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後一戰
最後一戰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後院，過了半響李歡方才覺醒，草堂裏的後院不見一人，剛要拐進自己的房間，卻猛然聽到幾聲細細的說話聲。
“屬下就是拼了性命，也要請教主絕了這等荒唐的想法！”聲音是從沒有聽過的沙啞，而說話的人，李歡知道是自己從沒見過，但另一個人又是誰？
偷聽別人的談話實在是不好的行為，李歡正想要走進自己的房間，就聽到“本教主的事哪輪到你多管，還不滾回去，否則休怪本教主無情！”
——是玉羅剎！
玉羅剎教中的事務更是不能去聽，李歡擡腳便要走，但耳朵還是管不了的又進了幾句，“教主，您曾言，對李尋歡只是利用，利用他鏟除金錢幫，殺了上官金虹，今日教主為何要食言而肥？”
利用！！——落腳便是一個踉跄。
“當初為了讓李尋歡入套，教中損失了多少棋子，可如今教主您卻……”
“住口！”猛地就見一灰袍人“碰”得一聲，重重的摔入院內。
“給我滾回去，李尋歡的事用不着你們來插手……”
玉羅剎是狂怒不已，剛剛的一吼更是怒嘯沖天，——錯了，全錯了！
“尋——歡！！”走到院內，入眼的不是躺在地上的屬下，而是一襲白衣飄然面帶寒霜的人，立刻，猶如一記重錘砸在了玉羅剎的胸口上，“你……全聽到了！”
李歡一臉寒霜眉頭緊鎖，緊閉的唇線尤其顯得冰冷徹骨。
見此景，霎時，玉羅剎猶如掉落入地獄，——怒了，惱了，還是恨上，或者……不被原諒！
“尋歡，不是的……我……”
“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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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伸手”語氣冰冷。
玉羅剎愣愣的伸出手，被抛入懷裏的一團物體卻不及細看，眼中只有面前人緊鄒的眉宇。
“你要是敢丢，你我就不必相見。”
“尋歡！……”
感到懷中之物異常的沉重，玉羅剎趕忙抱緊，但下一刻還是把手伸出，“尋歡……”
本要轉身而去的人，見狀嘴角便是一抽，眉宇之間鎖的更緊，“吹雪醉了，你且抱他進屋。”
“啊！”
“還不去！”
玉羅剎這才驚醒懷中之物竟是自家的兒子，待到回過神來，李歡早已是消失無蹤影。
沒有回屋，倒是出了草堂，站在草堂外，李歡長長的出了口氣，一天之內真是變化巨大，先是阿飛，後是玉羅剎，真是諷刺啊！
合上眼，內心深處竟是空洞無比，——這就是現實吧，其實早就知道玉羅剎是另有所圖，只是到最後……，呵，後悔了嗎？！
伸手摸着胸口，這一句話也是在問自己。
饒是處在心神混亂之際，李歡的感覺還是很靈敏，有一股熟悉的氣息進了草堂的範圍。睜開眼，就見一黑衣人從梅林處走出，果真是熟人～荊無命。
草堂前，兩人遙遙相對，一時沉默不語。荊無命還是以前的荊無命，冰冷也更冷酷。一雙死灰的眼睛更是深沉了許多。就算是這樣，李歡還是感覺到對面的人有些不同。
“你很不好！”
噗，見面就揭人傷疤，真虧這男人做得出。奈何，自己确實是很不好，被人一眼看出，李歡一時覺得自己失敗透頂。三番幾次，這男人總是出現在自己意志最消沉的時刻，卻不是看笑話，而是揭開自己最痛的一面，連嘔血都不能。
于是，李歡硬生生吞下一口悶氣，最後才憋出一句話：“何事？”
荊無命沒有馬上答話，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此次，我代義父下戰書！”
哦，這就來了嗎？上官金虹終是要動手了！早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上官金虹對李尋歡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上一次沒能要了自己的命，這一回便要親自動手。讓李歡意外的是來下戰書的竟是荊無命。
既然躲不過，要戰便戰。
立即收拾好心情，一聲【好】字還沒出口，便被幾聲打斷。
“尋歡！”
“大哥！”
