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夢想破滅也要生活啊
入夜, 東京的一棟高層公寓裏——
開放式的廚房裏，綱吉站在料理臺前, 一臉淡定地從咖啡機裏接出剛剛煮好的咖啡。
身後的餐桌旁，深藍色長發的男人坐在座椅上看似随性惬意地劃着手中的手機。一藍一紅的異色雙瞳顯出一份詭秘，然而此刻眼中的神彩卻是滿滿的惡趣味滿足後的一本愉悅。
“kufufufufu，選幾條有代表性的彈幕念給你聽吧……哦呀, 哦呀，還真是項艱巨的工程啊，畢竟總數量實在太多了啊。”
“這條來自獄寺隼人……‘十代目, 我已經為您找好了最權威的腦神經醫生和心理醫生, 請不要擔心，您随時都可以回來得到最好的治療。’”
“這條來自阿爾克巴雷諾……‘蠢綱，有關兩性相處之道的課程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這廢柴看來需要回爐再造了。’”
“這條來自xanxus……啊, 滿屏不間斷的‘垃圾’, 手速夠快的啊，這家夥其實是個手機控？”
“這條來自路斯利亞……‘啊, 綱吉君, 人家被你那美麗白皙沒有一絲腿毛的雙腿迷倒了呢。’，kufufufu, 不過我也的确很好奇, 你的腿現在冷嗎，腿毛被根除的彭格列十代目？”
“嗯？才注意到，居然還有雲雀恭彌那家夥的啊……‘上次的咖啡果凍就是送給那個孩子的嗎, 草食動物？’，哦呀，哦呀，原來你早就對那個小女孩發起禮物攻勢了嗎，居然真的對一個未成年女孩下手，果然是肮髒的黑手黨啊。”
“kufufufu，不過最經典的大概是來自笹川了平的這條吧……‘沢田，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你和京子當初分手的原因的話，我恐怕會以為你們分手是因為……你不行。’，不過，彭格列，我現在對此也深表懷疑啊。”
面不改色地聽完了自家霧守那一長串的帶着各種嘲諷、譏諷、明諷、暗諷的“總結彙報”後，綱吉像沒事人一樣地端着兩杯倒好的咖啡轉回身坐到了餐桌旁，六道骸對面的座椅上。
一邊将其中一杯咖啡推到了對方面前，一邊用淡然自若、無所眷戀的口吻說道：
“……彭格列十一代目選好了嗎。”
六道骸端起面前的咖啡杯，“造出十一代目不是你最重要的任務嗎，十代目？目前你還沒完成呢。”
綱吉一副若有所思地表情，“……那看來需要拜托爸爸媽媽加把油了。”
“真是不孝子啊，都這麽大了居然還讓父母收拾爛攤子。”六道骸煞有介事地一番慨嘆，然後喝了口杯中的咖啡……“噗——！”
Advertisement
面對行為舉止向來講求優雅及意大利紳士風的霧守此刻噴咖啡的不雅舉止，綱吉只是淡然一笑：
“怎麽了，骸，這不是你最喜歡的曼特寧咖啡嗎，咖啡豆可是印尼蘇門答臘原裝進口的，當初還是你推薦給我的。”
六道骸一副怨氣無處發地看着他這位上司……時光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啊，比如把一只天真軟弱的小兔子變成一只披着兔子皮的狐貍什麽的。
……居然在他的咖啡裏放鹽！
褐色的眸子轉向六道骸的手機屏幕，綱吉不緊不慢地說道：“今天和我對戲的那個女孩兒最後那首歌唱得怎麽樣？如果你們喜歡的話，我可以拜托她再錄制一首放給你們聽……就今天我們舞臺劇裏出現的那首《化作千風》吧，怎麽樣？”
……當然，在錄制的時候，他會先拿耳塞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饒是向來擺出一副“我很神秘”“我很從容”“你看不透我吧~你看不透我吧~”的完美表情的六道骸，在聽到這話後，表情也……出現了絲龜裂。
他可是記得，今天那出舞臺劇的最後，當那孩子跟着音樂一起唱起那首《櫻音》的時候，原本從頭到尾都刷彈屏刷爆了的屏幕瞬間……一片清淨。
……那一刻，在世界各地收看直播的彭格列高層們，大概攜手去三途川游玩了一圈吧。
“我會處理好的。”
聽到六道骸這一表明“不再搞事”的承諾後，綱吉表示很滿意。
