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林霜天走過去, 拔出銀針,女生緩緩地睜開眼,眼睛呆滞迷蒙, 過了幾秒才和她對上焦。
女生眨眨眼,臉上浮上驚恐, “你、你們是什麽人?”
她想起來, 可四肢無力。
“公安幹警。”林霜天回答的簡明扼要。
女公安帶給女生安全感, 雖然這個女公安看起來小了點,女生搖了搖頭, 驚慌不定, “我怎麽了?發生什麽事?”
林霜天反問:“你說呢?”
她說什麽?女生怔住。
“你在你的床上昏睡一天一夜,說說你睡夢中發生了什麽。”
女生緩了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回神,為難地看了眼幾個男人。
林霜天讓霍離幾個先出去, 女生這才支支吾吾地說了經過。
她像是做了一個夢, 但又不像夢, 反正就是她遇到一個特別漂亮好看的男人,特別有錢,帶她去了一個莊園結婚。
婚禮現場有好多人,也有她的父母親人,同學朋友羨慕她嫁給好男人,親戚羨慕她的父母有個如此優秀的女婿。
男人很愛很愛很愛她, 把她寵上天。男人和她發生關系, 那種滋味猶如上了雲端,美妙到她不願醒來。
不愧是色鬼, 帶給女孩子的夢都帶顏色。
林霜天讓女孩閉上眼睛先休息, 很快其他女孩子陸續醒來,說的夢境和第一個醒來的女孩相似。
Advertisement
第一個被南宮洵吸食生氣的女生醒是醒了, 氣色卻最難看,像個青色獠牙的女鬼,弱的說句話喘三秒。
人都醒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十三處處理。
林霜天走出宿舍樓伸了個懶腰,轉身看到前面楊潤和一個女生講話,女生的樣子有點眼熟。
女生已經看到她,兩只眼睛亮了起來,甩下楊潤跑了過來。
“你是林霜天吧?”
“朱子琴?”林霜天盯着她臉看,淡淡地穢氣已經沒了。
“是我!是我!”朱子琴手指着心髒,高興地眉飛色舞,“裏面什麽情況?”
“嗯。”霍離從樓上下來,身後跟着小陳,假裝清清嗓子提醒林霜天不要說。
“霍處長!”朱子琴認識他,态度恭敬地彎腰。
霍離淡淡地點頭,周身的冷漠氣息,“案件涉及隐私,不方便透露。”
“哦哦,我不問,我不問。”朱子琴被他的氣息壓制着,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
林霜天拉着朱子琴走到沒人地方,詢問她察覺異樣的經過。
朱子琴在仙鶴學校資質平平,大學選了喜歡的服裝設計,她雖是京城人卻喜歡住校,這樣能有許多朋友。
前段時間,她在宿舍樓裏察覺到一絲異樣,然而憑她的法力根本看不出來。
于是,她急匆匆地回家求助。
那時為止,所有的異樣只是她的感覺,家人不可能跑來學校捉鬼除妖,只給了她幾張符箓。
後來,她去看朱子玉,發現親弟弟趴在桌子上認真地對着一張打開的符箓有樣學樣,一旁還放了三張沒打開的符箓。
“子玉,你哪兒來的這麽多符箓?”她好奇的拿起一個符箓看,疊成三角形的符箓從外面看不出裏面畫得什麽符咒。
朱子玉沒擡頭也沒理她,只是認真地一筆一筆照着畫。
朱子琴便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覺得符箓畫起來太複雜,朱子玉畫起來很吃力,趁着他不備偷偷拿了一張塞進口袋。
朱子琴問她媽,她回來時遇見的夏銘和一個女孩來幹嘛的,她媽只當是朱子玉的同學沒放心上。
朱子琴偷了弟弟的符箓沒敢留在家裏,回到學校給夏銘打電話問了女孩是誰,是不是她給朱子玉的符箓。
夏銘也不知道啊,只說去打聽,若是林霜天的給的就幫她求一個。
夏銘周日去找朱子玉,然而朱子玉卻不肯告訴她。
周一晚上放學,她又去找朱子玉,死纏爛打不斷挖坑設套,終于得到肯定消息,符箓是林霜天給的。
冥冥之中,似乎一切早已注定,林霜天因為斷手的原因去見了朱子玉,在朱家見到朱子琴,又因朱子琴的因素預知了女生宿舍的事情。
她插手了這件事,最大的收獲得到一只鬼王!
