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司機想下車追她, 卻被楊局長拉住。

“局長。”司機焦急,上頭領導下發的任務沒完成,會影響他們對楊局長的看法。

楊局長輕嘆, “唉,她不是不給我面子, 本來興高采烈回家準備行李, 結果打了個電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所以, 要責怪也去責怪那個和她通電話的人。

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麽人,但十三處能人異士多, 想查出那人是誰恐怕不難。

兩天後, 楊潤打電話到沈煥家,請他們轉告林霜天,月底他送林彩霞回來。

他沒說霍離, 霍離也沒來找林霜天。

周末, 林霜天來姑姑家吃飯, 姑父和姑姑喝了點小酒,姑姑有點醉意,人卻很清醒,“小霜啊,沈總不是幫我請假的嘛,咱們廠長特意問我和他什麽關系。你說, 要不要給他送點禮, 給你姑父調個崗位?”

林霜天之所以讓林彩霞來縣城開店,是因楊潤說過, 再過幾年會有許多職工下崗, 缫絲廠活不長。

有些有膽識魄力的下崗職工再就業,不少人發了大財。

出名要趁早, 做生意也要趁早。

沈學武曾說過讓林彩霞去他的建築公司上班,林霜天問過楊潤,覺得去打工不如自己當老板。

林霜天試探問:“姑姑,我們一起做生意當老板如何?比如賺三十,我拿二十你拿十塊,出錢可多可少但不能超過我。”

姑姑和姑父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不可靠三個字。

不是什麽人都适合做生意,否則滿大街都是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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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想在廠裏安安穩穩一輩子,姑父當個車間主任什麽的皆大歡喜。

夏寧是個機靈鬼,問道:“二姐,你們做什麽生意啊?”

“霍離那裏有個能人異士知道未來什麽賺錢,他月底和林彩霞一道過來,聽他的就行。”林霜天認真回答他的問題,實則說給姑姑姑父聽。

居然有能人異士出面指點,姑姑有點動心,“成,等小霞回來咱先一起商量商量。我們也沒多少本錢,小寧爺爺身體不好,養他的錢不能動。”

夏寧爺爺原是缫絲廠的老職工,提前退休讓兒子頂職,退休工資拿得少,姑姑和姑父每月給他買藥。

這個時候明确告訴姑姑姑父,缫絲廠會倒閉,他們也不會相信,能說到這份上不容易。

林霜天不是個會勸人的主,岔開話題聊別的事。

“咚咚咚。”屋外有人敲門。

夏寧放下筷子跑去開門,叫了一聲:“小煥哥哥來了。”

沈煥怎麽這個時候跑來這裏?

林霜天疑狐地看他,拉住要起身張羅的姑姑,挑眉問:“有事?”

橘色燈光都遮擋不住她冰冷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白地告訴他,不要亂說話。

沈煥打了個哆嗦,強笑了一下,“我媽有事找你,我去你家等你,見你沒回去尋思是不是來姑姑家了。”

姑姑甩開林霜天的手,起身招呼,“小沈吃過飯了嗎?一起吃吧。”

沈煥擺擺手,“謝謝阿姨,我吃過了。”

姑姑拿了一瓶橘子汽水給他,他想拒絕,不由自主瞄了林霜天一眼,還是接了。

“稍等。”沈煥沒亂說話,林霜天的臉色恢複平和,快速吃完碗裏的飯,擦了嘴就往外走。

“小霜,帶點水果。”姑姑提了一個袋子給她,裏面裝了青皮梨子和青皮橘子。

林霜天沒動,對沈煥努努下巴。

沈煥會意,忙接了過去。

兩人離開後,姑姑看着大門感慨,“我怎麽覺得小沈有點怕小霜啊。”

姑父笑說:“我也覺得。”

姑姑搖頭,“唉,這孩子。”

變化好大!大到她有時都覺得陌生。

離開缫絲廠住宿區,林霜天看了沈煥一眼,“曰。”

沈煥:“……。”

