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靳丞風, 這個謝聆, 你們以前很熟嗎?”喬夢坐在車上才問道。

今天謝聆種種問題透露給她的,就一個感覺, 那就是他們以前很熟,至于有多熟, 她給她留下了想象的空間。

她不想猜靳丞風,所以她坦蕩地問。

“嗯,還好, 經常一起讨論學術問題。”靳丞風點點頭。

其實當初說起來是談戀愛, 左右不過兩周的時間,而且什麽也沒做,模式還和以前一樣,但是靳丞風也不能說這段戀愛不算戀愛,這就是他做人的問題了。

但是要說是戀愛,任誰看, 當初的兩人, 那都不是情侶該有的樣子。

“哦,那就是很熟了,其實說實話, 謝聆這人的性格我還是比較喜歡的,只不過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喬夢喃喃道。

靳丞風很坦蕩,過去就是過去,沒什麽不可告人的,也沒覺得前女友就怎樣, 只不過照顧喬夢的情緒罷了:“嗯,喜歡她就和她做朋友,不喜歡就算了,當初她很任性,在美國呆了些年,也變了。”

“哦,那你還對人家挺熟悉的?”喬夢調笑着問,也沒生氣,也沒懷疑。

畢竟兩個人都挺坦然的啊,以前熟就是熟,沒有刻意隐瞞,也大大方方的,也沒有都沒過多的交流。

他笑笑,摸摸她的腦袋,早就看破了一切:“不懷疑了,為什麽還要試探?”

“哼。”喬夢不爽,被人看透的感覺真不好。

喬夢幾乎每天都來醫院找靳丞風,經常會碰到謝聆。

謝聆剛來,雖然醫院會安排做一些手術,但是目前還是靳丞風為主,她學習。

所以謝聆很閑,但是靳丞風依舊忙。

這就給了兩人相處的時間,喬夢也說過,很喜歡謝聆的性格,雖然心裏總感覺有一絲絲不舒服,但也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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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李纭桦也來找她,三個人就會一起去逛街。

逛街的時候,卻沒成想碰到了好久沒見的人。

蘇臨。

蘇臨那次車禍,被他爸強制性躺醫院裏住了三個月,又趕上過年,說起來,已經小半年沒見面了。

他已經完全康複了,還是那麽朝氣蓬勃,今年也二十七了吧。

就他一個人出來,後面跟着一個助理拎包,他看見喬夢就迎過來:“喬夢,好久不見了。”

喬夢也不好冷臉,笑着點點頭:“确實。”

蘇臨看了兩眼旁邊的人,再看看時間:“一起吃飯吧,我請客。”

“不用了,謝謝。”喬夢笑着點點頭回絕,想告辭了。

“唉!”蘇臨無奈,這女人真無情,說斷就斷,說不說話就不說話,說連朋友都不算,果然,吃個飯也不行了。

“那人是誰啊夢兒?”李纭桦好奇。

“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喬夢無奈。

“哦,就那個追你的是吧?”李纭桦恍然大悟。

喬夢點點頭,問旁邊一直沉默的謝聆:“吃點什麽?”

“我無所謂。”謝聆笑笑,心理卻在想着。

這喬夢有人追她,靳丞風知道嗎?。

她抿抿唇,沒有多說,和他們去了餐廳。

好巧不巧,剛好蘇臨也來這家餐廳,他笑着走過來:“吶,你看,緣分喬夢。”

“一起吧?”他問道。

喬夢也無所謂了,點點頭,其他兩人也同意了。

喬夢和李纭桦并排,謝聆那邊空着一個位置,他坐下,剛好是喬夢的對面。

謝聆想了半天,還是拿出手機,抿抿唇,糾結了很久,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還是不甘心作祟,她暗中拍了一張,剛好兩人對視,旁邊李纭桦不知道說了句什麽,逗得他們笑了。

畫面很和諧,看起來只有兩個人吃飯,她想了想,給他發過去了。

只一瞬,想了想還是撤回了。

然後删除了照片,關掉手機專心吃飯和聊天。

靳丞風還在醫院,今天他值班,做完手術下來,拿起手機。

一打開就是謝聆的信息,看到照片他微微皺眉,但是對面下一秒就撤回了,要不是他剛好看到,估計就看不到了,其實知道沒什麽,但還是問了一句。

【在外面吃的飯?】

【嗯,你吃了嗎?】

【和誰?】

【桦桦,謝聆,還有蘇臨。】她沒瞞他,前段時間的一段風波已經讓她很疲倦了,她不想和靳丞風鬧矛盾,就說了,而且本來也沒什麽。

【逛完了嗎?】他問。

【打算吃了飯就回。】

【嗯,我去接你。】

收到喬夢的消息後,靳丞風皺着眉頭看着微信裏謝聆撤回的提示。

她想幹什麽,以前她從來沒有這樣過。

她還不死心?

