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林霜天這次回來誰都沒告訴, 她和楊潤站在柒月花鏡和清韻香茗的店門前,林彩霞、林華平和林道文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小霜!小霜!”林華平開心地沖出來,拉着林霜天的手上下打量, 眼眶發紅又有點不好意思,長這麽大第一次和小霜分開這麽久。
“瘦了, 精神了。”林霜天拍拍他, 走到扶着桌子站着的林彩霞笑, “你也瘦了。我回來了。”
“小霜!”林彩霞嗫諾一聲,眼淚水“唰”地一下溢出眼眶, 似乎覺得在妹妹面前哭不好意思, 擡手捂着嘴巴一邊抽吸一邊笑。
從京城治腿回來看見妹妹也沒今天這麽激動,甚至有點委屈。
她也不知道委屈什麽,反正想哭。
林霜天輕輕地摸摸她的頭, 掌心的溫度帶着安全和溫暖安撫了她。
“小霜你回來啦!”林道文開心地笑, 看着楊潤結結巴巴地喊:“楊、楊哥。”
楊潤放下大包, 摟了一下他的肩膀,松開後轉身抱了一下林華平,“不錯,看起來精神多了。”
“嘿嘿嘿,楊哥。”林華平羞澀地摸摸腦袋,被一個大男人抱一下有點難為情。
楊潤在他肩上捶了一拳, 這才轉身看林彩霞, “彩霞妹妹,好嗎?”
林彩霞剛剛被止住的眼淚水“唰”地一下又出來了, 她不敢說話, 捂着嘴巴猛地點頭,潮濕的眼睛像只可憐的小兔子。
楊潤的心有點疼, 上前一步輕輕地摟住她。
一個無聲地擁抱,傳遞了他很多很多的思念。
林華平和林道文張大嘴巴,不是只有戀人才可以擁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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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人擁抱也是偷偷摸摸背着人的啊!
怎的楊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不,是在小霜眼皮子底下就抱林彩霞?
林霜天看着他倆,琢磨着要不要把林彩霞也帶去京城,和楊潤好好培養感情?
沈學武介紹了兩家茶葉廠,今年進了八十斤綠茶,三十斤紅茶。
寧縣本地人一般只喝綠茶,很少有人喝紅茶,一來喝不慣紅茶那味,二來紅茶貴。
林霜天要的就是貴,這一次回來不僅紅茶做法加能量,綠茶也做這麽做。
一百多斤茶葉全部處理完需要些功夫,林霜天三個小時後才從儲藏室裏出來。
林彩霞四人已經吃過午飯,用保溫桶給她留了飯。
林霜天搖搖頭,“帶着路上吃,把門鎖了我們回林家村。”
回來一趟自然要去看奶奶,可是這也太突然了,林彩霞三人都有點愣,卻也知道聽她的沒錯。
林彩霞想起了什麽,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信遞給林霜天。
信是李梅寫來的,她在臨市一下尼姑庵做志願者,林霜天說的一年期到了,只是她暫時還不想回來,覺得身上的罪孽還沒洗盡。
林彩霞嘆氣,“苦了囡囡,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楊潤知道李梅的事,“囡囡姑姑對她怎樣。”
林彩霞點頭,“聽說挺好的。”
楊潤摸摸她的頭,笑道:“囡囡有姑姑,你們有奶奶,往後……會幸福一輩子。”
他想說往後你有我,可這樣的話不能當衆說。
神奇的是,林彩霞好似聽懂了,臉蛋耳朵尖一紅,別扭地移開視線。
到了淳西鎮,路過秦剛家的代銷店,林霜天拿了兩盒果脯和一斤茶葉送給秦剛媽媽。
秦剛媽媽和店裏坐着的兩個女人吹牛,看見她愣了一秒,笑容瞬間燦爛,興高采烈地跳起來,“哎喲喂,這不是小霜嗎?你啥時候回來的?”
