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被控制的愛哭鬼

第9章 不被控制的愛哭鬼

無效抑制

在常年的高壓工作下,黎澤珏的睡眠并不穩定,他确實能夠正常入睡,但記挂太多的心髒總是讓他半夜醒來,beta現在常居在城市中心最頂層的公寓,那視野開闊的落地窗,站在不同的視角去看,會讓人有不一樣的想法。

每日下班回去時,從外面看過去,那裏像是壓抑的籠子,閉塞的可怕,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避開前往的道路。

但當走進那間房間,落地窗前所以的霓虹都映照在眼底,又會讓人覺得這是,最棒的地方。

快速發展的城市永遠喧嚣,beta每每醒來,外面都亮着絢爛的燈光,熱鬧的人群像是永遠

不會消失,一批又一批,人會改變,但城市不會。

每次夜半醒來的beta意識到這個有些倉皇的現實,都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他好像一直有想要追逐的東西和名利,卻又像是什麽都沒有,黎澤珏從未厭惡過自己最普通的第二性別,但他也明确的知道。

beta無法融入這個快速發展的世界,他們被悄悄的隔開在玻璃窗外。

那樣的認知真是讓人無力。

今天也是一樣,熟悉柔軟的沙發并沒有穩定他的睡眠,黎澤珏依舊在黑色卻又被燈光映射的夜晚醒來,他一開始習以為常的想要起身,卻視線下移,發現被扯去一角的毛毯。

原本該在卧室中休息的alpha,把高大的身軀縮在小小的布袋沙發裏,位置低得很,長腿幾乎要伸直着,毛毯的一角被小心又用力的捏在何明哲的手裏,易感期的消耗讓他休眠,在窗外映射的微弱燈光下。

漂亮的模特兒像是在拍攝什麽高奢品牌的畫報。

beta很輕易的察覺到被挪動的醫藥箱,他放輕了動作,打開,那裏面只剩下空空的試劑管和針筒,黎澤珏的視線看向alpha被寬大的衛衣居家服遮擋的手臂。

那下面藏着針孔。

“奇怪的alpha......”

黎澤珏不自覺的這樣說,順着何明哲捏緊毛毯的力道,把那不算太大的毯子蓋在alpha身上,他預想過很多種易感期的可能,但唯獨沒有設想過平和。

暴力和發洩幾乎是易感期的代名詞,無論是beta還是omega,甚至于少數的alpha,都會成為這時期的目标,随性所欲的頭腦和強大的身體素質,如果有那麽一點點的松懈,可憐的弱者就會被吃拆入肚。

黎澤珏見過易感期發狂鬥毆的alpha,見過在無辜的人身上洩欲的alpha,他每次見到都會上前阻止,害怕嗎?

怕也不怕。

因為他是古板無趣的beta,身上幾乎沒有出現過年輕人的朝氣,當一塊肥肉和一塊幹巴的骨頭放在肉食動物面前的時候,沒有人會放棄到手的肥肉。

beta的低存在感,讓他一邊冷靜的看着荒誕的世界,一邊被孤立出這個世界。

他曾經被易感期的alpha毆打過,那種感覺并不好受,所以在給對方注射抑制劑并在對方清醒後,黎澤珏毫不猶豫的動手徹底把人送進了醫院,他是睚眦必報的類型,但卻需要時刻注意那些有優勢的時機。

所以這樣平靜的易感期,還是第一次遇上。

畢竟他并不是那種被上天選中的偏愛,所以這種小概率的事件,從未出現在他的計算內。

beta伸手扣上家居服最上方的扣子,從折疊好的西裝口袋裏拿出車鑰匙,醫藥箱裏的抑制劑需要及時的準備好,因為那是alpha清醒的鑰匙。

或許是金屬的碰撞聲吵醒了敏感的alpha,又或者是他從未沉眠,黎澤珏伸手去取那空蕩蕩的醫藥箱的時候,被溫熱的手掌蓋住手背。

銀白色頭發有些不安分的翹起,就像是那因為警覺而立起的獸耳一樣,何明哲背着光,懷裏抱着那棕色的毛毯,燈光折射進他眼中,像是黑夜裏狩獵的動物一樣,看着黎澤珏。

“吵醒你了?”

