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追讨

第10章 追讨

出了門,鄧正直幾個人叫住了溫垣和江年年。

“對不起”,鄧正直神色糾結了一瞬,最終還是決定先站出來道歉,畢竟這事确實是他嘴上沒把門的,“那些話是我不經大腦口嗨了,傷害到你們很抱歉。”

而江年年和溫垣聽到他的話腳步不停,像是完全沒聽到似的。

“他們真特麽傲!”有人在老師面前不敢出聲,這會兒才顯露出對鄧正直直接認錯的怨念,“你剛在老師面前勇什麽,道歉人家稀罕麽?!沒種!”

鄧正直沒理這人,他求得也不是人家原諒,無非是讓自己心裏好受點罷了。

做錯了事情就應當道歉,但未必道了歉就能被原諒,這些道理,他媽媽很久前告訴過他,他卻現在才明白過來。

他沒和身後的幾個人再說什麽,自顧自地上樓回了班。

道不同不相為謀,出了今天這事兒他才明白過來,幾個人壓根不是一路人。

今後他也沒必要再和那幾個人來往了。

而且,他能感覺得出來,溫垣不會罷休,今天這麽爽快道歉也有這一層考量。

那幾個人乖乖道歉也許溫垣還能考慮放過一馬,像現在這樣死到臨頭還嘴硬的,只能自求多福了。

*

周六,江年年和梁雨珍早早到了市圖書館學習。

“咦?”梁雨珍有點好奇,“你家帥氣同桌這周不來?”

之前聽江年年提過一嘴說溫垣也要過來,這會兒沒看見人有點好奇。

江年年搖了搖頭,她也是昨天晚上才收到溫垣的短信,說今天臨時有事兒要缺席,“他今天有事,明天再過來。”

知道他今天沒法過來江年年還有點遺憾。

她昨天還專門熬夜幹掉了兩張卷子,有一道函數題做的時候總覺得怪怪的,正準備看看溫垣怎麽解答呢。

看來只能留到明天了。

周六日來圖書館學習的人不少,梁雨珍拉着江年年眼疾手快地占了靠窗的兩個座位,然後掏出課本習題冊就開始寫作業。

梁雨珍低頭寫了好一會兒,餘光掃過發現江年年居然在寫英語作業。

她有點驚訝,壓低了聲音問道,“年年,你數學已經寫完了嘛?”

她這麽問是因為江年年從小寫作業就有一個習慣,寫作業時哪一科最難就先寫哪一科,寫完了再寫那些容易的科目。

她之前還好奇過為啥這麽安排,當時江年年說什麽來着?

哦,對,說她想先用數學磨砺一下讓自己痛苦痛苦,然後再用語文撫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啧啧,女大十八變,這丫頭數學開了竅就是牛呀。

她就不一樣了,一般逮住哪科就寫哪科,随即分配,次次有驚喜。

江年年聽見她的話歪了歪頭,也壓低了聲回她,“我寫完了呀!昨天晚上熬夜寫的,越寫越上瘾。”

梁雨珍大驚:“不是吧?”

她不是她閨蜜,她是魔鬼!

要知道,一班二班是同一個數學老師,這個數學老師雖然年輕,但畢業于國內數一數二的名校,課講得非常好。

唯一一個缺點就是每次周末都喜歡留一大堆作業,還會自己出卷子打印了讓大家帶回來做。

簡直毫無人性!

梁雨珍每次寫數學作業都在心裏吐槽,數學老師肯定是自己淋過雨就想把傘撕爛,現在變着法的折磨他們。

結果江年年不但毫無怨言,昨天就寫完了,甚至還越寫越上瘾。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為何如此之大?!

她只是玩了一個假期啊!

難崩。

梁雨珍輕拍了江年年一下,氣哼哼地伸手掏江年的書包,她的試卷都整理到了文件夾裏,随便抽一張出來卷面都幹幹淨淨的,後面的大題基本也都寫了。

梁雨珍羨慕又嫉妒,看着她的卷子低嚎出聲來,“年年你寫那麽快做什麽!”