她拉着林霜天的手,看見外面站着四個人,忙揮手招呼:“快快,快進來坐。”
那兩個女人見她家來客人,說了一聲便離開了。
幾人見林霜天沒反對便過來坐下,秦剛媽媽開了汽水招待他們。
除了楊潤,這三人都愛喝汽水,尤其林霜天一口氣能喝好幾瓶。
秦剛媽媽嗔怪:“你這孩子,去了京城怎麽不去找剛子玩?剛子去那個什麽兵工廠找你幾回都沒找到,他以為我騙他呢。”
林霜天的汽水喝了一大半,抿了下唇,“等我忙完這一陣去找他。”
秦剛媽媽笑道:“好呀好呀,回頭我告訴他。”
她想問你什麽時候能忙完?不知怎的話到了嘴邊始終沒說出口。
林霜天的汽水全部喝完了,打了個嗝,全身毛孔都無比舒暢。
她放下汽水瓶,把果脯盒子和茶葉遞給秦剛媽媽,“給你的,誰都不要給,你自己吃,一個都不能少。”
“你放心,我誰都不給。”秦剛媽媽如獲珍寶似的抱在懷裏。
這閨女,越看越喜歡。
林滿月還沒放學,奶奶看見他們也是一怔,随即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一把抱住林霜天,輕輕打她的後背,“你這丫頭,怎麽突然回來了呀。”
上個月,林霜天來過電話,說要在京城學校上一段時間的課,大約兩三個月後回來。
林霜天知道她誤會了,忙解釋,“學校放假。”
奶奶止了哭,摸摸眼淚問:“學校怎麽會放假?”
“我們學校有個多年的傳統,考場試都要放假。”
楊潤點頭,“奶奶,是真的,小霜可不是被人趕回來的。”
奶奶摸摸眼淚,“那就好那就好。”
林霜天笑了笑,彎腰抱住這個瘦小的老太太,其實她是太過思念孫女了。
唐小蘭和二奶奶知道林霜天回來,都過來說話。
林道文回了家,四奶奶聽說小霜和彩霞都回來便也過來瞧瞧,前後鄰居也來了幾個,家裏有點擠也熱鬧起來。
楊潤有手表,林霜天問了他時間,兩點四十八了。
她擡頭看向院門口,眼皮眨了三下,很快院門外走進來四個人。
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對老年夫婦,中年男人和老年婦人長得有幾分相似。
唐小蘭也看見他們,問道:“小霜,他們是誰呀?”
林霜天已經知道四人為何而來,卻說不知道。
楊潤和林華平作為屋裏的唯二男人,起身出門詢問:“你們找誰?”
四人的臉上帶着苦色,中年男人努力地露出一個笑臉,“請問這是林霜天家吧?我們是周崗村的。”
周崗村在淳西鎮的另一個方向,離得不遠,林家卻沒有周崗村的親戚。
沒等楊潤和林華平說話,中年婦人哭着來抓楊潤的手,“我兒子不見了,我們想找小霜姑娘幫幫忙。”
楊潤往後退了一步,沒讓她抓到,“人不見了,你們報警啊。”
失蹤找警察,找小霜幹什麽。
女人哭着抹眼淚,難過地說不出話。
中年男人冷靜一些,“報過案了,可是公安也找不到,我們想着小霜認識京城的大人物,能不能幫我們找找。”
楊潤想到了靈異事件,男人的聲音很大,足夠屋裏的林霜天聽得見,沒聽見她說讓進還是不讓進,有些為難。
唐小蘭突然一拍掌,“哎呀,你兒子是不是被什麽親戚帶出去掙錢那個?”