“您要去哪?不要我了嗎?”alpha像是患上了分離焦慮一樣,時刻恐懼着beta的離開,“要離開了嗎?不要走好不好?”

二十六歲的alpha語調是低沉又委屈的,像是一覺睡醒,就發現自己要被丢掉的流浪狗一樣,可憐的流浪狗會咬住主人的衣角,就像他按住beta的手一樣,溫度不自覺的攀升着。

何明哲将毛毯團成一團抱着,慢慢站起身走到beta身前,明明身高上是俯視着的,但卻像是仰視一樣的卑微,按住黎澤珏手背的手像是害怕一樣慢慢劃到袖口,像是捏住毛毯那樣小心的,捏住beta的袖口。

“我沒有要走。”

黎澤珏晃了晃手裏的醫藥盒,裏面只有空蕩蕩的玻璃器皿碰撞的響聲。

“抑制劑在後備箱裏,我得去取一些上來。”

“害怕我會襲擊您嗎?”

何明哲垂着的眼看着黎澤珏的眉眼。

“我知道你不會,但這些準備是必須的。”黎澤珏伸手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抑制劑也會讓你的易感期好受一點不是麽?”

“很快就會回來的,最多五分鐘?”

黎澤珏原本不會去征求易感期的alpha的同意,但何明哲表現的太像是一個正常人,他不自覺的用平時的方法應對。

“不用去的。”但何明哲依舊不放開他,“也沒有抑制劑,都是一樣的。”

“嗯?是不是腦子燒糊塗了?”

beta顯然不相信這句違背生理課教科書的回答,甚至伸手去微微試探了對方的額頭。

“我不會騙您的。”

毛毯砸在地上,何明哲微微靠近了他,“抑制劑對我是無效的,無論是哪一種。”

“別說胡話了,我很快就回來。”

黎澤珏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用了力氣扯出袖口轉身想要出門去取,卻在下一秒被何明哲攔住,危險的大型動物看着他,挽起了袖口,針孔滲出的血珠幹涸在皮膚上,黎澤珏的視線很容易被吸引看過去。

“我自己注射的,所以很清楚,無論是普通的,還是針對我的特殊加強的。”

alpha慢慢單膝蹲下,仰頭看着他,像是無辜又乖巧的大狗,伸手牽着黎澤珏的手去觸碰自己的脖頸,那裏是從未消失的炙熱溫度,像是躍動的血液,也像是永不停歇的波濤。

“那為什麽白天你可以......”

變得平靜。

“我是個很有天賦也有能力的alpha,您也這樣認為不是麽?”

何明哲大膽的側臉靠上beta的掌心。

“無論是什麽情況下,我都可以成為您需要的,那種乖巧聽話的alpha。”

“沒有攻擊性,保持着理智,平和而無害的,特殊種類。”

黎澤珏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掌慢慢被握緊,而蹲着的alpha自始至終只是依戀的看着他,那張漂亮的混血兒臉龐上帶着笑容,像是讨好。

“如果您一定會把我丢掉的話,那麽至少陪我這幾天好不好,就只是這段時間。”

何明哲很懂得怎麽樣去踩中beta藏起的柔軟。

“我會很乖的。”

“什麽?抑制劑對他無效?這不可能!”

難得休假和伴侶在家享受二人時光的洛韓宇接到beta的電話,不自覺的拔高了聲音。

“你知道那些加強的抑制劑裏我疊加了多少材料嗎?”

聽着老朋友崩潰的詢問,beta只是垂眼看着眼前的alpha,何明哲正規規矩矩的坐在他對面,手臂上按着酒精棉球,靜靜的等待着醫生的回複。

黎澤珏不會去相信alpha的片面言語,于是當第二天的黎明到來,他親手為何明哲注射了加強版的抑制劑,并實時檢測着體溫。

易感期的alpha通常用體溫來判斷嚴重程度,而何明哲的體溫一直居高不下。

之前緩和的假象,只是有天賦的alpha自己強行控制的一小段時間。

一直在最危險的臨界值。

“我知道這很不可思議,但我确定,那些抑制劑對他沒有作用。”

效果還不如涼水澡。

‘那你沒出事吧?!’