解決好自家後院這幫不省心的家夥後，綱吉安靜地抿了口咖啡，回想着今天在舞臺上，清美從背後“攻擊”自己時發出的那股微弱的戾氣。
正是因為那股戾氣，才讓他的身體自動做出了應急反應……才引發了後面那一連串事情。
當時那股戾氣，盡管相當微弱，但重點在于……他感覺得到她是在努力收束着自己的戾氣，在克制着。
雖然之前調查過資料顯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國中生，但是，真的是他想多了嗎？淺川清美，她究竟……
大腦裏回想着所有關于清美的事情，結果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畫面竟然是……她今天在舞臺上，趴在他的身上借位吻他的那幕。
止不住輕輕晃了下腦袋，想要把心頭生起的那種莫名的感覺剔除。而且今天傍晚回家的一路上，從老爸、到守護者、到巴利安、到門外顧問團……他不知道把那句話回複了多少人——
“是借位。”
……他真的沒有被一個小女孩強吻啊。
想到這裏……綱吉又面不改色地多喝了幾口咖啡。
而六道骸在喝了杯清水終于恢複了那被摧殘的味覺後，也終于正色道：“那麽，現在我們談一下正事吧。”
“正事？”綱吉眉頭微挑。
“當然，你該不會以為我來東京純粹只是為了看你的笑話吧，沢田綱吉？”
指尖拿捏着攪拌咖啡的小勺，輕輕地攪轉了幾下後，綱吉擡起頭，笑得一臉溫柔：“難道不是嗎？”
六道骸；“……”
“開玩笑的。”綱吉低低地笑了兩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臉上的神色也帶上了身為教父的沉穩與嚴肅，“好了，說吧，正事。”
“讓你身體恢複的方法目前還在和百慕達.馮.維肯蘇坦那邊研究着，受了十年來突然變異的七的三次方影響，沒那麽簡單就解決……畢竟如果不是因為十年前的那場代理戰争，你大概已經成為新一任的彩虹之子了吧。”
“我知道，這件事我也并沒有着急，家族那邊交給你們，我很放心。那麽，其他事情呢，你特地來一趟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如果只是為了告訴他先繼續安心地當國中生，他可不認為會讓自家這位常見行蹤不定的霧守出現在自己面前。
“的确，有兩件事情。”六道骸十指交疊，神情更添幾分嚴肅：“明年就又到意大利大選了，這你知道的吧？”
對方話剛開了個頭，綱吉就大致明白是什麽事了，“啊，我知道。這些年，政府在致力于減弱黑手黨的影響力，不少黨派為了成為執政黨，每到大選的時候都會在這方面做文章。這次，他們派出的是哪個機構？”
“是sismi哦，servi per le infrani e siurea ilitare，意大利軍事安全情報局。他們這一屆的領導人物，可是各個都站在反黑手黨的立場上的。不知道是何處的情報洩露了，他們已經得知了‘彭格列十代目目前正在日本度假’這一消息，據說在計劃派人來日本針對彭格列十代目有所行動，你近期最好注意一點。當然，他們恐怕也不會想到，彭格列十代目如今成了個國中生吧。”
綱吉點了點頭，“嗯，我會注意的。第二件事呢？”
“是這個。”說話間，六道骸已經從風衣口袋裏取出了一個金屬盒子遞給了綱吉。
綱吉接過後，打開一看，裏面整齊地擺放着滿滿的子彈，拿起其中一個打量着：
“特殊彈嗎？沒有見過這種的，是家族最新研制出的嗎？”
“是入江正一聽說十年火箭筒曾經有一次出故障後，将獄寺隼人的身體變成了小時候的樣子，所以就根據這點研發出了這種‘回溯彈’。使用這種子彈，可以讓你的身體暫時回到一年前，也就是你二十三歲時的樣子，當然，有時間限制的。算是讓你以備不時之需吧，但還是謹慎使用為好。”
“好的，我知道了。”
……
翌日，帝光中學——
“青——峰——大——輝——！”清美的眼裏簡直能噴出地獄之火，如同從地獄竄出來的兇獸一樣惡狠狠地撲向青峰大輝。
渾身冷汗直冒的青峰撒腿就跑，“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拜托你千萬不要唱歌啊饒了我吧！”
