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翌日,鐘霖攜禮登門拜訪,看到俞千齡也在有點意外:“公主殿下也在啊。”他怎麽聽說公主鮮少回驸馬府呢?

俞千齡瞪他一眼:我不在這裏在哪?驸馬府三個大字沒看見嗎?若沒我,時懷今算什麽驸馬?

時懷今顯然沒想到俞千齡和鐘霖竟也認識:“殿下與鐘霖也相熟嗎?”

俞千齡擺擺手:“泛泛之交。”說罷自顧自往內走。若非怕鐘霖那張嘴巴胡說八道,她怎麽會出門迎他?他臉大?

俞千齡今日回來的早,時懷今便覺得奇怪,現下恍然大悟了,原來是和鐘霖早就相識,但似乎關系并不好的樣子啊。

時懷今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鐘霖。

鐘霖是個知無不言的人,道:“是這樣的,公主曾經借我銀兩不還……”

俞千齡耳尖,聽了這回過頭來,怒道:“你把話說清楚!我前幾天沒還你?連本帶利一錠金子!”居然敢在她男人面前說她欠錢不還,破壞她偉岸的形象,混賬東西!

鐘霖點點頭:“對,前幾天我與同僚去酒樓議事,正巧遇到了公主,公主已經把銀兩還給我了,連本帶利一錠金子。”末了又問,“公主,你還借錢嗎?”

俞千齡白他一眼,不予理會。

鐘霖見她不借了,有點失望,畢竟殿下給的利息是很高的。

他又對時懷今繼續道:“前幾天外面傳言殿下因為一個戲班戲子,打了兵部幾個官吏,其實不是這樣的。”

俞千齡一聽轉身走了回來:“外面有這種傳言?”

鐘霖見她不知道,驚訝道:“公主不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了!誰敢把這傳言傳到閻王耳朵裏?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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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千齡擰起眉頭:“我若知道還敢讓人在外面造謠?娘的,十之八九是向澤那個混賬東西!”這小子近日來總到軍營之中找她,纏着想讓她給他個官職,不想再當暗線了,她一直壓着沒同意,現下他是想另辟蹊徑,逼她就範了。

時懷今是在軍中聽過這個傳聞的,原來不是這樣嗎?那到底是怎樣?

時懷今有些糊塗了,問他們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俞千齡懶得解釋,瞥了眼鐘霖,示意他說。

鐘霖很樂意多這個事:“是這樣。是那些人妄議公主,又出言侮辱你,正巧被公主聽到了,公主一怒之下,教訓了他們一頓,我覺得公主此舉合情合理,并不想禦史臺說的那般過激。”

俞千齡點點頭,這話說的我很中意。

然後鐘霖又繼續道:“但是殿下确實在酒樓裏見了一個戲子,依我之見公主殿下是特意過去找他的吧?”

俞千齡聞言臉色立馬變了,不可思議的看着鐘霖:你他娘的在我眼前拆我的臺,就不怕我把你脖子擰掉?

時懷今知道鐘霖說話一向直接,輕咳一聲道:“鐘霖,殿下平日裏事務繁忙,既然抽空去酒樓見那位戲……柳公子,一定是有正事要做,見一面不能代表什麽。”

聽了時懷今的話,俞千齡炸起的毛又被捋順了,瞪了鐘霖一眼:瞧一瞧,看一看,我男人多會說話!再看你,什麽混賬玩意!

鐘霖動動嘴,想說:正事還能抱到一起去?但他終究不算太傻,這話沒說,只是為他摯友可惜。摯友對她滿心的信任,結果她在外面拈花惹草,她的良心不痛嗎?還好意思瞪他……

俞千齡想着,她男人這麽替她說話,她總要給他男人長長臉的,便道:“懷今說的沒錯,我見他确實是有正事,他并非只是一個戲班的花旦,還是我手下的人,我差了他去辦事,他是找我複命的。”

以向澤那般鬧下去,她早晚還是會提拔他的,現下将他暴露出來也無所謂了。

鐘霖可不信,他那日可是親眼所見的,但也沒當面拆穿,閉着嘴沒說話。

時懷今半信半疑,但心緒莫名好了一些,道:“到廳中再談吧,站在這裏也不像個樣子。”

