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多出的孩子
多出的孩子
兩人不知逃了多遠，追了多遠，期間李歡也向阿飛說明真相，怎奈阿飛已被灌輸了一腦子的仇恨思想，父母之仇早已在阿飛腦中根深蒂固，哪還聽得進李歡的辯解，更是一言不發舉劍就刺，到最後，李歡已是筋疲力盡，更是無可奈何。
“阿飛，你到底想怎樣？”李歡已是有了要把這腦袋裏只有一根筋的傻兄弟敲醒的沖動。
“李尋歡，你要是個男人就和我一決死戰！”現在，阿飛對李歡除了仇恨也有了鄙夷。
死戰！那會死人的，搞不好到最後死的是一雙就劃不來了。如此不劃算的事李歡又怎會去做。于是，搖頭道：“不好，我做不到！”
一聽之下，阿飛看李歡已到了鄙視不堪的地步，更是不恥其膽小怕死。
“我父母怎會死在你這種小人的手上！”
唉～，李歡仰天長嘆，阿飛對自己已是深惡痛絕了，再如何解釋已是毫無用處，現在李歡已懶得再開口辯解。
看着面前的阿飛殺氣騰騰，李歡束手無策，真想給阿飛的腦袋來一下，——猛地想到也許還能成，便一躍而起朝阿飛的腦袋上攻去。當真是病急了亂投醫，李歡一心直想着阿飛能恢複記憶，以致出手出的突然，又沒啃聲提醒，這一下，在阿飛的心中李歡更是卑鄙到無恥。
兩人又一次纏鬥在一起，阿飛不用說是招招致命，而李歡招招卻是朝着阿飛的腦袋上攻，這樣一來李歡自然是險象環生，幾次差點被鐵劍傷到。
李歡越打越覺得是自己瘋了，當真能把阿飛的腦袋敲醒，哪會有這麽簡單，是自己太過迫切想要恢複阿飛的記憶，竟還把這幼稚的想法當做成真。
——“不打了！”
李歡懊悔的撤招，阿飛那會容得李歡如此随意，一把鐵劍依舊往李歡身上刺，李歡只好又一次避開，準備開始第二次逃跑。
正當要閃身，就見一道黑影沖到中間，李歡定眼一看，這人正是救過自己性命的黑袍老者。
“快讓開，阿飛住手！”李歡怕阿飛誤傷了老人，趕緊開口提醒。
阿飛一見有人沖進就算沒李歡提醒，劍招也硬生生的停住，挽手一轉撤回了鐵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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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突然闖進的老者，一時都沒了主意，愣愣的站立當場，待兩人回過神來，卻見到除了正當中的老者，在一旁的還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小男孩。
這一老一小突然就這麽憑空出現，更奇怪的是一旁的小孩也不見害怕，那神情跟那老者一樣，甚是冰冷。
“是否殺了？”老者望着李歡突然開口問道。
什麽？
待李歡還沒弄明白，就見那老者猛地朝阿飛攻去。
……什麽狀況？——“住手！”
老者一身功力深厚，一掌就攻到了阿飛的面門上，如果不是李歡叫的及時，這一掌當真會要了阿飛的性命。李歡一叫住手，老者一掌變成一劈而下，重重的劈到了阿飛的頸項，當場阿飛連一招一試都沒用到，就被劈暈了過去。
“阿飛！……”幸好在阿飛倒地的一刻李歡及時的抱住了他。
查看阿飛身上沒有受傷，李歡這才放下心來面對着這一老一小。
老者劈完了阿飛，就退回到幼童的身後，當李歡擡頭時，就見到這一老一小正看着自己。
“……謝謝！”
