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兄弟

兄弟

玉羅剎的苦惱,李歡自是不會知道,出了房門直奔客廳。像是知道李歡會從裏屋出來,衆人早早的就在客廳裏等候。一幹人相見恍若隔世,滿懷的情感化作瑩瑩的淚珠挂滿了臉頰,李歡也是好一陣的感動。這是重傷之後,李歡第一次與衆人見面,也難怪在場的人如此的動情。

唉,長長的一嘆,玉羅剎做的實在太過,在養傷這段期間,除了梅二先生偶爾能見到外,就算是鐵傳甲也被擋在了門外,那人像是真的要把自己給藏起來,不與外人見面。李歡暗暗在心中搖頭,雖然玉羅剎做法自己無法理解,也恨的咬牙,但那人一心全為了自已,只是這手段……,卻是無法接受。

李歡強迫自己不再去想玉羅剎,面帶微笑和衆人寒暄了幾句,環顧四周唯獨不見了阿飛。一想到那年輕人,胸中一股苦澀立刻彌漫而出。

“去找他吧!”梅二先生一副早已了然,李歡臉上的表情大家也一看便知。

衆人臉上的理解,李歡不由得心中一寬,不再多說,只微微點頭,便飄然出了草堂。

在一處盛開的梅花下,尋到了阿飛。

落入眼底的是一抹孤寂的背影。

遠遠的隔着一段距離,正想要靠近,就見那背影猛然間一震,在李歡的面前縱身一躍,飛入了梅林深處。

“阿飛!!”

怎能讓他就這樣走掉!

随着那身影,李歡也一躍而起緊追其身後。

“等等——,阿飛——!”李歡越是呼喚,阿飛卻越不見停頓,甚至身形更是急促。

追在阿飛身後,眼睜睜看着那道背影,竟是如此遙遠,明明只有幾步之遙。

——為什麽要逃,阿飛?!

身形還處在半空中,突然,李歡臉色大變,悶哼一聲從半空中掉落。到最後還是沒有追上,半跪在地,望着阿飛消失的方向,眼中是無盡的落寞和失望。“咳咳……”也許真的是傷了心,在一片梅花林中,李歡再也壓抑不了放聲的大咳起來,而且是越咳越厲害,像是要把肺都要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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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樣?!”

一聲關切,竟是比仙樂還要好聽,也聽得李歡立即停止了咳嗽,一臉的欣喜。

擡頭,真的是阿飛。

“呵,你還是回來了!”此刻的歡喜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李歡一把抓住這幾日令自己牽腸挂肚的兄弟,牢牢的,緊緊的,不再放開。

“大哥,我……”阿飛有一時都不敢看李歡的眼睛,那樣的熱切,和歡喜,這一雙眼睛像是要把阿飛給溶化掉,一點,一滴,漸漸的胸口中那多日來一直壓抑的情感,全都宣洩而出,濕潤了眼眶,也哽咽起來。

“咚”,随着肚子的一陣疼痛眼淚滴落而下,阿飛呆呆的着望着眼前的人,剛剛肚子上挨了一拳。

“呵,怎樣,是否好過些。”李歡裂嘴笑開。

“大哥!”

“不就是肚子上挨一劍,我這下可報了一劍之仇,阿飛,咱們扯平。”李歡難得笑出一臉奸詐,但這副笑容落在阿飛眼裏,卻是心中滾燙。

“很痛嗎?”

“啊!”

“你哭了!”李歡舉起拳頭,感嘆道“一拳就把快劍阿飛打哭,我這拳頭當真是獨步天下啊!”

“大哥……”阿飛臉一紅,羞澀之極,一瞬間,滿腔的愧疚痛悔化作虛無。“大哥,還是趕緊回草堂,你的身體……”想到方才的一幕,阿飛心中便是一陣絞痛。

“無妨”李歡倒是老臉通紅,為了這傻兄弟不再逃避,不得以耍了個花招,而這一招苦肉計卻是從玉羅剎那裏學來,當初自己就是被騙的落下了一滴淚。

阿飛的關心,可把李歡搞的好不難堪,只得轉移話題道:“咱兩可是有一段時間沒拼酒了,這回想起來當真嘴就饞。”李歡說着還真吞了一口唾沫,好久沒喝上一口,确實是句實話天地可表。

自己勾起了酒蟲,身邊又有阿飛這個伴,不去喝上一杯怎能對得住自己。聽李歡這一說,阿飛也只好點頭,只要大哥高興,做兄弟的唯有舍命相陪。想到酒,兩人對望一眼,随即會心而笑。~要尋好酒,只有梅花草堂的酒窖!