“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賠我的小栗旬簽名照啊！”清美立刻追了上去。
她辛辛苦苦地給這臭小子寫了那麽久的作業，就為了換取他當初那張一等獎的中獎券，結果今天卻告訴她，他昨天演出中途那次上廁所撇條去得太急沒有拿衛生紙，就順手用身上帶着的紙擦了屁股……結果那張紙正好就是那張獎券！他原本打算演出結束後就給她的。
……她要滅了他，她要滅了他，她一定要滅了他！年紀小才不是他做出這種不可饒恕的事情的借口啊！
兩人頓時滿校園地展開了一場追逐戰，清美卻發現……這不科學啊？！她使出全力居然跑不過一個國中生？！就算是與二十四歲的身體比身體機能有所弱化但絕對還是會比一個普通國中生強啊！
身為帝光籃球部速度第一……不，或者應該說身為整個日本中學籃壇速度第一的青峰大輝表示，還好跑路是他的強項啊。
追了半天把目标人物追丢後，清美郁悶地捶了下牆，然後想着青峰每次偷懶翹課都會常去的地方……
爬樓梯爬到了教學樓的頂層，然後推開通往天臺的大門，并沒有發現青峰，看到的卻是——
“淺川？”綱吉原本是來這個沒人的地方和獄寺通個電話，解決一件需要他親自定奪的緊急事務，剛剛結束通話，他便感覺有人朝天臺走來，沒想到卻是她。
走進天臺，清美打量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麽能藏人的地方，“青峰他有來過嗎？”
“沒有，剛剛沒有人來過。”綱吉答道。
“啊，是嗎……”清美嘆了口氣，然後一臉頹廢地靠着欄杆。
“出什麽事了嗎？”
“講起來太麻煩，還是算了……反正已經無法挽回了。”清美死氣沉沉地說着，随即又想到了昨天舞臺上的一件事，“對了，一直想問你……昨天演劇時，咱們倆要一塊兒摔倒那會兒，本來應該是我被壓在下面的，最後是你硬生生地拉轉了過去，變成了你在下面……你居然能拉得動我？”
算起來，她可比他要重上足足十一斤呢。
“可能，可能是那個時候，危急狀況下，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吧。不管怎麽說，總不能讓女孩子當墊背啊……”
“……謝謝。”
清美突然打斷他的話的道謝聲讓綱吉怔了一下，只是此刻站在他身旁的她，側臉被鬓角垂下的發絲遮擋住了，看不清表情。
并沒有多解釋什麽，可能他當時只是應激反應，但清美清楚地記得，昨天倒下時，他除了一只手拉了她一把自己去當肉墊，另一只手則是小心地從後面護住了她的頭。
明明是被一個比自己弱小了這麽多的男生護着，但昨晚腦海裏不停地回想着那幕時，卻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她并不習慣處于一個被保護者的位置上吧。
不過，那種感覺，倒也并不壞。
“昨天那出劇……最後獲得了全校同學的投票呢。”綱吉說起了今天的一大新聞。
“是嗎，啊，啊，這樣的話，綠間社長大概總算能夠欣慰了吧。對了，五月好像已經把昨天舞臺劇的照片洗出來了，午休的時候一塊兒去看看吧。”
說起來，昨天校園社團活動展示日的最後，是學校投資力度最大的帝光籃球隊為大家打了一場表演賽。
當時，看着那幾個色彩缤紛少年在籃球場上打着球，她突然覺得，這出最後連赤司和黑子也陰差陽錯地摻和進來的舞臺劇……還是挺有意義的嘛。
至少未來，等他們都進入不同的高中後，回憶起國中歲月的時候……能夠想起和兄弟們一塊兒演了一出這麽有經典的舞臺劇，會很懷念吧。
哈？問她為什麽會覺得彩虹戰隊未來會進入不同的球隊？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太強了啊，而且強得過分……
強到她都懷疑那真的是在打籃球嗎！根本就是超自然籃球好嗎！她第一次知道籃球還能那麽大！
……啊，果然還是她見識太少嗎。
“嗯，好啊。啊，說起來，最初還是淺川你提議要演《銀魂》的，你很喜歡這部動畫嗎？”
“嘛，怎麽說呢，最初我是因為小栗旬主演了真人電影版的《銀魂》才去補原著番的，補完後覺得……挺特別呢。”清美笑了笑，笑容裏卻是帶着太多別樣的意味，如同一部讓人解讀不透的詩集。
