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加入

Chapter.7 加入

林非言趴在桌子上看起來像是睡得不省人事,實際上他還沒睡着。

這是秦樾的刻意安排,秦樾沒出現之前,他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順利過關了。

監控室距離這個集裝箱并不遠,還開了車,秦樾和冉東兩三分鐘就到了。

冉東走進去想叫醒林非言,被秦樾攔了下來:“讓他睡吧。”

不讓冉東過去,秦樾自己卻走到椅子前面,彎腰把林非言從凳子上抱了起來,幾步就出去了。

冉東摸了摸鼻子,跟上。

林非言趁着秦樾不注意,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是誰抱着自己,看到秦樾的側臉他心裏有點吃驚,同時又安下心來。

這表明他過了考驗。

秦樾把他的腿蜷起來放到了轎車後座上,因為躺不下,他自己坐進去把林非言的上半身擡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車平穩地起步,幾乎感覺不到晃動。

林非言安逸地躺在秦樾的腿上沒有絲毫不自然,他只當自己是真的睡死了,什麽都感覺不到。

片刻過後,秦樾拿出鑰匙幫林非言解開了手铐。

把手铐扔到一邊,他低頭看着林非言的睡臉。

這張臉很符合他的口味。

他的食指在林非言的臉頰上輕柔地撫過,停在下巴上。

在寰宇摸打滾爬了五年之久,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多麽殘酷的事沒經歷過。

尤其是他這樣的佼佼者,更是什麽手段都用過。

樹大招風,注定他身邊的人都不單純。

林非言聰敏,收放自如,邏輯緊密,膽大冷靜,有許多他喜歡的優點。

難得有個看上眼的,如果可以,他希望永遠不要有親手毀掉林非言的那一天。

但是世事難料,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

所以現在能得過且過也算不錯。

秦樾一路上一個字都沒說,也不知道是怕打擾了林非言的美夢,還是在腦中思考着日後的打算。

他的車沒有去林非言的住處,而是直接開回了藍岸。

下車的時候秦樾将林非言的頭擡起來用手扶住,自己下車後再将林非言從車裏抱了出來。

林非言一直沒睜開眼睛,繼續裝睡。

後退開了幾步,跟着他進來的兩個傭人立即上去輕手輕腳地幫林非言脫掉了鞋襪外套,打開空調,蓋上舒适的薄被,再拉上了窗簾。

傭人做完了事情,就自覺離開。

秦樾遠遠地看了一會兒還睡着的林非言,也走出了房間。

林非言聽到關門的聲音,直到十五分鐘後四周依然鴉雀無聲,他才睜開眼睛。

躺在床上小幅度動了動,最大限度地觀察周圍。

沒有發現攝像頭,他掀開被子起身赤腳走到了窗簾前,把窗簾拉開一條縫隙,從縫隙中看出去。

雖然在晚上只能借着路燈的昏暗燈光看清局部的景象,但這些景象他才見過不久,立即就可以斷定這裏是秦樾的別墅。

秦樾又把他帶回來了,想做什麽?

林非言暗自揣度着,沒有在窗邊久留,躺回了床上。

想了許久,他也猜不透秦樾是否真的信任他了。

秦樾對他的試探接二連三,他也不清楚究竟要做到哪一步才會擺脫現狀。

警察都敢僞裝,以後的難題恐怕會越來越難應付。

光想想就頭疼。

林非言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他打算真的睡一覺。

無論以後會遇到什麽,起碼現在秦樾的意思是要讓他好好睡一覺。

難得有個機會,那就抓緊時間休息吧。

林非言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任由自己的意識絲絲縷縷地遠去。

*

一直沒人來打擾,林非言這一覺睡得十分舒服。

差不多醒了,他翻了個身。

“醒了?”

聽到秦樾的聲音,林非言瞬間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你怎麽在?”他環視了卧房一圈,“這是哪兒?”

秦樾簡短地答:“藍岸。”

林非言一副沒搞清楚狀況的樣子:“你的別墅?我怎麽會在這兒?”

秦樾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穿上衣服,跟我來。”

林非言下床穿上鞋子,一面跟着秦樾往外走,一面穿外套。

出了卧室,沒有厚重的窗簾遮擋,他看到了窗外的天色——已然大亮。

只是不知道究竟亮了多久了。

林非言跟着他走到了樓梯口,從這裏看下去,能看到客廳裏有五個人,四男一女,一個站着,三個坐着。

順着螺旋形的樓梯往下走,那五人的臉逐漸清晰。

這裏面,竟有三人是林非言見過的。

一個是冉東,另外兩個是第一波來審問他的那兩個“警察”。

他們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跟穿着警服時的氣質完全不同了。

尤其是那個女人,她穿警服的時候打扮很樸素——頭發簡單地盤起來,化了一點淡妝。

而現在她身穿一條低胸黑裙,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大波浪的長發披在肩上,左邊的頭發別在耳後,露出誇張的金色耳環,醒目的紅色口紅讓她看起來更添了幾分妖冶的風情。

“這是怎麽回事?”林非言沉下臉問秦樾。

秦樾還沒說話,那個女人朝林非言走過來,毫無顧忌地展示着她完美的身材。

“真抱歉昨天沒能讓你休息好。”她走到了林非言面前還不止步,直貼到了林非言身上,單手環住林非言的脖子。

高跟鞋使她幾乎和林非言一般高,為她貼在林非言的耳邊提供了便利。

她往林非言的脖子根吹了一口熱氣,暧昧道:“今天晚上姐姐補償你好不好?保證讓你睡得舒舒服服。”

“舒漾,”秦樾把放在林非言脖子上的手拉開,“其他人我都不管,但他不行。”

舒漾不滿地從林非言身上退開,偏頭看向秦樾:“為什麽不行?”

