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受傷了?

第23章 他受傷了?

白臻榆抱着教案走進教室,手腕傷得的确很重,活動起來困難,微地勾唇,卻有些發苦。

他也不太确定自己等下能不能堅持板書。

關鍵是換老師的申請遞上去,安排也需要時間,況且他這堂課的老師本就稀缺,現在也只能強撐着。

把自己的東西仔細擺好,擡眸卻瞧見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虞洐溫柔笑着,坐在王柯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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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臻榆不知道來電人是誰,但他笑容已經凝滞于臉上,似乎能預見之後會發生什麽。

虞洐斂眸稍微想了想,随即歉意地朝他笑笑:

“我有點事......就......”

“嗯,了解。”

不想将話聽完,白臻榆撐着犯暈腦袋,掩在桌子之下的右手攥緊,他近乎急促地打斷。

虞洐微微眯起眼,想做的解釋盡數咽回去,一點沒有開口的欲望。

的确也是,虞洐挑起唇,覺得自己可笑,他何必要跟白臻榆解釋?

再者,白臻榆明擺着告訴他,自己不需要。

該是多癡心妄想的人,才會覺得白臻榆外表的這層冰殼能敲碎......

“我走了。”

沒任何留念,他拎起皺巴巴的襯衫,朝白臻榆粲然而笑——就像是要奔赴戀慕之人的約會。

白臻榆猝不及防與這抹欣喜雀躍對視,怔愣片刻,緩過神時,眼前便只剩下虞洐的背影——與之前每一次、一模一樣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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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兩天前的,自然不只有白臻榆一個。

虞洐斂了笑意,确認白臻榆看見自己,便抽回與王柯十指相扣的手。

他那天當然是因為正事才離開的。

項目部經理給他打電話,說與A大合作的項目,背後資金流出現問題,有人突然反悔說并不看好其發展前景,反正總結意思,就是要他回公司一趟,要緊急召開會議。

這個問題,現在還沒解決。

質疑聲憑空而起,資金流斷掉則是事實。

但他不可能放過這項目,虞洐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那些清晰明了的數據所證明的“利潤可觀”。

轉折發生的這麽詭異,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做了些什麽,只不過那人做的隐秘,他暫時沒發現到底是誰獲了利。

想到這事,虞洐舌尖抵住腮,解開袖扣。

白臻榆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此時上課鈴聲響起,他看見對方鎮定自若地打開新媒體,準備授課。

确實是白臻榆的作風。

虞洐也不知自己知道這點為何要笑,只是各種情緒他習慣同笑掩蓋,端地是不動聲色,卻不想有時候也能蒙騙自己。

王柯在他旁邊攤開書,瞧着像是要認真聽課。

但之前的書頁嶄新,大致能知道對方對這堂課的态度如何。

“不是要我陪你感受校園情侶麽?”

心底了然,虞洐壓低聲音,覆在人耳邊說道。

他昨天同王柯提出分手,本身就沒多喜歡,又含有莫名的成分,虞洐覺得還是別耽誤王柯的好。

但的确有一絲愧疚。

王柯眼睛通紅地看着他,這表情他在很多人臉上看到過,早已熟稔,産生不了任何心疼的情緒,可偏偏每次他都要故作體諒地上前,最後一次把沒任何感覺的人攬在懷裏,低聲細語地安慰:

“你很好,是我對不起你。”

實際上他從未深刻體會過對方到底哪裏好,也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對不起。

可話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臉上這幅面具帶得過于自然,很難說他的本性不是如此。

但王柯略微有些不一樣,虞洐話沒說出口,就被對方伸手擋住擁抱,低垂着頭,不知是不是在落淚。

他聽見對方問:“我能用這個擁抱換點別的東西嗎?”

虞洐想着卡、車子和房,随意點點頭。

王柯卻啞着嗓子,要求道:“你明天可以陪我呆一天麽?陪我上課,吃飯,如許多的校園情侶一樣?我想感受感受......”

虞洐從來覺得自己情感廉價,甚至比不上物質,所以應的理所應當。

“好。”

只是不知道是否是恰巧,王柯今天寥寥幾節課,有白臻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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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臻榆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自己看見虞洐在王柯身邊時,是什麽感覺。

意料之中麽?

指尖卻發着顫,透露着自己些微不太平靜的內心。

可意料之外......