偷雞摸狗果然是件很愉悅的事,難怪盜帥楚留香對偷盜事業樂此不疲,兩人就這樣潛入了草堂,做了一回偷酒賊。

一壇酒,三酒杯!

就在這狹小的酒窖裏李歡和阿飛席地而坐,只是兩人的表情出奇的怪異,杯已倒滿,酒香四溢,此刻,正宗的陳年老酒卻敵不過兩人對面的人。~西門吹雪!

望着現在還是個孩子的西門吹雪,李歡和阿飛都有些發懵,兩人第一次做賊就被當場逮了個正着,而且對方還只是一個三歲的小娃子,雖然這孩子長大以後會大大有名。

小西門吹雪也學着兩人盤腿而坐,姿勢卻比兩大人更要筆直端正,在那肉嘟嘟的小臉上一雙清澈的眼睛明亮如星鬥,望着李歡是一股子的仰慕。

……不愧以後是劍神!

李歡摸着自己的鼻子,回想當初養傷時,玉羅剎說起這孩子,大教主便是一臉的驕傲,【小家夥資質骨骼都不錯,怎樣,尋歡收吹雪做兒子吧,往後咱一家人一起稱霸武林,哈哈——】

一想到這,李歡的腦門上便是兩道黑線。從玉羅剎的嘴裏知道孩子的名字,還真是吓一跳,原來傳聞竟有一半是真。只不過西門吹雪是玉羅剎的養子,至于親生骨肉,只怕那家夥到現在還生不出一個蛋來。

“為何在此?”李歡搖頭甩掉那些個無聊的思緒,第一次偷酒卻讓小家夥逮到,面子着實丢大了,所以當大人的更要挽回臉面問個清楚。

“練劍”小家夥也回答的幹淨利落,雖說聲音稚嫩。

小家夥拿起地上的一把漆黑如碳的棍子,伸手就遞給了李歡。接過手,竟是有些重量,這東西不是一個三歲大的孩子該拿的起的,而小西門吹雪卻是毫不費力,确實很不簡單。

“這是……玄鐵!”阿飛一眼便認出,因為自己手中的鐵劍也是玄鐵所鑄。“還需煉制方能成劍”阿飛又補上一句。

看來玉羅剎對這孩子真可謂是用心良苦。

“如何練劍?”李歡倒是有了興趣。

小西門吹雪接過玄鐵棍,平平一刺,來來回回也就只這一招。李歡雖不懂劍,但也還是看出點名堂,看似平平的一招,卻包涵了用劍之道。連阿飛這個劍客也點頭稱道:“倒還穩健”

才只三歲的小西門吹雪就顯露出當劍客天賦,李歡只能感慨大神确實要從小抓起。李歡和阿飛已不能拿這樣的孩子當小孩看待,自此便多出了一個酒杯。就這樣小小的酒窖裏,兩大人一小孩對飲起來,但氣氛卻是怪異的要命。

小孩畢竟是小孩,多喝了幾口便醉倒,李歡只好把他抱在懷裏,伸手刮了刮小吹雪紅朵朵的臉蛋兒不由得笑道:“真不該給他酒喝,這下可有苦頭吃。”也不知自己何時對這孩子有了寵溺之心,想到不能讓孩子着涼,便抱起小西門吹雪站起了身。

酒是不能喝了,李歡只好對阿飛道:“今日已是不能盡興,改日我們再一醉方休。”

“大哥……”見李歡要走,阿飛突然喊了一聲,像是有話要說。

阿飛臉上全是一片認真,“大哥,我們……以後,是兄弟!”

“兄弟!……”李歡笑道:“阿飛當然是李尋歡的好兄弟,永遠都是!”

“從今往後,阿飛只會一心一意做李尋歡的兄弟,絕無二心!”

“好,我們就做一輩子的兄弟!”

阿飛突然的表白,李歡全都了然于心,——兄弟嗎?!當然,只能是兄弟!

聽完阿飛的表白,做兄長的就把自家的兄弟丢在酒窖裏。李歡抱着小吹雪恍恍惚惚出了酒窖,耳邊回響着全是阿飛的話語,~那一劍還是把自己跟阿飛隔開,沒有了妄想,有的只是兄弟之情,——就這樣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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