她這一說,屋裏除了林彩霞和外面的楊潤、林華平莫名其妙,其餘都知道是誰了。
“平子,把人帶進來吧。”奶奶對外面喊了一聲,轉頭對林霜天說道:“小霜,她家挺可憐的,你要是能幫就幫一把。”
林霜天點點頭。
楊潤和林華平把人領進屋,指着林霜天說:“這是小霜。”
中年婦人仿佛見到了救星,一個跨步到了林霜天面前,二話不說跪下磕頭。
“使不得使不得!”奶奶吓得趕忙去拉人。
林霜天受得起她這一拜,只是擔心奶奶有負擔,起身讓開了。
中年婦人不想起來,林彩霞過來幫忙拉人,奶奶讓開了卻被老婦人拉住。
“老姐姐,求求你們幫幫我孫子。”
一家四口哭得稀裏嘩啦,楊潤去外面反鎖了大院門,省的引來更多圍觀的人。
待四人情緒稍稍平緩一些,中年男人周大山道出來意。
他有個表弟去南方掙了大錢,兩個多月前回家來,說是他打工的廠子要招人,問有沒有人和他一道過去掙錢。
聽說有錢賺,他的妻子龐曉蘭立即把兒子周偉業交給表弟,同去的還有表弟一個村的兩個家門親戚。
到了南方福城的時候,周偉業打電話到大隊,讓人轉告家人報平安,可這之後再無音訊,就連她表弟也沒了消息。
表弟三十好幾的人一直沒結婚,老父老母跟着他的兄長住,家人說他上次出去也這樣,隔了半年才托人捎信回來。
表弟給了父母三千塊錢,他家人拿到錢其他的都不管。
表弟的兩個家門親戚也只接到自家兒子在福城打來的電話,只是他們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一起出去的有四個人,更何況還有賺了大錢的表弟在。
龐曉蘭一家不這麽想,她只有周偉業一個兒子,周老爺子老太太只有這麽一個大孫子,出門前千叮咛萬囑咐,半個月寫一封信回家報平安。
周家去派出所報案,可他們只知道表弟去了福城,沒人知道打工的具體地點,公安只能往上報。
龐曉蘭的娘家是高前村,正好是秦剛家的鄰居,她的弟媳婦王臘梅,這大半年沒少聽秦剛媽吹噓林霜天,也曉得林家村的大英離奇的遭遇。
在秦剛家見到林霜天,突然想到她認識京城的大人物,不如請她幫忙。
于是,王臘梅立即去周崗村通知周大山,周家死馬當活馬醫,帶着最後一線希望趕過來求救。
屋子裏安靜下來,只有龐曉蘭和周奶奶的抽泣聲。
林家人都很納悶,林霜天認識的京城大人物,那是和玄學、靈異、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有關,用農村的話來說就是迷信。
周家兒子不過兩個月沒消息,有問題也是失蹤案件,求林霜天找京城大人物找人,是不是找錯人了。
這麽大的八卦,二奶奶、唐小蘭和屋前屋後的鄰居誰都不想走。
衆人都看向林霜天,林家堂屋不大,一下子擠了十多個人顯得更加擁擠。
林霜天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周家四人。
去北市歷練前一個晚上,她預知的兩件事裏,其中一件正是周家的事。
周家四人身上無功無過,不會給周偉業帶來大富大貴,也不會帶給他危險困境。
從四人面相看,周偉業并無生命危險。
然而,她要是沒回來,周偉業的失蹤卻會給秦家帶去災難。
而她,也是牽涉其中的一條因果線。
預知裏,王臘梅在秦剛家的代銷店玩,秦剛媽接到秦剛的電話,問他有沒有去找過林霜天。
秦剛得知林霜天到京城,去十三處找過她一次。
林霜天不在十三處,處裏的人沒告訴他林霜天住哪裏,只說會轉告。
楊潤回家告訴林霜天,秦剛來找過她。
林霜天就給秦剛去了電話,讓他專心工作,等她有空了會去看他。
秦剛跟随領導到了新的單位,初來乍到,領導忙他也跟着忙,便将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了。
秦剛媽挂了電話,又把林霜天和自家兒子猛誇一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王臘梅想到何不讓大姑子來求秦剛媽找林霜天幫忙?
