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狐朋狗友(09)

好男人就應該吵架時抱着必輸的心态,最美的笑容從來都綻放在痛苦的盡頭,我想用一生的肆意與灑脫換她一生相守,跨越空間和時代,無關喧嚣繁華,這或許是源于心底最純淨的情感。

我和沫沫破鏡重圓的感情又重新開始了,感情是個避難所,當失落的時候它能給我希望,就像沒有胳膊、沒有腿的人終于得到了一副假肢。

從那以後我很少再出去,本來找了工作上班也沒長久做下去,後來沫沫說堅持到過年,等過完年她再跟父親要些錢,我倆可以做點兒小買賣。

日子就這麽耗着,我卻告訴家人在上班,然後每個月從沫沫那裏拿點兒錢寄回家,沫沫對我卻是一如既往的好,為了我學會了做飯,學會了洗衣服,學會了做家務,她買衣服的頻率越來越少,化妝品的檔次也越來越低。

我們倆第一次用電磁爐做飯,阿星和蓉蓉來做客,挺大的土豆被沫沫削的跟桃核一樣小,而我切菜時小心翼翼的切了半小時,任憑阿星的口水落在我的後腦勺上我都沒有分心,蓉蓉說,“女人吶要找個會做飯的男朋友,然後每天屁颠屁颠的跟着。”

可我根本做不出好吃的,出了鍋的菜不是鹹了就是淡了,到最後阿星和蓉蓉看着一桌子“木炭”,決定出去叫外賣,而我和沫沫都覺得菜做的不錯,日子雖然平淡但是很幸福。

沫沫去上班,我就乖乖宅在家裏等她,她上班時也會控制酒量,下班回家後我給她洗腳,她會故意逗我,“小少爺,來給姑奶奶我捶捶背,快點兒,磨蹭什麽吶?”

我陰笑着說,“回禀奶奶,錘五分鐘您得賞小的五塊錢。”

沫沫沖我一瞪眼向窗外望了望,“你到底錘不錘,不錘是吧,來人吶,拖出去閹了。”

我趕緊收起陰險的嘴臉,忙不疊的用一種拌了蜜糖的調門,“別介,別介,錘就是了,小的給您樂一個。”

沫沫滿意的點點頭笑出了聲,“嗯,這就對了,在這個屋子裏憑我的地位有理也讓你變的沒理,要想治你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我照舊哈着腰,保持着虔誠的姿勢就跟看見上帝一樣,“多謝奶奶不碾之恩。”等鬧夠了,相擁入眠,一直睡到自然醒。

該來的事擋也擋不住,我遠遠看見有人向我走過來,即使是步行也是行如風。那家夥是阿星,新衣服破了,嘴角有血跡,臉上有抓痕,拳頭打腫了。

阿星得罪了一個老大,依然是為一個女人闖了禍,遇到這樣的事阿星永遠不會讓自己“耷拉”下來,理直氣壯的跟人講道理,我實在想不通連半年學歷都沒有的人,究竟怎麽跟人家講道理。

可為了這個文盲我必須要去,到了現場才得知,阿星跟沒輕沒重、裝狠充霸的小屁孩兒吹牛,約好了有二百個弟兄為他助戰,結果就去了我一個。

我看見怒目金剛的阿星提拎着一把鎖頭,說不好就要砸誰,對方的人都喜歡光膀子,因為他們身上紋的又是青龍又是白虎,說是社會人我也相信,何德何能可以見到這樣的架勢。

阿星明顯在生氣,他在為不夠義氣的人而感到氣憤,“男人必須扔掉三樣東西,心傷透頂的回憶,紅杏出牆的女人,言而無信的朋友,平時吃吃喝喝的挺夠意思,到關鍵時刻全他媽掉了褲子。”

我是個文化人,認為此時的辯論有點兒無聊,于是我決定拖延時間,“各位大哥,容小弟跟哥們兒私談幾句。”

對方那些人不停的嚷嚷,“要打就趕緊打,你們這些知識分子……”我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感覺阿星比我還要緊張,說眼前的這幫人活活把我們倆打死都算是好聽的。

我更希望自己像電視上一樣,成為一個舔都舔不倒的狂徒,可現實的差距太大了,逞英雄都沒有資格,對方完全不給我們出手的機會。

我單手樓住阿星的脖子給他建議,“兄弟,都說吃虧是福,可眼巴前兒這福咱不能要,這幫痞子男全都是兇神惡煞,就沖他們這股狠勁兒不把咱倆撕巴了都算對我們憐憫,要我說咱們有話好好說,不就是泡了個女人嘛,沒什麽大不了的,把事兒說開啥事都沒有。”

阿星可以吃虧但不允許別人侮辱他的臉,那家夥聰明得很,立刻就明白過來了,但是他白楞了我一眼,好像在說“你懂個屁”。

不管是不是這樣,阿星總會嘲笑書生們不存在七情六欲,更嘲笑書生迂腐的智力和智慧,“把事說開?把事說開更麻煩,我跟你好言好語然後去泡你的沫沫,你願意嗎?”

現實從我身邊掠過,但眼前還有更加沒底的現實,我死死地瞪着阿星。阿星的眼睛裏有我,我看見自己像一堆臭肉蹲在角落裏奄奄待斃,看見自己大言不愧的裝一個膽大的人,看見自己因為沫沫而斷了阿星常年的情分,看見沫沫蹲下來撫摸着我的腦袋,看見我為生活而做的一切,而事實上,這些一直離我想要的生活很遠。

我不可思議的問他,“你剛才說什麽?”盡管阿星是在開玩笑,我也沒控制住憤怒的咆哮,我清楚自己的眼珠子就要瞪出來,故意把話說得明明白白,“你缺一次兩次的德就算了,可不要一缺再缺啊,你泡一個試試。”

阿星拍了拍我的肩膀,“朋友妻,不可欺,那都不是人幹的事兒。”

跟阿星比起來,我可以稱得上是學富五車,阿星是我看不上的文盲,而我是阿星看不起的知識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吵架鬥嘴,到最後還是同一條水溝裏的臭魚。

阿星是個有拳頭的大老粗,面對有理說不清的局勢,我也感慨自己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更何況阿星根本沒有理。我此時的遲鈍和呆滞更像是一座雕像,正在緩慢的和勇氣道別,也只有我才不會成為阿星那種說爆就爆的“炮仗”。

“你打不打?”阿星四處張望着,堅決的問我最後一句。

“不打。”這也是我最堅決的一句。

我看着他,用眼神評論他:魯莽,輕狂,不動腦子的神經病。

他看着我,用眼神謾罵我:憂郁,自閉,坐以待斃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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