李歡欠了欠身，別人幫了自己總該要說聲感謝，更何況老者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老者微微點頭，便閉眼默坐一旁。而小孩依舊睜大着一雙眼睛望着自己，看那小童像是只有三歲般大，皮膚白嫩嫩，小臉蛋兒也圓鼓鼓，也許因為小孩是老者帶大，神情像極了老者，雖然有點冷，但模樣還是惹人喜愛。
李歡對可愛的孩子最是沒轍，見小孩望着自己，便也微微一笑，卻不想那小孩神情依舊冷淡。李歡自讨了個沒趣，暗忖着幾個熟悉的人都是這般冰冷，現在連這麽丁點大的孩童都是如此，更是覺得稀奇。
先把小朋友的事放一邊，李歡輕輕放下阿飛，雖不知道阿飛幾時能醒，但一想到阿飛能平平安安待在自己身邊，也就心感安慰。
昏睡下的年輕人，臉上是平和的沒有了仇恨。望着這張面容，李歡想到了梅林結拜，那時候在梅樹下舞劍，拼酒，是多麽的暢快。～真想回到從前啊！
想着以前阿飛對自己的情義，不由伸出手摸向年輕人的臉，幻想着阿飛在睜開眼的那一刻對自己重新展露燦爛的笑顏。當指尖就要觸及到阿飛的臉頰上時，一只小手竟突然的攔了下來，小小的手，軟軟的，肉肉的，小的正好能握住李歡的手指。
——竟是那小男孩！
肉肉的小臉，是酷酷的，表情也是嚴肅，看着李歡竟把那小小的眉頭鄒了起來，李歡立刻被這小小大人的神情弄得哭笑不得。
他想要什麽？難道是餓了，還是……？李歡不知道這奶娃子到底要什麽，自己想不出辦法就只好向黑袍老者求救。哪想黑袍老者根本不理睬，依舊在閉目盤坐。
……！沒辦法，只好自己上了，李歡擺出了一副最親切和藹的笑容問道：“要什麽？”
小孩搖搖頭，小小的手抓的更緊了。到最後李歡只好任由着小孩死抓住自己的手指不放。這樣一來，小孩成功的把李歡的全部精力都吸引了過去，李歡竟也一時忘記了還躺在地上昏睡的阿飛。
直到一只白鴿飛到，黑袍老者才睜開雙眼。飛來的是一只信鴿，信鴿的腳上綁有一張字條，當黑袍老者看完之後，只對李歡說了一句“請照顧好少主！”，說完，便飄然而去。當李歡如夢方醒時，才驚覺黑袍老者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包袱，一個拖油瓶。
……這到底是出了什麽狀況啊！手指被小孩緊緊地抓着，孩子見到黑袍老者走了，不哭也不鬧，很是安靜，只是撲閃着一雙寶石般漂亮的眼睛望着李歡。
——我成了保姆！
黑袍老者走了有一柱香的功夫，李歡這才有了一點點自覺。
牽手指頭的奶娃子，昏睡一旁的阿飛，～我的天，這将會是一副怎樣的情景啊！阿飛醒來怎麽辦？自家的兄弟一根筋的找自己報仇雪恨；刀劍無眼，要是傷了孩子怎麽辦？想到等下逃跑還要帶着孩子一起逃，李歡更是頭大如鬥，差點要跪地呻吟。
現在李歡只有指望着阿飛不要醒的太早，更是後悔沒把點穴這門功夫學會，一切都是追悔莫及。也許是上天對李歡的考驗，李歡越是怕什麽，越是出現。
——阿飛醒了！
“卑鄙小人！……”阿飛睜開雙眼看到仇人就在自己的身邊，不由得怒道，也一躍而起，撿起鐵劍便要開打。
見阿飛攻來，李歡趕緊把孩子往自己的懷裏一抱，閃身退開。
“放開孩子！”突然見到多出一個小孩，阿飛以為是被李歡偷拐。
李歡抱着孩子，見阿飛像看惡魔一樣看着自己，知道這兄弟是多麽恨不能立刻殺了自己，也是因為心地善良怕誤傷了小孩，所以到現在都沒提劍攻上。
既然阿飛不打了，李歡也懶得再逃，兩人就這樣僵持着，氣氛很是詭異。直到一張肉肉的小臉開始往李歡的臉上貼，濕潤潤的小嘴兒在李歡的臉上啄了一口，最後奶聲奶氣叫了一聲——“娘”，小孩子這不合時宜的一連串舉動，把阿飛更是李歡本人全愣在當場。