周家人只要聽到一線希望都不會放棄,立即趕到秦家。
秦剛媽很莫名其妙,找人不是公安的事嗎?
再者說了,另外幾家的人都不着急,就周家像是死了兒子似的。
她心裏想想卻不敢說這話,以秦剛也找不到林霜天為由拒絕了。
周大山請秦剛媽帶他們去林家上門求情,秦剛媽也拒絕了,她還沒傻到擅自做主給林霜天找事。
周大山一家失望地離開,找別的人帶去林家求情。
王臘梅心裏不太痛快,想着鄉裏鄉親的這點小忙都不肯幫。
上次秦剛那事,他們家可是沒少幫秦家出力,如今兒子在京城有了大出息就看不起他們這些鄰居,對秦家多多少少有了些怨言。
周大山通過各種關系求到奶奶面前,奶奶是個心善的人,看着周家老老小小哭得傷心欲絕,差點沒忍住答應下來。
林彩霞和林華平一再提醒她和林滿月,任何人來求她們找林霜天辦事都要拒絕,只說林霜天是去上學的,幫不上忙。
若不然,幫了一家會有無數家,會給小霜添麻煩。
奶奶不忍心拒絕,但唐小蘭能啊。
自打林華平去了縣城打工,每個月給她三十塊零花錢,唐小蘭對老婆婆和大伯子家的三個女兒再無怨言,只有喜愛。
照顧好老婆婆和林滿月,林霜天滿意了就能給她兒子更多的富貴。
她除了晚上回自家睡覺,其他時間都焊在林霜天家了。
唐小蘭是個潑辣的,三言兩語打發了周家人。
周大山又去了秦剛家,請秦剛幫幫忙。
畢竟,秦剛跟着剛從部隊轉業的大幹部、大首長,只要他一句話,下面這些公安還不得重視起來。
秦剛媽有點生氣,她家剛子只不過是個司機,哪有那麽大的面子請領導出面?
秦剛領導剛到地方上,事情特別多,秦剛也忙得腳不沾地,沒十萬火急的事她不會主動打電話找秦剛。
更何況又不是他自家的事,讓他怎麽開口?
她很強硬地拒絕了,王臘梅覺得特沒面子,記恨上了。沒多久,秦剛媽聽到有關秦剛救人的風言風語。
什麽秦剛救人時故意親人家姑娘的嘴巴,故意摸人家姑娘的胸,不怪人家上門鬧。
可是秦家去了一趟縣城,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把人家姑娘給打發回家了。
借着救人的機會耍流氓,耍完不負責任。
秦剛救人快一年,好好地怎會有人翻出來說事?
秦剛媽自然想到周大山一家,她讓小嬸去打聽也沒打聽到源頭。
王臘梅看着秦家人焦急的模樣暗自得意,和秦剛媽聊天時故意拿這事擠兌她。
這個流言不是王臘梅說出來的卻和她有關,是她故意傳到周海父母的耳裏。
周海在監獄服刑,周家對林霜天一家恨之入骨,要不是害怕林霜天在縣城的後臺,早就對林家一老一少動手了。
秦家和林霜天走得近,周海父母連着秦剛家也恨上,可惜秦家有錢,秦剛在京城跟着大領導,他們也不敢拿秦剛家怎麽樣。
聽到王臘梅的不滿,周海父母好不容易逮着機會,當然不會錯過,四處散播謠言出口惡氣。
秦剛媽氣得幾天沒吃下飯,被王臘梅擠兌,怒從心裏直升頭頂,情急之下說出姑娘懷孕的事。
姑娘上門逼婚,如果只是因為被親了嘴被摸了胸,在有的人眼裏情有可原。
秦家去了趟縣城,回來說兩人八字不合會有性命之憂,在這些人的眼裏姑娘是值得同情的一方。
但秦家拒絕結婚的真相是姑娘懷了別人的孩子,讓秦剛當孽種的爸爸!如此勁爆的消息很快在十裏八鄉傳開。
姑娘被秦家抓住把柄後,找到渣男要了一筆錢,去了市裏的醫院打胎。
她在家養了兩個月,沒從秦家傳出她的消息,對秦剛有了點愧意。
後來,姑娘去市裏打工,認識了鄰鄉的一個小青年,兩人互生好感成了戀人。
兩人感情正濃時,小青年聽到了傳言,他喜歡的女孩子不僅懷過一個已婚男人的種,跳河自殺被一個解放軍救下,不感激人家反而上門逼婚。
小青年給她一耳光,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言語羞辱她。
