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狐朋狗友(10)

阿星深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不知道他在吐口水還是在呸我,他扒拉着上衣數落我,“關鍵時刻,肌肉還是比腦子管用,你要是死了,所有的故事就結束了,要是我死了,你的故事還很長,很榮幸交了你這麽個沒出息的狐朋狗友。”剛說完,阿星鐵了心的咆哮着沖上去,跟對方的首要人物進行一命嗚呼式的自殺表現。

這絕不是困獸之鬥,被他們玩死都有可能,因為像螞蟻一樣的人又從兩側的胡同裏湧了出來,我眼睜睜的看着這團亂糟糟的群毆,阿星忙不疊地應付着每一個掄過來的鎖鞭。

我吓傻一般站在原地沒有動,滿腦子只在想一個問題:就算我沖上去也無濟于事。

直到阿星被對面的一群人按倒在地上,我還在原處發愣,他哇哇亂叫,“幹嘛呢?我都快被他們弄死了,你還在那下神。”

這明顯是在罵我沒有用,要換做是別人,在不久的将來不光會斷了倆人的情誼,而且我還會成為阿星所憎恨的人。

“先剁了這小子的手指頭。”雖然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但足以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即使已經判了死刑也沒少了我也對阿星的咒罵,“沒文化忒可怕,而且出門不帶腦子。”

我以為這樣的刺激可以撩起阿星的怒意,但阿星回複我的卻是,“我什麽時候有過腦子?”

實在受不了他,我嘟囔着祈求上天可以拯救我們一次,上天沒有發表意見,那人舉起砍刀的一刻舉起了我的茫然,并準備揮刀砍掉我的希望,再過一秒阿星一定會變成“九指乞丐”。

任何事物的轉機都是物極必反,因為阿星不想變成“九指乞丐”,所以瞬間的潛能爆發力,讓他抓住了對方“老大”的小拇指,并且一腳狠狠地踢在了那人褲裆上。

那人夾着褲裆蹲着蹦着,一蹲一蹦想離開阿星這個易燃物,但他的小拇指還在阿星的手裏控制着,傳來的吱哇亂叫聲告訴我這是逃生的唯一希望。

阿星把鎖頭繞在“人質”的脖子上,一步一個腳印的挪了好久,一直到我們安全的地方撒開人就跑。那人搖搖欲墜地爬起來哆嗦着,他被踢得夠嗆,努力的在地上摸索着足以致命的鐵棍。

如果沒在這種地方做這樣的事情,我想自己已經笑瘋了,從來沒體驗過被一群漫不經心的“狼群”追趕,而我們卻是拼盡全力的沖刺,阿星劈胯一樣的跑姿與我神似。

我和阿星都在做同樣的劇烈運動,就連呼帶喘這種由低至高的自然生理都要人半條命,阿星在我身前喘得讓人擔心他會死過去。我一邊念叨着讓我去死吧,一邊念叨着我要活下去。

越來越遠的背後不停傳來“攮死你”“再看到就打殘”之類的謾罵聲,而我在阿星執着的奔跑中開始逐漸落後。

阿星雖然逃的快但是耐力比我差多了,他突然勸我,“歇歇……歇會兒……歇會兒……”

我不但沒有停止腳步,反而兩條大腿甩的更猛了,“我他媽的根本停不下來。”

阿星呼哧帶喘地說,“我幫你停。”

他一伸腿,做了個伸腿的假動作,我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跨了過去。

在百忙之中,我看了一眼身後還沒被甩掉的江湖老油條,又擡眼看了看阿星,他實在眷戀生命到了不要臉的地步,無奈的重新奔跑起來。

我們兩個的表情都很猙獰,一個比一個猙獰互相瞪着,我很想掐死面前這個該死不死的阿星,但是發現自己的血液好像都截了流,使不出力氣。

不知道跑了多久,阿星驕傲地涎笑着,他現在可以驕傲了,因為我們甩掉了那幫人,當天晚上跑回家我只能扶着牆喘氣,從沒試過把嗓子跑啞的經歷,沫沫見了我,不免疑問,“阿卡,你看起來怪兮兮的。”

我和阿星的事盡量不顯露出來,于是我哼哼地笑,“我天生就是一副異相。”

沫沫确定我并無惡意時綻放了笑臉,我卻忍着焦慮告訴沫沫要出去躲幾天,這段時間最好把我忘了。

沫沫拽着我非要一起走,我又生氣了,“我養活自己都難,你跟着我做什麽,你要是願意就在這等着,我一回來就找你,唉,算了算了,明天你也別在這住了,換個地方吧。”

如果沒有我,以沫沫的收入狀況,天天住酒店都沒經濟壓力,我也會問自己,曾幾何時,兩個人會突然變得這麽冷靜。

我感覺自己有點兒不太清醒,“那啥……我得走了。”

我和沫沫沉默了,沫沫毫不掩飾的露出失望之色,“走了啊?”

我點點頭,“嗯,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見到你。”

于是我們繼續沉默,我們沉默是因為都不想哭。沫沫幾乎沉痛的回複我,“噢!”

我太知道沫沫不同意了,我去哪裏她一定會跟到哪裏,此時阿星的車已經在外面等我了,我顧不得那麽多,把沫沫推開後奔了出去。

奔跑了幾步,我回頭看見站在門口掀簾子的沫沫,她是那樣的孤寂,我帶着最後的念想轉回了身子:對不起了,就這樣吧。

雖然沫沫瞪着我但是很迷茫,我不知道她在怎麽想,也不知道為什麽而哭泣。發傻的我想帶她遠走高飛,但搞不清是不是因為心裏的邪念而猶豫。

我鑽進車裏後,看見沫沫在車後努力的追趕,她邊追邊掉眼淚,我問自己在不久的将來還會回來找她嗎?這是個設問句,而設問通常是個坑,可總會有人奮勇的往裏跳,如果有如果,不會再是我。

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但終究要知道屬于自己的很少,在失去某些人以後,要學着一個人獨立的生活。人嘛,總是要給自己找點事做,哪怕找點開心或者找點悲傷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存在這錯綜複雜的世界。

車子因為速度太快而颠簸不停,我像罐頭一樣在車裏翻來覆去,腳下的墊子在我身邊活躍地上下飛舞,但已經顧不上它們了。

文明在這樣的惡劣中也只好蛻變為野蠻,我終于忍不住的在車裏粗野地大叫,“你他媽的能不能慢點,腸子都讓你颠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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