是聽錯了吧！李歡全把剛才的一聲當做錯覺，卻不想那小孩不把人搞瘋像是誓不罷休，在李歡還錯愣當場的時候，雙手環住了李歡的脖子，又奶聲喊了一聲“娘”，這一聲倒是讓阿飛聽得清清楚楚，睜大了一雙眼睛看李歡猶如看了不可思議的怪物。
“我怎會……”李歡也是一副愕然，低頭看懷中的孩童，那孩子像是完成了任務般，打了個哈欠，閉眼趴在李歡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這什麽事啊？李歡然覺得自己很悲催，世間最慘的事莫過于兄弟相殘，明明是男人被當作成娘，自己竟沾上了兩樣，李歡都有把自己活埋了的沖動。也幸虧惹出一串麻煩的孩子睡着了，李歡才判斷出是孩子臨睡前說出的胡話。
突然憑空出現的孩子，倒是讓李歡和阿飛臨時平息了幹戈，更讓李歡意外的是阿飛竟然同意一起去梅花草堂，這倒是令李歡意想不到，也喜出望外。
“梅二先生一定會把你的病治好！”李歡說這話時，一臉的歡喜，全是真誠。
“惡賊，不要胡言亂語，你先把孩子送到梅花草堂，我們再一決生死！”阿飛心思很簡單，先安妥了孩子，為父母報仇雪恨再做也不遲。
兩人各懷心思，目的卻一致，一路上，最高興的莫過李歡，阿飛能再一次和自己好好的相處，就算是被橫眉冷對，李歡也甘之如饴。想到只要回到梅花草堂，阿飛就能恢複記憶，李歡心情便如春光般無限好。
兩個大男人帶一個孩子，這樣的組合确實怪異。讓李歡安慰的是孩子很好相處，從不見其哭過，雖然孩子的表現像個小小大人，但卻乖巧可愛。唯一讓李歡郁悶的是那孩子每到臨睡前都要對自己說一聲“娘”，以至于李歡每一次都要被阿飛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足十分鐘。
走了幾日，當又見梅花飄落，一片梅林出現在眼前，只要進了梅林便是梅花草堂。李歡牽着孩子正要進入，卻見到阿飛呆呆傻傻的望着一株梅樹，像是在沉思也像是在回憶。
“我們就是在梅樹下結拜！”看着梅花下的阿飛，猶如回到過去的時光，李歡也不由得癡了，更是夢語般說出這樣一番話。
“我們是兄弟？”
“是”
“不可能，你是我仇人，是你殺了我的父母！”
“林仙兒騙了你，我怎會是你的仇人！”
“不可能，不可能，……”阿飛突然癫狂起來，雙眼也見通紅，更是雙手抱住頭一副痛苦不堪。
“阿飛！”阿飛怪異的模樣，看得李歡大驚。
“李尋歡……”阿飛猛地擡起頭，一雙充血的眼睛，是痛苦也是迷茫。“我會殺了你……”說着眼裏竟流下了一滴眼淚。
“阿飛！你記起了……”阿飛這副模不是記起還能怎樣解釋。
正當李歡大喜，卻見阿飛大吼一聲，沖了出去。
“阿飛～！”
如果不是手中還牽着一個孩子，李歡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阿飛跑掉。
突發的變故，讓李歡很沮喪，都臨到門口，卻丢了阿飛。想到阿飛應該跑的不會太遠，說不定還會回來找自己報仇，便才安心牽着孩子進了梅林。
也許是剛下完的雪，厚厚的積雪壓住梅枝，一朵朵梅花在這純白之中傲然怒放吐露芳香。遠遠的看見梅二先生正在為門前的一株梅樹澆水，李歡不由得好笑，這梅二先生對梅樹已是成了癡，愛梅如此确實少見。
李歡牽着孩子走上前，道了一聲：“先生早！”
梅二先生停下手中的活，轉身看了李歡幾眼不由得長嘆一聲道：“李探花，老夫該如何說你才好，才幾日不見你又把自己搞得如此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