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92 、092
第92章 92 、092
092/木雲木夕
藺啓看着許智牽着藺珍的手出來, 眸光一震。
許智松開藺珍的手,謝了常寧的祝福,走向藺啓, 在他身旁坐下,耳根薄紅, 用手撓了撓額角。
藺啓盯着許智,默了半晌,忽然勾唇笑道:“福締良緣,琴瑟百年。”
許智也笑:“多謝。”
藺珍看着許智和藺啓兩人有說有笑,眸底湧起欣喜和感動, 她笑着對常寧說:“我真不敢相信, 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常寧也由衷地歡喜,柔聲笑道:“你以後的日子都會越過越好的。”
藺珍感激地看着常寧,用力地點點頭,拉着常寧的手,鄭重道:“我的一切都是您給的,我永遠不會忘記您對我的恩德。”
常寧捏捏藺珍的手, 輕笑:“你好好兒的, 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
藺珍點頭,“我會記着您教我的, 相信自己不比別人差, 只要我不放棄努力,總有一天,我也能變得很優秀。”
常寧含笑颔首。
許智同藺啓說了下旬日去藺府求親的打算,讓他幫着拒絕藺珍現有的親事, 藺啓答應了。
許智走後, 藺啓帶藺珍回去。
臨走前, 藺啓沒有忘記之前被打斷的話,他低聲問常寧道:“你還沒告訴我,之前你為什麽不高興?”
常寧看一眼馬車上正看着他們的藺珍,笑着沖她揮了揮手,身子往前傾,皮笑肉不笑道:“你很好奇,是不是?憋着罷,我不會告訴你的。”說完,常寧往後退開一步,“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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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啓深深地看常寧一眼,眸底掠過一抹無奈,但他不想勉強她,只用低沉磁性的嗓音留下一句:“那我等着你想說的那一天。你進去罷。有事叫我。”
常寧看着那人利落地翻身上馬,回頭望了她一眼,然後策馬離開,她也轉身進去。
閑着無事,常寧想起要安排倪昌的事情,便打發張循矩和丁泰去把倪昌找來。
常寧正在書房看賬冊,張循矩和丁泰便把人領來了。
“九公主萬福!”倪昌向常寧行以跪禮。
“起來說話。”常寧含笑合上賬冊道。
倪昌起身,看向美麗高貴的常寧公主,清澈的眸光輕動,他身子骨單薄,但個子已經蹿起來了,比張循矩只矮了半個頭。
少年有些局促,他不明白九公主突然找自己過來幹什麽。
“幾歲了?讀過書嗎?家裏有幾口人?”常寧柔聲問道。
倪昌答道:“小人十四歲了,小時候在私塾讀了兩年書,認得幾個字。家裏有弟弟、妹妹,爹是個酒鬼,娘生妹妹的時候難産沒了……”
又是難産……
這世間到底有多少婦人因為生孩子難産而死啊?
常寧眸底的笑意一僵,又問了倪昌幾個問題,倪昌都答了。
常寧想了想,一個想法在腦海中形成,“我打算開一家醫館,專門接待懷孕的婦人,你就做醫館的賬房,我會安排老賬房先生單獨教你,如何記賬、算賬、對賬,你覺得如何?”
倪昌一愣,他難以置信這麽好的事兒砸在了自己頭上,讷讷道:“我、我覺得,可以啊。”他拼命點頭,以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
常寧讓張循矩從賬上支二十兩銀子給倪昌,又叮囑倪昌道:“你若是管不好錢,可以把錢先寄存在我這兒,讓張司正給你保管,你要多少,從他這兒拿。”
倪昌點頭,“好,謝謝九公主,謝謝張司正。”
張循矩沖他颔首,态度謙卑有禮。
常寧找來紀醫女商讨此事,紀醫女表示全力支持,“大雍還沒有一個專門的婦人醫館,此法可行。屬下可以坐館,也可以收徒,将醫館發揚壯大,也是一件行善積德的好事兒。”
“行善積德?”常寧喃喃道,她眨了眨茶色眸子,忽然想起舊年皇甫真人對她說的那番話,她能有今日,顯然是改變了好多人的命運軌跡,是該行善積德,培養更多的浩然正氣來護衛自身和家人的。
關于選址,常寧全權交給紀醫女去處理,“紀姐姐,你出門帶兩個護衛,從林嬷嬷那兒支一千兩銀子,看到喜歡的地方就盤下來,不夠你再和我說。”
紀醫女一口答應,自去忙了。
*
五月中旬的旬日,藺啓拎着常寧愛吃的冰粉上門了。
“許知有今日上門求親了。”藺啓把冰粉遞給常寧,淺笑道。
常寧接過來,用勺子挖着吃,笑得眉眼彎彎,“那以後你就是他的小舅子了。”
藺啓深看她一眼,唇角勾起,點頭,低沉應道:“嗯。”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常寧近日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對外面的消息沒那麽靈敏,也就随口問了藺啓幾句,“戚高旻,處置了嗎?”
