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戒指
第39章 戒指
在正式上課的前一天晚上, 通信151班開了一次班會。除了例行的一些內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歡迎新同學顧染染。
顧染染于是上臺做了下簡單的自我介紹，在大家的掌聲中下了臺。
“好了，以後我們班就多了一個新成員了, 現在班級人數一共是42人。下面我再把去年的成績單和獎學金名單發下來給大家看下……”白鑫接着說道。
班會結束後, 大家三三兩兩地走回寝室。
“肖爺, 打籃球不？”有人搭上張肖肖的肩, 另一手裏拿着個籃球。
“草, 去啊。”張肖肖想也沒想地回答。
“哎，說起來新同學真的挺厲害的, 一等獎學金呢。”有人把話題轉到了顧染染身上。
“重點不是這個吧？是我們班總算來了個可以和俞靜PK的美女吧？”
“我覺得還是俞靜漂亮一點，新同學頭發太短了，像兄弟。”
“靠，俞靜都是化妝化出來的好不好？粉底厚得能刷牆。”
“染姐姐考試的時候還是長發，突然剪頭發是不是失戀了？”
“那不是挺好的，美女是公共資源，學校裏的單身狗又有機會了。”
“你醒醒，染姐姐原來是11級的。”
“年齡不是問題……你說是不是啊肖爺？”
“卧槽，關我啥事？我他媽因為新同學差點挂科。”張肖肖搶過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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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球打球。”他邊說邊拍着籃球往操場走。
顧染染拿到了一等獎學金很開心, 她之前還從沒有拿過呢。于是和舍友商量着用獎學金請她們吃頓飯。幾個人說說笑笑地下樓打水, 順便讨論去哪吃飯。
打水的地方是在宿舍樓的二樓，總共3臺熱水器。顧染染站在常婷的後面排隊, 邊排隊邊聊天。突然間, 她感覺到旁邊那隊有人在看自己。
她轉頭, 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女生正看着自己, 那女生穿着粉色吊帶睡衣，棕色的長卷發, 臉上的妝還沒卸，眼線很明顯。
顧染染沖她笑了笑，她立刻将頭轉回去，低頭玩手機。
打好水上樓的時候，常婷小聲說那個很顯眼的女生就是通信的系花俞靜，是廣播電視151班的。
顧染染點頭，“确是很漂亮，打扮得也很精致。”
常婷有些痛心地看了眼她的頭發，“唉，其實我覺得你也不輸她啊。她妝化得濃，穿衣打扮比較好，給人感覺是美女的印象比較深刻而已。你如果把頭發留長，肯定比她好看。”
“是啊是啊。”劉萌也贊同。
顧染染笑了笑沒說話。
“哦，對了。我們明天的《無線收發信機》就要和她們班一起上。”常婷補充道。
第二天早上，顧染染和常婷早早去教室占位置，順便幫李瑤瑤占一個，而劉萌是和男朋友一起的，不用她們管。
顧染染見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把手機拿出來騷擾林遠洵。
“親愛的林老師，早飯吃了嗎？”這個人老是不好好吃早飯，以前她在家還可以監督他，現在她住校了，只能靠他自覺了。
“吃了。”那邊很快回複過來。
這麽冷淡。
顧染染想了想又發過去，“你去公司了嗎？”
“還沒。”
能發三個字以上的消息嗎？
顧染染拍了張課本在桌子上的照片發過去。
顧染染：“【圖片】”
顧染染：“勤勞的我已經坐在教室了，而你還賴在家裏，有沒有感到一絲慚愧？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啊林老師~”
林遠洵：“昨晚睡得晚。”
顧染染：“是不是沒有我你睡不着啊？【陰險】【陰險】”
林遠洵：“今晚回來陪我？”
話題一下變得暧昧起來，顧染染不禁想到夜晚的某些時刻，有股熱流在自己身體裏往下湧。她雙手捂臉，自己也太不禁挑逗了吧？才兩天而已啊。
不行不行。
顧染染：“不要。我怕你精盡人亡，還是攢一攢吧。【笑哭】【笑哭】”
林遠洵：“那你等着。”
等，等着？
顧染染看着這四個字，腦子裏又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些限制級畫面，嘴角忍不住上翹。
