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前臺的小姐姐看到江知野出現, 又聽到江稚稚的小奶音,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原來剛才叫的是“野野”,不是“爺爺”啊, 一切都是她想多了,原諒她吧。

不過,她好奇的另外一件事也在于,江知野竟然還有這麽一個可愛的妹妹嘛, 沒聽說過啊。

然後她又看了聞徹一眼, 聞徹屬于很有貴公子氣質的那類人, 盡管懷裏還抱着一個奶乎乎的小孩, 但也絕對跟傳統意義上奶爸那種氣質差得還很遠。

又想到剛才江稚稚喊他的叔叔,前臺的小姐姐一下子就想明白,這幾個人之間的關系了。

那個可愛的小妹妹應該是男的侄女, 至于小妹妹又叫江知野哥哥, 那估計男的應該是江知野的什麽叔叔吧。

前臺小姐姐偷偷地打量着幾個人。

江知野在聽到江稚稚軟乎乎的聲音的時候心都化了,等看到黃色的小團子,坐在聞徹的胳膊上揮着小手, 更是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

“先生, 如果你還有其他的條件,我們都可以談。”西裝男沒注意到後面的來人,對準聞徹不斷輸入,“您女兒真的特別可愛, 如果她能來拍我們sport的童裝線廣告,品牌代言人的title也并不是不能談。”

聞徹已經被他的“你女兒”三個字即将征服了,差一點就要松口了。

“哥哥抱抱。”而他懷裏的江稚稚毫無察覺, 對着過來的江知野伸出了胳膊。

聞徹當然不會以為這個人會是別人,注意江稚稚的動作, 身體一僵,不自覺地咳了一聲,對西裝男說:“……其實這件事吧我決定不了。”

西裝男詫異:“?”

決定不了?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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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江知野來到了聞徹身邊,伸出手把聞徹懷中的小崽子接了過來。

“哥哥,野野。”江稚稚把肉爪子立刻搭到了江知野的肩上,咧着嘴巴,甜甜地對他一笑。

而聽到江稚稚對他的新稱呼,江知野已經從最初的不适應到現在基本上已經實現自動過濾了。

要是非要說,江稚稚為什麽喊這個名字,那還得追究到旁邊這個人身上。

要不是聞徹那天非要惡心他,喊了個‘野野’,何至于此。

聞徹也聽到了江稚稚的稱呼,非常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其實他喊“野野”完全是個意外,被江稚稚記下來并跟着叫起來更是一個意外。

西裝男看到江知野猛地出現還挺詫異的,又看他抱小姑娘的動作如此的熟練,似乎好像明白了聞徹之前說的話了。

小姑娘的家人應該是江知野才對。

邢川看江知野過來,也急忙跟了上來,走上前,捏了捏江稚稚的小臉。

江知野看邢川跟過來了,問他:“帶濕巾沒?”

邢川點了點頭。

那邊人在忙着給小孩子擦臉,這邊的人則還在讨論上一個事情。

“曲總。”胖一些的男人則一門心思還惦記着品牌title的事情,尤其是在聽到曲問則要把sport品牌大使的title給一個小孩後,他就越發憤怒了,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客氣,“sport能給一個小孩大使的頭銜,我們許誠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小孩嗎?”

曲問則聽到胖一些的男人又張嘴談論這件事情,語氣還是這樣趾高氣揚,一副高高在上質疑人的樣子,也不耐煩了起來。

“許昌民先生,我不知道究竟你到底懂不懂合同是怎樣一種東西,但是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品牌摯友的title不會改,實在不行不能接受的話,sport也同意解除合同。”

說起來這件事,他就有些生氣。

要不是dela跟江知野所在的經紀公司商談續約時,附加的條件有一項是sport必須跟許誠合作,他根本不會把許誠考慮在sport的合作藝人範疇中。

許誠的風格也好,還是性格也罷,一貫呈現給大衆的都是‘溫文爾雅’的君子形象,與強調‘大膽、個性’的sport品牌根本不相符。

曲問則的态度顯而易見。

他這樣一強硬,倒是把對面的許昌民吓得不輕。許昌民是許誠的遠方表舅,以前是工地上一個小包工頭,剛跟着許誠沒多久,對很多東西都是一知半解的。

“曲總,咱們再商量商量啊。”許昌民急着想挽救,什麽話都往外說,根本沒想到,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誰,“要是你們對那什麽江知野有要求的話,我們還可以找楚總幫你們談談。”

“…呵?”

