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一大早沒人動手,但是一大早卻有忍動“尾”。

江知野的後腦勺上瞬間就鼓起大包,連帶着昨天被撞到的位置一同疼起來。

但是作為大人,總有一些奇怪的威嚴要維持。

于是,他裝着像一個沒事人似的,盡可能地忘掉後腦勺的傷口,沉穩開口:“沒事。”等一會去外面,塗點藥油就行,能有什麽事呢。

反正昨天的時候,已經把跌打損傷的藥都弄回來了。

江知野保持冷靜。

“沒有壞人嘛?”江稚稚問,左看看,又往右看看。

沒有發現壞人。

“沒有。”

江稚稚似醒未醒地眨眨眼,困倦又懶散的模樣,看得人心軟軟。

江知野心一動,把頭湊過去,用手指輕輕在上面戳戳。

出來一個坑。

“還困。”江稚稚軟乎乎的一聲,又讓人心疼不已。

“困就繼續睡。”江知野松開手,把毯子拉過來。

江稚稚一翻身,滾到中間,尾巴也随之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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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從中得以解脫,江知野扯動嘴角,輕輕轉動脖頸,适應之後,掀被起身。

等他再轉身,江稚稚又趴在中間,尾巴耷拉在一旁,小嘴微張,已然酣酣入睡。

和煦的晨光透過玻璃,落在地上,斜照弄晴。

江知野轉身輕輕關門。

一出來,就聽到門口有些動靜。

而後,門鎖一開。

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一個用指紋開門進來的人。

邢川一進來與他雙目相對,略覺尴尬。

江知野對他的出現不算很意外,他早知道助理要過來。

“進來吧。”

邢川懵懵地跟進來,走到一半,舉起雙手,趕緊跟他解釋:“剛把早餐帶過來。”以前直接進來也沒什麽感覺,現在多出來個小朋友,直接進來總覺得有些尴尬,像過來偷小孩的人。

江知野視線下移,定位到他帶過來的早餐上面。

豆漿帕尼尼,以及咖啡三明治,以前他經常當早餐的幾樣東西。

“還是老幾樣。”邢川指着說,“黑咖啡,一點其它東西都沒放;豆漿,沒有太稠也不太稀;還有三明治的面包都是全麥的面包。”

“不過帕尼尼可能有些焦,店員說制作的時候溫度有些高。”

“口感要是不行,等下再讓店裏送一個。”

江知野一時無言,他以前對早餐要求也這麽嚴格嗎?

會不會對人有些過分?

思考片刻,江知野對他說:“以後每個月再漲一萬吧。”不漲工資,可能不太合适。

“呃?”邢川咋舌。

“那就翻倍,兩萬怎麽樣?”江知野從沒過問過這些事情。

邢川一時懵逼,有點搞不太清楚情況。

休假回來,什麽事都還沒做,就帶個早餐就能漲錢?

他不能理解,但不妨礙他趕緊接受:“謝謝老板。”

江知野眉頭微松。

漲薪使人身心放松。

“不過,早餐還得趁熱吃,要不還是先叫人吃飯吧?”邢川舉着一堆早餐,跟他提出建議,而他所說的人,自然指的是江稚稚。

自從上回一別,他也許多天沒見過江稚稚,不知為何,還有點惦念。

尤其在得知江稚稚跟江知野的親子鑒定報告後,這點心思變得更加直白。

“人在哪呢?”

江知野輕擡下巴,示意一下,指着他的房間。

邢川則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江知野竟然可以跟江稚稚住在一起,作為江知野的助理,別人不清楚的他可是一清二楚。

江知野經常失眠,聽覺神經異常敏銳,在外工作,即便有一丁點的聲音都會讓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

而現在,江稚稚竟然可以跟他共處一室,着實讓他有些意外。如此看來,不過幾天時間,兩個人倒是相處得不錯。

更關鍵的一點在于,他能看出來,江知野整個人的心情也比之前要輕松自在太多。

而且,要是沒有意外的話,像那些積木、玩具一類的東西應該也是給江稚稚的。

“還在睡呢。”江知野沒想太多,輕捏眉頭,跟他實話實說,“昨天一夜,鬧着沒睡,一兩點才睡。”

其實,還是尾巴疼,才一直沒睡,不過這個原因,不能告訴其它人,總要說個正常點的理由。

折騰一夜?

邢川作為助理,某些時候還是更敏銳一些,問他:“不會是生病了吧?”