突然，旁邊的常婷推了推她的手臂，“和誰發微信呢？笑得一臉蕩漾。”
顧染染還沒回答，她又接着說：“快看，美女來了。”
顧染染擡頭，随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是俞靜和她的朋友們進來了。
俞靜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蕾絲襯衫配藍色短裙，很稱她的身材，頭發紮成了一個馬尾，微卷的棕色發尾垂在脖頸後面，青春又漂亮。
她們一進門就往後排走，可惜後排已經被男生們占滿了，最後只好坐在了顧染染她們右後方的位置。
她們剛剛坐下，常婷就打了個噴嚏，小聲抱怨，“噴這麽多香水。”
沒兩分鐘，李瑤瑤也來了。她剛坐下還來不及說話上課鈴就響了，老師也跟着進來了。
中途下課的時候，李瑤瑤解釋自己一早去學生會辦事情了。
她說進入大三以後，大家要開始規劃之後的職業了，所以學生會準備請本專業的一些優秀校友回來和大家聊聊職業規劃的事情。
常婷聽了點頭，“是啊。萌萌家裏都已經給她安排好了，畢業之後就進她們那的通信運營商。羨慕，她一點都不用操心工作問題。”
李瑤瑤接話：“那你呢？反正我和我男朋友都要考研的。”
常婷想了想回答，“應該是工作吧，就是還沒想好往哪方面發展。诶，你說的優秀校友什麽時候來啊？我到時聽聽看。”
“還沒定呢。現在學生會在拟名單，然後一個個聯系。我看了眼，都是大佬，還不知道人家有沒有空或者願不願意回系裏。”
“你呢，染染？”
“我？我也工作啊。我都一大把年紀了，讀完研究生生孩子都晚了吧？”她開玩笑道。
“你想得真多。”常婷黑線，想了想又說：“可以邊讀邊生啊！”
正讨論着，上課鈴又響了。這節課，顧染染一點都沒聽進去，一直在想李瑤瑤說的工作問題。她早就想好了，不考研直接工作。可從事哪個職業她也有一點迷茫。
通信是一個很寬泛的專業，學的東西多且雜，畢業後有很多種方向。系裏的男生基本上不用愁以後的工作，C大本身就是一個硬招牌，國內幾個有名的通訊設備商、運營商都可以提供很多崗位給他們，只要不是嚴重挂科，去個名企是很容易的事。
可對于女生來說，選擇性就小了很多。有一些崗位不适合女生，企業也不願意招女生。即使是C大，這種就業歧視仍然存在着。
神游了一節課，顧染染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下面沒課，她們三人直接回了寝室。
劉萌在她們之後也跟着回來了，剛進門就一臉興奮地看着顧染染。
“怎麽了？”顧染染不明所以。
“你要火了！”劉萌激動道，“快上學校論壇。”
常婷正好在用電腦，立馬登錄了學校的論壇。只見一個帖子正飄在校園生活板塊的前排。
帖子名叫：《通信學院兩大美女同時出現，你覺得誰是系花？》，裏面放了一張今天在課堂上的俞靜和顧染染。
照片是在講臺的位置偷拍的，兩人一前一後坐着，正好能同時拍到正臉。
在C大這種偏理工科的學校，又美女的帖子立刻就引來了好多回複。常婷一邊看一邊給宿舍其他人彙報戰況。
“目前得票數差不多，俞靜稍微領先一點。不慌！”
顧染染：“……”
誰慌了。
“我可不可以退出這個評選？”顧染染真的覺得這屆學生好八卦，以前自己上學的時候也沒這樣啊。
“不要吧，你很有希望超越俞靜哎，難道不想當系花嗎？”
“不想。”顧染染如實道。
“可以找管理員删帖。”李瑤瑤在床鋪上看書，突然說了句。
顧染染感激地看了眼她，用手機登了自己的賬號，聯系板塊的管理員，可管理員一直沒有回複。一直等到下午，管理員才将帖子删掉。
常婷痛心疾首：“眼看着你就要超過俞靜了，居然删掉了真是！不然系花就換人啦。”
顧染染不甚在意地說：“俞靜比我小這麽多，年輕就是本錢嘛！我就不參與這種小女生的評選啦。”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不在意這種評選，可有人在意。
周五下午，又是一次《無線收發信機技術》課。
這是周五的最後一節課，上完課顧染染準備直接回家。因為好幾天沒見林遠洵，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化了個淡妝，穿了條黑白色的連衣裙。
好巧不巧，上課的時候她們又坐在了俞靜和舍友的前面，不過這次隔了一排。