他回頭看看,湊近了些低聲道:“我爸在橫塘蓋的房子,下午工人施工發現兩只白狐。工頭當時就讓停了,給我爸彙報此事。我爸就想等明天請你過去看一下,可誰知開挖掘機的那個工人腦子進水還是咋了,居然用挖掘機趕白狐,傷了一只白狐的腿。工頭昨天沒敢說這事,結果好了,工人今天腿瘸了。”

即使不是有些道行的狐貍,碰見了恭恭敬敬地送走就成,出手傷了它們,遭到報應也是活該。

若這是別的人來請她,她肯定不會管。

沈學武今日得知此事後就急得打轉轉,橫塘的房子是郵電局的家屬樓,若是在他手裏出事,往後寧縣別想混了。

盼星星盼月亮終于見到林霜天,他沖過來,拉着她的手激動的差點哽咽,“小霜,你可算回來了,小煥都告訴你了吧。”

“嗯。”林霜天甩開他的手,“我打個電話。”

“打打打。”

她人回來了,別說一個電話,十個一百個盡管打。

林霜天給楊潤打電話,霍離還是很忙,蘇小姐還沒醒。

她讓楊潤轉告霍離,多派點人手調查畫像的事。

挂了電話,她對一旁翹首以待的沈學武點點頭,“走。”

沈學武拿了車鑰匙跟着走,沈煥見機跟上來,卻被林霜天攔下,“你把水果送我家,送完回來,哪裏都不許去。”

“聽小霜的,快去!”沈學武覺得此時的沈煥相當礙眼,這不耽誤事嘛。

沈煥苦着臉,趴在門口目送他二人下樓。

沈媽媽往袋子裏裝了幾個蘋果和兩大串葡萄,連着自行車鑰匙遞給他,“他們為你好,快送去吧。”

沈煥也知道林霜天不讓他去是擔心他的安全,可是他真的真的好想見識一下她的本事。

沈煥打開林霜天家的燈,突然屋裏沖出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吓得他差點扔了手裏的袋子。

眼前是一只黑乎乎的貓,全身上下從頭到尾黑黝黝的毛不帶一點雜質,兩只眼睛碧藍通透,仿佛能看到人的心靈深處。

他不由得打了個寒噤,這只貓看起來很邪門,但一想出現在林霜天家裏,那又不邪門了。

他提着袋子往廚房走,嘴裏嘀咕,“她什麽時候養貓了?什麽都不告訴我。”

水果拿出來放進冰箱,冰箱除了上層冷凍室裏塞滿冰棍冰磚,冷藏室裏空蕩蕩的。

沈煥回頭看着黑貓,“你沒吃飯吧?林霜天把你一個人,一只貓丢在家裏就不管了。”

黑貓蹲在地上,兩只碧藍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尾巴從左邊甩到右邊。

沈煥又問:“你要不要吃點面條?我會下面條。”

黑貓還是一動不動,眼睛一眨不眨,尾巴從右邊甩到左邊。

“好吧。”連只貓都看不上他,沈煥郁悶的不行,關上冰箱門,垂頭喪氣地離開。

喪氣到忘記關燈。

“喵。”黑貓對着緊閉的大門喵了一聲,尾巴激烈地甩來甩去,甩到後來激動地像一道閃電,唰的一下從客廳竄到卧室,再從卧室竄到客廳,竄累了四腳朝天露出肚皮扭動打滾。

凡人看得見它!激動!

工地四周用板子隔起來,留了兩個門,一個工人進出一個機器車輛進出。

沈學武開車停在人進出的大門外,出現白狐後工人出現怪病,他給工人放假,只留下看門的和小工頭。

大門進來有一排工棚,只有一個房間亮着燈。

聽到外面汽車的聲音,小工頭和看門老頭已經迎出來。

“沈總。”小工頭知道今晚沈總要帶高人過來看看,沒想到跟在沈總後面是個看起來不大的小姑娘。

“老倪,你們回屋去,不管聽到什麽動靜都別出來。”沈總對他倆點點頭,沉聲吩咐,轉過頭看着林霜天,伸手往前引路,“我領你過去。”

