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俞霸天這個皇帝當的沒什麽太大的瑕疵,雖然偶爾會暴露出土匪屬性,但總好過前朝舊主的□□。而且他兵強馬壯,本性善戰,令四方諸國畏懼,安全感足足的。唯獨不太好的也就是有個寵女無度的毛病了,尤其是近兩個月,簡直暴露的淋漓盡致。

那位皇女擴充疆土有功,封了一品大将軍,自然也來上朝,但一般都是早朝到了一半才來,或者幹脆不來。上朝這麽随性也就罷了,畢竟皇帝都沒說什麽,但是她來了以後還不安分,逮着誰就怼誰,兩個月下來,朝堂之上一半的人都被她怼遍了。

俞氏一族祖上是中原人,還是舊時皇族,但在北域已近百年,無論處理朝政的方式,或是風俗禮節與中原人已大相徑庭。可朝堂之上畢竟中原人多,又都是根基頗深的世家大族,俞霸天就算是皇帝也要忌憚忍讓他們一些。

但那位皇女可不管,我聽着不順耳,我就怼你,怼不過你,我還揍你!前幾天就把一位三品的大臣給揍了,自是惹了群臣衆怒。

可是吧,人家是個女娃娃,還是皇帝的親閨女,你們一群大老爺們打不過人家,還想怎麽計較?讓皇帝打她一頓?這肯定不行。

俞霸天表現的很通情達理:行行行,我罰我閨女一年的俸祿,讓她賠禮道歉行了吧?

行是行,可是道歉文書是翰林院編修寫的,俸祿罰完轉日俞霸天還給她閨女送去一箱價值不菲的金銀首飾。不僅等于沒罰,還提前發放俸祿了。

現在整個朝堂都知道俞霸天寵女無度,他那個煞星閨女只能躲,不能正面怼。文武百官每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祈禱那位煞星今日偷懶不上早朝。

她若不來,便是晴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燒香拜佛管用了,那位煞星皇女居然半個月都沒上朝,現在朝堂之上每日豔陽高照,晴空萬裏,樂的群臣恨不得當朝哼曲。

但所謂樂極生悲。

這一日,俞千齡準時準點上朝了,從頭到尾靜若處子,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群臣心裏都在犯嘀咕。

眼見要散朝了,可以松口氣了,俞霸天突地和藹可親道:“朕的公主千齡,如今已到了婚配的年紀,朕決定即日起為她甄選驸馬,你們這些四品以上大臣的子嗣都在甄選之列,朕命你們三日內,将家中适婚兒郎的生辰八字以及畫像交于禮部,供朕和皇後為公主甄選。好了,退朝。”說完跑的比猴子還快,擺明了不想聽他們有任何意見。

忽聞此噩耗,家中有适婚兒郎的大臣如喪考妣,看着俞千齡臉上猙獰的圖騰,更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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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散後,諸位大臣統統送信回家,京城的媒婆一下子就供不應求了。

趕緊給兒子定親啊!不然就羊入虎口了!

惠安侯也很急,他次子時懷恩是京城新三傑之一,前朝之時便是京中熾手可熱的兒郎。如今新皇選婿,他兒子被選中的幾率自然要比常人高。可就算如此,婚姻大事怎可草率定下?之前便是挑挑揀揀不合心意,才将兒子的婚事耽誤到了十七,現下也沒有匆忙将就一門親事定下的道理。

但現今惠安侯府處境卻很尴尬,已不似當初。惠安侯的長姐,是前朝皇帝的寵妃,一人得寵惠及全家,惠安侯仗着長姐和父族的餘威,在京中自是混的風生水起,旁人高攀不得。可如今前朝皇室被滅,他長姐殉情而死,若非他夫人寧氏的父族倒戈了新帝,他的處境怕是比現在要艱難許多。

如今新帝登基一年,對惠安侯府不溫不火,誰敢冒然和惠安侯府定親?

寧氏将手中的名冊翻了又翻:“侯爺,要不然就定下戶部郎中之女吧,此女妾身見過,知書達理,容貌秀麗,生辰八字與懷恩相合,倒是個好娘子。”

惠安侯聽了搖搖頭,一個戶部郎中的女兒哪裏配得上懷恩?

“別急,按着慣例,這生辰八字才遞上去,驸馬怎麽也要兩三個月才能定下來,還有功夫選呢。”

話音剛落下,管家急急忙忙跑進來,明明沒多遠的路卻跑的滿頭大汗:“侯……侯爺!聖旨到了!聖旨到了!”

惠安侯一聽,霍然起身:聖旨?什麽聖旨?

寧氏臉色一白:“該……該不會是……”

惠安侯忙打斷寧氏,搖頭道:“別亂說,一定不是!一定不是……”說罷嘴裏念念叨叨着,腳下有些虛空的往外走去。

到了廳堂外,前來宣旨的竟是禮部郎中,惠安侯瞧見了腦中轟的一響,不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禮部郎中見人齊了,高聲道:“惠安侯之子時懷恩接旨!”

