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俞千齡是個臉皮厚的,但時懷今臉皮薄啊,聽這動靜哪還能做得下去?立馬偃旗息鼓了,沒得到滿足的俞千齡氣的腦頂都要冒火了,摟着時懷今拱來拱去、蹭來蹭去,就是不起身。

時懷今按住了她,無奈哄她:“外面來人了。”

俞千齡氣呼呼的:“來就來啊,他來我就見啊?臉大!”說完對他又是咬又是舔的,不依不饒。

她這小狗行徑惹得時懷今無可奈何,抱她坐起身,指頭按住她的唇瓣:“對,他臉大,但怎麽也得見見才是,躲着不是問題。旁的事,咱們晚上回府再說……”

俞千齡低頭瞅了瞅,她驸馬不行,她自己也沒辦法,不情不願的松了他:“行行行,見見見。”

時懷今如臨大赦,胡亂給自己系上衣服,先伺候她這位姑奶奶淨身穿衣。俞千齡存了故意捉弄他的心思,兩人磨蹭好一會兒才穿好。

時懷今正了正衣冠走到帳前,将帳子撩開,外面果然是夏亦忱與精武侯兩人,夏亦忱一臉菜色,見了他眼神更像是要吃人一般。

時懷今假裝沒看到,請他們入內,夏亦忱卻站着不動。那裏面方才發生了什麽,在場之人誰人不知,他如何進得去?

他瞥了眼時懷今後面:“幾句話,說完我就離開。”

俞千齡從裏面出來,走到時懷今身旁,軟骨頭似的倚靠在他身上,對夏亦忱挑眉頭道:“呦,醒的夠快。”

夏亦忱繃緊了下巴,目光落在她身上,死盯了一會兒道:“三日後,我們離開俞國。”

俞千齡用胳膊肘捅了捅時懷今的腰:“聽見沒,回去跟四表叔說。”

時懷今挪開一些讓她站好說話。其實俞千齡對夏亦忱這般态度,并沒讓他覺得得意。夏亦忱年少有為,不過二十歲便繼位為帝,有權有勢,武藝了得,又與她有數年的交情,還是那種同生共死的交情。可即便如此,俞千齡還不是對他看不上眼,多年的感情說抛就抛。

再看他呢,與她相識不過數月,身上過人之處怕是只有樣貌了,但京城相貌出衆的男子并不少,比如三傑之首文修遠。俞千齡現下對他千般好,假以時日他做錯了什麽事使得她不順心的,怕是她會比今日對夏亦忱還要絕情。

俞千齡沒察覺到他那點小情緒,賴在他身上道:“腰疼,剛做完體力活,沒力氣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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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懷今只能伸手扶着她,任她為所欲為了。

夏亦忱那邊的氣壓可以說是很低了,旁邊圍觀的陳謙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煞氣,恨不得立刻掩耳遁走,離開這等是非之地。

夏亦忱道:“我已知道你的決心,無需繼續在我面前做戲,今日一別,兩不相欠,互不糾纏,希望下次我們再見之時,能坦然相對。”

俞千齡懶洋洋地看他一眼:“我一直都很坦然,但願下次見你之時,你不會食言。”

夏亦忱沒再說話,深深看她一眼,決然轉身大步流星而去,還真是只說幾句話。

俞千齡收回視線,埋頭在時懷今肩上蹭了蹭:“方才活動一番,我都累了。”

雖然俞千齡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可時懷今卻感受到了她身上絲絲的失落,他問:“要不要回營帳裏歇會兒?”

俞千齡倚在他肩頭,打了個哈欠,眼眶裏波光粼粼的:“不必了,一會兒要清點獵物了,去爹那裏看看。”

俞霸天是早早回了營帳,帝後兩人正在帳外烤兔肉,遠遠便能聞到噴香撲鼻的味道。

俞霸天看見俞千齡過來,沖她招招手:“來來,千齡,爹給你烤了兔腿,還想一會兒給你送去呢。”說罷看了眼她胳膊,完好無損的。

俞千齡這會兒沒什麽心情吃,接過來咬了幾口,遞給旁邊的時懷今,時懷今低頭看着被咬了幾口的兔腿,默不作聲的接着吃了。

俞霸天看了看兩人,覺得他閨女心情不怎麽好的樣子,放下手中的兔肉,帶她進了營帳:“千齡,聽說你手臂受了傷,讓爹看看傷的重嗎?”

俞千齡癱坐在椅子上,白了他一眼道:“傷的重我還能出來晃蕩?沒事,不用看了,懷今都給我包好了。”

俞霸天聽了看了時懷今一眼:“驸馬還會包紮傷口呢?”

時懷今回道:“以前治病的時候,有個朋友經常受傷,便和師父學了包紮之術。”

俞千齡聞言擡眸看他一眼:“鐘霖吧?給你們治病的那個大夫叫什麽,你還拜了師?”