姑娘沒有顏面再活下去,買了一瓶農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死在秦剛家門口。
預知到此結束,林霜天不用想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秦家人深受打擊,秦剛媽不是瘋掉就是自殺。
秦剛也受到牽連,大好的前途盡毀。
秦剛的劫難被她參與一腳後已破除,預知裏出現的劫難是受了她家的牽連。
周家相求她沒出手相助是因,流言四起姑娘自殺是果。
林彩霞和周海的恩怨是因,連累秦家是果。
從內心來說,林霜天不想幫周大山,但秦家和她有着千絲萬縷的牽扯。
招魂鈴出現在秦家,只這一點她就得護着他們。
所以,她回來了,故意去了秦剛家,好讓王臘梅通風報信。
“小霜。”
她沉思的時間有點久,林彩霞小心地碰碰她的胳膊。
林霜天收回思緒,露出為難的神色,“這事不好辦呀,我連他們的外門弟子都不算。”
外門弟子是什麽東西?聽起來有點神神秘秘。
周大山看了眼龐曉蘭,試探地問:“小霜啊,能不能請他們救救我兒子呢?他們要什麽我都答應。”
要你的命你答應嗎?
若不是牽連了秦家,周偉業去的南方也是她想去的地方,她根本不想趟這渾水。
“我幫你們問問,但他們肯不肯出手我不保證,畢竟他們解決的都是數一數二的大事。”
龐曉蘭感激地想跪下來磕頭。
林霜天制止她,“有照片嗎?報一下你兒子的生辰八字。”
然後,她擡頭看向林華平,“記下來。”
林華平被突然點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地看着她。
楊潤搗了搗他,“快去拿筆記下來。”
林華平從包裏掏出紙和筆,認認真真地記下周偉業的生辰八字。
周大山一直随身帶着周偉業兩年前的初中畢業照片,也是他唯一的一張照片。
從周大山一家四口的穿着來看,周家條件不太好,要不然也舍不得讓唯一的兒子外出打工掙錢。
林霜天內心的狂躁因子暴漲,周家這麽窮,要多了他們掏不起,要少了她憋屈。
此事和秦家有關,這麽委屈自己幫秦剛一家解決麻煩,等秦剛發了大財,她去刮他兩層油。
如此一想,林霜天的心裏好受多了。
她認真地看了周偉業的照片,再仔細地看了看周大山和龐曉蘭的面相,抖了抖照片,“你兒子兩個月沒聯系,也許是工作太累沒時間,也許是地處偏僻交通不便。照片我帶走,回頭我打電話問問他們肯不肯幫忙。”
周大山只有這一張照片,有點不放心,“那照片寄過去嗎?”
“複印再傳真,照片放在我姐上班的店裏,你們去那裏拿。”
林家村的人都知道,林霜天在縣城幫了同學家一個很大很大的忙,同學家做生意的,開了一個花店一個茶葉店,林彩霞、林華平帶上林道文給人照看店。
林家村的人不敢嫉妒只有羨慕,尤其林華東一家,周海出事後,托人找關系把林華東送出去打工,平常見到奶奶和林滿月都客客氣氣。
周大山不知道複印傳真是什麽,知道照片留在縣城店裏放心了,拉着家人千恩萬謝,帶着一絲希望回家去了。
“小霜,能找到人嗎?”唐小蘭最先問出衆人都想知道的話題。
林霜天表情冷漠,“不知道。”
衆人有點失望,只有楊潤好奇地拿走周偉業的照片認真仔細地看。
林霜天說工作太累沒時間,地處偏僻交通不便,他從這兩句話裏聽出了兩個重要的信息。
工作累。
偏僻。
林霜天五人乘了最後一輛班車回到縣城家裏,門打開,金龜像道閃電撲進她懷裏。
金龜又長大了一圈,身上的黑毛水光滑亮,沒有五百年往上的道行看不出來它是一只被奪舍的貓。
林霜天狠狠地撸了一把金龜,金龜舒服地眯上眼睛。
“金龜,你已長大成熟。”
“喵?”金龜吓得睜大眼睛,綠色的眼珠子閃着恐懼。
要殺它吃肉了嗎?
