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撫慰

撫慰

軍雌的情緒在幾首舒緩的歌曲中緩解,苦難不會消失,但是可以被暫時遺忘。

一直到最後一首歌,陸聞:“這是今天的最後一首歌,創作者是我的多位粉絲,歌名叫做《相遇》。它是粉絲送給我的禮物,今天我又把它送給大家。”

這首歌的作者是一群沒有專業學習過音樂的半大少年,沒有複雜的和弦,也沒有絢麗的詞彙,僅僅是粉絲在感謝他們能夠與陸聞相遇。

“十萬光年的路途,鬥轉星移的等待,與你的相遇是夏日的一場夢。”

這首歌經過斯通兄弟的改編,更加流暢優美,陸聞計劃将這首歌作為演唱會的保留返場曲目,又體現對粉絲的重視,還很适合與粉絲的大合唱。

下場時恒星已經落下,後臺只有幾盞燈提供光源。

卡瑞趕緊扶過他坐下噴上保護嗓子的噴霧,見他神色上不見疲憊才放下心來。

“雄子下次唱三首歌就休息一下吧。”

陸聞同意,排練和正式表演還是不同,排練時他覺得唱7首歌也就一般累,可正式表演後簡直像要了他的命。

“明天幫我預約一個按|摩吧,我感覺肌肉可能會酸痛。”

卡瑞拿出最後一件演出服,簡單的襯衫長褲,和助手給陸聞換上。

換好後也不肯離開,扭扭捏捏地遞過一瓶營養飲料:“雄子,你還沒說返場到底唱什麽呢?”

陸聞揶揄:“是卡瑞想知道吧。”

連卡瑞有些不好意思,陸聞總能發現他們之間的小秘密,他辯解:“我也想知道。您每次練返場歌曲都藏着不讓我們聽,我們很好奇!”

“那就好奇吧,等我上唱就知道了。”陸聞把飲料一飲而盡,高科技就是好,一瓶下肚整個蟲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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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說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行吧,就告訴你。”

卡瑞難得求他,陸聞只好湊在他耳邊小聲說:“一首你沒聽過的歌。”說完兔子似的跑上舞臺。”

氣得卡瑞在後臺直跺腳,“這算什麽告訴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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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上已經擡上了蟲族的鋼琴——綠銅琴,陸聞這段時間惡補了綠銅琴的教學視頻,現在至少能流暢彈奏。

陸聞穿着襯衫上臺,軍雌又開始歡呼。

他坐在綠銅琴前,說:“這是今天的最後一首歌,是我……曾經聽過的一首方言歌曲。”

手指按上琴鍵,深綠淺綠的琴鍵流淌出舒緩的舞曲。

“雖然沒有得到原唱的同意,但是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我在遙遠的星球上演唱他的作品。《fly me to the moon》,送給遙遠行星上的雌蟲們。”

畢竟是曾經被阿波羅飛船送上月球的第一首人類歌曲,今天能夠唱響在蟲族的星球,算是陸聞也為人類探索宇宙的腳步中加上一個腳印。

“讓我在群星之間嬉戲,帶我感受春天在木星與火星之上。”*

沒有月亮的雌蟲們随着綠銅琴起舞,他們搖擺腰肢,探出觸角,校場上彌漫開柔和的,包容的,如春日陽光的精神力。精神力包裹着精神力,清泉流過岩漿,月光灑在恒星,安靜撫慰狂暴。

軍雌為陸聞的謝幕奉上最熱烈的掌聲,或許他們的餘生都不會忘記這個去忘邊界星前夕的夜晚。有一只雄蟲唱起從未聽過的語言,給他們展示了一場溫柔而震撼的演出。

陸聞一下場就被軍團長握住雙手,長期抓握武器的手粗糙得刺痛了陸聞的手心,“陸聞雄子,真的,真的謝謝您!”

團長衰老的雙眼因為流淚顯得渾濁,他不知道該怎麽感謝這位雄子:“您真的,救了那些孩子們,他們能夠得到您的撫慰是多麽幸運,他們将會義無反顧地踏上邊界星們,去保護您所在的整個星系。”

陸聞實在不擅長這種環節,只能讪笑應下感謝,他看得出團長是真的感動,他一口氣用了很多個“真的”,好像要把自己的心剖給陸聞證明。

着時候副官湊近對軍團長耳語,軍團長的笑容一下斂起,頗為難地看向陸聞。

作為一個前世有豐富處理突發|情況的公關,陸聞一眼就看出這是又有要自己幹的新活。

他主動詢問:“怎麽了?”

副官正色道:“其實今天還有幾名軍雌沒有觀看演唱會。”

陸聞:“是因為什麽任務嗎?如果有需要AP可以加快視頻剪輯送到軍團。”

副官躊躇道:“視頻恐怕恐怕也沒辦法看。”

軍團長一橫心幹脆直接說出來:“其實軍團裏還有一些精神力受損嚴重的軍雌,必須要接觸性撫慰。”

見陸聞一臉迷惑,軍團長解釋:“其實以往的雄子慰問大多是為着些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軍雌提供撫慰,但是您……”

陸聞這才明白過來,往常雄蟲不願意去軍隊義務慰問,所以只能緊着已經危及生命的軍雌先來,但是自己是舉辦演唱會,面向的是全體軍雌,反而把那些受損嚴重失去意識的軍雌舍去了。

”那我該怎麽做呢?”陸聞追問。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什麽?您說什麽?”軍團長不可置信,“您是說願意去撫慰他們嗎?”

