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這個時候談起府中那個未免煞風景,俞千齡打着哈哈道:“誰也沒你好聞啊。”而後便是一波狂風驟雨。

而時懷今就忙着堵她亂叫的嘴了,哪裏還有工夫再說話,再者說小別勝新婚,他娘子如此不含蓄,他如何招架得住?

等到了驸馬府,兩人從馬車上下來,俞千齡神清氣爽,時懷今快沒臉見人了,而比他更沒臉見人的是車夫陳謙,他離得最近,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着呢。

陳謙走到陳讓身邊,胳膊肘捅了捅他:“哥,我明日開始要去相親了,組團嗎?”

陳讓給他一個字的回答:“滾。”

俞千齡與時懷今入了府,風翎迎了上來,他已經洗漱妥當,換了一身打扮,錦衣玉帶,頭飾束冠,已然一副貴公子的模樣。

“公主,驸馬。”

俞千齡打量他一眼,點點頭:“不錯,這身挺适合你的。”說完看向時懷今,“他叫風翎,你應該知道他吧?”

時懷今不動聲色的打量風翎一眼,風翎在他開口之前道:“驸馬瑣事繁忙,我之前身份卑微,又不起眼,驸馬定然是不記得了。驸馬,我是您之前指派出去伺候公主殿下飲食起居的人。”

俞千齡臨行前他确實有去吩咐過管家,只是後來俞千齡說已經打點好了,他轉日臨走前便讓管家不必管了,這是管家挑的人?時懷今并不記得府中有這般相貌出衆的下人,不過現下看來他似乎也不再是驸馬府的下人了,下人哪會像他這般穿着講究?

時懷今看向俞千齡,俞千齡正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時懷今重新看向風翎,含笑點點頭:“原是如此,這些都是管家安排的,怪不得我沒見過你。這一路随軍辛苦,你也沒練過武,有勞你了。”

風翎也是一笑,看了眼俞千齡,笑得腼腆又知足:“這一路能伺候在公主左右,是我的福分,公主體恤我,回程坐的馬車,并不累。”

時懷今又看向俞千齡,笑意更深:“哦,那就好。”

但俞千齡覺得有點不好,輕咳一聲道:“站在門口像什麽樣子,有話進去在繼續說。”說完先一步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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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翎快步跟上她:“殿下,我已在正廳備好了晚膳,殿下換好衣服便來用膳吧,洗漱的熱水我也叫人送去主院了。”

俞千齡贊賞地看他一眼:“好,你先去前廳吧,我和驸馬去換衣服。”

風翎聽了乖巧的退下去了。

俞千齡回頭看了時懷今一眼,他就在後面跟着,既不說話也不跟上來。

等兩人入了主院,時懷今徑自去換官服,也不跟俞千齡打聲招呼。

俞千齡拉住他:“怎麽了?生氣了”

時懷今回過身,臉上沒有怒氣,只是滿臉的不解:“我為何要生氣?”

要是從前,俞千齡做事從來不和誰解釋,更不會去體恤誰的心情會如何,可現下她卻有點怕時懷今誤解:“這不你不在的時候,我收了個人嗎……”

時懷今聞言一笑:“哦,那恭喜殿下了,喜獲新歡。”那樣子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俞千齡皺皺眉頭,還沒開口,時懷今繼續道:“但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殿下有了新人,我替殿下高興,只是殿下近些日子易受孕,以免将來孩子生父不詳,殿下還是不要兩頭兼顧的好,到我這裏就不要去風公子那裏了,若是去風公子那裏,我這裏便不要來了,還望殿下理解。”

俞千齡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她問:“還有易受孕的日子?”

時懷今點頭:“自然,月事過後第十五天左右為易受孕的日子,殿下的日子該差不多了吧?”這事時懷今一直記着,前幾天談到了備孕的事情,這才算了易受孕的日子,還擔心到時候俞千齡趕不回來呢。

俞千齡不怎麽記這個,上次月事似乎是啓程那天來的,但她也數不清了。她走到他面前,問他道:“怎麽?生氣是不想我生別人孩子?”

時懷今搖搖頭:“殿下的決定我無權幹涉,嫡庶之分也全由殿下做主,就算不是我的,殿下将來若是交到我膝下教導,我也會視如己出,只是這孩子總不能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也以免風公子那邊不願意。”

俞千齡望着他的眼睛,他眼中平淡無波,不過俞千齡很清楚他生氣了,他一生氣就會叫她“殿下”,心情好的時候叫她“千齡”,她都摸出門道來了。

“依你之言,我若是去風翎那裏,就不能來你這裏了?多久不能來?”