不應該,因為謝聆是個很驕傲的女人,學歷高,條件好,很多人追她,她也不至于想要破壞別人的家庭。

或許,他應該慢慢地和喬夢說以前那段事情了。

靳丞風想了想,拿起車鑰匙,去了喬夢給的地址那邊。

他推門進去,四個人都還在,謝聆看到靳丞風進來,微微有點不自然。

确實,剛剛那樣做,根本不是她的作風,她不知道靳丞風要是知道她發的照片,會怎麽做,怎麽看待她。

他和蘇臨點點頭,和李纭桦謝聆打了招呼,最後問喬夢:“好了嗎?”

喬夢點點頭,拿起包包,和他們道別,跟靳丞風走了。

回了家兩個人在自己家看了場電影,喬夢洗過澡以後去了卧室碼字,靳丞風的手機響了。

喬夢看了一眼,沒有備注,沒多管,叫了他一聲:“靳丞風,你電話。”

靳丞風剛好出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接起。

“喂,我是靳丞風。”靳丞風聲音淡淡的。

“你好,靳先生,我這裏是清水酒吧,你朋友在這裏喝醉了,通話記錄第一個是你,你能過來接一下她嗎?”對面問道。

“你能具體描述一下嗎?是誰?”靳丞風皺眉,他說的是誰?

“嗯……我看她身份證上寫的是:謝聆。”對面說道。

靳丞風皺眉:“麻煩你再給別人打電話問問吧,我要睡覺了。”

說完就挂了,喬夢奇怪:“怎麽了?誰啊?”

“酒吧的人,說是謝聆喝醉了,讓我過去接。”他回答到。

喬夢也微微皺眉:“她怎麽去酒吧了?”

“我讓對面去通知其他人了,我們睡吧,別管了。”靳丞風掀開被子躺進去。

喬夢點點頭,本來和謝聆也不是特別熟,但是說實話還是有點擔心的,可是要讓她老公去接她?不想。

十幾分鐘以後,靳丞風的手機又響了,喬夢已經睡着了,靳丞風被驚醒,接起。

“不好意思先生,這位女士的其他朋友都在國外,只好來聯系您,她現在喝的爛醉,我們也不知道她的地址,所以您看……”對面說道。

靳丞風已經很不爽了,這個人沒事兒去酒吧幹什麽……

他給對面說了個地址,叫了個代駕,剛想挂電話,就聽到謝聆的聲音。

“靳丞風,我告訴你,你不來我不會走的!”她明顯是醉了,她的性格不會這麽無理取鬧。

“謝……”對面已經挂斷了。

靳丞風無奈,去了卧室,喬夢還睡着,他想着,明天再說這件事情吧,先換了衣服去了酒吧。

這女人就知道亂七八糟惹事兒!

酒吧裏謝聆已經睡着了,他過去,拍拍她,謝聆迷迷糊糊的擡頭,看到是靳丞風,撲過去就抱住,靳丞風猝不及防地推了半步。

但是下一秒,他就拽着她的手把她拉開,皺着眉,把人拽起來,問了已經給過錢了已後,把人拉出去了。

“咦?那個是不是神經外科的靳醫生啊?他怎麽在這?”旁邊看戲的人問道。

原來也是京城第一醫院的的工作人員。

那個人咔嚓一下已經定型了,照好了照片。

“聽說靳醫生已經結婚了,我去問問是不是這個女人。”那人一臉挖到八卦的興奮感。

靳丞風把謝聆扔回家就走了,他回了家裏,重新睡下,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喬夢還在睡着,他沒叫她,喬夢這幾天又開始趕稿子了,很累。

