比，不忙多看幾眼，越看越覺得稀奇，這才開口向李歡詢問。
李歡深怕誤會，忙道：“這孩子是恩人托付與我，想必恩人辦完事後定會尋回，我想把孩子寄養在梅花草堂，請先生允許！”
“李探花，老夫自從認識了你，就不曾省過心，不就是多一個孩子，草堂又怎會養不起！”梅二确實是善人，二話不說點頭就答應下來。
孩子能在梅花草堂裏住下，實在是安了李歡的一顆心。待梅二先生進了草堂，李歡蹲下|身對孩子說道：“進了草堂就不可随便叫娘了”見那孩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立刻覺得自己好笑，竟對一個孩子的胡言亂語認起了真，但還是接口說道：“君子以誠為信，你要是答應下來，便就要做到。”說完，連李歡自己都以為一個三歲的小孩哪會懂得這些，卻見小孩很認真的點頭，表情猶如大人。見孩子如此，李歡暗自松了口氣，也不知為何對這樣一個小小人兒，有時不自覺的就把他當做大人般看待。
李歡牽着孩子進了草堂，立刻便被聞風趕到的鐵傳甲和孫下紅圍住，就見兩人都是一雙通紅的眼睛，淚光閃閃。尤其是孫小紅一見面便要撲到李歡的身上，也辛虧李歡閃的及時躲了過去。
……樣子确實慘了點，也不用這麽大的反應吧！李歡對自己當前的造型，都也些後悔見人。
“少爺，您終于有後了……”鐵傳甲喜極而泣，話還沒說完，豆大的眼淚就這麽圓滾滾的劃落下來。
“李尋歡，你一回來，就有這麽大的孩子，可憐我的黑帥哥不告而別，嗚嗚……我被嫌棄了！”孫小紅說到最後也和大塊頭哭成一團。
聽了半天，李歡終于知道原來是自己會錯了意，這突然冒出的孩子，還是引起了大家的誤會，趁着自己還沒被兩人嘔出血來，趕緊又解釋一番，結果換來的是兩人深深的失望。一段小小插曲的結束，是小孩最終被大家接受。唯一讓大家傷腦筋的，是連李歡也不知道這孩子叫什麽，當初黑袍老者走的匆忙，沒來的急說，問這孩子，也只清楚自己姓西，至于是什麽西大家也就随便亂叫了。
梅花草堂有了個孩子，更也熱鬧了許多，等到李歡梳洗了一番，一身白衣飄然之時，便被梅二先生拽進內屋，藥湯，銀針伺候是不用說的，兩人在內屋裏整整待了三個時辰，孫小紅和鐵傳甲在門外偷聽到的只有寥寥幾句，聽到了最多就只有阿飛的名字。待到梅二先生開門走出，就見他唉聲嘆氣搖頭不止，站在門口半響才離開。
休息了一晚，天一亮李歡就精神抖擻的出了門，直到李歡走遠梅二先生才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一臉憔悴的模樣，看得孫小紅和鐵傳甲都大吃一驚。兩人問梅二先生出了什麽事，梅二沉思了片刻，然後一臉凝重的對鐵傳甲道：“你現在就去一趟羅剎教請來玉羅剎，唉～，希望能趕得及！”鐵傳甲一聽事關自家少爺，二話不說就急忙出了門。
清晨，聞着淡淡的梅香，李歡悠然的走在梅林中，一路走過，那如夢幻般美好的景色，李歡壓根兒沒心思去看，心中所想的全是昨晚的計劃，～一個賭局，一個不知是對還是錯的賭局！
——但，沒得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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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一株梅樹下，站了許久，眼望前方，李歡在等一個人，一個要他命的人。
——阿飛！
一種感覺，就是憑着這種感覺，李歡知道今天要等的人一定會出現。
當正午的陽光，溶解冰雪的時候，阿飛出現了。
李歡看到的阿飛很不好，一臉的憔悴和迷茫，雙眼布滿了血絲就好像是着了魔。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在我的腦子裏，有兩個不同的你，是我的仇人還是我的大哥？”腦子裏一點點殘缺的片段，折磨了阿飛整整一晚，如今的他是混亂又痛苦。“為什麽總有一個聲音說要我殺了你，殺了你我才能解脫。”
“你中了林仙兒的【離魂】！”
“什麽？”
“我不該殺了她，只有她才能解開。”
李歡也确實很懊悔，聽了昨晚梅二先生診斷，阿飛的失憶不是那麽簡單，有可能中了傳說中的【離魂】。除了下藥的人，連梅二先生都毫無辦法。