邢川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想到站在攝影棚大門還能吃上這麽一口大瓜。

曲問則更無語了,他沒想到,許昌民這個人當着江知野的面,還敢提這些事情。

不過,他這一點顯然是錯怪許昌民了,許昌民對江知野這個人,名字很熟悉,但是人呢卻是一點都不了解,更遑論知道他長什麽模樣。

但是,他雖不認識人,但是邢川的陰陽怪氣還是能聽出來的。

“你誰啊?笑什麽笑!”

邢川看了看他,又指指自己,然後對他說:“你問我嗎?”

“不問你問誰。”許昌民氣沖沖地問。

“我是誰?我是江知野的助理。”邢川嗤笑一聲,對他說。

許昌民一聽這個,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曲問則則是無話可說,他算是看出來了,許昌民這人哪裏是‘勇敢’,明明是‘無知者無畏’,完全不認識江知野.

江知野本人則對許昌民以及他說的話沒有一點興趣,之所以還沒走,是因為他看着江稚稚的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剛拿濕巾擦了擦。

江稚稚很是享受被他擦臉的時刻,閉着眼睛,纖長的睫毛一動不動,乖乖巧巧的。

“好了,睜眼吧。”江知野把用過的濕巾收了起來。

江稚稚睜開眼,眼睛亮晶晶的,張大嘴巴,用兩只小肉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然後把手放到鼻子上聞了聞,開心地說:“稚稚香香的。”

江知野勾了勾唇,心道這款濕巾回去還可以再買一些。

曲問則見江知野表情松了一點,急忙伸出手:“知野,你好,我是sport的品牌負責人曲問則。”

旁邊的許昌民聽到他這句話,表情更是一言難盡了,看着江知野一臉詫異。

這明星不應該都跟許誠一個樣,前面經紀人助理,後面保镖圍着嗎?這人怎麽看起來一點都不一樣?!

江知野聽到曲問則說話,把江稚稚換到了一邊,伸出右手跟曲問則握了一下,随即分開。

“曲總,您好。”

他懷裏的江稚稚看到兩個人握手的動作,也學着他的動作對曲問則伸出了小手,同時糯糯地說:“稚稚,握握。”

曲問則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手,然後把手伸過去跟她握了一下,小聲問她:“你叫稚稚嘛?”

江稚稚完成了握手的動手,對着他開心地點了點頭,然後大聲地跟江知野說:“稚稚,聰明,跟哥哥一樣,握握。”

支離破碎的語言,但是江知野卻能理解她的意思。

“嗯,稚稚聰明。”

曲問則看到江稚稚這幅可愛伶俐的模樣,之前的心思就又起來了。

“知野,有興趣讓稚稚小朋友當sport童裝線的品牌大使嗎?”這一次,他甚至都沒提‘模特’這個詞,直接給的就是品牌大使。

雖然他不清楚這個小女孩跟江知野的關系,但是他可以看出來,江知野對這個小女孩不掩飾的喜愛。

“sport可以提供豐厚的代言酬勞,以後小朋友的運動裝也可以由sport進行贊助……”說了一堆,他自以為條件足夠可以讓江知野心動。

卻不料,江知野卻拒絕了他。

“不好意思。”

“可能不是很方便。”

曲問則有些失望。

聞徹陪了江稚稚一天,這會兒把人交到了江知野的手上也算完成一件事了,有朋友正好打電話約他去酒吧玩,所以就跟江知野江稚稚在攝影棚門口分道揚镳。

“小稚稚。”聞徹喊了她一聲。

江稚稚正蹲在地上看螞蟻,聽到聞徹喊她,仰起頭看他。

小團子仰頭的時候,下巴伸得長長的,就像一只剛出生的小長頸鹿,眼睛清澈又明亮。

“叔叔走了啊。”聞徹對她說。

江稚稚聽他說這句話,螞蟻也不看了,急忙站起來。

聞徹心中一喜,心想:小崽子還挺貼心,知道挽留一下他。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江稚稚站起來,急忙跑過去,拉着聞徹的手,搖了搖着急地說:“東西,稚稚的東西。”

聞徹表情一滞。

原來不是留戀他,而是留戀他買的那一堆東西啊!

