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白虎銀月 傅安時和許璟之走後,胡九兒就被夜雲赫揪着後頸皮拎回了房間
第47章 白虎銀月 傅安時和許璟之走後,胡九兒就被夜雲赫揪着後頸皮拎回了房間。
大咧咧地坐下,斜靠在椅背上,夜雲赫單手撐着頭,另一只手拎着那只毛絨絨縮頭縮腦的小可憐。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勾着若隐若現的弧度。
“你可知道身為寵物最重要的是什麽?”看着手裏的小東西,夜雲赫聲音透着冰寒,似乎只要一個不順心就會把小狐貍剁了。
因為認主契約的存在,胡九兒就連想要罵夜雲赫都不能指名道姓,只能心裏暗暗找個替死鬼發洩情緒。
但心中發洩歸發洩,胡九兒還是懂得什麽叫形勢比人強,該低頭時就低頭的道理。
所以聽到夜雲赫發問,他立馬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珠子,一臉無辜地看着對方。希望通過幼獸的可愛萌化眼前這個暴戾的家夥。
但很顯然胡九兒想多了,若夜雲赫是能随便被一只幼獸萌化的存在,他就不可能憑借殺伐果斷成為魔域之主。
一陣幾乎要擊穿識海的刺痛襲來,胡九兒整個身子都開始痛苦地抽搐起來。
夜雲赫随手将它扔到了地上,看着毛絨絨的家夥蜷成團,不停地戰栗着,他嘴角的笑意反而更大了些。
“這是懲戒,若下次再犯,只會比現在痛苦百倍,”話語中透着血腥的味道,讓胡九兒幾近絕望,他怕不是這輩子都難以逃離這惡魔的魔爪了。
與其永遠做個沒有尊嚴的階下囚,還不如就這般疼死算了。閉上眼睛,小狐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就連氣息也忽然變得弱了許多。
“別裝死,”看着地上的毛團一眼,夜雲赫有些不耐煩地道。
但小狐貍并沒有回應,依舊躺着。
蹙眉,夜雲赫啐了一聲,站起身走上前,用腳輕輕踢踢小狐貍的身子,軟綿綿的,卻也沒有什麽生機力氣,仿佛死了般。
“現在狐族的小妖都這麽弱不禁風的嗎?”看見小狐貍這般,夜雲赫心中莫名煩躁,他不過施以小懲,怎麽就半死不活了呢?
嘴上不留情面地數落着,但手上他卻在給小狐貍渡真氣,護住它的心脈。
此時被派出去的小黑蛇也灰溜溜地游了回來。本就任務失敗害怕被懲罰的他,剛一進屋看到夜雲赫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心中驚懼更甚。
“失敗了?”眼角的餘光瞄到小黑蛇的靠近,夜雲赫開口問道。
“對方太厲害,屬下根本靠近不了,還請尊上恕罪,”小黑蛇戰戰兢兢,根本不敢擡頭。
“意料之中,”出乎意料地,向來特別讨厭失敗的夜雲赫竟然沒有對小蛇動刀子。
撤回手中的靈力,夜雲赫看了眼呼吸已經平穩的小狐貍,将它抱起,放到床邊早已準備好的窩裏。
才回頭對小黑蛇說道:“你回去墜仙山取幾顆玉髓果來。”
“尊上這是要把玉髓果給這小狐貍吃?”而且還是幾顆!同為妖獸,小黑蛇自然明白玉髓果對于他們而言是何等珍貴之物。
“你有意見?”瞥了小黑蛇一眼,夜雲赫的語氣明顯不善。
原本任務失敗撿回一條命的小黑蛇,此時背脊發涼,他覺得自己差點就死在了該死的多管閑事上。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取來,”說着它一溜煙地跑了。
以為自己會就這樣死去的胡九兒察覺到有一股精純的靈力進入了自己的體內,一點點地為他修複受損的識海。
這股靈力本身有着令人畏懼的霸道與蠻橫,但此時卻是異常地小心翼翼。強烈的反差讓胡九兒困惑,但早已身心俱疲的他沒有思考的力氣,很快就沉沉睡去。
在祁仙山修行的日子終于正式拉開帷幕,許璟之的每一天也變得更加充實。除了打坐練劍,他還要去聽長老們傳道授業。
科目五花八門,從基礎的功法、戰術、武技、術法,到專修的丹藥、陣法、禦獸、煉器,一應俱全,每半個月還有專門的長老答疑。
天宇大陸最強五大宗門之一的名號,确實當之無愧。
還在追趕同輩學識的許璟之分不出心思選專修課程,所有精力都放在惡補基礎門類上,特別是戰術和術法,現在的他幾乎一片空白。
半個月下來,不管許璟之去哪裏上課,上什麽課,傅安時都會像狗皮膏藥一樣跟在身後,甩也甩不掉。
問就是他也想要上這門課,讓許璟之拿他無可奈何。
這許多天的相處下來,許璟之也漸漸習慣了傅安時的陪伴。而且有他在,所有的疑難都不再是問題。因為不管是修行上不理解的事,還是長老刁鑽的提問,都沒有什麽是能難得住他的。