“還是有一個辦法。”李歡接着道：“照你想的去做。”
“你要我殺你？！”阿飛睜大了一雙眼睛，無法置信的望着李歡。
李歡暗嘆了一聲，自己還沒傻到不要性命，但阿飛中的【離魂】卻是一定要解開，否則發瘋發狂是小，最終會丢了性命。想到昨晚的那個辦法，只要操作好的話……。想到這，李歡緩緩拿出一把飛刀，肅然道：“我也不會束手待斃，就當是一場決鬥。阿飛，就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說完，當真持刀朝着阿飛攻去。
阿飛見李歡攻來，不由倒退了兩步，現在，阿飛的腦子裏是一片混亂。
“你不是老說要報仇嗎？那就打啊，我認識的阿飛不是你這種熊樣！”李歡的話終于激怒了阿飛。就見大吼一聲，鐵劍一擡刺了上去。
兩人在梅樹下拼打在一起，時間一久，阿飛越打一雙眼睛也越見通紅，戾氣更重，殺氣也越濃，到最後招式也沒了章法，只是更兇狠更瘋狂。～【離魂】果然是一種讓人發瘋發狂的藥。此刻的阿飛猶如沒了魂魄，也失去了理智。
直到，鮮紅的血，和着一片片的梅花一起灑落的時候，阿飛終于清醒。
看着阿飛的眼睛恢複到明淨，李歡笑了，更是慶幸自己這一劍沒白挨。
“呃呃......”阿飛張着嘴，聲音竟是發不出，也滿面淚痕。
“我沒事，真的，我沒事！”劍插在了腹下，也許是吃了梅二先生給的藥的關系，李歡并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劍一抽出，身子不由得向前一挺，一下子便倒在阿飛的懷裏。卻還在說道：“我早已計算好了，挨這一劍……不會有事。”
就跟梅二先生說的一樣，只有當事者的血才能喚醒中了【離魂】的人，挨上一劍，只要沒傷到要害，也能換回了阿飛，這對李歡來說，算是值了。
“我……我……”阿飛張了張嘴，腦子裏一片空白，胸口只有絞痛，要把他窒息的絞痛，淚依然在流！
李歡靠在阿飛的肩膀上，雙眼有些模糊，但他能感覺到阿飛在顫抖，也立刻知道阿飛現在一定不好過。
“不要難過……”
“是……”
“送我去草堂……阿飛。”
“是，是，……我們去草堂！”
就像是回到從前，李歡說什麽阿飛都一口答應。被阿飛輕輕抱起，李歡終于扛不住黑暗的召喚，閉上了眼睛。
“混蛋，你真的殺了他！”
“把他給我！”
——“不……”
也許是動靜太大，李歡睜開了眼睛，——竟是看見玉羅剎在面前晃動！
“我會救你，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死！”
……還是這麽霸道！
“跟我說說，我家那小子叫了你娘沒有。”
什麽？——李歡睜大了雙眼，是玉羅剎一張清晰了不能再清晰的臉。
“你……胡扯什麽！”李歡不由得氣急，～這人怎就這麽的可惡，剛一見面就胡說八道。
身子一動，這才發覺自己竟換成了躺在玉羅剎的懷裏。
“阿飛？”
“死了”
“你……！”
李歡正想要坐起尋找阿飛，卻不想身子被一雙手臂牢牢抱住。
“不要管他，你只要看着我，想着我，尋歡……”聽到那人的聲音竟是有些發顫，像是在猛吸氣。“我不會放開，差點……我差點要失去你。”
“玉羅剎”
“我在”
“我不會有事！”這人怎說的自己就像要見閻王一樣。不過這段真情流露卻是讓李歡不由得在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有我在你當然不會有事！”
唉～，還是這麽的臭屁！
感覺到身體裏有一股暖暖的真氣，立刻知道是玉羅剎在為自己療傷。嘴角微微一彎，剛要閉上眼睛享受着玉羅剎給自己帶來的切切暖意。
“喂～，不要睡，你還沒給我說說，喜不喜歡我家那小子。”
小子？不得以李歡又一次睜開了眼睛。
“長老應該把孩子送給你了，感動吧，那小子倔的很，教他幾百次，他才答應叫娘。”
“是你……教他胡說八道！”聽了半天，李歡總算想起那叫自己娘的小孩。就說嘛，三歲大的孩子總不會男女都不分，原來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好你個玉羅剎！一激動李歡挺身便要坐起，卻被那人緊緊的抓住。
“尋歡，你終于知道我的心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