卻也不算,猜測虞洐離開的理由中,這條赫然在列。

當然,也沒多餘時間讓他想清楚。

虞洐是前年A大畢業的,還有校友證,進來很容易。

坐在學生中間,沒有任何違和,所以他也就可以,當對方不存在。

上課鈴響,他提起筆,像往常一樣地介紹內容。

他這幾天發燒,嗓子啞了,說話會疼。但塞着潤喉糖,說話會不清不楚,他不願意。

右手勉強能提筆寫字,只是面向黑板,手臂懸空,還是太過吃力了點。

坐在前排的學生能看見他們素來鎮定沉着的白老師手臂在發抖。

雖然一點都沒耽誤聽課。

他們火速地對視一眼,耳邊是略啞的聲音,都忍不住面露擔憂——

白老師是不舒服吧?不舒服還這麽認真同他們講課......心疼.......

眼神交流想要不勸老師休息下,即使黑板字跡依然和平常一樣隽永好看,但白老師手臂抖動的幅度略微大了點。

他們擔心老師身體。其實有些東西他們看PPT也能明白,但白老師總是如此細致認真——外表雖然看着冷,但對他們真的超級好,每回下課耽誤老師個人時間問題時,都特別有耐心,同其他敷衍的老師不一樣,并且還能讓他們觸類旁通地獲得新知識......

正想着誰舉手說。

白臻榆的聲音突兀地停頓了下。

他們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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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幾聲,白臻榆左手托着手腕,剛才突然極其尖銳的刺痛讓他腦海空白了一瞬。

他背過身,感覺虞洐凝在他身上的視線過于分明。

畢竟,大學課堂,是沒有人會一直盯着老師的,尤其是老師不說話的時候。

對視往往意味着你會被點起來回答那出人意料的問題。

就算是有認真的,大多看的是黑板。所以,單單虞洐一個。

覺得自己此時有些狼狽。

他微微抿直唇線,低頭喝了口溫水。

緩過去那陣疼,他聲線平穩地續着剛才說到的內容。

他這麽一來,幾位想體諒老師的同學大概也明白老師會拒絕他們的提議,乖乖地垂下頭,認認真真地謄寫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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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臻榆......”

虞洐皺起眉,剛才王柯搖頭拒絕他,說要認真聽課,他沒勸。視線自然地落在白臻榆身上,起先只是覺得白臻榆穿着白襯衫,腰線收束在西裝褲裏分外好看,于是便漫不經心地盯着。

但距離有點遠,看不到第一排同學能見到的細微之處,也就剛剛聲音一頓,稍顯端倪。

感覺王柯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虞洐眨眨眼,發覺自己剛才把“白臻榆”三字喊出聲。

“你說什麽?”王柯實際上沒聽進去課,難度的确很大,而他缺課那麽多節,拿着書只是幌子,他比誰都明白。

虞洐自覺漫不經心地盯着白臻榆看,而他餘光瞟着虞洐,對方卻絲毫沒察覺。

略微苦笑,王柯不知說什麽比較好,只覺得心口發堵,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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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洐本身話已經咽回去,被王柯一提,說出自己疑問,只不過從直呼姓名變了稱呼:

“你們白老師,他手腕怎麽了嗎?”

其實白臻榆掩飾的真的很好,但虞洐從來不傻。

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瞧,即使左手只悄悄地扶了右手手腕幾秒,他聯想起醫院裏白臻榆錯手接過陳燃的水;想起兩天前兩人相對坐在桌前,白臻榆一直放在桌子下的手;還有越過腕骨的袖口......

只需要一個支點,蛛絲馬跡便紛紛湧現出來,形成缜密的推理,虞洐問出口時,甚至不是疑問的語氣。

感覺虞洐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王柯蜷起指尖,無措地舔了舔唇。

他是知道的。

他甚至可能是最早知道白臻榆手腕受傷的。

抑或者說,這傷也有他的一份。

那天他想讓對方難堪,基本都是往痛處打,他沒想到白臻榆會那麽認真,傷成這樣,倒是意料之中了。

事到如今,也沒有隐瞞的必要。

王柯擡起頭,他看清虞洐眼底掩飾極好的擔心——本人或許都不清楚的、用各種借口來解釋的、擔心。

他應道:“對,并且傷的應該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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