俞千齡才不想和他們談,進去以後就坐在一邊嗑瓜子,漫不經心的盯着鐘霖,以免他又亂說話。

鐘霖這會兒倒是沒亂說話,和時懷今回憶起了往昔來。兩人少小相識,互為竹馬,鐘霖又是個話多的人,兩人很多往昔可以說。

時懷今很久沒說這麽多話了,心情暢快了不少,臉上都有了光澤:“後來我回侯府了,你腳傷好了嗎?我看你現在倒是不礙着走路了。”

鐘霖爽朗道:“都好了,練武也沒關系。”

時懷今真心替他高興:“那就好,你一直的志向便是參軍入伍,像你祖父一般,現下終于可以如願了。不過我聽說,你現下在兵部任文職?”

鐘霖點點頭:“這腳也不過是前兩年才好全了,練武終究是耽擱了,但我一直勤于苦練,總會有機會的。”他說這一頓,春光滿面道,“許是尚書大人看出了我的勤勉,我近日升了官,做了武庫司的郎中。”

俞千齡在旁邊聽了冷冷一笑:呵呵,升你官職的人坐在這呢!可你剛才幹了什麽?拆我臺,看來這郎中當的太閑了。

俞千齡懶得浪費功夫聽他們在這裏閑聊,抖了抖身上的瓜子皮,大步流星出去了。

鐘霖見她一聲不吭走了,問道:“公主怎麽走了?”

時懷今沒太在意:“應當是有事要辦,殿下她事務繁忙,鮮少有清閑的時候。”

鐘霖早就盼着她走了,起身坐到了時懷今一旁,問他道:“公主對你好嗎?外面傳言她脾氣暴躁,上次所見也确實如此,可那些人是罪有應得,但我怕你也被她那般對待,你身體不好,我早就想找機會到驸馬府來看你的。”

鐘霖是時懷今見過的人裏少有的純良,他感激他的關心,也不得不為俞千齡正名:“殿下脾氣其實挺好的,她賞罰分明,待我也很好,你不必擔心,自從與殿下定下婚約,我過得比從前好了很多。”

俞千齡待他真的是好的沒話說,只是不像夫妻罷了。

鐘霖聞言松了口氣的樣子,但又囑咐他道:“這樣就好,只是我聽聞公主和尋常人家的女子不一樣,有了驸馬也是可以養面首的,那種不恥于給人做小的男子,大都不是好相與的,你要小心一些。”

時懷今知道鐘霖不是個喜歡關心這種事的人,更不會空穴來風,便問他道:“你是知道什麽嗎?”

鐘霖猶豫了一番,還是和他道:“上次公主見那個戲子的時候,我誤闖了進去,他們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那戲子又妖裏妖氣的,沒什麽男人樣,我看他心眼很多的樣子,怕你吃虧。”

猜測是一回事,如今聽到實錘又是另一回事。

時懷今低頭抿了口茶,再擡頭的時候,對他無所謂地笑了笑:“無妨的,那人先于我,可公主卻下嫁于我,便說明那人對我并無威脅。且公主現下住在驸馬府裏,她是不會把人帶到驸馬府來的,将來公主府建好了,就算公主養,也是養在公主府裏,與我無關。”

話雖這麽說,鐘霖卻替摯友不值:“你這麽好,公主該對你一心一意的。”

時懷今寬慰一笑:“公主對我很好了,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不過是互相尊重,公主尊重我便足以了。”他說完,轉開話題道,“對了,殿下怎會借你銀兩呢?”

公主為何會找他借銀子,其實鐘霖也很糊塗,公主應該是很有富足的啊,怎會有窮到需要借錢的時候?

他道:“大抵是剛好出門沒帶銀兩吧……”

時懷今知道時懷恩的事,稍微一聯想,便可以知道俞千齡曾經是考慮過鐘霖的,大概是鐘霖哪裏讓她不滿意,就中途收手了,也不知道她當時是看了多少人才選定的懷恩。

“對了,鐘霖,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摯友拜托他,鐘霖很痛快道:“你說。”

“你應該也知道夏國使團要來的事情吧,你現下在兵部,兵部應當有些宗卷是記載列國名将的,我想找些關于精武侯的。”

鐘霖聞言點點頭:“最近兵部也在忙這些,關于精武侯的宗卷似乎早就整理好了,我明日找找拓印一份給你,你在禮部應當需要這些。”

時懷今感激一笑:“多謝。”

鐘霖拍上他的肩:“你我之間客氣什麽?”