至少看到這抹笑容時，綱吉是這麽想的。
“《jup》上的其他少年漫啊，主題基本上就是吆喝着‘少年們啊，你們一定要勇敢、執着地追求自己的夢想啊！’什麽的。”大概真的是因為她已經過了那個熱血的年紀，所以那份少年人的熱血真的很難感染到她，“但是，《銀魂》卻有點不一樣。就像網上點評的那樣，其他jup漫是在教年輕人如何追求夢想，但《銀魂》……是在教年輕人如何在夢想破滅繼續生活下去。”
啊，啊，說着這種話……總覺得她也要向廢柴大嬸兒的方向發展了啊……
……
回到教室後，上課前，清美卻是突然收到了同桌赤司遞給她的一封信。
“班長……沒想到你居然會用寫情書這麽委婉的方式。”清美一副小羞澀的樣子接過了信封。
赤司：“……”
“不是情書？難道是查封我們超自然社的通知函？那樣的話還是直接給綠間社長會比較好，我相信他的小心髒應該承受得住……大概吧。”
“……我确實很想讓學生會下這麽一封通知函。”赤司覺得再這麽扯皮下去，最後心累的肯定還是他，“是學校收發室今天收到的一封信，收信人處只寫了‘帝光中學 淺川清美’。我查了一下學生檔案，目前在校生裏只有你叫這個名字，沒有重名的，所以應該是寄給你的。”
這會兒，清美才終于低下頭看了看信封上“寄信人”的位置……嗯？！居然是照橋心美那個小美人兒給她寄來的？！
拆開信封一看……
下一秒，帝光中學二年一班的教室裏，以清美為中心……炸開了！
“哇咔咔咔咔咔咔！小栗旬的簽名照！小栗旬的簽名照！整整十張！十張啊！好，好激動……好想唱歌啊！”
清美覺得自己此刻真的只想放聲高歌一曲來抒發激動到快要窒息的心情！
然而，當聽到她最後的那句話後，全班學生集體驚悚起立，如臨大敵！
在這緊急時刻，赤司不負衆望地再次展示了他的王者之氣與領導能力：
“大家不要慌亂，按照過去消防演習的那樣進行緊急疏散！”
……
午休時間——
走廊上，路過青峰所在的班級門口時，清美正好遇上了從教室裏出來的青峰。
躲了一上午的青峰趕忙後退兩步，讪讪地說道：“那個……我聽說，你今天已經收到了小栗旬的簽名照，誰給你的啊？”
“是一個大美女送我的哦~”清美一臉得意，然後又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不過，論顏和身材，我還是更喜歡五月那款的……不對，別想扯開話題！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居然用能直等于小栗旬簽名照的東西去擦你的（嘩——），不可饒恕啊你！”
而敏銳地捕捉到了“五月”這個字眼後，青峰趕忙獻寶道：“那個，五月今天做的便當，我還沒有吃……要不，送你？”
“五月親手做的便當？咳咳……快點拿來！”
而當清美拿過便當毫不猶豫地便一大口塞進嘴裏後……
“咚！”
走廊裏下一秒響起了學生們此起彼伏的高喊聲——
“快叫救護車啊！救護車！有人中生化武器的劇毒暈倒了！”
撲街的清美表示：“……嘔。”
……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的文案就已經寫着了，本文又名《女子國中生（僞）日常》，所以突然覺得，我其實可以效仿青山老賊那樣，以日常篇為主，然後時不時把主線拉出來溜一下……這種想法有點兒可怕啊33~
其實，這個小故事中用大量的筆墨寫這出帝光彩虹戰隊全員都參與進來了的舞臺劇，還是有一點我的小私心的。看黑籃帝光回憶篇的時候，後半部分真的是……唉。所以，本文對于黑籃時間線的切入點，我也是選擇了國二那年的第一學期，對于彩虹戰隊來說，那真的是他們最美好的時候。因為國一那年黃濑還沒有加入，而國二第三學期的時候，球隊就開始漸漸地分崩離析了。所以，未來，即使他們進入了不同的高中，回憶起國二那年的這出舞臺劇時，想必也會會心一笑，感到一絲懷念吧……帝光不敗，奇跡不散！
本章中清美拼跑步速度沒能拼過青峰……不要小看超自然籃球啊！
至于本章中出現的“百慕達.馮.維肯蘇坦”，沒有看過家教代理戰争篇的親們可以補一下百度百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