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總之,不論是鑿洞爬樹,還是捕獵奔跑,它們都不行。”江稚稚十分得意。
一語驚醒夢中人。
江知野:“?”
鑿洞爬樹?
捕獵奔跑?
他或許意外弄清楚了一些什麽東西,就比如當時一說挖土,江稚稚有所抗拒的原因。
但是像捕獵這樣的事情,是不是有一點太接地氣。
難道不應該做一些更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事情嗎,比如在月光下進行修煉,或者是在什麽靈氣充沛的地方,閉關苦練?
再不濟或者也應該是吸他人的靈氣來反哺自身修煉吧…
為什麽他聽到的不是什麽壯實不壯實的事情,就是一群小人們爬樹捕獵的故事。
在修界不修煉,不太合适吧。
不過,又一想江稚稚出生在修界,還屬于特別種族,江知野又莫名其妙地對其産生一絲期冀。
或許,青丘一族有特殊的修煉方式呢,比如只随便跑跑,随便吃吃就能增加實力呢。
但是事情總是事與願違。
“但是後來,它們就不跟我一起玩啦。”說到這些,江稚稚又有些傷心,表情甚是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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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起玩,那不就是變相的冷暴力。
“為什麽?”江知野有些生氣,但是決定先問清楚理由。
江稚稚也有些急于告狀的意思,氣鼓鼓地說:“它們嫌棄混血狐貍。”
“?”
江知野差點沒跟上節奏。
不是。
修界也分什麽等級制度,講究什麽正統血脈嘛?
那些修真小說中不都寫“莫欺少年窮”,血脈正統不正統又如何。
“它們憑什麽嫌棄。”江知野蹙着眉,拳頭握緊。
書中,江行東有寫,去到修界後,他與席绫的心血落入不同地區,江行東在人修得以重生,而席绫則在青丘得以重生。
江行東修為漸成後,便宣布與席绫結為道侶,再後來,就是席绫産下江稚稚。
而就些事情,在書中也不過是一筆帶過,寥寥幾筆罷了,更多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江稚稚急忙附和,“不就是沒生尾巴嘛,不算什麽大事。”
等等。
江知野一頓。
“跟尾巴有什麽關系?”他一時還沒想清楚問題兩者的關系。
“它們大多數都生出來三尾四尾啦。”江稚稚皺着眉頭,生氣地說,“所以嘲笑稚稚只有一條尾巴。”
江知野聽到一半,越發生氣,只不過氣還沒來得及發洩。
江稚稚又添上神來一筆:“所以後來,爹爹把它們全揍了一頓。”
揍得沒錯。
江知野差點要鼓掌,但是礙于大人的身份,還是收斂了一些。
“做得不錯。”隐晦地表示對揍人行為的支持。
沒過多久,又覺得這句話還是有些不妥當的地方,又補上後半句。“大人反擊可以,但是小朋友不可以随便打架,要注意保護自己。”
江稚稚一聽,有些疑惑:“不可以随便打架,那什麽時候才可以打架?”
江知野一時語塞,等思考結束,斟酌一下才說:“什麽時候都不可以随便打架,但是要是有人故意找茬,先跟大人說,讓大人跟他打架。”
江稚稚抿着嘴,琢磨片刻,說:“那就該讓爹爹去。”
“為什麽?”
“因為娘親說爹爹扛揍。”
江知野沒想過會是這個原因,不由得唇角微揚。
經此一番科普,總算使他心中暫且平靜下來。
鑒定結果沒有意外,出現尾巴也并非夢境,他必須認清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死去四年的父母重生到修仙界并給他又生了一個妹妹,一個和他有着相同血緣關系的親妹妹。
江知野的心終于落地。
或許在得知事情始末的這一刻于他而言也是一種重生。
只是卻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還能再見父母一面。
“稚稚。”
江稚稚看過來,清澈的眸光流轉。
“他們過得怎麽樣?”一個問題問得如此艱難,江知野強裝鎮定開口詢問。
江稚稚歪頭,表示不太理解。
“就是爹爹娘親。”
有可能是近鄉情怯,江知野又有一些害怕聽到某些消息。
此刻的他就像一個被困在沙漠中的人,想要得到水,但卻害怕得到水之後,後面會再次失去水。
到時候的痛苦只會更痛。
但是,就算是飲鸩止痛,他也需要。
“爹爹的本領很高啊,很多人都怕他的,不敢跟他說話。但是只要娘親一喊爹爹,爹爹就吓得不敢動,眼巴巴地就跑過來啦…”
寥寥幾語,卻讓他有種回到從前的感覺。
曾幾何時。
那棟別墅中,也有過那樣其樂融融的場景,一家人,歡聲笑語。
在父母出事之後,他曾在夢中無數次驚醒。每次醒來,總是大汗淋漓;每次驚醒,總是一場噩夢。
他總會想,是不是當時不離家出走,或許父母就不會着急回來,就不會跟他一同坐上那輛死亡列車,更不會因為保護他而死去。
而現在,江稚稚的出現,卻告訴他,時間流逝,有些會變,而有些事情将一直不變。
江知野心中一輕。
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轉而關切地問起另一個問題。
“那稚稚過來之後,是怎麽找到哥哥的?”