翌日,鐘霖便将兵部整理出來關于精武侯的資料給他,薄薄三張紙,記錄的都是最簡單的一些履歷生平,還不及俞千齡給他的齊全。看來他想知道些別的,眼時是沒有辦法了,只能等人來了再說。

精武侯是夏國名将,但少年成名,年紀不算太大,今年二十有四,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外界對他樣貌的傳聞也有很多,有說他力大如牛、體壯似熊,也有人說他豐神俊朗、相貌堂堂。

夏國使團抵達當日,城中許多百姓等在街邊看,熱鬧程度跟俞千齡入城當日不相上下。

時懷今身為禮部郎中,是要與禮部其他幾位大人一同迎接夏國使團的,而俞千齡是陪他來的。

但這裏俞千齡的官職最大,便站在最前面,時懷今是她驸馬,哪有委身在後面的道理,便站在了她旁邊,倒顯得身為禮部尚書的四表叔多餘了出來。

不過多時,夏國使團便來了,前面是一些箱子,裏面放着夏國出使俞國帶來的禮物,後面緊跟着的便是精武侯,他并未做武将的打扮,而是穿着代表侯爵身份的服飾,華麗而正式。

到了近前,精武侯翻身下馬,走到俞千齡面前,朗笑道:“勞俞大将軍親自相迎,實在是受寵若驚啊!”他樣貌并不出衆,還蓄着胡子,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大一些,笑起來一副沒有架子的模樣。

俞千齡顯得和他很熟絡,擺擺手道:“不必受寵若驚,我只是陪人來的罷了,順便迎迎你這個老朋友。”

精武侯哦了一聲,自然而然的看向她身旁,見到相貌出衆的時懷今,微微一愣,不自覺的向後側了下頭,但很快又轉了回來,露出笑顏:“想必這位便是驸馬吧?不過幾個月未見,大将軍便已成婚,實在讓人措不及防,也不說等我過來讨杯喜酒,實在不夠朋友。”

俞千齡挑了挑眉頭,半點不給他面子:“喜酒而已,補上便是,我要成婚,難道還看你時間不成?自是趕着良辰吉日了。來吧,随我入宮,父皇已經等候你這位貴客多時了。”說罷做了個請的姿勢。

精武侯擡手道:“不敢當,不敢當,大将軍請。”說罷又看了眼時懷今,莫名一笑,“驸馬也請。”

時懷今見了他十分鎮定,神色謙和,姿态翩然道:“侯爺請。”

路上,俞千齡随意和精武侯聊了幾句,有些愛答不理的,等把人送入宮中,她算是陪着時懷今完成了使命,便打算打道回府了,并不和使團一同進去。

她策馬到一旁,打算讓使團先入宮再離去,神色漫不經心。

時懷今在她一旁道:“殿下與精武侯是舊識,不一起入宮嗎?”

俞千齡嗯了一聲,不以為然:“本來也沒我什麽事,賞他那個臉做甚?不去了,反正晚上還要入宮赴宴,到時候再來吃就……”她說着話音突地一頓。

時懷今聽她突然不說了,轉頭看向她,見她神色微變,眼睛看着不知名的方向,流露出幾分意外的神情來,像是看到了什麽出乎意料的人。

他問:“殿下怎麽了?”

俞千齡聞言回了神,一派輕松道:“沒什麽,說到吃有點餓了,你也忙完了吧?一會兒跟我吃碗面?”

送使臣入宮以後并不是結束,時懷今還有事情要忙,搖了搖頭:“一會兒還有事情。”

俞千齡哦了一聲:“那我自己去便是了。”說罷翻身上馬,逆着人流出宮去了。

時懷今目送她離開,轉頭又看向走遠的夏國使團:那裏有什麽人嗎?

另一頭,俞千齡出了宮門三裏遠,停了下來,回頭望了眼皇宮的方向,面色有些難堪起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親自來了,他居然敢在這個時候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要把我的男二放出來了!

等看了男二你們才會知道,有比男主更慘的人呢!相比男二,男主簡直被女主寵成了寶貝!

三更傷身,明日停更一天,我們周六見!

這章繼續發紅包!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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