預知範圍擴大了,收獲滿滿,林霜天開心地摸摸口袋,摸出三個符箓遞給朱子琴,“六十一個,買二送一。”
朱子琴:“……。”
十三處的人出馬,事情肯定解決了,她能不能不要!
可是當着十三處處長的面,她不好意思不買。
正好她對林霜天的符箓有興趣,買回去找人研究研究,若真是厲害的就讓弟弟努力練習。
第二天一早,霍離遞給林霜天一個信封,林霜天接過來捏了捏,冷笑,“又是五千。”
霍離沒吭聲,用眼神示意她打開看。
林霜天打開信封抽出來裏面的錢,一疊綠色的百元大鈔!看這厚度應該有一萬。
上道!
有長進!
林霜天把錢塞回信封,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給了霍離一個飛吻,“你好,霍一萬。”
得,他和錢結下不解之緣。
周六下午,林霜天借口去八人宿舍再次來到服裝學校。
八個女學生除了第一個女孩還在醫院治療,其餘七個均已回到宿舍。
她在宿舍繞了一圈,留下八張符箓後來到學校後山。
“仙人來了!仙人來了!”五個影子飄了過來。
林霜天往偏僻的地方走了些,停在一顆大樹下,見沒人看得到這裏,這才對五個鬼點了下頭。
“你們已死去多年,不該再留在人間徘徊,既然遇見我,也算你我有緣分,我可送你們去地府。”
五個鬼互相看了一眼,個個都沉默不說話。
林霜天挑了挑眉,語氣帶了些冷然,“不想走?”
小香吓得往白梅身後躲,捏着她的衣服瑟瑟發抖。白梅倒是很淡定,反手握了一下她的手給安慰。
大壯搔搔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小海飛快地瞥了眼大壯,低下頭不說話,只有餘老師臉上露出了些動容。
林霜天轉頭問他,“餘老師可有話要說。”
餘老師猶豫了一下,“我能否見到我的妻兒?”
林霜天眯眼看他,過了一會兒睜開眼,“不能。”
“他們已經投胎轉世了?”餘老師推了推眼鏡,有點激動。
林霜天沉默兩秒,如實回答:“未曾。”
餘老師呆了呆,“為何?”
林霜天:“地獄受罰。”
沒等到餘老師發問,小海舉手問道:“仙人,我有點聽糊塗了。為什麽餘老師的妻兒在地獄受罰就見不到?既然他們還沒投胎,我們下去了,總有機會見到面的吧?”
小香冒出腦袋,怯怯地開口:“仙人說了地府和地獄,這兩處應該不一樣吧?”
說完,她又飛快的躲在白梅後面。
林霜天沒想到她膽子小歸小,耳朵倒是很尖,聽出地府和地獄。
她耐心地解釋,“餘老師乃救人而亡,帶有功德,死後去地府排隊投胎。而你的妻兒乃枉死,尚有未盡的孝道和責任,死後去地獄受罰贖罪,贖完罪才可入六道輪回。”
“那我們是枉死嗎?”其餘四個鬼齊聲詢問。
林霜天看着他們,緩緩地點頭。
“啊!為什麽啊!我們枉死已經很可憐了啊!”小香捂着臉痛哭。
大壯和小海也頹廢地坐在地上,白梅皺着眉看着他們,手握成拳頭似乎隐忍着什麽。
小香哭着哭着身上開始冒黑氣,這是因傷心憤怒要變惡鬼的架勢。
“呔!”林霜天猛地一聲呵斥,随手扔出一張符箓貼在她腦門上。
她身上的黑氣瞬息消失。
林霜天放出一些威壓,“白梅,你若不熬夜看小說怎會頭暈腦脹摔死?小香,你若不和他人夜探圖書館怎會被吓死?大壯,你若不闖紅燈怎會被撞死?小海,你若未和女生茍且怎會興奮猝死?爾等五人,唯有餘老師乃救人而亡。”
白梅不熬夜不會死,小香不好奇不會死,大壯不闖紅燈不會死,小海……?
衆人齊齊望着他,“小海,你不是說你熬夜學習猝死的嗎?”