和學霸在一起自習,她好有壓力嗚嗚,明明梁雨珍也不差,就是太懶了,不想寫作業,哪一科都不想寫的那種...

“本來是想今天和溫垣讨論問題的。”

說到這兒,江年年捧着小臉嘆了一口氣,有點遺憾,“結果他沒來,早知道昨天我就早睡會兒了。”

周五下午的自習課上,她就看見溫垣把卷子寫的差不多了,為了趕上他的進度,她昨天十一點半才睡,今天早上被媽媽喊起來的時候眼睛都要睜不開啦!

結果還被溫垣鴿了,生氣一秒鐘!

梁雨珍聽見她說這話翻了個白眼,問她最近是不是看了綠茶文,說出的話怎麽這麽氣人。

江年年給了她一個喵喵拳以示反抗。

圖書館的學習氛圍濃厚,在細微的翻書聲和筆尖摩挲的沙沙聲中,兩個人不知不覺在座位上學了一上午。

旁邊座位的人似乎吃完飯回來了,帶着一身誘人的炸雞味。

吃飽了之後所有飯味都令人難以忍受,但這會兒江年年倆人還沒吃,香味飄過來時饞的流口水。

原來已經到中午了。

“吃飯嗎?”江年年摸了摸扁扁的小肚子,戳了戳還在奮筆疾書的梁雨珍。

她學習的時候太專注沒感覺到餓,這會兒被香味一勾才發覺肚子已經在唱空城計了。

梁雨珍這題還差一點,怕一會兒回來續不上,于是潦草地寫完解題步驟,才麻利地起了身,嘴裏小聲念叨起“餓死了餓死了,我真的快餓死了。”

兩人不知道吃啥,離圖書館最近的這條巷子裏小店差不多都吃過一波了,現在想吃點新奇的。

江年找了一家網上好評頗多的米線店,正好梁雨珍也想吃熱乎乎的湯湯水水,于是麻溜出發,去吃過橋米線。

這家米線店離圖書館不算遠,轉過兩條小巷就能到,倆人騎着小車十分鐘不到就看到招牌了。

米線這些提前煮過泡過的東西總是做得很快,剛坐下沒多久米線就端上來了,饑腸辘辘的兩人也顧不得燙,一邊呼呼的吹氣一邊吸溜吸溜開吃。

江年年連湯都給喝去了一大半,癱在椅子上摸小肚子,“好飽啊!”

梁雨珍也吃美了,甚至開始犯困,頭蒙蒙的。

但是剛吃完就睡那是小豬才幹的事兒,她堅決不能吃完就睡,于是提議一起繞個道去買點咖啡,“聽說冰雪家最近出了個雪頂咖啡,兩杯八折,嘗嘗去?”

江年年也有點犯困,害怕一會兒困意上來了影響自習效率,也覺得喝個咖啡蠻好。

“那咱倆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得喝快點,飲料不讓進圖書館的。”

“好哦!”

倆人又繞了一圈,在兩條路的交叉口旁順利找到冰雪家,最後各自買了一大杯雪頂咖啡,冰冰涼涼的,喝一口整個人都跟着清醒了一下。

江年年很少喝咖啡,喝之前還專門做了一下心理準備,她聽說咖啡超級苦的。

但冰雪家的不苦,甚至帶着明顯的甜味,冰淇淩堆成了小小的雪山,江年咬了一口,奶味很足,又不會顯得膩,即使是江年這種不常喝咖啡的人也能輕松接受。

最近天氣依舊熱得很,走在外面像是走在了大火燒灼的平底鍋上,只有手上的咖啡冒着一絲絲涼氣兒,卻難以阻擋透過鞋子竄入腳底的熱氣。

呼進的氣比呼出的氣還要熱,江年年快熱得喘不過氣來。

以前她生活在南方,雖然氣溫高,但南方夏日水汽很足,綠植繁茂,反倒比B城這個北方城市體感要涼爽些。

北方的夏天又熱又幹燥,活像是大火爐。

江年年和梁雨珍倆人像是某種見不得陽光的苔藓一般,小心翼翼地走在無法連成片的涼蔭裏,遇到無遮蔽的太陽地就加速騎過去。

“诶?”梁雨珍騎到一棵樹下時突然頓了一下,她叫住了身後趕上來的江年年,示意她看過去,“這是不是你那同桌的自行車?”