“放心,明天我就讓人給你哥送去。”聞徹說着,洩憤一般,用力地rua了一下小崽子的頭毛。

江知野看到這一幕,眼睛一閉。

算了,看不到就裝不知道會掉毛。

聞徹的力道其實還好,江稚稚感覺起來就像被人撓了癢癢一樣,非常舒服,還忍不住用頭又蹭了蹭聞徹的手。

聞徹被她一蹭,心就又化了。

也罷。

誰能對一個可可愛愛沒頭沒腦的小朋友生氣呢!

想到這裏,他又笑了笑。

江知野緩了一下睜開眼,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聞徹的手上,隐隐約約看到一兩根頭發,眉頭挑了挑。

聞徹又掐了一把江稚稚軟乎乎的臉,走之前,想起剛才那件事情,忍不住提醒了一下江知野,對他說:“那破公司你注意點。”

江知野頓了頓,點點頭。

“走了。”聞徹轉身離開。

等他剛走,邢川開着車過來。

江知野把江稚稚抱了起來,拉開門,徑直上車。

車門關上,越野車剛平穩起步,邢川聽到江知野冷靜的聲音。

“通知律師,解除合同。”

*

北城文化産業區,先鋒傳媒大樓的總經理辦公室。

啪——

一份檔案袋被丢到地上,被人用皮鞋踩了幾腳後,又被一腳踢飛。

“江知野想中止合同,就讓他做夢吧!”楚建國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惡意。

秘書被他吓得不輕,一個個的只管做鹌鹑,誰都不敢說話。

楚建國轉頭,看到秘書縮頭縮腦的模樣,冷哼一聲。

“出去!”

話音剛落,秘書就忙不疊地走了出去。

楚建國抽出一支香煙,點燃,吸了一口,又吐出煙霧。

“楚總,這事怪我。”沙發上的人終于開了口。

楚建國瞥他一眼。

“要不是我當着sport的曲總,說了不該說的話,也不會壞了你跟小誠的計劃。”說話的人,聲音很重,乍一聽,還有點像哭腔。

楚建國聽到他的話,斜了他一眼,然後伸手彈了彈煙灰,不悅地看向那人後面的許誠。

“許影帝,還挺會給我出難題。”

許誠對他的話,倒是沒有太多反應,也不接話,事到如今,弄成現在的結果,他很難說這一切跟他沒關系。

“楚總與其怨天尤人,不如還是想想該怎麽解決這件事情。”

沙發上那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人無疑就是許昌民了。說實話,他也沒想到,江知野會直接給先鋒傳媒發解決合同的律師函。

楚建國接過律師函,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內容,随便打了通電話問了一下,他就被許誠帶了過來。

“楚總,那天我真的沒說什麽啊!”許昌民還想辯解一下,“那天小誠讓我去問問sport的曲總,問問品牌摯友的事情,別的什麽也沒說啊。”

“沒說,江知野會知道我背着他用dela的續約合同給許影帝換了一份sport品牌合作的合同?”楚建國挑着眉,冷冷地問他。

許昌民被他盯着,心虛不已,瞬間起了一層汗。

“楚總,沒沒有。”

楚建國見他這樣的反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嗤笑一聲,轉頭看着許誠,搖了搖頭,對他說:“許影帝怎麽說?”

許誠抿了抿嘴,未出聲。

就在這時。

楚建國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猶豫了片刻,點了接通。

那邊的人一開口就是訓斥以及質問:“江知野怎麽會突然提出中止合約?”

等對方聽完了楚建國的解釋後,只丢下一句“不能讓江知野解除合同”的話就挂了。

許誠和許昌民離得近,将那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許昌看着楚建國那張情緒不明的臉,心裏更忐忑了。

過了一會,楚建國把煙蒂丢了,擡起頭看着他,對他說:“你把那天的事情從頭到尾給我講一遍。”

許昌民雖然沒懂他為什麽要問這些,但是這一次卻不敢隐瞞什麽了,老老實實把那天在攝影棚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那天我在門口把sport的曲總攔了下來……”

“曲總說要把那個品牌大使給那個小孩,我一時氣極了,就說了兩句。”

“我真沒想到,當時那個人就是江知野,要是知道他在,我肯定……”

楚建國用手指有節奏地敲着桌子,當聽到許昌民說江知野抱着一個小女孩時,他的眸子沉了沉。“什麽小女孩?”

“啊?”許昌民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問,問得有些懵,但是還是趕緊回想了一下那天看到的小孩子的模樣,用手比劃着說,“就不大點,應該就三四歲的樣子,然後有點胖胖的,眼睛大大的,像個葡萄似得,長得還挺可愛的……”

“咳咳。”許誠用咳嗽聲打斷了他。

許昌民又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收住了話茬。

“……其實也沒那麽可愛。”

楚建國繼續問他:“那小孩跟江知野什麽關系?”