藺啓點頭,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皇上壓了一段時間,北鎮撫司雖然沒有查出直接的證據,能證明簡松甫的刺殺案是戚高旻謀劃的,但針對你的謠言,以及王四郎摔死的案子,還有太子綁架案,都有線索指向戚高旻。雖然戚高旻很狡猾,手段層出不窮,但皇上聖明,自然會懷疑他。”
常寧吃了大半碗,吃飽了,把碗推出去,“你吃嗎?我吃飽了。”
藺啓和她對視一眼,抿緊薄唇,修長的指尖輕輕摩挲着杯沿,“魏靈筠,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沒什麽呀。你不愛吃就當我沒說呗。”常寧理直氣壯,漫不經心地擦嘴,“我知道,父皇不動戚高旻,無非是北邊的戎族入侵,只有戚高旻能震懾得住他們麽。咱們大雍能打的将軍并不多,戚高旻雖然老奸巨猾,但實戰經驗豐富,所以這麽些年,他越來越嚣張跋扈,連儲君都敢動。他這是活該,若他只動我,父皇未必會舍棄他,可他不知天高地厚,自尋死路。”
藺啓聽着嬌公主的話,垂眸看着青花纏枝蓮紋瓷碗裏剩下的冰粉,上面還有些花生碎和葡萄幹,似是認命般把碗捧了過來,就着她用過的勺子,一口一口,慢條斯理地吃完了她剩下的冰粉。
常寧唇角翹起來,眸底浮現笑意,面上卻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繼續道:“若這次不處置了戚高旻,養虎為患,來日他擁兵自重,更不好處置。父皇一定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才兩害相權取其輕。”
藺啓低低地嗯了一聲,用帕子擦幹嘴巴,忽然又提起上次那個話題,“魏靈筠,我回去想了很久,還是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你還有什麽秘密,都一并告訴我罷。”
常寧又沉默了,她轉移話題道:“我困了,該歇晌了。你回去罷。”
藺啓深看她一眼,點頭,“那你去睡罷。”
常寧起身,往卧房走去,想了想,“對了,我打算開個專門接診婦人的醫館,讓倪昌去醫館給我管賬,我安排了生藥鋪的老賬房教他理賬,你覺得怎麽樣?”
“很好。”藺啓道,頓了頓,“魏靈筠,需要我做什麽嗎?”
“不用。地址已經選好了,”常寧回眸,眨了眨眼睛,懶洋洋道:“要不然你貢獻個名字罷?”
“平安醫館怎麽樣?”藺啓想到什麽,脫口而出道。
“平安醫館?可以啊。就叫這個罷。”常寧繼續往裏走,走出兩步,又補了一句:“藺陽和,你給我提幾個字罷,你的字好看。”
嬌公主脖頸白皙纖長,透明的輕紗底下顯出一對好看的蝴蝶骨,藺啓不禁微微失神,優雅的喉結滑動。
“好。”
常寧去歇晌,藺啓便去她的書房,用鬥筆給她留了平安醫館四個大字。
常寧起來一看,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字确實寫得好。”又交給秋若,讓她去找裱褙鋪子,把字臨摹到匾額上去。
*
轉眼進入六月,常寧想着要給藺啓準備生辰禮物。
她記得,藺啓曾開口要過她親手繡一個荷包給他,常寧想了想,決定大發慈悲滿足他的心願。
可她的繡工本來就很不怎麽樣,加之許久不拿針線,就更加生疏了,只好讓春滿教她。
春滿見主子難得如此上心,便也教得十分用心。
常寧打定主意要學,便學得很認真,前前後後約摸繡廢了十來個荷包,終于繡得像模像樣了。
花樣子是她親自設計的,是玉包兒逗魚的場景,旁邊還有一叢蘭草,很新鮮,但繡起來卻很費事兒。
六月初七這日,常寧滿以為自己能繡完,誰知初七這日傍晚,陸嘉鳴來了,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繡活,接待了他。
陸嘉鳴也給常寧帶來了禮物,“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常寧并不稀罕他送的禮,打開掃了一眼,是一套紅寶石頭面,又合上錦盒蓋子,推了回去,“東西很好,陸大人有心了,不過我已經有一套一模一樣的了。”
陸嘉鳴臉上的笑意一僵,鷹隼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視着常寧,默了半晌,“這套頭面,是老子請玲珑齋的大師傅特意為你打造的,全京城僅此一套,你那套是怎麽來的呢?”
常寧臉色一沉:“陸大人是個頂聰明的人,何必為難我這個沒有實權的公主呢?話沒有必要說得這麽難堪,我常寧也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陸大人想找人撒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陸嘉鳴眸底掠過一抹挫敗之色,他緩了緩神色,嘆息道:“常寧,抱歉,将才是我情緒一時失控,你多包涵。”
常寧順坡下驢,也和緩了聲調:“陸大人,我知道你是一片盛情,但我也說過了,我和你不合适,你不要再鑽牛角尖了,免得我們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陸嘉鳴:“若我肯我為你放棄錦衣衛指揮使的職位呢?常寧,你願意下嫁于我嗎?我真的想娶你。”
作者有話說:
晚安~
還有一個大情節就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