“不用。”林霜天擡目看着前面停着的挖掘機,“我自己過去。”

“可是……。”沈學武總覺得前面黑漆馬烏的讓一個小姑娘自己過去不安全,但是對上林霜天黑沉沉的眸子,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這可是高人。

“小霜,你等一下。”他回頭吩咐老倪去拿手電筒。

老倪沒動,看門老頭已經往屋裏跑了。

林霜天在黑夜裏也能如白晝一般視物,餘光瞥了一旁的小工頭,想着還是不要太高調以免吓到凡人。

看門老頭拿了手電筒過來,她讓沈學武幾人都去工棚裏等,打開手電筒往前面走去。

挖掘機停放的前面有個小土坡,四周長滿雜草,中間有一塊雜草趴在地上,露出裏面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林霜天關掉手電筒放進包裏,掏出一張驅妖符,夾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左三圈右三圈劃動,嘴裏念着驅妖咒,往前一抛。

驅妖符在空中自動燃燒,停在洞口的上方,火光照亮洞裏的情況。

兩只雪白的狐貍一個趴着一個站着,狹長上吊的眼睛透出兇狠藍光,龇牙咧嘴地看着她。

林霜天淡淡一笑,“挺兇。”

站着的白狐看起來大一些,它突然轉身對着林霜天放了一個又臭又長又響的屁。

林霜天在它轉身的時候捂住鼻子和嘴巴,然而還是聞到了狐貍的騷臭味。

媽呀,臭得要命,差點沒把她熏死!

她往後退了兩步,白狐像離弦的箭從洞裏射出來,張着大嘴往她的腿上咬了一口。

林霜天讓得快,白狐擦着她的褲腿飛了過去。

兩只白狐快開了靈智,本來在這裏修煉,另一只白狐被工人的挖土機傷了腿。

這只大些的白狐施法讓那個工人受了同樣的罪。

人傷狐狐傷人,都犯了殺孽。

“白狐,本天師不殺你們,你們可願臣服于我。”

萬物皆有靈性,就連地上一根小草也有,何況詭異的白狐。

趴在洞裏的白狐“嘤嘤嘤”地叫喚,大白狐撲了個空,已經轉過身看着林霜天,毛絨絨的尾巴翹着在空中擺動,一副攻擊人的姿态。

大白狐當真是警惕。

“你不信本天師?不若本天師替它療傷如何?”

大白狐不信她,一個騰空躍起向她撲來,然後又放了一個屁。

林霜天怒了,她是真的沒打算殺了它們,還想給小白狐治傷,可誰知這只大白狐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麽她就不客氣了。

再次掏出驅妖符,這一次她運了幾分法力拍向大白狐。

大白狐的腳剛落在洞口,一張帶着煞氣的符箓貼在它的後背,它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歪倒在了地上。

林霜天走過來,把它踢到一旁,蹲在洞口對小白狐招手,“出來。”

天師的威壓源源不斷地傳進洞裏,越來越大,直逼小白狐的命門。

大白狐癱在地上感受到了,只可惜它叫不出來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小白狐掙紮着站起來,左後腿懸在半空,另外三只腿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一張符箓再次甩出,直接貼在小白狐的左後腿上,小白狐發出一聲凄慘地嚎叫,到在地上閉着眼睛直抽搐。

大白狐攤在地上不能動彈,只能發出低吼聲,目光兇狠恨不得撕碎她。

林霜天掏出追魂刀,刀出鞘,黑色刀身在月色的反光下折射出一道冷色寒芒,霎時四周彌散了來自地獄的森寒之氣。

她蹲下,刀身拍了拍大白狐的腦袋,拍的大白狐頭眼發暈,視物昏花。

“孽畜,本天師一刀便可廢了你的修行。”

大白狐半眯着眼,仿佛等待死亡的來臨,面上的表情卻透着不甘心。

林霜天丢下它,來到小白狐面前。

小白狐的痛感漸漸消退,又見大白狐被眼前的人類一招擊敗,自是不敢有半點反抗,眼裏掉下一滴淚。

林霜天的追魂刀拍它的腦袋,把它也拍的頭眼發暈,視物昏花。

“老實點,本天師可放你們一條生路。”

