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冒犯

冒犯

【握手會】的詞條中大部分都是分享握手會經歷的圖片。

【說真的,自從退出空間後,我的情緒就非常低落,但是一想到這個握手會是雄子為我們專門舉辦的,我又忍不住開心起來。】

陶貝點了個贊,他也是又哭又笑得像只精神病蟲。

【雄主祝我幸福時表情特別真誠[圖片],我一定會找到幸福不辜負雄子的心意。】

【分享一下握手會我都和雄子說了什麽,給還沒有輪上的粉絲一點建議……】

在這些分享中有一條極其特殊,【沒有蟲認為陸聞雄子該對我們負責嗎?他可是對我求婚了,我也答應了,我們應該在現實生活中結婚!】

陶貝瞪圓了眼睛,怎麽會有這種不講道理的蟲,求婚明明就是一段全息視頻,怎麽能當真。

【你是瘋了嗎?全息視頻也能當真?】他給這只蟲評論。

其他蟲也都在罵他,【雄子都說了祝你幸福,你不去掙錢約會雄子們,還想賴上陸聞雄子?】

【這只蟲真不要臉。雖然我也想和雄子結婚,但我也不會拿握手會當理由要雄子負責。】

【假如蟲蟲都像你一樣,雄子豈不是要娶幾十萬蟲?這輩子你能排上和雄子見一面嗎?】

【希望粉絲們不要像他一樣,我們要約會、結婚、生蟲崽,然後告訴雄子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這才是粉絲應該做的。*】

陶貝覺得這句話說得太好了,這肯定才是雄子希望粉絲做到的,他把這句話轉發到自己的星網,還同時轉發了一段非常感蟲的經歷。

這只蟲已經接近精神力暴動晚期,還沒有能夠嫁給以為雄子,他幾乎是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思參加了握手會抽選。今天參加握手會也沒有任何準備,他只想在自己陷入昏迷前還有機會見一次雄子,但是沒想到雄子準備了這樣一段夢幻的求婚。

在握手會結束後,他大哭一場,決定不再渾渾噩噩地活着,以後要更加努力地工作、約會,要回報雄子給自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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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附上了一張檢測圖,也許是因為心态變化,又或者真是蟲神保佑,他的精神力暴動竟然有一點下降。

中央星。

馬上就要到愛格伯特進入全息空間的時間,他幸運地在幾億蟲中抽中了握手會的名額,卻根本不敢登錄。

他早早就在星網上看到了握手會的repo,求婚的流程他都能倒背如流。越臨近登錄時間,他就越緊張越膽怯。

自己在陸聞心裏到底是什麽位置呢?要好的朋友?還是可以進一步發展的雌蟲?又或者只是位高權重的貴族?

明明他們在星網聊天時十分親密融洽,可那是在愛格伯特沒有一次提出要進一步發展或是求愛的情況下。如果自己今天經歷了求婚後,會不會也像那些雌蟲說得那樣在陸聞面前胡言亂語。

那樣的話,陸聞還會願意再和自己聊天嗎?

愛格伯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如此珍惜和一只雄蟲的“友情”,如果沒有朋友這個身份,他連主動聯系陸聞的理由的都沒有。那時的自己就只是一只想和他春風一度的貴族蟲,愚蠢自大。

一想到可能會看到陸聞厭惡的表情,愛格伯特就感覺心髒針紮一樣的疼。

“這就雌蟲迷戀上雄蟲必須經歷的痛苦嗎?”愛格伯特想,那他甘願忍受痛苦也不願意遠離這只雄蟲。

“感謝惠顧。”

愛格伯特最終還是購買了戒指,銀色的金屬環被他自己套上無名指。他在心裏默念“我願意”,假裝自己也經歷了一次幸福的求婚,被雄蟲親手戴上戒指。

侍者請他交出戒指時他委婉地表示自己沒有購買,AI侍者疑惑地盯着他的手看了又看,最終還是直接把他領到陸聞的桌前。

雄蟲疲憊地垂着頭,整只蟲像是陷在椅子裏,恐怕他已經在全息空間裏堅持了幾個小時未中斷,一直到愛格伯特走到桌前才注意到又新的粉絲到達而擡起頭。

“愛格伯特!”陸聞驚喜道。

愛格伯特鞠了一躬後才坐下,“陸聞雄子,您好。”

“我還以為你不會參加這種活動。”陸聞為能在握手會這種不那麽“正經”的場合看到皇子殿下而吃驚。據他所知,皇室的規矩非常繁雜,像這種還有求婚環節的握手會是不允許皇子參加的。

“我會,”愛格伯特回答得斬釘截鐵,“我們很久沒見過面了。”

他直直地盯着陸聞,把陸聞看得升起一股愧疚,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巡演到中央星的時候,确實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但是要說“很久”倒也算不上。

“你随時也可以給我撥通訊,你不需要特意在工作裏找機會見我。”陸聞強調“随時”,他們現在就經常聯系,只不過他不太習慣視頻聊天,總感覺有點害羞。

但如果愛格伯特會因為見不到自己而感到寂寞,那陸聞覺得這種程度的害羞還是可以忍耐的。比起自己不适應,他更不想看到愛格伯特的失落表情。

對面的雌蟲明顯不像上一次在中央星見面時那麽喜悅,陸聞趕緊找話題想要逗他開心,“愛格伯特你有買戒指嗎?我求婚的視頻他們都說設計的很有趣。”

愛格伯特心虛地捂住右手,借口說,“沒有,我覺得體驗你求婚的劇情有點奇怪。”

陸聞的表情凝固在臉上,他忘記了愛格伯特不是像艾柏和卡瑞那樣的朋友關系,自己的問題可能對于未婚雌蟲來說太逾越了。

他尴尬地道歉,“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聞明明想着要讓愛格伯特開心,結果卻說了這種冒犯的話,他的全息投影都急得直冒汗。

就在他想要不要一會就先退出空間和愛格伯特打個通訊道歉時,餘光掃到桌子上擺的裝飾花瓶,他抽出一支花遞給愛格伯特,“請你原諒我的冒犯,我的朋友。”

愛格伯特接過花,拿近鼻子聞聞,全息空間的花朵沒有模拟出香氣,就像對面的雄蟲一樣只是虛拟的投影。

他問:“我是你的朋友嗎?”