時懷今将頭轉向一邊,淡淡道:“起碼要等殿下生下子嗣吧。”

啧,她男人也夠狠的,滿嘴的寬容大度,但她若碰了別人,就一年多不能碰他,他可真夠行。不過他也不想想,她眼光那麽高,能看上風翎那種貨色?這事她得讓他長個記性。

俞千齡輕描淡寫道:“哦,那我暫時不去你那裏了。”說完先他一步進去沐浴更衣了。

時懷今眼見她進了屋,袖下握緊的手也松開了,眉宇間有些悵然。他知道俞千齡對他是真心的,可她那樣的身份和性子注定不會只有他一人,早晚會有別人,只是這比他想象的更早罷了。他曾也想過到了現下這個時候該如何應對,可事前到了眼前,他還是說出了那般負氣的話,将她趕走了。大抵他也是個俗人,見不得自己的妻子身邊有了別的人。

時懷今暗自嘆了口氣,調整了一番神色要往主屋走,剛走了幾步,門外候着的小厮走上前來,禀道:“驸馬爺,風公子在另外一間房也給您備了熱水,您這邊請。”

時懷今眉間幾不可見的一皺:這個風翎倒是厲害,才剛有了身份,便開始管起主院的事情了,怕是野心不小。

小厮見他站着不動,又說了一句:“驸馬請。”

時懷今看他一眼,這下人都是見風使舵的性子,之前是只有他一人所以不顯,現下多了一個風翎,方才俞千齡又選了風翎不選他,這些下人便也知道哪個最該奉承了。

時懷今平靜的點點頭,随他入了側廂房。

等俞千齡洗好出來,時懷今已經在院中等候了,一身神清氣爽,顯然是已經洗漱好了。俞千齡啧了一聲:氣性夠大,洗個澡都不和她一起洗了,沒聽過人家後院争寵嗎?哪有他這樣不好言好語往上湊,還躲到一邊擺冷臉的?這要放在書裏,得活不過三頁。

俞千齡得教訓教訓他,沒跟他說話,自顧自往院外走,可神氣了。

時懷今知道她是因為他不讓碰生氣了,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面,打算晚上清靜了再重新和她談。

廳中,風翎已經将晚膳打點好了,俞千齡一來,便讓人将溫着的米飯盛好擺在桌上。

時懷今看了眼桌上的菜肴,竟和他之前一貫準備的不一樣了,想來是風翎擅自吩咐了廚房,改了菜式,他的權力已經這麽大了?但他也只是不動聲色,像平常一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俞千齡和時懷今平日吃飯都是相對而坐,這次也不例外。而風翎站在俞千齡身邊,低眉順目道:“我給殿下布菜。”

俞千齡聽了點點頭:“那你坐下,不用站着。”

風翎現在這身份說不好聽了就是個面首,上不得臺面,哪有和公主驸馬同食的資格,他守規矩的猶豫道:“殿下,這與禮不合……”

俞千齡拉他坐下:“沒事,我這沒這個規矩,你坐下踏實吃吧。”說完還跟伺候的下人擺擺手,“給風公子盛飯。”

于是風翎便坐在了俞千齡的身邊,他也不急着自己動筷,先伺候俞千齡用膳,将菜往她碟子裏夾,夾到一塊炖肉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時懷今道:“殿下不喜歡吃肥肉,要把肥肉去掉。”

風翎聞言一頓,有些驚訝道:“原來殿下不吃肥肉嗎?那為何我之前給殿下夾的殿下還吃?我還以為殿下喜歡吃呢,請殿下恕罪……”

俞千齡其實并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只是覺得和時懷今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就胃口大增,吃什麽都覺得好吃。而之前風翎給她布菜,她都是湊合吃點,逢場作戲。

原來時懷今竟默默看出了她對菜式的喜好?俞千齡又認真看了眼桌上的菜,似乎和之前在府裏吃的很不一樣。她看向時懷今,時懷今低下頭,若無其事的吃飯。

真想不到,她男人竟細心到了這種地步,連她日常飲食都是下了功夫的。

這麽一想,俞千齡就舒心了,決定今晚就原諒他,勉為其難哄一哄他這個壞脾氣。

風翎又喚了一聲俞千齡,看了眼時懷今,有些委屈道:“殿下,您以後有不喜歡的菜式一定要和我說,我還以為殿下您不挑嘴呢。”

俞千齡回了神,不在意道:“無妨,吃飯就是填飽肚子,沒那麽多講究,之前又出門在外的,哪有喜歡不喜歡的,你随便夾吧。”

風翎聽了抿唇一笑,繼續給俞千齡布菜,輕瞄了一眼低頭吃飯的時懷今,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而時懷今一直到吃飽飯都沒再說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直男齡果然還是那個直男齡,幸好我們驸馬脾氣好 哈哈哈

拔完牙的第二天,仍舊不開熏,滿嘴血,嘤嘤嘤,我要吃串串,我要吃炸雞,我要吃炖肉,我要吃可樂雞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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