喬夢起床,先刷了刷微信,又玩了玩微博,最後才去洗漱,今天還有點事,去不了醫院了。

而醫院的院內帖子,早就炸了。

謝聆其實,是把喬夢當朋友的,性格強勢又柔軟,對人很不錯。

只是她自己,不自覺的會嫉妒,會不甘,明明知道一些事情是錯的,不該做的,卻還是忍不住去做。

她确實喝醉了,但是意識還算清醒,她喝醉不會鬧的,昨晚其實都是她故意的。

謝聆轉頭,用被子蒙住腦袋,心裏後悔,又有快感。

喬夢這些天因為前段時間和星光簽署的那本書,雖然劇本已經弄好了,但還是有點問題,這幾天都是在修改,因為快開拍了。

而靳丞風也忙,這幾天有個病例一直在讨論過程中,謝聆也給了不少建議。

這麽一忙,靳丞風就忘了把那天晚上去接了謝聆的事情告訴喬夢。

他也一般不逛論壇,不知道醫院的關于他和謝聆的帖子已經火的厲害。

神經外科,還有個別的一些人當然知道真相,一直在論壇下評論澄清,但是醫院很大,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于是他們澄清的言論很快被一群cp粉的淹沒。

靳丞風知道這個事情,已經距離發帖一整天了,而這個帖子,幾乎整個醫院的人都看過。

他皺着眉頭看了遍帖子發的內容,大致意思就是說,靳丞風已經結婚了,和神經外科新來的美女醫生謝聆,郎才女貌。

甚至謝聆也發了一條不明不白的信息。

謝聆:嗯……

這是個什麽意思,承認還是不承認。

他拿出手機,給謝聆打電話。

對面很快接起:“怎麽了丞風?”

“你來我辦公室一趟。”靳丞風說完就挂斷了電話,煩躁的捏捏眉心,這可別讓喬夢看到誤會了。

謝聆很快就來了,坐在靳丞風對面,靳丞風把筆記本電腦轉個個兒。

“謝聆,我把你當朋友,當對手,你很聰明,性格爽快磊落,我不覺得,也不希望你是做這種事情的人。

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很明白,當初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現在結婚了,我很愛我的妻子,我不希望她對我們之間有任何的誤會。

我本來是把你當朋友的,但既然這樣,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你那天晚上喝醉了,又迷糊,我才去送你一回,沒有下次了,以後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也別找我,就這樣。”他一口氣說完,表情很冷,他很少一下子說這麽多話。

謝聆看了看自己一時腦子發昏發出去的言論,閉閉眼:“靳丞風,我當初太不懂事了,很對不起你,我這次會來就是因為你,來北京也是想挽回你,我……”

“行了。”靳丞風打斷她,“不可能,你回吧。”

謝聆看着靳丞風,慢慢的眼眶紅了,最後站起身,她的自尊不允許她再呆在這裏了。

而喬夢,平常她就比較喜歡刷熱點刷新聞,下午的時候手機卻突然彈出一則消息,是醫院的朋友發的。

标題是《一院神經外科靳主任老婆,郎才女貌,祝白頭》。

喬夢挑挑眉,他們在醫院雖然沒有什麽刻意隐瞞,但是知道的人不多啊,怎麽這會兒連帖子都出來了?

她點開,先是一段文字,大致意思就是靳醫生老婆很美,靳醫生很帥等等,她繼續往下翻,有圖片。

第一張就讓她臉色變了,笑容僵硬在嘴邊。

光線昏暗,謝聆抱着靳丞風,靳丞風也抱着她。

第二張是兩個人牽着手往外走,拍攝的人距離他們應該挺遠的,兩張都看不太清,但是能看出來是靳丞風。

她皺眉,馬上拿起手機給靳丞風打電話,關機了。

剛好工作組那邊的人來叫她,喬夢應了一聲,按捺下不好的情緒不好的心情繼續工作。

下了班,喬夢給靳丞風打電話,還是關機,她開始坐立不安。

平常前靳丞風總是回來接她的,但是今天,她從八點等到九點,加班的人也全都回去了,她才慢慢起身,心涼了半截。

看到自己老公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結果還聯系不上他,擱誰誰都生氣吧?

喬夢腦子疼起來,她靠在椅背上,眼眶慢慢發紅了,帖子讓她心裏的負面情緒噴漲出來。

最後她收拾好東西,自己一個人回了家。

家裏果然,很冷清,一個人都沒有,喬夢給他又打了一個電話,還是關機。

喬夢無助地坐在沙發上,這是怎麽了?

明明……原來還好好的呀,他為什麽不給她解釋,謝聆和他過去,看起來并不只是很熟的關系,他為什麽不和她說?