秦樾向前一步讓舒漾被迫向後再退了一步,他自己擋在了舒漾和林非言之間:“凡事都要講個先來後到吧。”

舒漾将食指背放在唇上,故意越過秦樾多看了林非言幾眼:“原來是你的人啊,也不早點告訴我。”

秦樾不置可否。

她對林非言抱歉一笑:“開個玩笑,別介意。”

林非言從頭到尾對舒漾和秦樾的話恍若未聞:“我只想知道在碼頭上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樾心平氣和:“你也看到了,就是這麽回事。”

林非言瞪着秦樾,生出怒意來:“你耍我?!”

舒漾走回沙發前,坐在了冉東的身邊,右手小臂放在了冉東的肩膀上:“哎呦,阿樾,你的寶貝兒脾氣可不小。”

在座的幾位好像都習慣了舒漾的“随意”,沒人阻撓她。

“先別急着生氣。”秦樾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并不急着解釋,倒向林非言介紹起人來,“冉東、舒漾,這兩位你已經認識了。”

冉東和舒漾均回以友善的微笑。

然後他轉向了唯一站着的男人,也就是審問過林非言的那名“警察”。

“這是張祿,叫他小祿就可以了。”

張祿看起來不太情願,沒什麽反應。

聽秦樾介紹的口氣,這個張祿的地位似乎略微要低一些。

這在林非言的預料之中,首先只有他是站着的;其次,在審問過程中也看得出這人沉不住氣,太容易被外來刺激挑動情緒,不像是能成大事的人。

介紹完張祿,秦樾又介紹起坐在最遠處的兩位:“這位是鐘少輝。”

這個男人看起來年紀比秦樾稍大,他也朝林非言點了一下頭。

秦樾頓了一下,面向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已經生了不少白發的老人:“這是達叔。”

他介紹此人的時候帶着幾分恭敬,還有這個稱謂,引起了林非言的注意。

這個被稱作“達叔”的長者,看林非言的眼神說得上是慈祥,林非言暗自打量着他的坐姿、穿着,猜測此人的來頭。

林非言還沒說話,被他打量的對象先說話了:“年輕人,我看了碼頭上的監控錄像,你的身手不錯,在哪裏學的?”

這個問題,早在得知碼頭上的事,是秦樾的特意安排過後,林非言就為自己想好了說辭:“從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就專門找了老師來教,因為家庭背景的關系,為了我的安全,防身用。”

“不錯,有家底的人小心點也是應該的。”達叔愈發和藹,“阿樾也有兩下子,有空你們兩個年輕人可以多切磋切磋,這些本事別生疏了,會有用得着的時候。”

秦樾也能打?這林非言倒是不知道。

秦樾進出都帶着一票保镖,住處守得跟軍區一樣,實在是沒有讓他出手的機會。

秦樾謙虛道:“達叔謬贊了。”

達叔又把注意力轉回了林非言身上:“是叫林……林什麽來着?”

“林非言。”秦樾替林非言答了。

“對對對,瞧我這記性,人老了,不中用了。”達叔嘆息一聲,“非言,不介意我這麽叫吧?”

依照秦樾對達叔的态度判斷,這個人在寰宇必定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林非言識時務地客氣道:“您是長輩,應該的。”

“好。既然阿樾信得過你,我自然也是信你的。”在這兒話說得漂亮,似是對秦樾的百分百信任,實際上沒有秦樾的詳細調查和那些錄像,他是不可能點頭的。

秦樾心裏清楚得很,但并不說破。

達叔轉向其餘的人:“你們還有異議嗎?”

舒漾第一個表态:“長得這麽帥,我當然沒意見了。”

“我沒有異議。”冉東緊跟其後。

“聽達叔的。”張祿沒拿正眼看過林非言,此時也是對着達叔說的。

鐘少輝最後附和:“我也沒有異議。”

達叔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得到了所有人的答複後,朝林非言攤開雙手:“那就恭喜你了非言。歡迎‘正式加入’寰宇。”

林非言這時才意識到,在寰宇龐大的軍火生意裏,真正能說得上話的,只有包括秦樾在內的,他眼前的這六個人。

“這事兒也了了,我該回去了。”達叔站起來,其他人也跟着站起來了,就連不知規矩為何物的舒漾也一樣。

秦樾送他到門口,立即就有人幫他開門、拿外套。

穿上遞到手上的外套,他回頭對秦樾道:“不用送了。非言就留在你這兒吧,要怎麽做,你看着辦。”

秦樾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送走了達叔,鐘少輝和張祿緊接着就離開了。

人一少,舒漾就更沒個正形,直接把冉東壓到了沙發上:“阿東,今天晚上沒什麽事,不如請我喝一杯吧。”

冉東跟火燒了屁股一樣推開舒漾,用最快的速度往門口沖:“我也先回去了啊!”

話音還在耳邊,人就已經不見了。

“真是不解風情。”舒漾埋怨一句,拿出鏡子來撥弄了幾下自己的頭發,再抿了抿唇,看鏡子中的自己還算滿意,才把鏡子收回了皮包裏,“算了,我也走了,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

一聲門響,別墅裏又只剩下秦樾和林非言兩個人。

秦樾走到有一面牆大的酒櫃前,從裏面拿出還剩下半瓶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你說,你該怎麽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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