江年年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自行車車身身刷着藍漆,車把上還挂了一串木質的福牌。

通體刷的藍漆太過顯眼了,以至于大家都對溫垣的車印象深刻。

這确實是溫垣的自行車,車把上那串福牌還是溫垣的爺爺手工給磨出來的,那天從醫院回來時,溫垣的車上就挂了這串東西,說是老爺子有些迷信,覺得車把上挂福牌能辟邪消災。

她擡眼望了望網吧的紅色招牌,輕輕吸了一口咖啡,咖啡液苦澀中帶着絲絲的甜意,雖然溫度冰冷,但滋味恰到好處,不苦不膩,反而格外讨她喜歡。

溫垣也總給她這種感覺,這人看着寡言又冷淡,實際上內裏是柔軟的,靠近了就會喜歡的。

也許是受了那本書的影響,江年年對溫垣總有一種濾鏡,她對他有一種莫名其妙卻非常堅定的信任感。

雖然她總有種刻板印象,覺得網吧會煙霧缭繞、泡面成堆,是自甘堕落不愛學習之人的聚集之地,但這會兒依舊堅信,溫垣來這兒不會做出那些壞學生才做的事兒。

“是他的車。”她也不太清楚情況,“應該是有事情需要上網才能解決吧。”

溫垣只說今天有事兒,卻沒說是來了網吧,又或許是有人借走了他的車。

旁的就等他自己來講,他不想說的話她也不需要問,想說,她再耐心聽着就好。

梁雨珍看她這平靜的反應聳了聳肩,好吧,還以為這倆形影不離,會知道對方的所有蹤跡。

自從假期她回了老家,江年年就和溫垣天天呆在一起,親密得她都嫉妒起來了。

哼,明明她才是她最好的朋友!

但是近水樓臺的優勢她現在比不了了,誰讓人家是同桌,不說了,越想越嫉妒!

*

煙霧缭繞的網吧裏,溫垣坐在一側的偏房裏手指翻飛,屏幕上不斷跳動着密密麻麻的代碼。

網管猴哥趁着中午這會兒人少,給溫垣泡了一桶泡面,結果個把鐘頭過去了再來看,溫垣這小子居然動都沒動,他放過來啥樣還啥樣。

“你小子要成仙兒啊?”他探頭過來看,嘴裏嘀嘀咕咕,“啥事這麽着急,連午飯都忘了吃?”

溫垣這會兒正全神貫注地搜尋着自己想要找的那些東西,聽見猴哥的話手上動作不停,只回了句,“快了快了。”

猴哥瞧明白了,這家夥是在搞一個 PbootCMS采集日志代碼,但是原版的代碼只能抓取部分信息,他覺得不夠,于是改進了一下抓取範圍,還直接鏈接到了一個虛拟數據庫,可以直接把抓取到的信息存儲起來,開啓密鑰就能随時調動,而抓取操作卻幾乎不留痕跡,難以被對方察覺。

猴哥看直了眼,發出一聲“卧槽”,驚詫地給溫垣比了個大拇指,“牛呀小垣弟弟!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哥!”

溫垣擡眼看了猴哥一眼,淡淡的,像是在指責他怎麽這麽吵。

猴哥啧了一句,罵了他一句好心當作驢肝肺,但是手上卻又拿走了泡面,出去換了桶新的過來。

只是這回他沒直接泡上,而是把開水灌進了保溫杯裏放到了溫垣手邊。

“一會兒忙完記得吃。”

出了門,他才敢小聲唾棄自己——

瑪德,為了一會兒瞅瞅溫垣整的新玩意兒,他也太狗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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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代碼部分瞎編的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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