林霜天冷哼,“那個女生是他宿友的女朋友。”
“我……。”小海捂住臉蹲着,老實的像個鹌鹑。
老底都被揭了,往後沒臉在鬼界混了。
白梅舉手,義憤填膺,“仙人,我覺得他應該去地獄。”
小香見她舉手,弱弱地跟着舉胳膊贊同。
“我也覺得。”餘老師最恨心術不正之人,更惱怒小海欺騙他們這麽多年,也舉手贊同。
他們都舉了,大壯自然也不會落後。
林霜天點點頭,扔出一張定魂符定住小海的魂魄。
她轉頭看着大壯,“司機正常行駛,卻因你闖紅燈丢了工作,背上二十萬的債,如今過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的妻子拿着賠償金帶着孩子改嫁,丢下你癱瘓在床的老母孤身一人,一年未到你老母也去世了。你未能養老送終未能撫養子女長大又毀了另一個家庭,你該不該去地獄?”
大壯淚流滿面,他知道死後的事情,不願離開正是心裏有了執念,要找到妻子質問她為何拿了錢卻丢下不能動的母親。
然而,他游蕩了這麽些年也沒能遇見妻子,就連他的兩個女兒也從來沒見過。
當初,他若沒有闖那個紅燈,那麽他還活着,還有個不富裕卻很幸福的家。
林霜天也扔了一張定魂符定住他的魂魄,接下來看着小香。
小香慌得直擺手,“我去我去!”
說完,很老實地蹲在大壯身邊默默流淚。
她不想讓仙人說出她的事,其實她的膽子一點也不小,夜探圖書館是她的提議。她是大一的新生,入學沒多久就聽聞圖書館鬧鬼的傳說。
她很好奇,慫恿同宿舍的幾個人夜探圖書館,結果她被一個白影子吓死了,連累其他同學記了處分。
林霜天往她額頭上貼了一張定魂符,轉頭看着白梅。
白梅很自覺地上前一步,“仙人,我……。”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被林霜天擡手止住。
“白梅,你雖未能盡人間孝道卻未連累他人。”
白梅眼睛一亮,“我不用去地獄嗎?”
林霜天面無表情地扯了下嘴角,“你做夢。”
白梅眼裏頓時沒了神采,“那……。”
“本天師見你魂魄清奇,頗有幾分道緣,離開陽間甚是可惜。”林霜天摸着下巴惋惜。
白梅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只愣愣地看着她。
還是餘老師聽出弦外之音,忙上前一步,試探着問:“敢問仙人天師,可有法子……?”
林霜天只說了一個字,“有。”
餘老師給白梅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過來詢問。
白梅這個時候也終于終于反應過來,“仙人,怎樣做才不可惜?”
林霜天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做本天師的鬼仆。”
仆這個字聽起來有點不舒服,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仆人?白梅猶豫了。
餘老師卻問:“有何要求。”
林霜天看了白梅一眼,“本天師自會教鬼仆修煉心法,時機到了鬼仆便可加入我獵鬼門派,可溝通陰陽兩界傳遞消息。當然,最主要的是聽候本天師的差遣。”
餘老師舉手,一臉的期待,“仙人天師,鄙人可否加入?”
林霜天倒是有點意外,她剛才說了餘老師有功德,死後不用去地獄,可直接去地府插隊投胎,而且下輩子投胎的也是個好人家。
“你可直接去投胎到好人家。”
餘老師搖頭,“當了鬼後才知道,這腌臜事啊不僅陽間有,陰間也有。我也沒什麽本事,能滅一個是一個。”
林霜天滿意地點頭。
白梅畢竟是個大學生,腦子聰明,一開始聽到鬼仆兩個字,總覺得和仆人相關。
聽完林霜天的解釋她已經有點動心,溝通陰陽兩界聽起來就很拉風。
再見餘老師竟然主動要求當鬼仆,生怕林霜天收他不收她,腰杆子挺直,舉起右手,“報告,我白梅願意當仙人天師的鬼仆。”
林霜天原只想收白梅一個鬼,一下子收了兩個鬼仆,頓時心花怒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他二人定下契約。
她一高興,浪費了幾張符箓,念動了往生咒送走大海三個鬼。
白梅有些不舍,“仙人天師,他們這就去了地獄贖罪嗎?”