“是時候去鄉下守護奶奶和林滿月啦!”
“喵!”吓死個貓。
林彩霞戴着林華平和林道文收拾東西,沒在意她說的話。
楊潤走過來,小聲地問:“有危險嗎?”
林霜天撸着金龜背上的毛,搖搖頭:“以防萬一。”
“周偉業呢?”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可能牽涉到違法的事情。”
楊潤張大嘴巴,想讓她不要參與其中。
林霜天對他笑笑,“是時候去掙大錢了。”
掙大錢?楊潤有點沒反應過來。
林霜天拍拍他的肩,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楊潤的眼裏立即放出餓狼般的綠光!果真是掙大錢去了啊!
“哥,你怎麽了?”林華平收拾好房間,出來就見到眼光發綠的楊潤,吓得往後退了一步。
楊潤得意洋洋,“不告訴你。”
下一秒,他被林霜天打臉。
“林華平,是時候帶你去歷練了。”
晚上八點鐘,林霜天來到夏明俊的辦公室,楊局也在,兩人見到她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臉上樂開了花。
夏明俊親自給她倒了一杯綠茶,笑呵呵地說:“哎呀,白天老沈還給我打電話說你回來了,我們約了去店裏喝喝茶,沒想到跑了個空。”
“有事,回家了。”林霜天看了眼茶杯裏的茶葉,一個個芽苞豎着漂浮在水中,應該是明前茶,比她賣的茶葉好。
“我店裏的紅茶,你們買了嗎?”
夏明俊點頭,“買了買了。”
楊局也點頭,“我也買了,那茶真不錯,我家屬喝了睡覺好多了。”
劉紅懷孕了不能喝茶,夏明俊買了一斤紅茶支持林霜天的事業,他本想多買幾斤送人,結果清韻香茗有規定,一人只能買一斤。
不知道待會跟林霜天說說情,能不能多賣點給他。
“發票都在吧?”林霜天又問。
夏明俊和楊局都點頭說在,默默地互看一眼,總覺得她話中有話。
林霜天覺得有些事讓他們提前知道好有準備,“過些天有人舉報林彩霞行/賄偷/稅,稅務局會來查賬。”
夏明俊和楊局瞪大眼睛,林霜天賄賂他們?
他們哪裏敢收林霜天的賄/賂,恨不得給反過來賄/賂林霜天保他們平安無事。
至于偷稅更不存在,林霜天說過交稅光榮,也是一種福報。
夏明俊氣道:“什麽人亂舉報?”
林霜天搖頭,“眼紅之人,不用管她,自有報應。”
她從包裏掏出兩個紙包,一人給了一包。
“茉莉花茶,給兩位夫人喝。”
大師給的必然是好東西,兩人開開心心地收下。
商場裏有茉莉花茶賣,一袋也就幾十塊錢,不貴,人家的包裝比眼前的紙包可高檔多了,所以拿着不算受賄。
林霜天說了周偉業失蹤的事,兩位局長聽完都說知道這事,局裏已經上報到市裏,也聯系了福城的公安。
只是,周家沒有對方的具體地址,這個年代的攝像頭、通訊都不發達,想找人都找不到方向。
夏明俊曾想過找林霜天幫忙,但此案件明顯是失蹤和靈異搭不上邊,就沒敢給遠在京城的她添麻煩。
如今,林霜天主動找上門,莫不真是和靈異有關?
