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容忍度97%
容忍度97%
若要論明星氣質,迎面而來的女人更勝于溫盞。
她身形修長,筆直的雙腿朝這邊交替從容地邁開,背脊挺得很板正,黑襯衫被細細的腰帶收進白色的西褲之中,露出不輸于模特的纖細有形的腰線,全身除了皓腕上的手表,沒有其他多餘的配飾,幹淨簡潔,端的是儀态萬方。
最讓人挪不開視線的是她的長相。
與溫盞不同,女人的長相更濃郁一些,棱角分明的臉頰,深邃而狹長的眉眼,挺立的鼻骨,每一處都像是被神仙精心修刻,人中偏長,唇薄而豔,少一分便是殘缺,多一分都是贅餘,精致得不似凡人。
幸而,上天在她的眉心處點了一顆小痣,為她這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平添了一絲人間的煙火氣。
從前,作為溫盞的好友,帶着濾鏡的她們都想象不到誰會和她相配,直到見過陸昙,才懂得相得益彰的美。
江盼和趙輕語頓時發出意味深長的“哦”聲。溫盞順着她們的視線,果然見到了被自己放鴿子的人。
原本五點半的飛機,被溫盞故意說成了下一班到達的時間,所以陸昙注定接不到人,可令溫盞沒想到的是,陸昙會找到這裏來。
溫盞被走過來的自帶一股氣場的女人晃得花了眼,趕緊背過身對友人們無奈道:“誰告的密?”
可惜,物以類聚,友人們早被美色丨誘惑,趙輕語對着由遠及近的女人啧啧稱嘆:“你家老陸要是混娛樂圈肯定紅遍大江南北!”
江盼問:“我說盞盞,對着這麽個美人,你是怎麽狠得下心鬧別扭的?”
她們并不是第一次見到陸昙,但每次仍會被陸昙的長相驚豔到。原本她們以為陸昙也是混娛樂圈的,沒想到溫盞卻告訴她們人家是朝九晚五的企業職員,同娛樂圈八竿子打不着。
孟雲琳再一次感慨:“平等地羨慕老陸的每一個同事。”
趙輕語卻在此時發難:“哦?”
孟雲琳趕緊舉手投降:“也不是那麽羨慕!”
Advertisement
溫盞被耍寶的她們逗得噗嗤一樂。
許是陸昙幫她們吸去不少注意力,原本在朝溫盞這邊投來視線的路人紛紛朝陸昙望去,倒免去溫盞被人發現的風險,閑話間,已經有小姑娘去找陸昙要微信。
“抱歉,不方便。”陸昙腳步都沒停,拒絕人拒絕得幹脆利落。
及至溫盞身邊,陸昙才站定,不緊不慢地道:“我來接人。”
溫盞背對着她,垂着頭目不斜視地盯自己腳下的虛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三位好友動作一致地向後退了一步,仿佛是事先商量好的一般,留下溫盞和陸昙并排。
溫盞咬牙保持着微笑:“你們這幫損、友。”
三人俱都擡頭望天,權當沒聽見溫盞的指控。
“回去嗎?阿盞。”陸昙朝某位姑娘頸部的僵硬曲線盯了一會兒,微微勾起唇角道。
她原本唇角便朝上,此時竟有笑意加深的錯覺,好似藏着無限的寵溺。
“不回,你先……”溫盞想都沒想便要拒絕,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三個好友打亂。
“老婆,我好暈,明天還要上早班,我們趕緊回家。”孟雲琳捂着頭裝模作樣。
“叫你剛才別喝那麽多酒~乖一點哦,我們回家。”趙輕語就勢道。
江盼側過身接電話:“喂,媽媽,我在外面,哎我馬上回去,您別擔心!”
溫盞深深地吸了口氣,挨個揭穿道:“沒記錯的話你兩位喝的是西瓜汁,還有你,你手機都沒亮!”
江盼才不理她的控訴:“不說啦,老媽急诏,我撤了哈,下次約!”
孟雲琳則歪在趙輕語身上接着演,仿佛戲精上身:“哎呦,我不行了,好暈,是不是西瓜過敏啊~”
趙輕語扶着孟雲琳:“我們也先走啦,你也早點回家,回頭微信聯系啊。”
溫盞:“……”
陸昙等她們走後,轉身面對面地将溫盞的帽子和口罩整理一下,順勢擋住幾抹朝這邊投來的好奇視線,再一次道:“走嗎?”
