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蟲翅
蟲翅
陸聞和愛格伯特加上好友後，其實并沒有聯系過，他猜可能是雌蟲大多比較容易害羞，畢竟像艾柏那種粗線條的雌蟲可不多見。
看到愛格伯特發了訓練場照片，陸聞便點了個贊，照片裏的雌蟲和兩次見面留下的印象都不相同。
第一次他覺得那是只笨手笨腳的膽小雌蟲，記住的是他緞子一般的金發和湛藍的眼睛。第二次的愛格伯特是高貴的皇子，言行有度，讓陸聞這個兩輩子平民幾乎不敢直視。
而這張照片裏的愛格伯特和他巡演中見到的軍雌更像，藍眼睛裏是堅毅，是勇猛，衣服污髒也遮掩不去挺拔身姿的耀眼。
陸聞看了一會，覺得這張照片實在照得很好，便偷偷保存下來，他覺得如果有一天要拍攝關于軍雌的MV，或許可以詢問愛格伯特能不能用上這張照片。
回想到雌蟲最後上飛船的樣子，陸聞總覺得對方應該不會拒絕自己。
這時雙胞胎不知道從哪裏游回來了，抖着蟲翅上的水走近陸聞，哈利搶先說：“雄子，你想不想吃冰淇淋？我和哥哥剛才隔壁島上有蟲在賣。”
原來是游到隔壁島了啊，陸聞心想。嘴上委婉拒絕了雌蟲的提議，并指向別墅，“我剛剛在冰箱裏看到冰淇淋了，而且預約的時候別墅管家說想吃什麽直接終端上下單，他們會派蟲送過來。”
哈利懊惱，“那我們豈不是沒用了？”
陸聞安慰他，“怎麽會？你們這段時間陪我飛來飛去也很累了，哈金和哈利能休假讓我不再受良心的譴責就是最大的幫助。”
不太聰明的兩只雌蟲立刻又高興起來，他們趴在陸聞旁邊的沙灘上，把蟲翅展開，晾幹上面的水滴。
卡瑞隔着老遠就看到四片大而閃亮的蟲翅，可把他羨慕個夠嗆。
雌蟲的蟲翅各有不同，大多是黑色或褐色，展開的時候類似膜翅目昆蟲的翅膀，但是遠比昆蟲的翅膀更堅硬鋒利。
雙胞胎的翅膀顏色較一般雌蟲更淺，在陽光下反射出彩色的光。
如果不考慮雄蟲的喜好，雌蟲們還是對自己的蟲翅很驕傲的，在軍隊裏他們常常攀比誰的蟲翅會更好看。可一旦他們退役結婚後，就要開始擔心自己的蟲翅會被暴怒的雄主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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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翅膀真漂亮。”卡瑞小心地撫摸哈金的翅膀，如果不注意些，他的手很可能被鋒利的邊緣劃破。
哈金因為亞雌的誇獎而高興，大聲說起自己保養翅膀的方法，這是他們軍雌的秘密。
“我和弟弟都用這個牌子的護翅油，所以才能在戰鬥中保護它不受傷害。”
“那我也能用嗎？”卡瑞問。
哈利伸手拍拍他的後背說：“把你的翅膀放出來我看看。”
卡瑞為難地看了一眼陸聞，陸聞趕緊側過頭問，“是不是我不應該看？”他站起身要離開沙灘。
卡瑞趕緊攔住他，“不是怕您看，是我的翅膀太難看了，我怕雄子見了會覺得惡心。”
陸聞因為他的話心中升起一股憤怒，“卡瑞，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呢？你明明知道我覺得雌蟲的蟲翅是很美也很有意義的器官，我絕不會說你的翅膀惡心。你這樣說真的讓我很傷心，我以為你把我當自己朋友。”
卡瑞慌了起來，他并不是那個意思。“我當然認為您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我只是太自卑了。我的蟲翅非常難看……”
他覺得語言沒辦法解釋他的苦惱，心一橫直接伸出蟲翅，尖刺劃破上衣從裂口伸出。
平心而論，卡瑞的翅膀确實說不上好看，尺寸比一般亞雌的翅膀更小，灰撲撲，尖刺也歪斜，簡直像小蟲崽随手亂畫出來的一樣潦草。
在自己尊重的雄子面前露出自己最醜陋的部位讓卡瑞感到快窒息的難堪，他的臉從紅到白，低着頭不敢想陸聞會是什麽表情。
“我可以碰一下你的蟲翅嗎？這是唐突的動作嗎？”他聽見雄子問。
他從嗓子眼裏哼出一聲變了調的“嗯”，蟲翅的觸覺很不靈敏，可他就是感覺到了手指劃過翅膜，又感覺到尖刺被捏住。他覺得自己快控制不住眼淚了，他從沒有那個瞬間有這樣絕望。
“我覺得還挺可愛的。”
卡瑞的眼淚決堤而出，砸在沙灘上滾出一顆顆粉色的沙球。