“也就這樣嘛，看着還好啊。”身後傳來很小的議論聲。
“對啊，穿得也一般。”
顧染染的耳朵很尖，但不确定她們是不是在議論自己。
“不知道我們學校男生什麽眼光。聽說有男朋友了，已經工作了。”
“看來條件不怎麽樣，看她連個情侶戒指都沒有。”
“……”
顧染染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指，好像有點确定是在說自己了。
她比她們年長幾歲，早就不在意這些攀比的東西了，聽過也就算了，沒想和她們計較。
可她旁邊的常婷卻忍不住了，回頭道：“喂，你們在背後說別人壞話好歹等人不在位置上再說啊。這偷偷摸摸地說給誰聽呢？”
俞靜旁邊的女生不服，“我們又沒指名道姓，你對號入座幹嘛？”
常婷翻了個白眼，“我智商高啊，不像有些人蠢得像豬。”
“別吵了別吵了，老師來了。”隔在中間的同學尴尬地打圓場。
常婷轉過身來，不屑地“切”了一聲。
“染染，你真的太低調了！”常婷恨鐵不成鋼，“你幹嘛被她們騎到頭上啊？！”
顧染染聳聳肩，“沒關系啦，我又不在意這些。”
“唉！”常婷重重嘆口氣，埋下頭不說話了。
**
下課以後，顧染染沒回宿舍直接向學校東門走去。
還沒走出門口，遠遠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停在路邊。她小跑過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林老師我來啦。”顧染染沖林遠洵笑。
林遠洵皺眉，“跑什麽跑，都出汗了。”說着将車裏的空調調大了一些。
“想你嘛！”顧染染擦擦額頭上的汗。
林遠洵的目光從她的額頭慢慢流連往下，最後停在了她細白的腿上，眼神晦暗不明。
“走呀，林老師。”現在正好是下課的時候，好多學生都在往校外走，吃飯或者出去玩。
林遠洵突然越過中控俯身，離顧染染極近，他盯着她看，聲音暗啞，“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顧染染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唇就壓了下來，在她的唇瓣輾轉反側。顧染染雙手抱住他的脖子，不停撫摸他腦後又短又硬的頭發。少傾，她呼吸不過來，微微張開了唇。他的舌乘機溜了進來，纏住她的不放。
不知吻了多久，就在顧染染覺得自己就快要喘不過來氣的時候，“咔噠”一聲，他退開了。
顧染染的眼睛微微向下，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條安全帶。
“你沒寄安全帶。”林遠洵的聲音不穩。
“噢。”顧染染拉了拉安全帶，想親就親呗，還非要找一個借口，真是的。
兩個人直到離開都沒發現，在車子後面，有人站着目睹了這香豔的一幕。
“剛剛那就是顧染染的男朋友？”一個穿碎花裙的女生說。
“不知道。”俞靜搖頭，從她們的角度看不清臉，她只看到那男人穿着襯衫西裝，感覺很成熟的樣子。
“說不定她是被包養的。你看這車這麽貴，如果是男朋友，怎麽連個情侶對戒都沒有？”碎花裙接着說。
大學裏的情侶确認了關系，一般都會買一對對戒戴着，一來秀恩愛，二來也讓別人知道自己是有伴侶的人。大學旁邊的飾品店見證了好多對情侶的甜蜜。
顧染染的男朋友開着豪車穿着西裝又不給她買情侶用品，周五還來接她走，看上去确實像是在包養大學生的老男人。
可是，俞靜想起車裏兩人熱吻的樣子……
那男人親得那麽熱烈，感覺像是很愛顧染染，感情濃得像是要把她吞下去似的。哪怕她作為一個旁觀者臉上都有些發燙。她自己的男朋友就從來沒有那麽熱情過，就算有，也讓她覺得很油膩。可剛剛那男人，明明欲望都寫臉上了，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猥瑣……
**
車裏，顧染染看着林遠洵認真開車的側臉，“林老師，我們去哪吃飯啊？”
“你想去哪吃？”
“回家吃你好不好？”她開玩笑。
顧染染以為林遠洵肯定不會理會自己的胡言亂語。萬萬沒想到，他在沉默了兩秒後，嘴角一勾，“好啊。”
回到家，顧染染對上林遠洵幽深的目光，哆哆嗦嗦地說，“林老師要不要先吃個飯？”
林遠洵擡眉，“你是飯？”
顧染染被他看得腿軟，雙手勾住他脖子，“抱。”
林遠洵低笑，雙手在她大腿處微微一擡，就将她抱了起來。