這讓許璟之又想起那個在所有人眼中,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玥尊。盡管傅安時回答的不過是築基期或金丹期的問題,但就是給人一種這樣的錯覺。
有時候許璟之甚至懷疑,傅安時來祁仙山根本不是為了修行,而是來陪他修行的。當然,這樣的想法在他腦海中只是轉瞬即逝,他還沒有自戀到此等地步。
也正是因為傅安時總在身邊,所以這日從課堂出來後,傅安時說有事需要先離開時,許璟之多少有些驚訝。
或者說,不習慣。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淪陷,等到發覺時,早已根深蒂固,無法自拔。
特別是像許璟之這般,其實并沒有太多冒險精神,更趨于安穩的人。若非迫不得已,他都會更加寧願委屈自己。
不過若實在無法忍受時,他又會毅然決然地把一切固有的枷鎖打破,讓自己徹底從牢籠中解脫。
與楊鼎天是這樣,與離晏也是如此。
最後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
獨自走在彎曲的山路上,陽光透過枝葉落下一地細碎的斑駁。擡頭看着不同的綠層層疊疊,許璟之突然有了探索的想法。
腳步漸漸偏離了原有的方向,從人來人往的上山路走到了羊腸小道上,想去看看祁仙山不一樣的風景。
他還記得以前離晏曾帶他俯瞰過繁花似錦的落霞澗,像那般絕美的地方,他還想再看一次。現在正是春季,想必谷中仍是一片百花盛放的燦爛景象。
并不知道具體位置的許璟之,只能憑借記憶中的方位尋找。走着走着便似乎迷失在了四周景物相似的山林裏。
祁仙山的身份令牌有聯絡功能,許璟之倒也不慌,反而帶着一種随性而行的心情,繼續朝着某個方向行去。
半個時辰後,他雖沒有尋到落霞澗,但卻來到了一處清幽恬适的山澗。如細長白絹的水流自山頂而下,在樹林中彙聚了一汪清潭。
潭水清澈卻深不見底,醞釀着一抹獨特的碧綠。俯身看去,深深淺淺,逐漸濃郁,直至難以化開。
身後忽然傳來樹枝被踩踏的脆響,許璟之一驚,反射性地回過身去。只見不遠處樹叢裏,有輕微的晃動。
這樣他想起當初遇見小狐貍時的情景,看這枝葉擺動的幅度,應該也是與小狐貍一般體型的小獸。
如此一想,許璟之心中來了興致,小心翼翼地朝樹叢靠近。祁仙山範圍內有大陣守護,他并不擔心會有什麽意想不到的兇獸出現,膽子自然也大許多。
不過還不等他伸手去撥開那層疊的枝葉,肩頭上的藏鋒就先一步沖了過去。
“藏鋒!”許璟之沒來得及阻止,他生怕像之前那般把小獸給吓壞了。
畢竟他一直覺得當初小狐貍之所以不肯認主,有一大半的原因都在藏鋒身上。
只可惜許璟之總是慢半拍,藏鋒早就撲進了樹叢裏。當他以為樹叢裏的小東西會被吓得竄出來的時候,卻發現竟然是藏鋒先迫不及待飛了出來。
仿佛是受到了什麽驚吓,藏鋒立刻躲到了許璟之的身後,警惕地看着樹叢的方向。
這種情況倒是第一次碰到,許璟之也跟着警惕起來,能把藏鋒吓跑的,定然不是什麽普通小獸。
正在許璟之猶豫着要不要離開時,一個純白的小小身影從樹叢裏跳了出來。
外觀看着像只老虎的幼崽,額頭上有一道月牙狀的圖案,身子是雪白的,覆蓋了深褐色的紋路。
“你可是從馴獸堂出來的?”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野獸,而是只妖獸的幼崽。
小老虎奶奶地嚎了一聲,虎頭虎腦地湊到許璟之的跟前,用圓滾滾的腦袋蹭了蹭他的腳。
感受到小老虎發出的善意,許璟之也大着膽子蹲下身去,用手撫摸上那柔軟順滑的毛發。
這手感比起小狐貍有過之而無不及,加上虎類的骨架更粗壯些,顯得更加憨頭憨腦的,甚是可愛。
從腦袋一直順到尾巴,見小家夥絲毫不反抗,還露出一臉享受的模樣,被萌化的許璟之直接上手把它抱進了懷裏。
小家夥半眯着眼睛,窩在許璟之的懷裏,舒服得直哼哼,小爪子還情不自禁地不斷張開收攏。許璟之覺得懷裏像是抱了個小火爐,還會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你可有名字?”許璟之問小家夥。
小白虎擡起腦袋,圓溜溜的虎目看着許璟之,眨巴了兩下。
“你不回答那便算是沒有了,”用食指輕點小白虎微濕的鼻頭,許璟之自顧地繼續說道,“以後我喚你銀月如何?”
取這個名字,許璟之還是有私心的,因為銀月正是離晏佩劍的名字。
“嗷嗚,”小老虎奶奶地回了一聲,似乎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