江知野并不介意說生病的事情,有些事能遮掩,有些事沒必要。

“有些意外,沒有什麽大礙,醫生說休息休息就行。”

生病就應該休息,遵循醫囑也很有必要。

邢川也沒有其它辦法,不過那頭沒辦法,這頭總要照顧周全。

作為助理,還是要盡責一些,轉而提醒他:“野哥,要不你先吃一點?”

長年累月的不規則作息,江知野的胃餓不得,他有些擔心。

他的意思就是讓江知野先多少吃一點,等江稚稚起來,再說其他的事。

江知野也理解他的意思,但是還是搖頭,跟他說:“最近用餐很規律,沒有關系。”

他這樣說,邢川也沒繼續勸。

只是沒過多久,江知野又皺着眉,凝視着那堆早餐,對他說:“估計早餐有點少。”

邢川輕咳,他沒聽錯吧。

還少?

一點都不少吧,就以他一上午一口咖啡的飯量來說,絕對不少吧。

莫非……

邢川想跟他解釋一下,再來之前他已經吃過早餐的事情。

江知野沒注意他的反應,想明白事情,徑直向廚房走去。

“不用——”邢川剛擡起頭,就看到他朝廚房走出,話語不由得一頓。

等一下。

廚房?

難道是江知野要下廚?

理解到這一點,他的心情,只能用百感交集來形容。

這才多久。

江知野竟然變化這麽大,竟然都能親自下廚!?

走到廚房,江知野先去洗手,然後把圍裙取下來,在腰間系緊。

邢川跟上來,看到這一幕,暗暗感嘆:沒看出來,動作還挺熟練。

難道最近練過?

但是,事實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只見接下來江知野一手拿刀,走到冰箱前面,在裏面挑挑揀揀一番,最後取出來兩個雞蛋。

邢川:?

取個雞蛋,拿着刀幹什麽?

虧他剛才還以為,江知野準備用刀宰什麽東西呢?

結果,就取出來個雞蛋!

邢川有無數的疑惑,緩緩開口問他:“準備做什麽啊?”他有點好奇。

江知野沉思片刻,擰着眉頭對他說:“攤雞蛋餅。”

雞蛋餅。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

邢川一瞬間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他,最後面無表情地問:“那刀是用來幹嘛呢?”

“切雞蛋餅。”江知野思考一番,把刀舉起來,給他解釋一番。

沒錯。

刀可以切餅,但是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還沒做餅,拿把刀幹什麽。

“……”邢川表情很是郁悶,又問他,“知道攤雞蛋餅的第一個步驟是什麽嗎?”與此同時,他在心中無聲吶喊。

不會連攤雞蛋餅的第一個步驟要做什麽都不知道吧,不會吧。

江知野坦然搖頭。

他這一坦率,倒是讓邢川變得無話可說,最終,只能幹巴巴地說:“攪面。”

江知野:“……”原來應該先攪面,怪不得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邢川:“……”原來他什麽都不會。

後面。

廚房徹底變成兩個人的交流會。

只可惜,半吊子的人指導另一個半吊子估計還行,但是半吊子的人指導一個對此一竅不通的人,只能算是正負為負。

“面粉需要多少?”

邢川查着菜譜,把上面的用量讀出來:“适量即可。”

江知野的手一抖,轉頭問:“什麽叫做适量?”眼神示意他,給一個确切的數值。

“不知道,菜譜上沒寫。”被提問到知識盲區,邢川立刻搖頭。

菜譜上沒寫,所以他也不清楚,就是這麽理所當然。

“……”所以,菜譜上面的适量,應該是多少的量。

四目相對。

雙雙無語。

邢川糾結半天,最後讪讪開口:“要不就根據感覺放吧。”就一點點的比例問題,應該不是什麽大事,不影響吧。

江知野半信半疑,但是也沒有更靠譜的人在,只能根據他的建議,根據感覺放入面粉。

十分鐘後。

兩個人盯着硬梆梆的面團,雙雙發出相應的疑問。

“面有點多吧?”

“水有點少吧?”

最後的最後,歷時一小時,耗費一袋面粉,以及整整一盒雞蛋。

江知野終于攤出來一張表面黑糊裏面面疙瘩一堆的雞蛋餅。

邢川戴着口罩。

“要不…”江知野把筷子遞過來,示意讓他先嘗嘗。

邢川一聽,怔住。

不是。

他想問一下,這一口下去,他會不會直接得去醫院吧,這能算工傷嘛?

“應該還可以。”江知野的語氣還帶着點不太确定。

事已至此。

邢川顫抖地接過筷子。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廚房外面傳來江稚稚的聲音。

“你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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