小白狐擡起頭,沖她“嘤嘤嘤”地叫喚,聲音嬌軟魅惑。

林霜天知道此類物種向來就是如此,倒也沒和它計較,只冷冷地喝了一句:“閉嘴。”

小白狐老實地閉嘴。

“本天師有一處适合修煉的靈山,爾等可願去。”

小白狐看了大白狐一眼,又轉過來,點了點頭。

“有個條件,爾等自願做本天師的靈寵。”

小白狐再次看向大白狐,大白狐卻悲催地閉上眼睛,它倆法力尚淺,哪裏是眼前這個本天師的對手,不如暫且答應下來。

小白狐感應到大白狐的心思,對着林霜天點了點頭。

“嗯。本天師尚有要事處置,爾等先去不遠處的青山,事成後去尋爾等。”

大白狐掙紮着發出叫聲,林霜天看它一眼,低下身分別在它倆雙眼間,以手畫符注入屬于她的氣息。

“安心養傷,若真有不長眼的東西欺負爾等,本天師自會前來相救。”

來自幽冥界的死亡氣息,足夠兩只白狐在青山自保,不受任何野獸的攻擊。

她收了壓在大白狐身上的威壓,它立即跳起來奔向小白狐,長長的鼻尖拱了拱它的肚子。

小白狐掙紮着站起來,掙紮了一半突然停住,扭頭回去看着受傷的後退,用力往後一蹬,穩穩地踩住地面。

它轉回頭,往前蹦了一下,那只腿完好如初。

“嘤嘤嘤。”它眯起眼睛笑,撲到林霜天腳邊,歡天喜地地蹭了蹭。

“去吧。”林霜天指着青山的方向。

兩只白狐低頭搖晃大尾巴表示臣服,扭頭就要往前跑。

林霜天不急不慢地開口:“白色狐貍毛大衣挺不錯,好看又暖和。若敢逃走,抓到你倆剝了皮做大衣。”

小白狐一個趔趄趴在地上,它覺得受傷的腿又不好了。

林霜天回到工棚,沈學武迎過來,上下看了她一遍,擔心地問:“小霜,你沒事吧?”

“嗯。白狐走了。”她把手電筒遞給看門大爺。

“去哪裏了?”沈學武問。

“不知道,反正不在這裏。回吧。”

“我說的話都記住了?不要亂說話。”沈學武再次警告小工頭和看門大爺。

其實他們仨隔得遠根本就看不到前面有什麽動靜,尤其林霜天關掉手電筒後更是烏漆嘛黑。可世上的謠言傳遞的速度和變異的速度可怕得吓人。

他不想給林霜天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小工頭和看門大爺跟着他多年,值得信任卻也要再三警告。

小工頭和看門大爺用力點頭,“沈總放心,我們今晚什麽都沒看見。”

沈學武滿意地點頭,回身追上林霜天,“小霜,那個受傷的工人怎麽辦?”

“明天就能好了。”

沈學武驚訝,卻沒多問。

上車後,林霜天突然冒出一句:“你不用警告他們。”

沈學武驚訝回頭,“什麽?”

“不用警告他們守口,因為他們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是什麽意思?死人才會說不出來。

沈學武的後背瞬間冒出冷汗,可他不敢問不敢說,低頭慌亂地點火開車。

第二天一大早,沈學武趕到工地,大門從裏面反鎖,他大聲喊用力拍,半天沒人來開門。

不會真的死人了吧?他不停告訴自己,應該相信林霜天,可她昨晚的話說得太模棱兩可,太危言聳聽,太讓人遐想,一夜沒睡好,早早的趕過來,沒人開門這不可怕嘛!

沈學武急得團團轉,不知該去找林霜天還是找夏明俊。

大鐵門“吱呀”從裏面打開,看門大爺睜着惺忪的眼睛伸出頭,語氣不太好,“誰呀?”