話音未落,愛格伯特就身影就消失在眼前,15秒已到,無論陸聞還有多少話沒說完,全息空間都會公平地刷新下一位粉絲。

愛格伯特的藍眼睛還停留在陸聞的視網膜上,像天空一樣的眼睛裏總是藏着許多情緒,這一次是像流浪貓一樣可憐兮兮的不舍。陸聞恨不得跟他一起刷新出去,告訴他自己把他當做重要的朋友,他們随時都可以在全息空間裏見面。

已經在等候的粉絲沒給他更多的時間去想愛格伯特,很有很多工作需要他去完成,或許等工作告一段落,他可以去|中|央星玩一圈,順便見見他的朋友們。

愛格伯特退出全息空間後,手上的戒指和鮮花都不見了,只有陸聞發來的一條道歉文字。

說實話,愛格伯特根本沒弄明白陸聞突然和他道歉是為什麽,難道他覺得讓自己看求婚的劇情是一種冒犯?可是陸聞明明說過“他們”都覺得設計的很有趣,這說的肯定是總跟在他身邊的那幾只蟲。

“難道……”愛格伯特的心跳因為自己的想法而劇烈地加速,他知道那幾只蟲是陸聞的好朋友,從第一次見面就一直跟在他身後。現在陸聞對自己和那幾只蟲的态度不同,是不是說明陸聞沒有把自己當做普通朋友,而是一只雌蟲,一只特別的雌蟲。

他快要因為自己的發現而快樂得昏過去,那些見面前的憂慮全都消失不見,變成他臉上藏不住的笑容。

“滴滴。”

蟲帝的通訊打斷了愛格伯特的粉紅色想象,他都已經在腦海裏和陸聞過完半生了,假如沒有雌父突然的的午餐邀請,或許将他就能在幾秒鐘後參加自己蟲崽的婚禮了。

皇宮。

皇室對于成年的皇子并沒有要求必須住在皇宮,他們大多數都在軍部任職或者在邊界星駐守,所以共同進餐的時間也不固定,這一次蟲帝突然要求愛格伯特同他共進午餐實在讓蟲摸不着頭腦。

愛格伯特一進入餐廳就看到自己的位置前擺了一束鮮花,他對花了解不多只能認出其中幾種是不同深淺的藍玫瑰,剩下幾種藍色的花他就叫不出名字了。

蟲帝笑着問他,“你知道這是誰送給你的花嗎?”他的手裏正拿着一張小卡片,看顏色和包裹花束的紙是一套。

愛格伯特搖頭,他只希望不是中央星那幾只愚蠢的高級雄蟲,光是想到他們觊觎皇室身份就讓他感到惡心。

“是陸聞雄子。”

愛格伯特瞳孔緊縮,他不知道雌父會說什麽,說自己不知廉恥偷偷和平民雄蟲秘密聯系嗎?還是因此生氣把自己直接嫁給某只愚蠢的B級雄蟲?又或者陸聞在紙上寫了和“求婚”有關的話,雌父會不加調查的降罪于他?

他的手心滲出汗水,餐具從手指間滑落,掉在陶瓷盤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雌父,陸聞雄子……”

“我聽說你和陸聞雄子的關系很好?”蟲帝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愛格伯特知道這意味自己現在沒有辯解的權利,只好承認,“我和陸聞雄子只是朋友。”

“朋友,”蟲帝切了一塊肉放入口中,咽下後又接着說,“我以前倒是不知道原來雌蟲和雄蟲還能做朋友,而且還是那種單獨約會用餐的‘朋友’。”

愛格伯特的臉色慘白,他之前幾次和陸聞的見面都沒有刻意避開蟲,蟲帝一旦調查就必然會查到。

“雌父,我們只是吃飯,別的什麽都沒做。”

“我當然知道你們什麽都沒做,他只是一只C級雄蟲,他能做什麽呢?”

蟲帝只是說出了陸聞的等級,卻比直接指責陸聞更讓愛格伯特心痛,精神力等級是他即使作為皇子也不能改變的事。他的雙唇發抖,聲音卻更加堅定,“陸聞雄子雖然是C級雄蟲,但是他是只好蟲。”

同樣金發的中年雌蟲終于把目光從餐盤上轉移到自己的孩子身上,愛格伯特一直不是一直乖蟲崽,他從小到大因為各種事反駁過自己,這卻是第一次因為一只雄蟲而如此大聲地争辯。

凱南有一種蟲崽終于長大的無奈感,他看着和自己外貌最像的那只蟲崽說:“C級雄蟲永遠也不能治愈你的精神力暴動,你們就算生出蟲崽也不能被皇室承認。”

三代以內的直系S級雌蟲崽才能被承認為皇室血統,假如愛格伯特堅持和陸聞結婚,那他們的蟲崽幾乎沒有可能達到S級。

“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自己蟲崽的雄主每天和幾億只雌蟲談情說愛。”

*僅表示蟲族的一般觀念,家庭和婚姻≠幸福。

陸聞:家蟲們,誰懂啊,還沒确定關系就被老丈人編出好幾億次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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