“林老師要不要先洗澡？”顧染染在他耳邊輕聲問。
林遠洵輕輕拍了拍她的屁股，“怎麽一直叫我老師？”自從他那時輔導了她功課，她就好像叫上瘾了。
“因為你是我的學習老師、人生導師，是我未來人生路上的指明燈，照亮着我的人生道路，指引着我前進的方向。你說是不是，林老師？”
林遠洵被她逗笑，一手托住她另一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馬屁精。”
“你是馬嗎？”顧染染說起胡話來自己都怕，“那我可以騎嗎？”
“……”林遠洵沉默，“你能堅持時間長一點就讓你騎。”
顧染染想起上次的悲慘遭遇，哀嚎一聲埋進他的脖子。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嘿嘿——”我讓你跪下來唱征服。
話沒說完，林遠洵就封住了她的唇，托着她進了浴室。
“來這幹嘛？”顧染染暈暈乎乎。
“嗯。”林遠洵打開淋浴器，低沉的呢喃聲在耳邊，“一起洗。”
……
兩人好幾天沒見面，這下幹柴烈火，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等一切結束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林老師~”顧染染在床上奄奄一息，她連衣服都沒力氣穿，“我餓了。”
林遠洵坐在她旁邊看雜志，聽到這話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頭發，“叫了外賣，再等一下。”
過了會兒。
“林老師~”顧染染可憐巴巴，“還有多久啊？”
林遠洵看了眼手機上的定位，“5分鐘。”
“噢~”顧染染安靜了一會兒，手又伸出來抱住林遠洵的腰，“林老師~我沒力氣了。”
“要我喂你？”林遠洵睨她一眼。
顧染染搖頭，“幫我穿衣服。”
林遠洵沒經驗，好不容易才喘着粗氣将她衣服穿好。穿好以後顧染染又說腿軟，讓林遠洵抱到了客廳放在餐椅上。
剛坐下，外賣就到了。
兩人吃好飯，已經是夜裏10點多了。
顧染染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好像吃多了，怎麽辦林老師？”
“下樓走走。”林遠洵不贊成剛吃好就睡覺，硬拉着顧染染下樓。
小區不遠處是一條商業街，有24小時營業的店鋪，此刻還是燈火通明。
顧染染走了一段路就走不動了，耍賴要林遠洵背。
林遠洵只好在臺階處彎下腰，讓顧染染上來。
他背着她走在接近午夜的街頭，無奈地說：“是誰吃多了？誰應該多走路？嗯？”
“唔……你吃多了。”顧染染将頭歪在他的耳邊。
“我？”林遠洵被氣笑。
“嗯。”顧染染振振有詞，“你剛剛吃我吃多了。”
林遠洵一噎，自己老婆的歪理越來越多了。
“你颠啊颠的我都困了。”顧染染閉上眼睛，聲音漸小，“等我們老了你也可以這樣背着我嗎？唔，還是算了，我怕你摔一跤腿就斷了……”
林遠洵黑線，剛要說話就聽見她繼續亂扯，聲音模模糊糊的，“以後老了還是牽手好了，聽說男人老得快，如果你腿不行了我就幫你推輪椅，好不好……”
林遠洵說了聲好，沒有回應。他微微側頭，身上的人已經睡着了，呼吸慢慢變得平穩。
他低笑，加快腳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
在家和林遠洵呆了兩天，周日吃過晚餐，林遠洵開車送顧染染回學校。
“我走啦，我們下周五見。”顧染染和林遠洵告別完，剛要打開車門就被他阻止了。
“？”顧染染不解。
林遠洵從口袋裏拿出兩枚戒指，将女款給顧染染套上，“把這個戴上。”
“這個……”顧染染有些猶豫。
“不是嫌之前那個鑽石太大？這個小。”林遠洵淡淡地說，語氣裏頗有不準她拒絕的意思。
這戒指上鑲了一圈細細的碎鑽，款式保守大方，是看上去很低調的鉑金戒指。
顧染染吞了吞口水，“有鑽石，會不會有點誇張啊？”她戴個素戒就行了。
林遠洵皺眉，臉色有點沉下來。
顧染染連忙把男戒給他套上，又親親他的臉，“我戴我戴。除了做實驗打掃衛生我都戴好吧？”顧染染想了想又确認道，“這個不是很貴吧？”
幾千塊的話還好，她心裏壓力沒那麽大。
林遠洵點頭，似乎滿意了，“不貴。”
不過幾萬塊錢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