“咦,沈總?”看清眼前人,忙換了一副語氣,“沈總怎麽一大早過來了?”

沈學武推開他往裏走,總不能說我來看看你倆是否還活着,“老倪呢?”

“還在睡呢。”看門大爺關上門,跟在他身後,“昨晚你們走後,我倆就覺得特別困,一覺睡到現在,要不是沈總您敲門,我還不得醒。”

沈學武沒理他,沖進工棚裏,小工頭正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他上前推人,“老倪,醒醒。”

老倪睜開惺忪迷茫的眼,盯着他看了幾秒,眼神終于聚焦,一咕嚕爬起來,“沈總、沈總,你怎麽來了。”

沈學武的腦子轉得特別快,冷聲道:“我來看看白狐還在不在。”

是咯,這可是大事,昨晚小姑娘說走了他們也看不見,也不敢過來看不是。

三人往洞穴去了,晨曦灑下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挖掘機和洞口,四周安安靜靜,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看門大爺過來時拿了一根木棍,點上火頭,伸進洞裏。

很快,洞口飄出白煙,過了半天裏面沒半點動靜。

“真的走了。”小工頭松了一口氣。

沈學武當然知道真的走了,也裝着輕松下來,“老倪,上午通知工人開工。另外,你去醫院給王力辦出院手續,回頭帶去公司。”

帶到公司給他瞧瞧,到底好沒好,又是怎麽個好法。

“啊,王力好了?昨天那個、那個、那個……,诶?我想說什麽來着?”小工頭摸摸腦袋,茫然到了極致。

他想說昨天那個小姑娘治好的嗎?可是為什麽說到小姑娘時腦袋裏面仿佛空白一片?

看門大爺呆呆地看着他。

只有沈學武欣喜若狂,總算是明白林霜天話裏的意思,他們說不出來,不是成了死人說不出來,而是提到和林霜天和此事有關的事說不出來。

厲害!佩服!哪怕有人告訴他林霜天是鬼,他也要抱緊大腿高呼三聲。

姑奶奶!

林霜天到家,進門就看見一只通體黑色的貓躺在地上睡覺,四只腳朝上,睡得放肆又軟萌。

她以為是金龜,看了一眼低頭換鞋,換到一半猛地扭頭再看過去,“金龜?”

黑貓迅速翻身爬起來,一下竄到她面前,擡頭“喵喵喵喵喵”一連叫了五聲。

真是金龜,不過不是只有她能看見的虛幻影子,而是一只貨真價實的貓金龜。

“好啊金龜,從哪兒找的和你一模一樣的實體?”林霜天驚喜地蹲下身,擡手撸它下巴。

金龜舒服地閉上眼,嘴裏發出滿意地“喵。”

跟在林霜天身邊沒多少日子,就能進入快死亡貓的身體,它覺得歸功于林霜天往它頭上塗的血。

天師的血帶有的法力,可能是它們這些小怪物們幾百年也練不來的。

金龜覺得,必須牢牢抱緊天師的大腿,争取早日開口說話渡劫成仙。

“回頭養一只狗,我就是有貓也有狗的人了。”

金龜瞬間覺得,它要失寵了。

陶桃周一中午回到學校,在學校大門口等林霜天。見到人,她拉着就往沒人的地方走。

“林霜天,那個符紙太有用了,這幾天孫浩明顯好了許多,這事我們沒敢告訴大人,他的錢也不多。”

陶桃從口袋裏掏出三百五十塊遞過來,“只有這麽多,等我們有錢了再買。”

林霜天接了錢,掏出十張符箓,“另外三張送你的。”

陶桃感激地想哭,“謝謝你!謝謝你!”

“你們的事如何解決的。”

陶桃的臉突然紅了,“他說我還小,以學業為主,我倆先當普通朋友,等我考上大學要是還喜歡他就和我定親。”

林霜天聳聳肩,“不怕他是推托之詞?”