這個許昌民還真沒注意到,老老實實對他搖了搖頭:“沒注意。”

許誠心裏猛地一跳。

末了,楚建國站起來,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陳總嗎?”

“有個事想拜托一下你啊。”

電話挂斷後,楚建國勾了勾嘴角,轉頭的時候又看了看地上那份檔案袋。

*

“律師函已經發過去了,後續有問題,再跟我聯系。”

江知野聞言,輕輕颔首:“麻煩了,高律師。”

高律師也是不茍言笑的人,跟江知野面面相對,也不知道除正事之外還能說些什麽,聊完正事就挂了視頻通話。

這邊剛結束,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野哥,你忙完沒?”邢川靠着門口的牆上,問裏面的人。

半天沒聽到回聲。

正當邢川準備再敲一次門的時候,書房的門開了。

邢川吓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再一看,江知野身上穿了什麽,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野哥,你剛才是穿着圍裙跟律師視的頻啊?”

被他一提醒,江知野才注意到,他身上還穿着做飯的圍裙。

這會兒再一回憶,剛才跟律師視頻通話話,對方那複雜卻不敢問的眼神,一瞬間就都明白了。

邢川沒錯過他眼神中那一閃而過的慌亂,立刻就明白了。野哥絕對是忘了他還穿着圍裙這件事情了。

他有點想笑,但是又不敢笑。

江知野看到他隐忍的笑意,只尴尬了一秒,然後很快就把這件事忘掉了,淡淡看他一眼,問他:“稚稚人呢?”

“在廚房跟陳阿姨玩呢。”邢川憋着笑,回答他的問題。

陳阿姨就是中介公司介紹過來照顧江稚稚的阿姨。

那天從攝影棚回來,陳阿姨過來跟江稚稚見了面,江知野本來還擔心江稚稚會不會不适應陳阿姨的照顧,但是陳阿姨當場露了一手,直接讓江稚稚成為了她的小跟屁蟲。

“還在做蛋糕?”江知野邊往廚房走邊問他。

“沒,現在換做餅幹了。”邢川對他說。

說來也神奇,江知野是一個廚房殺手,江稚稚也不負所望,也是一個标标準準的‘廚房殺手’。明明有廚房大咖的指導,但是卻把一個蛋糕烤得支離破碎的。

他想,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基因吧,可能在骨子裏,江家人都沒有什麽做飯的天賦。

江知野似乎看了出來,他在想什麽,難得地解釋了一句:“其實我媽做飯很好吃。”雖然這一句話後面,他沒說的是他爸做飯的确不太好吃。

邢川一聽他這句話,的确震驚了:“真的嗎?!”

江知野:“……”

廚房裏江稚稚正坐在寶寶椅上,兩只小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烤箱。

“小江。”料理臺前的陳阿姨看到了他,跟他打了一聲招呼。

“陳阿姨。”江知野對她點點頭。

江稚稚聽到了江知野的聲音,立馬眼巴巴地看了過來,小臉繃得緊緊的,一副緊張兮兮的小模樣。

江知野走了過去。

“怎麽了?”

江稚稚對着他揮揮小手,示意讓他把耳朵貼上來。

江知野不明所以,但是卻很配合,彎腰把耳朵送過去。

“哥哥,不能太大聲音,否則大雞會醒的。”說完了,她還偷偷看了一眼烤箱中的雞,見它一動不動,這才拍了拍小胸脯。

雞——醒過來?

江知野以非常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烤箱中那只已經變得焦黃的烤雞。都烤到這種程度了,再醒過來,這也太玄幻了。

不過,不是說烤餅幹嗎,怎麽烤起雞來了。

陳阿姨看到他的表情,貼心地解答了這個問題。

“餅幹加的水太多了,烤不起來,只能弄了雞先烤着。”

江知野聽到她的話,莫名想起了他幾次和面的場景,耳根一紅。

陳阿姨沒注意到他這樣的表情,但是卻想起來一件事來,對他說:“小江,我今天早上帶稚稚下去玩,感覺有點不對勁來着。”

江知野微頓。

“就好像,有人跟着我們。”陳阿姨話音剛落,邢川舉着手機從外面跑進來。

“野哥,網上有人發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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