他就知道，雄子永遠都是那麽善良，那麽溫柔，是他在最甜蜜的夢裏都沒敢想過的好。大起大落的心情讓他呼吸急促，翅膀從根部開始扇動。
哈金大叫起來：“啊！你的翅膀在發光！”
哈利也跟着一起大叫：“真的在發光！我還以為你的翅膀不會反光呢！”
卡瑞迷茫地擡起頭，努力扭過去想看看自己的翅膀。陸聞适時地擡起終端抓拍了一張，畫面中的亞雌眼帶淚水，脖頸坳出優美的弧度。陽光從雲間正打在他的蟲翅上，翅脈反射出海洋的、沙灘的、椰子樹的色彩，像灰姑娘麻布裙子下的水晶鞋。
他實在不敢相信，“你照的這真是我嗎？我的翅膀竟然這麽漂亮？”卡瑞急切地問幾只蟲，連敬語都忘記用。
得到陸聞和雙胞胎的發誓保證後，他才放下心來，高昂着頭宣布：“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因為蟲翅而自卑了。”
陸聞覺得卡瑞确實是不會再自卑了，他在晚餐後無意間聽見卡瑞和家蟲打通訊。
“我的蟲翅現在是家裏最好看的了！雌父，你幫我打印出來，我要挂在卧室裏！”
四只蟲在海島上過着對于社畜來說放縱到極點的生活。到中午才起床，點一份專蟲配送的外賣，在沙灘上曬一個下午，然後回去吃點垃圾食品，最後在躺在柔軟大床上看上幾部電影。
“不能被資本主義的生活腐蝕啊！”陸聞沉痛地又吃了一塊點心，他早忘記偶像控制體重的标準了，現在他腰上的肉都閃着假期的光輝。
“滴滴！”終端彈出艾柏的通訊，陸聞一點開就看到一張焦急的臉擠在屏幕裏。
看背景像是在他的辦公室，陸聞問：“你的休假結束了？”
艾柏急不可耐地說：“還休息什麽啊！您快看看星網吧！”他甩過好幾條鏈接。
陸聞一一點開，發現都是偶像出道的新聞，其中有以前當歌手沒水花換個偶像身份再出道的“回鍋肉”，也有各個經濟公司推出的新蟲，雌蟲、亞雌，甚至還有雄蟲。
陸聞看到同性別的蟲也感到錯愕，他還以為以雄蟲的懶惰程度是不會又第二個願意當偶像的，誰承想一來就來了好幾只。
從E級、F級的主播轉行作偶像，幾只雄蟲做的風生水起，已然有了不小的粉絲群體。
不過最讓艾柏感到有威脅感的還是一只D級的雄蟲，艾柏還特意發來了他的演出視頻。
陸聞本着深入了解競争對手的心态點開了視頻，不到一分鐘就關上頁面。
他問艾柏：“這位雄子的哪一點讓你緊張了？是他對粉絲愛答不理的樣子？還是連口型都對不上的歌聲？”
艾柏：“他的性別！他是一位雄子！”
陸聞當然知道性別紅利有多好吃，他不就是靠性別紅利才能順利舉辦自己的出道演唱會，但是好歹也尊重一下他為偶像工作付出的努力吧。
“我覺得你的擔心完全是小題大做，我們認真對待每次一工作，我對待粉絲和舞臺的态度和他完全不同。”
艾柏說：“我當然知道您比他強太多，可是有一只D級雄蟲，有朝一日會不會出現一只B級雄蟲呢？那我們的粉絲會不會被他們搶跑？”
陸聞：你跟那個擔心天掉下來的人肯定特別有的聊。
他安慰道：“就算真的有那一天，那咱們就放心退休呗，不可能全星系的錢都被你一只蟲掙了吧？”
艾柏根本聽不進去，“雄子別休息了，快回來工作吧！”
陸聞惡狠狠挂斷了通訊，他還要繼續被奢靡生活腐蝕，沒有蟲能把他從被子裏拽出來。
除了成和，成和給他介紹了一份新工作。
這點就不能不提蟲族的優勢了，假如在藍星他這種級別的偶像恐怕接下來兩年的工作都被安排滿了，哪裏能像現在這樣全随自己安排。
他拒絕了艾柏的幾次代言提議，他出道的目的是為了撫慰雌蟲，而不是為了從雌蟲口袋裏掏代言産品的錢。
不過他的粉絲量現在已經大到只靠賣視頻播放就能支撐他的個蟲發展和公司運行了。
成和介紹的工作恰好滿足他最近的需求提高影響力，結束後正好是發新專輯的好時候，《勳章》巡演的新歌還沒有發過專輯呢。
“離‘星雲日’還有兩個月，蟲帝陛下想邀請你來中央星參加‘星雲日慶典’。”成和完全不提他在其中做出的努力，這讓陸聞更對他感激。
“星雲日”是蟲族最重要的節日，全星系都會放假，去年的這個時候自己正在沒日沒夜地準備慰問演出的排練，根本沒有假日的概念。
陸聞一口答應下來，詢問自己的表演時間和內容方面有什麽要求。
成和給出了慶典聯系蟲的聯系方式，轉而提起，“慶典還邀請了其他的表演嘉賓。”
“哦？都有誰？或許還有我很喜歡的歌手呢。”陸聞最近很喜歡一個歌劇演員。
成和猶豫地說：“就是最近出道的那幾位雄蟲偶像。”
這幾天太累了，一碼完字就要昏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