陶桃茫然地擡頭,“要真是那樣,我……沒怨言,要不是我聽信桃妖的話去追他,也不會害得他遭這份罪。他沒怨我,我哪裏有資格去怨他。”

林霜天拍拍她的肩,轉身要走卻被陶桃拉住。

“你能看出我和他……能成嗎?”

林霜天認真地盯着她的臉,她的眼神比那天好些卻沒了少女的靈動,眼角的皺紋黯淡些許,但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來。

她搖搖頭。

陶桃失落地笑了笑,手無力地垂在身側。

視線在她肺部停留片刻,林霜天問:“你咳血了?”

陶桃仍是被驚訝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林霜天:“你和他的緣分皆因桃妖而起,桃妖滅緣分盡。陶桃,天下之大非你現在所見,走出去,去到外面海闊天空任你飛。”

陶桃的眼淚一下湧出來,捂着嘴巴掩住哭泣的聲音。

“去醫院檢查一下,現在尚不嚴重,別拖出大病。”林霜天轉身離開。

陶桃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遠,低聲呢喃:“謝謝你!林霜天!”

她經過林霜天的提醒,去了醫院檢查,醫生說肺部有炎症,住了十天的院。

等她出院返回學校,學校裏又有了奇怪的流言。

林霜天救下陶桃後,陶桃給她錢表示感謝,然而林霜天不知道什麽原因,收下錢卻把陶桃弄哭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暧昧不清。

流言傳到林霜天這裏,她趴在桌上繼續睡覺。

潘琴碰了碰她的胳膊,“林霜天,你和陶桃怎麽回事?”

“沒事。”林霜天轉頭,後腦勺對着她。

潘琴哼了一聲,“我去問陶桃。”

然而,陶桃的嘴巴比林霜天還牢,不管誰問就是不說。

陶桃因為這件事想問林霜天怎麽解決,然而林霜天看到她像看陌生人,面無表情地從她眼前走過去,哪裏有暧昧不清了?

陶桃明白了,林霜天用事實表明她倆沒有暧昧不清,也用行動表明兩人除了買賣符箓的關系別無關系。

月底,林彩霞、楊潤和小陳從京城回寧縣。

小陳從市特殊部門借了車開到寧縣,他和楊潤忙着拿行李箱,林霜天扶着能慢慢行走的林彩霞下車。

“小霜。”林彩霞笑得挺腼腆,在京城養了快兩個月的傷,人變白也胖了些,面色紅潤立即顯得有精氣神,眼神都透着水靈。

林霜天掐了把她的臉蛋,笑說:“還不錯。”

林彩霞有點害羞,“小、小霜……。”

小陳來寧縣除了護送加監視楊潤外,還要給林彩霞安排工作,他坐了一會兒回了市區。

今日是周四,林滿月和奶奶來不了縣城,林霜天在飯店請客,請了姑姑和沈煥一家。

夏明俊聽說十三處來人,也要過來參加。

沈學武索性讓林霜天推掉飯店的訂桌,在她的建築公司食堂擺了一桌。

夏明俊帶了妻子劉紅,一桌十三人,甚是熱鬧,尤其姑父見到大局長大老總,高興地一杯接一杯地喝。

衆人詢問林彩霞在京城治病的情況,林彩霞臉皮薄,說了幾句臉色通紅。

楊潤看得着急,接了話頭說得眉飛色舞,即使是一件小事,也被他說得有趣,引得衆人哈哈大笑。

一頓飯在友好的氣氛下結束,衆人沒急着散場,轉去沈學武的辦公室,男人湊在一起抽煙喝茶聽楊潤說未來的發展前途,女人湊在一起聊天八卦。

沈煥媽媽挨着劉紅坐着,離林霜天最遠,多數時候臉上帶笑地聽,偶爾說一兩句話。

林霜天掀了眼皮看她幾眼,轉頭和沈煥聊八卦。

劉紅外向,拉着林彩霞問東問西,不知道說了什麽,突然就轉到她找對象的事。

“我小姨的兒子,今年二十三,在物資局上班,個子嘛有一米七四、七五,臉模子不錯,就是一點不好,皮膚有點黑。不過人可好了,孝順。上頭還有個姐姐,已經出嫁了。你要是願意啊,哪天去我家吃飯,見個面如何?”