“沒有......他,很清醒。”

還是第一次用這個詞語形容易感期的alpha。

“等他易感期過去,麻煩你再仔細做個體檢吧。”

beta只想得到這個處理辦法。

‘你要不還是先離開他身邊吧,易感期的alpha怎麽可能有理智?’

身為蛇類極優alpha,洛韓宇很明顯不相信這種可能性,他經歷過易感期,受控的或者是不

受控的,他已經盡力維持理智,但最終都會陷入失控的漩渦,無數次清醒都是在伴侶的懷抱裏,而秦少寒身上都是他遺留的咬痕。

“我會注意的。”

黎澤珏是個守信的人,而且此時何明哲密切關注着他的話語,比起離開引發一系列不可控制的意外,他決定短時間維持現在的平穩。

老友的回複被挂斷。

“您不用害怕我的。”何明哲像是突然感性的想到什麽,抿着嘴錯開視線,眼裏的霧氣說起就起,“我要是那樣做了,您就不要我了。”

......beta眉頭不自覺的挑了一下。

某種意義上,眼前的alpha就是個沒長大的哭包一樣,拼了命的把自己框在思維定勢中。

柔軟的家居服上,沾上了alpha要掉不掉的淚珠。

“別哭了,真怕你把眼睛哭壞了。”

“只是擔心眼睛嗎......”

alpha哭的更兇了,沒什麽聲音,但眼淚就是從那張俊帥的臉上止不住的掉。

黎澤珏難得的有些慌亂,“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無奈的beta只能伸手掰過何明哲拼命側開躲起來不讓人看見哭臉的動作,黎澤珏發現何明哲的易感期總是喜歡哭,他昨天見到的alpha也是,眼睛紅彤彤的,比起白獅子,更像是白兔子。

“我是擔心你,嗯?總是哭鼻子可不是大人該做的。”

指腹擦去那要掉不掉的溫熱的淚珠,黎澤珏注意到何明哲只是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你不是說會當個聽話的alpha嗎?”

“嗯,我聽話。”

說完,上一秒還哭的可憐巴巴的alpha就坐直,在低矮的布袋沙發上等着beta的下一個要求。

“肚子餓嗎?你昨晚沒吃什麽東西。”

何明哲想到昨天beta離開房間的事情,沒有回答,只是小心的移開視線,裝作沒聽見一樣,把頭靠在beta的膝蓋上。

“我們看電視好不好?”他想僵硬的轉移話題,但卻被黎澤珏拉着。

“別扯開話題,不吃東西可不行。”黎澤珏的手習慣性的去捏那對不時抖動的獸耳,心情不錯,“就算是我下廚也不想吃嗎?”

那對一直沒什麽活力的耳朵猛地抖動了一下,何明哲沒有回答,但長尾巴歡快的搖擺卻洩露了許多。

說是beta下廚,但實際上,黎澤珏只負責洗菜的部分,或許是易感期的alpha保護欲的膨脹,何明哲害怕他觸碰刀具和熱油鍋,于是眼下的情境有些奇妙。

過來照顧人的beta捧着玻璃碗,裏面裝着何明哲切好的水果,beta用叉子吃着,而在易感期需要照顧的alpha圍着圍裙,正烹調着餐食。

好像有哪裏不對,但好像是對的。

“什麽都不讓我做嗎?那這樣,好像你也不需要被照顧的樣子。”

黎澤珏還是沒忍住,調侃了一句。

而後,alpha的嘴角就落了下來,原本有些上揚的眼尾也落了下來,像是委屈巴巴的,但又因為聽話強忍着不哭。

“诶,對不起,不該這麽說的。”

聽到這句話,何明哲把菜盛起,脫下圍裙挂好後,才走到beta身前,彎下腰,把毛茸茸的腦袋埋在beta肩膀上。

很明顯的撒嬌行為。

黎澤珏只能無奈的笑笑,伸手拍了拍背。

這幾天他們像是普通人一樣,但也只有這幾天。

最緊密的時間總會過去,就像beta熟知的那樣。

理智總是會回籠。

作者有話說:

哭包攻,好文明

年下哭包攻,我XP

一方失控一方理智,仙品

心機綠茶年下組合體,很愛,這飯很香()

橫批自割腿肉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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