是時懷恩接旨,而非惠安侯,這聖旨寫了什麽自是昭然若揭。

惠安侯跪在地上滿臉的難以置信。果不其然,英武帝真把那個煞神公主下降給了懷恩,今年六月便要完婚,只剩短短兩個月。如此急不可耐,強塞之意顯而易見。他心中又怒又無奈,滿腹的悲憤無處安放。

禮部郎中走到跪在惠安侯身旁的白衣公子面前,喜氣道:“時公子,恭喜了。”

白衣公子擡起頭,一張清隽絕代的臉便現于人前,他雙眸黝黑似深潭,鼻峰挺直,一雙薄厚适中的唇不點自紅,怪不得人說時家公子有在世神仙之貌,卻非虛言。

白衣公子擡手施禮,道:“禀大人,晚輩時懷今,那邊才是晚輩的弟弟時懷恩。”

禮部郎中轉頭看去,另一旁也跪着一位公子,兩人容貌一模一樣,相差無二。哎呀,他都忘了,時家是一對雙生子,時懷恩的名聲太大,倒是讓人忘了還有個長子時懷今了。

禮部郎中轉而走向時懷恩:“時公子,恭喜恭喜。”

時懷恩擡手接旨謝恩,神情還有些恍惚,他怎麽突然就成了驸馬了?他還以為這事落不到他身上呢……

禮部郎中離開,時家人關起門來,皆是一副五雷轟頂的模樣。

寧氏一副要哭的神情:“這可如何是好?那公主的名聲現下誰人不知?說她在北疆之時便已克死了三任未婚夫婿,性情殘暴至極,又貌似無鹽,我兒天之驕子,若是成了她的驸馬,何來前途可言?”恐怕保命都成了問題了……

時懷恩聽了,卻拿着手中的聖旨一言不發,只是緊咬的唇也洩露了他對這樁婚事極為不滿。

惠安侯憤然拍桌:“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定是那些見風使舵的賊子為了保住自家兒郎,在禦前說三道四,陷害我兒!”

寧氏抹淚道:“早說了把婚事定下來,偏偏要等,這下好了……”

惠安侯一聽,怒道:“你這是怪我了?難道我不想懷恩好嗎?誰知那英武帝如此急不可耐,前日才将生辰八字遞上去,今日便下旨賜婚,難道我能攔得住?”土匪就是土匪!當了皇帝也是土匪!那土匪的閨女能好了?

夫妻二人正吵着,廳中走進一位老婦人,是惠安侯的親娘許老夫人:“夠了!事已至此,不想對策,吵有什麽用?難不成你們真想讓懷恩娶那公主,将這一生都斷送出去嗎?”

歷朝歷代尚公主都不是什麽好事,外戚易遭忌憚,不可權勢過大,驸馬的官職自然都不會很高,又何談前途?而且那公主還是個那樣名聲不濟的公主,将來何談夫綱,她的孫兒怕是要處處遭人恥笑了,委身于女子之下了。

時懷恩見祖母來了,忙上前攙扶,出言安撫道:“祖母別生氣,小心氣壞身子。”

許老夫人慈愛的看了時懷恩一眼,更是心疼懂事的孫兒:“還是懷恩懂事。”

惠安侯愁眉不展,嘆氣着:“母親,那能如何?總不能抗旨拒婚吧。”

許老夫人坐下,卻沒答他,而是環顧了一圈四周,問道:“懷今呢?”

惠安侯聞言這才發現長子的人早就不見了,氣道:“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賬,他弟弟出了這等事,他倒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早早回自己院子去了!有他這麽當長兄嗎!”

許老夫人倒是沒生氣,而是道:“他性子本就那樣,你就別說他了。懷今這孩子生下來便體弱多病,三歲才會走路,四歲才會說話,咱們惠安侯府為了把他養大,是耗費了多少的心力和財力,對他已是不薄。現今,他武不能武,文不能文,我也從不指望他能為惠安侯府光耀門楣,但此時他親弟弟有難,他總要幫襯一下,才對得起咱們對他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

惠安侯也不傻,琢磨了一番母親的話反應了過來,睜大眼睛道:“母親莫非要……李代桃僵?”

許老夫人點點頭:“他們兄弟兩個長得一模一樣,誰是懷恩,誰是懷今,除了我們至親之人哪裏還有人能分得清楚?懷今代懷恩尚公主,而懷恩用懷今的身份重新開始便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這話說着雖然荒唐,卻并非毫無可能,惠安侯聞言也仔細在想是否可行。

時懷恩聞言也是震驚,想到沉默寡言的大哥,有些遲疑道:“祖母,這可是欺君之罪,再者說大哥也何其無辜,如何能因為我便犧牲大哥呢……”

許老夫人聞言拍了拍他的手:“懷恩啊,你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你為你大哥着想,你大哥可曾為你着想過?你大哥身為長兄,每日卻只知道渾渾噩噩度日,這光耀門楣的重任就落到了你一個人身上,也是時候讓你大哥付出一些了,總不能讓咱們惠安侯府養他一輩子吧?再者說這也不是什麽犧牲不犧牲,其實做驸馬對他是件好事,成了驸馬他的病自然會有最好的禦醫診治了,說不定就可以痊愈了,這是兩全其美的好事,你要不想的太壞。”

時懷恩還是覺得不妥,他一生磊落飽讀聖賢書,怎可做這般不忠不義之事?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難免會恥笑他無能鼠輩。

“可是……”

惠安侯打斷他的話,道:“沒有可是!就這麽定了,把懷今叫過來!”就算是欺君,也不能将他最看重的兒子犧牲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熟悉我的妹子應該都知道,我的大男神是陳柏霖,前段時間看法醫秦明喜歡上了李現,簡直和我大男神長得一模一樣!

如果這篇文能拍成劇,一定要我大男神和小男神演!雙胞胎毫無違和感!

推薦下小男神的熱播劇《河神》~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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