“過來之後,有一群壞人在做壞事,然後就跑到樹林啦。”江稚稚說起當時的情況,還有些生氣,腮幫子鼓得就馬上要上天。
壞人?
江知野又想起來,當時警察帶着江稚稚所說的情況。
莫非是人販子?
“那群壞人故意挖坑,想要扒稚稚的皮,想要帶回去做大衣。”
稍等。
剝皮這種事情,應該不是人販子幹的吧。
不知為何,江知野莫名想起前些天聞徹說起來的某個事情。
鶴鳴山墓地應該距離鶴鳴山不遠吧。
所以,壞人不是人販子,而是那群非法捕捉野生動物的團夥!
“那群壞人在哪挖的坑?”
江稚稚不知道地名。
江知野繼續問:“是不是有很多小罐子的地方?”
“小罐子?”江稚稚略想想,毅然點頭。
鶴鳴山墓地無疑。
或許他可以給警察提供一個線索,早點把那些壞人抓起來。
老祖宗傳承下來的東西不夠嗎,還非要嘗嘗什麽野味。
有病。
得治。
江知野一思索,直接登上微博,轉發前不久北城市鶴鳴山公安局發布的協查通告。同時,直接在轉發中評論:「提供相應線索,私信警局,除警方外,個人給予線索費用。」
粉絲們:?
只轉發他又覺得效果不行,又另外單發一條微博。
江知野V:「拒絕野味,保護野生動物,人人有責。」
發完微博,直接下線,根本不管後面有多少事情。
不過提到鶴鳴山公墓,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那些祭品憑空消失應該跟江稚稚沒有關系吧。
“那些…”也罷,不管有沒有關系,到時候過去補上東西,做個态度。
越過這件事,繼續聽後面的。
“後來樹林裏有一個叔叔出現,就把稚稚帶下來啦。”
江知野點頭。
“下山後,叔叔把稚稚放到一輛車上,然後跟跟警察叔叔就把稚稚帶到哥哥面前啦。”
這輛車應該就是警察口中所謂的人販子的車吧,江知野心想。
當時警察說過,人販子的車是在高速上被截獲的。
盡管最後結局還算不錯,但是整個過程還是很曲折的。
江知野彎腰,凝視着江稚稚。
“尾巴剛才不疼啦。”江稚稚仰起頭,驚訝地說出新的發現。
江知野聞言,心剛一松。
只是還沒等他說話,江稚稚又開口,“現在又疼啦。”
本來還沒什麽頭緒的江知野,乍一聽後面半句話,不由得蹙起眉梢。
根據書上所寫,再從尾巴間歇疼痛的症狀來判斷,只有一種情況。
江知野有些頭疼,蹲下來把書翻來,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讀:“青丘以西,修大年生一尾,尾生則末骨開裂,痛後則尾生。”讀完之後問,“知道這句話什麽意思嘛?”
“不知道。”江稚稚無辜地搖搖頭,很是實誠地說,“稚稚不認識字。”
“……”
江知野一時不知道是該埋怨江行東沒進行相應的知識普及,還是該責怪某些詞語或許晦澀難懂,讓人難以理解。
只能用直白的語言翻譯一下。
“就是說有可能,第二條尾巴要出來啦。”
江稚稚還小,一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從沙發上爬下來,一投撲向他。
江知野正蹲着,一時猝不及防,直面結結實實的一撞。
悶頭一撞,感覺整個胸骨都在嘎吱嘎吱作響。
實實在在,一點都不虛。
“真的嗎?”江稚稚很是興奮,一點都沒發現他的痛苦。
江知野輕捂被撞的部位,咬着牙繼續說話:“沒錯,不出意外,應該就是生尾巴的前兆。”
“什麽叫前兆?”
江稚稚的關注點永遠奇奇怪怪。
江知野:“……”只能翻譯成更直白的語言表述。
“原來是這樣啊。”江稚稚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但是,書中的話,還沒有結束,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內容,也就是在此期間的注意事項。
“但是,得先減減肥。”尾巴是幫助狐貍保持平衡的器官,過重的身軀會影響它們對平衡的掌握。
江稚稚面露難色,沒過多久,可憐巴巴地對他說:“那就不要它吧。”
江知野差點松口,最後毅然決然地說:“…不行。”
被撞的位置似乎也在提醒他,有些重一定不能超,否則下次還會受傷。
…
次日一早。
江知野在差點窒息的環境中醒來,剛想坐起來,又被纏在肩上的尾巴一把勾下去,後腦勺“砰”地一聲撞到床頭。
一起一動,嘴巴裏掉進去一嘴毛,後腦勺出來一個包。
江知野:“……”
江稚稚被這動靜叫醒,暈暈乎乎地睜開眼,看着江知野的後腦勺,軟軟開口:“一大早就有人打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