林霜天笑着搖頭,“本天師今兒心情好,給了他們一些功德還了他們的陰債,如此可去地府排隊投胎了。當然,排隊期間也要幹活,地府不養閑鬼。”
能去地府排隊投胎,免了地獄的刑罰,幹點活算什麽。
白梅和餘老師真心替仨鬼高興,由衷感慨:“仙人天師真是大善人。”
林霜天:“請叫觀主,謝謝!”
招魂鈴裏有南宮洵的魂魄,她不敢讓這兩個小白和他待在一起,便将兩鬼放進追魂刀中,
楊潤開車在校門口等她,待她上車開車來到了幕山。
林霜天帶着許淮山到後山山洞,召出白梅和餘老師的魂體,交代許淮山一些事項便讓兩個鬼在山洞修煉。
她在山洞口設下結界掩去了兩鬼的氣息,回到前廳教了一衆門徒幾句修煉心法後下山離開。
南宮洵的法力高深,許淮山一衆人不是他的對手,她不敢把南宮洵留在這裏,依然困在招魂鈴裏淨化。
很快仙鶴學校的玄學課來了,外出出任務掙學分。
高一年級二十九人,各人的道法有高有低,班主任根據學生平時的表現把二十九人分成三組,道法高的帶着道法低的出任務。
林霜天是插班生,分在最後一組,只有九人。
若是沒有她,三組分成九、九、十個人,起碼是兩個組一樣少。多了一個她,變成十、十、九人,一組人最少。
顯而易見的,她成了不被人待見的那一個,第三組組長站了起來,“老師,我們組人最少,林霜天又是新來的,沒出過任務,能不能給我們多加一個人?”
“是啊,老師,不然對我們不公平。”第三組同學的叽叽喳喳在教室裏回蕩起來。
關于林霜天的安排,高海燕問過校長,校長只說不用擔心她,想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
高海燕便尋思,或許林霜天的道法很厲害,索性按着學號安排在了最後一組。
面對學生的質疑,她并不清楚林霜天的實力不好亂承諾,可是不解釋清楚其他學生的抗拒性很大。
林霜天坦然地坐着,低頭看着桌上的書本,好似聽不見衆人的議論,感受不到衆人偷窺的眼神。
“安靜!”高海燕敲了敲桌子,一雙肅殺的眼神掃視一遍,最後落在林霜天的身上,猶豫了一下,問:“有同學願意換的嗎?”
沒有同學願意,教室裏安安靜靜,偶爾有人低咳一聲。
高海燕皺着眉等了幾秒,見還是沒人,拿着教鞭在桌子上敲了敲,正要說話,一只長胳膊舉在半空中。
霍垣清清淡淡的聲音從後排傳來,“我換。”
他是第一組的組長,要換只能和第三組的組長換。
第三組的組長是個女生,驚訝地回頭看着他。
高海燕從講臺上走下來,停在霍垣的身邊,低頭問:“你确定?”
霍垣淡淡地點頭,“确定。”
高海燕探究的目光飄到林霜天的身上,點了點頭,一邊往講臺走一邊說道:“就這樣,霍垣擔任第三組組長。”
“老師……!”第一組的同學有意見啊,可是被高海燕一個冷嗖嗖的眼神吓得不敢出聲。
高海燕忽然想起來第一組有裴香桐,排名單時專門把她和霍垣排在一起,既然霍垣到了第三組,裴香桐也要跟着去。
她不着痕跡地換了三組同學,裴香桐到了第三組,第一組的同學沒意見了,可第三組的同學臉色明顯難看起來。
有了霍垣是意外之喜,可林霜天和裴香桐,一個會拖後腿一個會害人命!
高一年級的任務在北市,學校租了大客車送同學們過來。
林霜天靠窗坐着,看着窗外的風景想昨晚又出現的預知。
這一次預知裏發生了兩件事,會在兩個星期內發生,正好也快到月底,她得回學校請假再回趟林家村。
“給。”裴香桐遞了一根果丹皮過來。
她接過來撕開外面的包裝,咬了一口,又酸又甜的味道進入味蕾。
果丹皮在九零年代算是有點貴的食品,起碼以前的林家就沒錢買這些零食。
林霜天在後世的記憶裏沒有果丹皮,未來的二十一世紀很少有孩子吃這玩意。
楊潤給她準備了不少的雞蛋糕,她摸了一個出來遞給裴香桐。
裴香桐猶豫了一下,笑了笑接了過去,又從包裏掏了一個面包一個蘋果遞給她。
林霜天看看裴香桐的包,再看看自己的包,她的包裏只有雞蛋糕!