陸聞笑着點頭:“我既然都來慰問了,為什麽不一次做到位呢?”

老軍雌涕泗橫流,哽咽得說不出話,他覺得那些蟲崽子終于有救了,不需要被辱罵而得到世界上最好的雄子的安撫。

前往醫療室的路上,軍醫介紹了精神力撫慰的幾種辦法,最有效的就是性行為,借由器官傳播精神力。除此之外肢體接觸和外放精神力也能夠緩解精神力帶來的損傷。

陸聞選擇後者,“我不親密接觸。”他不能接受和陌生蟲發生關系,假如可以他甚至希望能避免肢體接觸。

軍醫沉吟片刻,答應了他的要求。

這時候卡瑞小聲說:“雄子,精神力散逸不好控制,有可能導致您受傷,要不要考慮一下握手接觸?”

軍醫也是軍雌,耳聰目明,聽到了卡瑞說的話,便也跟着勸陸聞:“雄子,您的助理說得對。為了您的安全還是多考慮一下吧。”

陸聞也跟着糾結起來,他本來覺得自己可以控制精神力散逸的程度,但是被專業醫生這麽一說也有點打怵。

但是想到他未來還要巡演很多星球,難道每次都得近距離接觸才行嗎?

陸聞堅持道:“那就做好我會受傷的準備,既然散逸可以治療,那就把幾名軍雌推到一個房間,盡量一次治療完畢。”

軍醫看勸不動只能去通知醫療室的蟲趕緊去把昏迷的軍雌擡到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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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室只剩下陸聞和十幾只昏迷不醒的軍雌,軍雌的四肢和脖子上都綁着束縛帶。軍醫解釋是因為精神力暴動的軍雌除了自己感到痛苦,還有可能在治療中傷害雄蟲,必須進行控制。

軍雌的臉上都是細小的傷痕,這是精神力暴動的産物,他們在昏迷中還小幅度地掙紮,看得出正在經歷無邊的痛苦。

陸聞向玻璃外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準備開始。通風系統關閉,軍雌身上的儀器亮起紅燈,當紅燈變為黃燈就代表軍雌進入穩定期,能夠逐步蘇醒。

将至少一半的雌蟲撫慰到黃燈就是今天陸聞的目标,有些軍雌受損過于嚴重,是非性接觸治療不能有效的。

陸聞閉上雙眼,緩緩感受精神力在自己身體裏游走,引導精神力從皮膚散出。

房間中的信息素設備開始顯示數值,數值不斷攀升,逐漸到了D級雄蟲的界限。軍醫趕緊從擴音器喊雄蟲停下:“陸聞雄子!快停下!”

陸聞是C級雄蟲,散逸到D級雄蟲的程度已經是精神力的一半水平,信息素對于封閉的室內來說濃度已經足夠。

喊聲将陸聞從精神力散逸的放松感中喚醒,陸聞趕緊收回信息素,後知後覺地開始感到頭昏腦脹。

他順勢在一張病床邊緣坐下,這張床上的軍雌膚色黝黑,就算已經昏迷許久肌肉仍然像小山一樣隆起。陸聞端詳他的容貌,假如在藍星,他或許在網上能夠被誇一句“男菩薩”,而在這裏确實最不被喜歡的那一類雌蟲。

雌蟲的兩條劍眉因為精神力撫慰的異常感而皺得打結,手指小幅度得抽動。

他頭頂的紅燈開始閃爍,然後紅色和黃色交替。陸聞緊張得握住拳頭,他的手還使不上勁,但是指甲嵌入肉裏,留下深深的痕跡。

玻璃窗外的軍醫和軍官們也揪着心,他們從沒見過雄子選擇這種方式一次性安撫十幾位雌蟲,他們現在擔心陸聞勝過裏面的戰友。

“亮了亮了!”不知道誰第一個喊出。

從陸聞坐的那張床開始,黃燈一個接一個亮起,到一刻鐘過去,足足有十二名軍雌恢複至穩定期,甚至還有一名中間亮了一綠燈,那說明他的精神力已經接近安全區。

軍醫監控室病房內的信息素濃度,當濃度一降到正常值就立刻打開門。卡瑞和雙胞胎沖進病房去查看陸聞的狀态,陸聞滿臉疲憊,但是看表情還算沒事。

陸聞勉強笑笑:“我感覺自己現在餓得能吃下一只海牛。”海牛是尼德格星的主要可食用動物,體重足有一噸多,陸聞現在作為雄蟲一頓飯也就吃巴掌大小的海牛排。

卡瑞氣他總是不顧自己的身體,不是演唱會上唱得嗓子沙啞就是撫慰雌蟲到站不起來,幹脆不理他,去支使雙胞胎:“吧雄子擡起來,送他去飛船上的按|摩室。”

陸聞來不及制止,就感覺四肢一輕,被兩只雌蟲像擡箱子一樣擡到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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