“叫聞百靈,我也是久病成醫,師父覺得我有天賦,便收我為徒。”

俞千齡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正想着呢,便聽她娘道:“莫不是傳聞中那位神醫?聽說他深居簡出很難找的。”

時懷今點點頭:“正是,師父他是我祖父的舊交,因而才有幸得師父醫治,只是我從藥谷離開之後,師父也離開了,這麽多年我也未曾找見他。”

俞千齡這回想起來了,這不是向澤說要替她找的神醫嗎?前幾天還說尋得蹤跡了,很快便能找到真人了呢。

俞千齡勾起唇角,對時懷今故弄玄虛:“說不定你很快就能見到了。”

時懷今有些疑惑,正想問,有侍衛進來禀報,說是人已到齊,可以去清點獵物了。

下午的狩獵,夏國使團只是獵到一些尋常的野兔和野雞,并不出彩,倒是俞國這裏五花八門的,竟還有人獵到了黑瞎子,這黑瞎子是特意運來放到獵場裏的,對新環境不适應藏得深,卻還是被找了出來。

俞霸天和俞千齡并排蹲着,父女倆看了看黑瞎子身上的傷口,四肢皆有箭傷,致命傷口在頸部,被長劍一劍刺透,可見用劍之人力氣很大,也很精準。

“這誰獵的?”

鐘霖從隊列中站出來:“是微臣獵的。”

俞千齡看見他站出來勾唇一笑,很是滿意:她果然沒看走眼。

俞霸天對這種無名後生并不知曉,俞千齡便湊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俞霸天了然點頭:“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早聞鐘國公武藝高強,其孫也是了得啊。”

鐘國公聞言站出列:“臣愧不敢當,陛下謬贊了。”鐘國公已是古稀之年,老态龍鐘,早沒了往昔的骁勇,兒孫這輩也沒出什麽人才,鐘家如今在朝中的威望一日不如一日,但一些舊部還是認老國公的。

俞霸天呵呵一笑,裝作不知的模樣問鐘霖道:“愛卿在哪裏任職?”

鐘霖禀道:“臣任兵部郎中一職。”

俞霸天皺皺眉頭:“愛卿武藝了得,任此職豈不是屈才了?如今羽林衛中人才匮乏,朕封你為三品宣武将軍,明日起到羽林衛任職吧。”

鐘霖只是獵了個黑瞎子便升了官,有點愣,還是俞千齡咳嗽了一聲,他才緩過神來,跪地謝恩。

俞霸天又封賞了幾個,只是都沒有鐘霖的封賞大,這次狩獵算是圓滿結束了。

回去以後日子照過,三日後夏國使團離京,時懷今身為禮部一員前去相送,但俞千齡沒去。

送完了夏國使團,禮部的官員便可回府歇息了,時懷今回到驸馬府,見陳讓人在府中,便問他道:“公主回來了?”

陳讓點點頭:“大将軍在後花院呢。”

時懷今回房換了身衣服去後花園找俞千齡,找了一圈沒找到,正想去別處看看,便聽到有人喊:“這呢!”

時懷今聽着是俞千齡的聲音,四下張望卻找不到人,她又喊:“看上面!”

時懷今往上看,便見俞千齡正坐在三層小樓的頂上:“千齡,你怎麽在這?”

俞千齡舉杯喝了什麽東西入口,目視遠方:“上面風景無限好,喝杯小酒,清靜清靜,你上來嗎?”

時懷今畏高自然是不想上去的,可她一個人在上面喝酒,他也難以放心,便道:“你是如何上去的?我上去找你。”

俞千齡聞言看向他,神色有些出乎意料:“你不是畏高嗎?怎的還要上來。”

時懷今抿了抿唇,沖她喊道:“我想上去陪你。”

俞千齡看着他,半響突地一樂,道:“好啊,你到三樓來,我帶你上來。”

時懷今上了三樓,俞千齡不知什麽時候下來了,走到他面前,身上酒氣有些重,似是喝了一會兒了。

他想問她,張了張嘴還是沒問出來,被她拉着到了欄杆處,繼而她攬住他的腰肢,登上欄杆一躍而上到了房頂。

俞千齡方才坐的地方擺了幾個油紙包,裏面有些鹵煮的吃食,還有兩壇酒,其中一壇已經見底,另一壇還未開封,酒壇旁邊有一封拆開的信,寫滿了三、四頁,他只看到末尾處有個“忱”字,俞千齡便坐在了那信上,将信擋住了。

“坐吧。”

時懷今在她旁邊坐下,俞千齡将吃的往他那邊推了推:“你喝不了酒,吃點東西吧。”說完自顧自拆了另一壇酒,斟了滿滿一碗一口喝下,眯着眼睛看着前方。

時懷今随她視線看去,這裏能遙遙看到城門,城門前的大道上沒有多少人,夏國使團早已不見蹤跡,他大概知道她為何會坐在這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房頂這種地方是不是太開放了,不适合做污污的事情吧 _(:з」∠)_

今天給祖國母親慶生,所以給妹子們發紅包~麽麽噠~老要求:滿15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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