回去就讓楊潤做雪花酥、黃油曲奇、馬卡龍、慕斯蛋糕、雪月餅,饞死她們!
一個小時後大客車停在特殊部門的大院內,齊部長帶了三個人親自來接,季承風站在最後。
霍離打過電話吩咐他們要裝作不認識林霜天,齊部長和三個組長打過招呼,眼神往同學群裏掃過,經過林霜天時多停留了一秒,眼神裏溢出了笑意,很快就轉開了。
別人不知道,霍垣卻是知道林霜天來北市辦過案,肯定認識齊部長,一直留心觀察他的神情。
見到他突然溢出來的笑意,肯定了心裏的猜測。
忽然之間,霍垣的心裏有點不對味,有些嫉妒有些難受。
霍離明明是他親叔叔,玄門協會會長明明是他的親爺爺,然而林霜天認識的人比他多,辦過的案也比他多!
這一次,他一定要壓住林霜天的風頭,帶領第三組光耀玄門。
齊部長致歡迎詞後,将他帶來的三個人分給三組,季承風自然到了第三組。
霍垣和他握手時動用了預知,眉頭微微一皺,齊部長把不會法術的人分給他們當領隊是幾個意思?
他不動聲色地松開手,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林霜天,擡頭看碧藍的天空,勾着唇微微一笑。
有趣!
齊部長給一行人定了附近的招待所,林霜天、裴香桐和組裏另一個女生周畫住一個三人間。
衆人放好行李出來集合,在飯店用了午飯後,由領隊和組長帶着前往各自的任務地點。
第三組抽到的任務是前往郊區的一個廢棄的亂葬崗,近期有多人夜間經過亂葬崗時遇見鬼。有人被鬼吓得神志不清、有人被鬼吓得丢了魂。
快到仙鶴學校的例行修煉,齊部長就沒派人來此收拾野鬼,只讓人封了附近的道路。
聽起來這是一個輕松的任務,第三組有的人卻高興不起來,任務太簡單即使他們完成得很完美也拿不到高分,比如霍垣。
第三組有的人卻很高興,比如裴香桐和周畫。
裴香桐拉着林霜天的胳膊走在人群最後,低聲說道:“林霜天,哪兒有鬼你一定要提醒我啊。”
林霜天摸出一張符箓遞給她,“送你。”
裴香桐的眼睛一亮,也不管符箓管不管用,高高興興地放進貼身的口袋。
周畫雖然平時不怎麽和這兩人講話,但晚上要睡在一間房的,也想打好關系,餘光一直瞄着這裏,見到裴香桐往口袋裏放符箓,立即跑了過來走在裴香桐的另一面,壓着嗓子好奇地問:“你這是什麽符箓?”
裴香桐皺了下眉,不知道該不該講是林霜天給的符箓,下意識地看了下林霜天。
林霜天卻已笑眯眯地對周畫開口:“避鬼符,你要嗎?”
周畫當然說要要要!
林霜天從包裏摸出一張,沒急着遞給她,“六十一張,買二送一。”
“啥?”周畫愣住!
明明問的是你要嗎?她說要!這句話延伸下去的意思不就是送的?
要花錢的不該問你買嗎?
六十一張不便宜,周畫讪笑着擺擺手,紅着臉跑走了。
裴香桐有點局促不安,兩人往前走了好幾步,終于下了決心,吶吶地開口:“我要不要……給你錢?”
“不用,你給了我三樣東西。”
所以,果丹皮、面包和蘋果價值六十元!