林霜天搖頭,“他應該是被騙去非法開采。”
非法開采可是犯罪行為。
“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行動。”夏明俊沒有半點猶豫,百分百相信林霜天。
林霜天搖頭,“我親自去,你派兩個人一道同行。”
大師親自去,必然是大事,夏明俊和楊局對視一眼,他倆呀!
親眼見大師抓兇,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
林霜天瞧出他倆的心思,不由得好笑,“你倆去大材小用了。”
夏明俊最終派了刑警隊長秦福寬和老郭,陪同林霜天去救人,在林霜天的指示下,他打電話給霍離,寧縣有個難辦的案子需要林霜天協助。
霍離不疑有他,去仙鶴學校給她請假。
林霜天帶着楊潤、林華平、秦福寬和老郭,五人開車前往福城,在福城玩了兩天。
要不是林霜天自掏腰包吃飯住宿買門票,秦福寬和老郭差點懷疑她究竟是來找人還是來自費旅游。
兩個大老爺們讓一個小姑娘包吃包住的也不好意思,可林霜天不要他們的錢,要死要活了半天,終于同意他倆自掏腰包一人請了一頓飯。
兩天後,林霜天指揮老郭往西南方向出發,車開出福城,離城市越來越遠,中途經過幾個小鎮,前面的國道上,行人越來越少。
秦福寬和老郭有點詫異,他們前進的方向似乎是邊陲?
“小霜啊,我們沒走錯吧?”秦福寬忍不住詢問。
“沒,我們要去的就是邊陲。”林霜天靠着椅背,懶洋洋地看車外。
南方的樹林茂密,窗外成片的綠色樹蔭讓她的心裏升起一陣的柔軟,她喜歡這樣的旅途,披星戴月劍走天涯。
秦福寬回頭看她,“難道周偉業被賣到國外了?”
林霜天看他兩秒,撲哧一下笑出來。
“秦隊長,你的腦洞很大嘛。”楊潤笑着對他豎起大拇指。
腦洞大是個什麽意思?你說我腦洞大是誇我還是貶我?
秦隊長摸不準他倆的意思,摸摸腦袋嘿嘿一笑。
管他洞大洞小,人沒賣到國外就好。
第二天的下午兩點多鐘,車上四人沉沉睡去,老郭開車寂寞的想打瞌睡,無聲地打了好幾個哈欠,最後一個哈欠打完,他吸吸鼻子,眯了下眼睛,把打出來的眼淚水眯掉。
再睜開眼,前方的道路上出現一個人影。
老郭往前伸頭,想看清楚一點。
林霜天突然從後排座探身到前面,“減速。”
老郭吓了一跳,腳下卻很配合地減速。
林霜天的聲音驚醒秦福寬和楊潤,兩人全都坐直身子,一臉的倦容,眼睛卻清亮有神。
汽車的速度很快,前面的人影只能看出是個男人,走得很慢。
“靠邊停車,你們下去尿尿。”
尿……尿?
除了林華平,另外三個大老爺們有點臉紅。
國道的兩邊種植了一顆顆的大樹,四人下了車,秦福寬和老郭尿不出來,林華平拉着楊潤往路邊深處走了走,背對着汽車“唱歌”吹口哨。
男人越走越近,速度卻越來越慢,盯着路邊的秦福寬和老郭,似乎警惕着什麽。
然而當他的視線落在車牌上,看見熟悉的江C開頭,他停下腳步,再看了看秦福寬和老郭,一秒後拔足狂奔。
“你們、你們是南市的嗎?”他的眼睛裏帶着淚水,帶着希望奔到秦福寬和老郭面前。
他的衣衫破舊又髒,淩亂的頭發到了耳朵下面,皮膚黝黑身材瘦削,像是一個流浪漢,聲音聽起來倒是很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