随着話音落地，兩條身影一左一右站在身後，阿飛和玉羅剎竟是同時現身，李歡愣了一愣，正想要這兩人不要插手，哪想阿飛早已提劍朝着荊無命沖了上去。
“住手！”李歡臉都快黑成碳，人家只是下戰書的，哪有想打便打。
李歡的一聲，阿飛很是聽話的停住，雖是放下劍，但一身的殺氣卻還是禁不住外放。阿飛的敵意，荊無命卻是毫無動靜也無表情，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靜靜的等候李歡的答複。
“好，上官幫主的約戰，我接下！”終于還是應下，李歡瞟了一眼身旁的玉羅剎，這一眼正巧對上一雙望向自己的眼睛。
“不，不行！”玉羅剎突然叫道。
怎就不行，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玉羅剎！
不管玉羅剎此刻是何想法，既然已經應下，哪有反悔的道理，李歡下了決心要和上官金虹一戰。
“三日後，金錢幫。”荊無命臨走前的一瞥，竟是一抹絕望。
除了孫小紅，這一戰竟無人看好，玉羅剎甚至在那以後失了蹤影。坐在窗前，看着屋外落下的白雪，放在手邊的酒杯李歡連碰都沒碰一下，那些高手在決戰前的風輕雲淡潇灑自若，此刻在李歡身上是一點影子都沒看到，只是呆呆的望着飄落的雪花出神。而在屋檐下，阿飛擦拭着手中的劍，就像是要決戰的是他，仔細又認真，只是在偶然之間瞟了幾眼窗臺旁的大哥，然後把頭低得不能再低，劍擦拭的更重更亮。
——是啊，如果換做是真正的李尋歡，一定會贏了這場決鬥，現在，連阿飛都看出自己不在狀态。
李歡收回了心神，握緊了拳頭，怎能讓關心的人失望，～絕不能輸！
三日，可以說是眨眼就到，李歡告別了衆人走出了梅花草堂，就在出梅林的路上，竟意外的見到了失蹤了三日的玉羅剎。
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在梅花下的人，是那麽的妖豔耀眼，李歡從沒見過玉羅剎有過這種表情，堅定絕然。
“跟我走！”語氣霸道不容置疑。
呵，這家夥！原以為再也不會見面，能再一次見到，李歡的心不由得一寬，站着沒動，也沒說話。
“只是喝一杯，你我從來沒真正在一起喝過。”玉羅剎的眼眸中全是誠意。
李歡微微點頭，也許是最後一次了，就當有個好的結束。
一張桌，一壺酒，兩只杯，就在一顆梅樹下，李歡見到還是吃了一驚，看到這些便知道那人是為自己精心而準備。
酒已倒滿，李歡卻沒接杯，低頭看着杯中之物，突然問道：“一開始我便成了你的棋子，梅花盜一案也是你布局設下？”
“是！”
“呵，你真看得起我！”李歡擡頭，對面的人一臉的坦然，連以往漂浮在眼中霧氣竟也全無，清澈的讓人無法置信。這樣的玉羅剎李歡只得笑了笑，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依舊沒往嘴中送，“難怪百曉生臨死前會說出那樣的話，【是你！！……為什麽你要？】，他死都不相信殺他的會是你，玉羅剎！”
“做了無法饒恕的事就必須死！”玉羅剎說得一副輕松。
“把阿飛引去林仙兒哪裏，你做這些，只是為了讓我和上官金虹敵對，今日你可如願？！”該問的終于還是問出口，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麽難。
“是，比原先預計的還要順利。”
明明知道，但聽到如此坦白的話，李歡的手還是微微一抖，～到此時此刻，連一句假話都不說了嗎？！
口中泛出的苦澀只有用酒來掩蓋，揚起頭，一杯酒便已灌下，待李歡放下酒杯，就見到面前人的嘴角竟浮起了笑意，眼睛也亮如雪。
“尋歡，可是恨我？”
“不，很早我就知道你心懷不軌，今日，沒想到你卻如此坦白。”
“是，我對尋歡确實心懷不軌，應該說是從一開始就是。”說着，玉羅剎也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喝完便盯着李歡，像是等待着李歡最後的問題。
等待的只有微微的一笑，最後的問題沒有問出。酒已喝完，也是該動身離開的時候，剛要轉身，卻是向前一栽，栽倒的身體被身後的人緊緊的抱住。
“尋歡為何不問我對你……”
“不……必！”——不必去問，現在你已經做出了回答，玉羅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