溫盞望着她的雪膚朱唇,不争氣地軟了态度:“嗯,回家吧。”
陸昙此時眼底才釀出一抹真心實意地笑容來,她牽住溫盞的手,另一手扶住她的肩,将她帶到副駕駛系好安全帶,等車子滑入車流之中時,才掐着溫盞不能下車跑開的時間問:“為什麽鬧別扭?”
為什麽會鬧別扭呢?
溫盞透過窗戶瞧着隔壁道路上的車影,也在心中不斷問自己這個問題。
事情不大,可以算得上是雞毛蒜皮,但卻引發了溫盞心中的積怨。
原本,溫盞是計劃昨日殺青後直接回來的,陸昙也約定要去接她,可是臨到了殺青當日卻跟她說,同事離婚收拾行李,需要幫幫忙。
這個同事溫盞也認識,曾經撩撥了陸昙很長一段時間,後來被家裏安排閃婚後才有所收斂。
“不能告訴她你要接我麽?”溫盞問。
“你改簽,晚一天回來,我去接你好不好?”陸昙沉默一會兒,這樣回。
溫盞在感情方面總是慢半拍,又被殺青後可以回來和陸昙過結婚七周年紀念日的喜事沖昏頭腦,當時竟真順着陸昙的意思改簽了機票。
可她睡了一覺才反應過來問題,陸昙這是在為了同事迫使她讓步?
這不禁使溫盞想起,有許多次,陸昙因為別人臨時改變和自己的約定。一次兩次,溫盞都覺得不用計較,可時間長了,溫盞便開始委屈,是不是所有人,都比她這個老婆重要?
她不喜歡把小事情上升去談,以小見大的理論,并不适用于妻妻關系。
可她還是覺得不舒服,所以才會挑着回來的時間鬧一鬧,她希望陸昙能明白,可陸昙顯然不能理解她生氣的因由。
溫盞并不是個喜歡自己消化的人,遇到問題使小性子或許是一種手段,卻不是溫盞解決問題的最終方式,于是,她想了想,轉過頭問陸昙:“陸華優,被自己愛人放鴿子的感覺好麽?”
陸昙撥動轉向燈的手一頓,她看了眼後視鏡,将車開到左轉的車道上,在等待紅燈的時候回答:“還好。”
她是真覺得還好,溫盞每次生氣都會折騰一下,鬧鬧小脾氣,但都在可控的範圍內,并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
況且溫盞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多時候哄一哄也就過去了,像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
作為溫盞的妻子,陸昙覺得包容一點也沒什麽,這還是溫盞曾經教給她的。
“可我覺得這樣是不好的,是我不尊重你不在意你的表現。”溫盞并不逃避自己的錯誤:“所以我得向你道歉。”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紅燈變了顏色,車輛重新起步,陸昙沿着導流線開得很穩,“沒關系,阿盞。”
溫盞:“……”
要不是現在在車上,真掐起來會危害道路交通安全,溫盞一定會把陸華優這個呆子揍一頓。
七年了,她們都結婚七年了!
這呆子什麽時候能稍微開開竅呢?
溫盞仍記得,剛談戀愛的時候,陸昙這個呆瓜連需要做什麽都是她來教的,牽手、擁抱、接吻、親密融合,每一樁都是她來引導。後來兩個人邁入婚姻階段也是,這七年,感覺陸昙就拿她當個戀愛私教,在婚姻的課堂裏的找她學習來了。
久而久之,溫盞都會被她繞暈,以為自己是老師而不是老婆來着。
“可是我有關系。”溫盞捏捏安全帶,告訴自己要耐心,将自己的想法直接表達道:“陸華優,如果讓你接機的是你另一個同事,而不是我,你還會讓人家臨時改簽嗎?或者,你如果先答應了你的同事,也可以提前告訴我不是嗎,為什麽一定要昨天才同我講?”
陸昙沒急着回答,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我認為同事不需要我接機。”
等了她半晌回應的溫盞,這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沒有先答應同事,因為是突發情況,所以才與你商量,畢竟她一個人帶着孩子不容易。”陸昙繼續解釋道。
聽到這話,溫盞覺得這口氣還不如提不上來。
“那行,以後你對我像對你同事就好。不需要你接機,不需要你商量!”
陸昙狹長的鳳眸中閃過詫異的神色:“老婆都是這麽善變的嗎?”
“什麽?”溫盞沒反應過來。
陸昙将車停在臨時停靠點,面對着她道:“不是你告訴我,對老婆要耐心,要記得接她回家,要事事同她商量?我都有放在心上,為什麽你又變卦了?”
溫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