“這……。”林彩霞對周海的事還有陰影,不想談戀愛,可她不好意思拒絕,偷偷地看了眼林霜天。

林霜天歪頭和沈煥說話,耳朵卻豎起來聽到劉紅說的,她沒轉頭幫忙,想聽聽林彩霞如何應付。

若是連這都不好意思拒絕,還怎麽厚臉皮做生意。

林彩霞只好硬着頭皮上,說得結結巴巴:“嫂子,我還小。小霜、小霜和妹妹都在上學,我想……我暫時不想談對象。”

“這樣啊,沒事,等你想談了告訴嫂子,嫂子幫你看着。”劉紅不敢再勸,畢竟有點怵林霜天。

林霜天勾勾唇,看來放她和楊潤在一起還是很有用的。

男人堆裏的楊潤聽到這邊的話,正好也回過頭來,嘻皮笑臉地問:“小霞不着急談對象,才十九歲,剛剛成年。咱可是要做生意的,未來女強人呢。”

“做什麽生意?”生意人沈學武對做生意三個字特別敏感。

“要做的生意可多了,我這次來就為了這事。沈總,夏局,你們願不願意加入?哦不,夏局你是公務員,不能做生意。沈總,明天晚上有沒有空,咱倆聊聊?”

來吃飯前楊潤就說過有拉沈學武入夥的意向,依照林霜天和他此刻的全部財産,只能做點前小買賣,想發大財就得有大投入。

“有空有空。”沈學武直點頭,把夏明俊直接排在外。

夏明俊不方便做生意,家人可以做!

聽都聽見了,哪能錯過這個好時機,他厚着臉皮強行插jin聊天話題。

得知林彩霞第二天要回林家村,沈學武安排好司機明早過來送他們回家。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門,林彩霞以為是楊潤從賓館過來,挪着小步子走到門口打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林彩霞看清來人,驚訝地提高了嗓音:“霍處長,怎麽是你?”

霍離沖她點頭。

林彩霞忙讓他進屋,沒想到他突然到來,她和林霜天剛起床,家裏亂着沒收拾,手腳無措的不知道往哪兒放。

林霜天洗完臉從衛生間走出來,見到霍離一點也不驚訝,平淡地點了下頭,“楊潤呢?”

“買早飯。”霍離回答的自然,拉開桌旁的椅子坐下,仿佛等待吃早飯。

很快,楊潤提了一大袋早飯進屋,邊吃邊說,林彩霞這才知道霍離也是為了她的工作而來。

她心裏過意不去,總覺得為了她影響了林霜天的一生,欠了霍離天大的人情。

“小霜,要是難的話,我不上班,還是做生意吧。”

霍離微微蹙眉,很快又松開,“不難,最遲下周落實。”

林霜天又拿了一個大肉包,一份兩半,盯着大肉餡問:“霍處長,我能問一下什麽單位嗎?”

“公安局。”

楊潤問道:“文員?”

霍離點頭:“是。”

“有編制嗎?”

霍離搖頭,“暫時沒有。”

林霜天不太懂編制問題,沒出聲聽楊潤問話。

楊潤:“以後會有?”

霍離面無表情地喝粥,“看機遇,也看她的能力。”

機遇可遇不可求,能力在于自己的努力和實力。

在這個年代,只要不是太笨的人,肯苦肯做也能出人頭地。

林霜天看向林彩霞,讓她自己選擇。

林彩霞對上她的視線,心頭突突跳了兩下,轉頭去看楊潤。

在京城她和楊潤相談甚歡,規劃了今後要走的路,十九年的歲月裏,她第一次有了對未來的期待和夢想。

她想去拼搏一次,就像楊潤所說,為自己拼一次。

想到此,她對林霜天微微一笑,笑容腼腆溫柔,語氣卻堅定有力,“我想做生意。”

林霜天滿意地點頭。

楊潤對她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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