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B級
B級
凱南的臉上不常出現那種溫情的表情，即使是在愛格伯特小時候也難得一見，但是今天他對着自己剛剛陷入愛河的蟲崽展露。
愛格伯特的眼睛一直看着花束，幾乎要把它盯出一個洞，仿佛星際連鎖的花店包裝紙上有什麽驚天秘密。
他小聲說：“陸聞雄子只是在盡自己所能帶給雌蟲溫暖，他沒有和任何蟲談情說愛。”也包括我，他或許只把我當成朋友。
“看看你的臉，上面寫滿了對那只雄蟲的喜歡，是不是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了？”
愛格伯特沉默着不回答。
凱南盡量放溫和語氣，嘗試找回第一只蟲崽還剛會爬時的慈愛語氣，他真心不希望愛格伯特愛上陸聞，雖然看上去他已經愛上了。
“我當然知道陸聞是一位優秀的雄子，總管告訴我有雄蟲送了你一束花時我還不敢相信，因為我想象不出你這樣的脾氣怎麽會和雄蟲攪到一起去。”
“但是我看到花束和署名時我就明白了，‘致愛格伯特，願你的眼中永遠只有無憂無慮的快樂’。陸聞雄子送給你一束和你眼睛一樣漂亮的花束，還幾次和你共同進餐，那樣一只獨特而溫柔的雄蟲怎麽會不讓蟲沉淪其中難以自持，或許我要是年輕四十歲也會被他吸引呢。”
愛格伯特擡起頭，他的雌父正注視着他，淺色的瞳孔裏是自己迷茫的表情，“愛格伯特，我是皇帝，也是一位雌父。我希望你能光明的前途，健康的身體，還有不會被雄蟲傷害的心。”
“你在你們兄弟中看上去最叛逆，但是我知道你的內心和別蟲一樣柔軟。”
藍色的小花束散出清香，在不知不覺中沾染上愛格伯特的襯衫，他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什麽。花香沖淡了那些粉紅的幻想，他需要更加腳踏實地的選擇，更不是在全息視頻裏的一次次心動。
握手會的話題下不停刷新讨論內容，一條提問吸引了主播哈迪的注意。他才在直播間分享了自己參與握手會的經過，和雄子激動蟲心的15秒握手被他翻來覆去講了一個小時。
【好了好了，知道雄子的手很溫暖了，但是主播到底知不知道全息空間的體溫除非特殊設置否則都是37℃。】
【別說出來讓哈迪丢蟲，還不許哈迪做做美夢啦？】
哈迪不管彈幕上的冷嘲熱諷，這群蟲保準是在嫉妒自己能有機會和雄子握手，而他們恐怕這輩子都不一定有機會抽中演唱會的門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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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握手會的雄蟲有多少？來這裏評論一下”哈迪念出提問，“這是雄蟲的提問啊。”
【還有雄子參加握手會嗎？哈迪快看看都有誰。】
哈迪點開評論區，“嚯，評論區都是雄蟲，我在星網這麽些年都沒見過這麽多雄蟲。”
“這只雄蟲說他買了戒指，所以體驗了被陸聞雄子求婚，當時自己脫口而出‘同意’。真不愧是雄子啊，原來連雄蟲都抵擋不了雄子的魅力。”
【哈迪，多年老粉勸你一句不要太雙标，陸聞雄子你管他叫“雄子”，別的雄子就是“這只雄蟲”，你是真不怕雄保會敲你家門。】
【這算什麽，要是沒有雄子出現，沒準哈迪早就被流放了，罪名是“從未尊敬過雄子”。】
哈迪看到彈幕，怕給陸聞招黑，趕緊改口，“我只是一時口誤，看這位‘雄子’說‘如果是陸聞，那和雄蟲結婚那也很值得期待’。”
【“一時”口誤，持續5年。】
【看下面還有雄子說就是為了見一次陸聞雄子，雄子真是宇宙第一偶像！】
“不過這麽多雄蟲、雄子參與握手會，都迷上陸聞雄子，他們不會變成同性戀吧？”哈迪看到屏幕上排列整齊的雄蟲粉絲不禁想到。
才說完，他就被踢出直播間，終端上只有管理員發的一行大字“因主播言辭不當，直播間予以關停12小時”。
“……”哈迪氣得直拍桌子，自己就是随口一說，難道還真有雄蟲會因為雄子變成同性戀不成？
假如雄保會的工作蟲聽到他的問題，一定會哭着回答他，是的，真的有雄子變成了同性戀。
雄保會在陸聞的握手會持續一周多後，才注意到這個現象，起因是有幾只雄蟲向雄保會提問自己可不可以娶別的雄蟲，細查之下才發現原來在雄蟲常去的會所都開始有亞雌或雌蟲扮演“陸聞”給雄蟲們表演或者提供服務。這讓雄保會如臨大敵，這要是真的把雄蟲引導出對同性的興趣，那可算是他們的巨大失職，年底彙報時恐怕他們全得引咎辭職。
所以雄保會連夜出動，只要有模仿雄蟲表演的會所全部關停，陸聞的握手會也不得向雄蟲提供“求婚”劇情體驗。