她不會鬧的,也不會去找謝聆的麻煩的。

也不會讓他難堪的呀……

喬夢已經陷入了極度的自我否定之中,感覺已經要崩潰,但是眼淚也流不出來,她抓抓頭發,壓抑地低吼,最後虛脫地躺在沙發上。

半晌,她突然想起什麽,拿着包包,随便整理了整理頭發和衣服,去了醫院。

醫院人還很多,她去了靳丞風的辦公室,收拾的很幹淨,但是沒人,喬夢抿抿唇,扭頭出去問護士臺的護士們。

“你們靳醫生去哪了?”

“他去出差了,你不知道嗎,喬姐。”護士笑笑回答道,小心翼翼地看看她的臉色,這幾天醫院關于靳醫生和謝醫生的緋聞好多,她不知道喬夢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

“和誰去了?自己一個人?”喬夢搖搖頭,繼續問道。

“不,和謝醫生……”護士回答,還沒說完,喬夢表示了解地點點頭,轉身就走。

“還有鄭醫生還有幾個護士……”護士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

喬夢不停地給他打電話,都是關機,回了家,她給他發微信。

只打了一個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去質問他?去讓他回來?吵一架,冷戰一段時間?

喬夢揉揉頭發,退出手機的界面,看着面前這個由她一手改造的家,好像他們的影子還在一樣。

兩個人在廚房做飯,在餐廳吃飯,在客廳看電視,甚至在她正在坐着的這個沙發上做/愛,一切恍若昨天。

她想着想着,眼淚就留下來了,閉上眼睛,不敢看這個地方,她現在心裏好難受,頭好疼,思維一片混亂。

最後,她站起身去了卧室,把自己的衣服收拾了一個行李箱,拿了一些東西,看也不看這個地方一眼,出了門。

她回到了他們結婚前的她的那個房子裏,這個房子很久沒有來過了,喬夢看着面前熟悉的地方,都是灰塵,不知不覺,他們結婚都半年了。

她把門關好,把行李箱就這麽放到門口,去了衛生間,衛生間的東西當初都沒有拿走,她拿起掃帚,拖把,還有其他的清潔工具,晚上十二點多了,一個人做着清潔工作到淩晨五點。

最後她虛脫地躺倒在這個已經差不多收拾好的地方,身體累,但是睡不着。

滿腦子都是對靳丞風過去的猜忌,對謝聆的憤怒。

她到現在,已經分辨不出來,謝聆的接近,是真心還是假意。

喬夢因為抑郁症的緣故,很少有朋友,所以她對朋友都是好到不能再好,也很珍視這種感情。

她把謝聆當朋友的,可是事實是,她和她的老公,大半夜的在酒吧摟摟抱抱。

喬夢已經感覺出來了,她和靳丞風之間,已經有縫隙了。

靳丞風占有欲特別強,其實人也很霸道,只不過平常很冷,對于自己不在意的事情很無所謂而已。

從什麽時候開始呢……

大概是從知道她有抑郁症的時候開始吧,她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靳丞風看自己的眼神中,不知不覺多了憐憫。

喬夢不知道是自己的臆想還是真的靳丞風就是可憐自己,她覺得自己不堪極了,配不上靳丞風,這一瞬間自卑到了極點。

她接受不起任何的欺騙,謊言,背叛,還有傷害。

她被傷害的怕了,從葉茜,到謝聆。

她害怕靳丞風是下一個。

如果他們結婚以後,喬夢沒有愛上他,那麽今天的一切都不存在,可是事與願違。

喬夢愛上靳丞風了,不可自拔。

靳丞風也說過他愛她,甚至喬夢也感覺的出來,但是她還是在患得患失,還是在害怕。

她就是這樣,遠沒有表面的光鮮亮麗,內心陰暗自卑,自我懷疑,沒有安全感。

她自己也沒有感覺出來,當初大學時候的那種狀态,在今天重現了。

靳丞風出差了,非常緊急,當晚就出發了,甚至沒有時間去整理衣服,就帶着謝聆,鄭海洋還有幾個護士去了外省。

他們上飛機的時候,已經快起飛,空姐已經開始告訴乘客把一切電子設備關掉,再加上手機也沒電了,馬上就自動關機,他打開流量匆匆給喬夢發了一個信息,還沒來得及看發沒發出去,就關機了。

但是由于太着急,他的流量根本沒有打開,消息也根本沒有發出去。

等到他忙完有一點空閑看手機,已經是一天後。

他打開手機,有很多未接來電,都是喬夢的,他奇怪地打電話過去,對面提示已經關機。

靳丞風皺皺眉,打開微信想看看,卻被謝聆叫了一聲。

“剛剛那個病例有新方案了!”

靳丞風只好放下手機,過去加入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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