裴香桐總覺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一路上像個小跟班似的照顧林霜天。
周畫跑回去後,還是把這件事悄悄地說給關系好的同學聽,很快組裏其他六個同學全都知道林霜天賣符箓。
法術高的同學嗤之以鼻,來混日子的同學卻悄悄地記在心上。
北市沅江縣城外的亂葬崗,據說以前不僅是亂葬崗也是個刑場,但凡知道歷史的人都會遠離此處。
然而,随着縣城的發展,亂葬崗往南的崗子村越來越多的人進縣城打工,從大路走要繞一大圈,從亂葬崗這裏經過能節省十多分鐘的路程。
漸漸地,白天從這裏經過的人多了,有的人下夜班偶爾也會抄近路。
一個兩個打此處經過沒發生什麽事,崗子村的人覺得這裏沒什麽可怕的。
第一個被吓到的是二十多歲的黎琴,那天晚上工廠臨時加班,等她來到亂葬崗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多鐘。
三月的北市還沒有春天的影子,樹枝根根條條地伸展在空中,黎琴走在鄉間小路上,踩着枯草和泥土地,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音。
她打着手電筒走得很快,今天的運氣似乎不太好,一路走來一個人都沒遇見,空曠的田地間只有她手中的燈光在黑暗的田間移動。
亂葬崗的地勢高,形成了一個山坡,山坡上沒有一棵樹,只有一些雜草雜樹,長到人的大腿這麽高的時候,崗子村的村長就會帶人來砍了。
之所以不敢讓這裏的雜草雜樹長太高,就是害怕隐蔽的草叢裏會竄出更害怕的東西。
看不見的世界反而更可怕。
穿過亂葬崗往前再走五分鐘就能到家了,黎琴雖然害怕極了,但早點到家的渴望強撐着她往前走。
她不是第一次晚上從這裏走,上一次她和家人從縣城回來就從這裏抄近路回家。
這一次她是一個人,但她想或許也沒事呢?
然而,老天爺似乎很愛開玩笑,就在她走入亂葬崗的地界,灰蒙蒙的前方突然多了一道白色的影子。
影子很矮,幾乎是貼着地面慢慢地蠕動。
黎琴的認知裏,鬼是飄在半空中的,她松了一口氣,卻還是沒忍住,手電筒往影子照去。
這一照可不得了,前方竟然是一個人影子裹着白色的袍子在地上爬行。
“啊!”凄慘的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爬在地上的影子擡起頭不動了。
“小琴!小琴!”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
“爸!爸!”黎琴捂着胸口大哭出聲,身子不敢動,手電筒卻死死地照着前方的影子,仿佛讓它暴露在燈光下才能安全一些。
黎父狂奔過來,扶住黎琴的胳膊,顫抖地問:“你怎麽了?”
“鬼!”黎琴擡手指向前方,然而手電筒的光線下,只有昏暗的泥土路和兩邊的雜草。
黎琴回家就發起高燒,昏迷不醒說胡話,黎父要送醫院,黎母要請神婆,黎琴的弟弟支持送醫院,不管送醫院還是請神婆都要等到天亮。
天一亮,黎父叫了拖拉機送黎琴去縣醫院,這事便在村上傳開了。
黎琴住了三天醫院,高燒退了人也醒了,卻變得不會說話,兩只眼睛看人的時候空洞無神。
黎父黎母她帶回家,準備去找神婆,剛進了村裏就得知昨晚上亂葬崗又出事了。
這一次是兩個不怕死的初二男生,一個是崗子村的,一個是再前面一個村的。
兩人仗着有人結伴,又是男生膽子大不信邪,有說有笑地往亂葬崗走。
走了一半,山坡上突然冒出幾個人影子,手舞足蹈地往坡下走來。
崗子村的男生聽說了黎琴遇到的是穿着白袍的鬼,他倆眼前的人影子沒一個穿白袍的。
兩人對視一眼,以為有什麽人惡作劇,大着膽子喊了一聲:“什麽人!”
幾個人影子似乎聽不見他倆的聲音,依舊手舞足蹈地往坡下走,走到他倆三四米遠的地方突然不見了。
兩個小男生一路鬼喊鬼叫地狂奔到崗子村。
發生兩起撞鬼事件,村長引起了重視,帶着強壯青年夜探亂葬崗,去了六次碰到兩次。
村長往鄉裏彙報,鄉裏派人下來查,來了兩次一次沒遇到,正當鄉長準備撤了村長的職務時,來了一隊人,掏出證件告訴鄉長,這件事他們接手了。
特殊事件調查組!
乖乖隆地咚,鄉長第一次聽說有這麽個部門!
特殊部門的人救醒被吓傻的人,村民們個個老實聽話,遠離亂葬崗。
亂葬崗的四周拉着警戒線,外人眼裏這是警戒線,只有內行的人感覺到此處被布下了結界。
凡人路過只會打轉轉,轉着轉着就轉回原處,再加上崗子村黎琴幾個撞鬼的傳言,沒人敢再靠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