陸聞接到通知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這也能怪我？”，但是細想确實不能太高估雄蟲們的節操，他們的小腦瓜裏想出什麽都不奇怪，于是欣然接受整改，還贈送每只雄蟲一段新的“好兄弟”劇情，避免他們有任何瞎想的餘地。
在高強度的一個月握手會後，陸聞終于能休息了，一退出全息空間他就感覺自己雙腿發軟，眼前的卡瑞和房間裏的桌椅都開始旋轉。
在其他蟲的視角中就是前一秒還在笑着打招呼的雄子，下一秒就直接昏倒。醫護蟲一擁而上把陸聞擡進治療倉，好在為了全息握手會，現場的醫療設施很全面。
陸聞在治療倉中“睜開雙眼”，他感覺自己的狀态很奇怪，好像幽靈一樣。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四肢，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但是能“聽”能“看”，他能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個白色機器裏，身體上連着各種線路，還有自動紮進血管的藥液。
“我這是在哪？”陸聞不太明白現在發生了什麽。
他想看看四周的環境，然後就真的看到了，“幽靈”飛出治療倉，飄在房間中看着醫生圍在一起讨論什麽，他聽不太懂，只知道他們要給自己輸一種緩解精神力使用過度的藥品。
門口有卡瑞和艾柏，還有幾只護士蟲站在一起。陸聞湊過去看他們的臉，發現有幾只蟲的臉很眼熟，于是他又想出門去看外面的蟲中有沒有佩比和馬特。
“快看！雄子的精神力回升了！”陸聞剛飄到門口就被醫生的聲音又吸引回來，他想看看自己的身體怎麽樣了。但是剛看到“精神力報告”幾個字他就感到精神層面的困倦，緊接着連意識也沉睡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被耳邊窸窸窣窣的響聲吵醒，一睜眼就看到艾柏正在削火果，一塊一塊地擺進盤子裏。
他才皺皺眉，就感覺頭一陣劇痛。
卡瑞注意到他的動作趕緊呼叫醫生，“醫生！雄子醒了！”他給陸聞換上一貼止痛貼。這時陸聞才注意到自己的額頭上貼着東西，像小孩的退熱貼，冰冰涼涼，一貼上就感覺頭痛被緩解了。
醫生過來問了陸聞幾個問題，見他能夠流暢回答就放心了，“您精神力使用過度，休息幾天就好，這幾天注意不要用精神力了。”
陸聞連忙點頭，一動就有感覺自己頭疼得快要裂開。他虛弱地開口問醫生：“能不能給我開點止痛藥。”
看他的表情，醫生就知道他現在肯定難受得很，但還是堅持說：“您只能靠止痛貼止痛，我不能給您開止痛藥。藥會對精神力造成一定程度影響，您的精神力剛剛提升現在需要維持穩定。”
“提升？”
醫生驚訝地看着卡瑞，“您的助理還沒有告訴您嗎？您的精神力等級已經達到B級了！”
這個消息砸暈了本來就腦子不清醒的陸聞，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升級為B級雄蟲意味着什麽，只是謝謝醫生告知，臉上看不出多喜悅。
但是一旁的卡瑞就算第二次聽到這個消息又一次紅了眼圈，他剛剛已經哭過一次了他真心為雄子感到高興。雖然雄子現在的地位已經不會再被別蟲用等級衡量了，但是每次在陸聞的星網認證後看到“C級雄蟲”這個标志，卡瑞都替陸聞感到不甘，雄子的優秀全星際可見，卻要被精神力等級禁锢在中級雄蟲的範圍。
現在不一樣了，陸聞的精神力達到B級，他在星網的頭像旁有會專門标注，他是一位高級雄子。精神力等級從C到B意味着他會經受的待遇完全不同，假如陸聞原本就是一位B級雄蟲，那他絕不會遭遇兩年前那些被騙去賭場，欠下巨額債務，又被米拉會長冷嘲熱諷定下兩年之約的事。
陸聞昏昏沉沉過了幾天才終于康複，精神飽滿的他終于有了點自己變成高級雄蟲的實感。卡瑞和雙胞胎這幾天沒事就要感慨一次蟲神降臨，他們比陸聞自己都要為等級提升欣慰。
哪裏有什麽蟲神，陸聞再經歷了反複測試後才知道自己升級是因為兩年間精神力常常過度使用，完全是量變引起質變。
不過醫生也說了，這種升級幾乎是不可複制的，否則雄蟲應該個個都是A級。陸聞能夠有機會升級，不僅是因為過度使用，而且是因為過度使用到命懸一線的程度。陸聞後知後覺的驚出處一身冷汗，原來自己演唱會後感覺的疲憊不僅是身體上而是精神不堪重負的哀嚎。
“我以後絕不會過度工作。”陸聞和卡瑞發誓。
卡瑞狐疑地看着他，“那雄子下半年的拍攝要取消嗎？”
陸聞掙紮一下，最終還是說，“更改一下原計劃，等艾柏來了我們開個會。”
“哦，所以大病初愈又要馬上開會。”
聽聽多少是有點奮鬥癌在身上的。
剛發現自己把上一章設定成了11月3日發布，真的太蠢了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