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方捉妖
三方捉妖
藥丸躺在床上，死魚般地盯着天花板，認真思索着，是不是真的到了和主人緣分已盡的時刻了？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思索過這個問題了，每次也都是像這種時刻——幾乎一動都不能動的時候……
房門被輕輕地推開，憑着腳步聲和氣味，藥丸知道進來的人是空空。
空空看了看，橫在床榻上美美睡着的兩只妖怪，以及無意識地注視着他的藥丸。
“咱們換個地方吧。”他輕聲說着，抱起毫無反抗之力的藥丸，來到隔壁自己的房間。
雖然藥丸的人在空空的懷裏，但想着得都是要不要和元初恩斷義絕的事，也不在乎他做什麽。
空空坐在床上，撫弄着他的額發：“你的妖力很強，你究竟是什麽人？”
他要是再這樣對我，我真的不幹了。藥丸思索着。
“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話？”空空再次問道。
恍惚間看到他有些生氣的樣子，藥丸才反應過來，他不是來吃自己的嗎？：“不好意思，你剛剛在說什麽？”
空空看着他冷笑，耐下性子又重複一遍：“我問你是什麽人！”
“我是藥丸，兔妖。”
“你到是知道很多天界的事情嘛。”
“知道的是元初。”
“那他是什麽人？！”
“一炁道觀的大法師。”
這些我早就知道了！空空極度不滿他裝傻充愣的态度，撐開他的左眼，盯着他血紅色的眼珠威脅道：“你再不老實說得話，我就像你的主人學，先挖掉你的眼睛！”
“你不如把我的心挖出來吧。”藥丸賭氣地說道，我倒要看看，我真的死了，他會不會後悔，就把我這麽便宜的就賣給別人！別以為我就好欺負，我也是有脾氣的！
“哼！”空空冷笑兩聲，以為藥丸是故意不配合的戳自己軟肋：“雖然仙不能殺生，但我說過，讓人生不如死的辦法我有很多！”
“你不覺得我一直就生不如死嗎？”藥丸雖然說得極其嚴肅，事實也非常明顯，但配上他臉上的眯眯眼，讓他看上去似乎妖生并沒有遇到過什麽挫折，也沒有那麽真實的樣子。
“少廢話！我問你！元初究竟是什麽人？！”既然語言的威脅毫無效果，空空就決定用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決心，他托起藥丸的右腿，在小腿肚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疼啊疼，好疼啊，果然我應該立刻辭職，先自救吧：“你是問他的身份證嗎？”
“你還在裝傻！一個普通的人類，可能知道那麽多天界的事嗎？！”
“他是大法師啊……他是靈童，天生就有慧根那種。”怕他不懂，藥丸好心解釋道。
“人就是人！不可能知道天界的事！”空空的爪子劃過藥丸的肌膚，留下一條條鮮紅的血痕。
痛痛痛，等這次結束，我就和他說不幹了！“你是狐貍都能知道，何況他是人，人類成仙的應該比狐貍成仙的多吧。”
“好歹我也上過天庭！我可從來沒見過他這路神仙！”
“他現在應該算是半仙……嗚……”
“你還不想老實交代嗎？”
“我……真的已經都……”
“你說他是半仙，好，他現在多大？”
“16歲……啊……”
“16歲？16歲？哈哈哈哈，好！即使是半妖也至少要修煉200年，小妖也要有300年的道行，你現在告訴我他只有16歲！”
“……我……真的……他是靈童……”
“好，就算他只有16歲，那你呢？”
“一……六千……一百年……”
“你的力氣可以遏制住我，卻連萬年都不到？哈哈，那你也是靈童了！”
“不……我……不要……”
“你說你六千歲，那你應該知道六百年前的妖神之戰了？”
“不……嗚……我是……十六年前……”
兩人正在床上糾纏的時候，急切地敲門聲響起：“藥丸，出來！有妖氣，要幹活了！”外面傳來元初的聲音。
“主人……”
空空放開藥丸的身體，站起身，輕揮了揮手，衣服又變得潔白無瑕。
聽到藥丸的呼救，元初推門而入，他走向全身是血的藥丸，認真的看着他的傷勢。
“主人……”求安慰，求誇獎，求抱抱。
元初轉頭對上藥丸的視線，他凝重的臉上終于露出放心的笑容：“沒問題，你還能工作，好了，快起來了。”
他說完就轉頭看向空空：“我知道你想找一個人……行了，待會再解釋，這次有妖氣的地方一共有三處，我需要你的幫助，咱們三人，一人去調查一處，我想總有一個人能成功吧。”
空空稍稍猶豫了一下，才剛想開口，元初就催促道：“總之，咱們先去結界點，路上慢慢談，時間不等人。”
說着元初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就率先轉身快步向結界點走去。
而被他說沒問題的藥丸，還只是剛能從床上滾了下來，看樣子他似乎是想用滾的去追趕主人的腳步……
“哎……”空空嘆了口氣，無奈地扶額：“你是個傻子嗎？”他說着，抱起藥丸，同時在他的腦門上貼了張符，在外人看來，他已經是床被子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兩只小妖怪，被他們吵醒，一走到門口就看到空空抱着一床被子往外跑，愛兔不解的問道：“空空你去哪裏？”
“我去幫忙抓妖，你們乖乖的，早點回家去陪小七。”
“好。”
“知道了。”
……等等！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啊！
“我們可怎麽回家啊！！！”
而回答他們的，只有遠去的身影。
藥丸被元初丢在這個號稱有妖氣的地方已經快兩個小時了，這裏是一間廟宇的藏經閣，裏面大部分是古書以及一些珍貴之物，因為和元初一起布下的結界，藥丸還有印象，結界就是身後靠着的書架。
藥丸看着眼前的群書，深吸了一口氣，總覺得有一點點妖氣，可是自己已經在這裏回複了兩個小時了，身體也差不多好了，要是有妖怪也應該早跑了才對。
奇怪，如果真的有妖怪在自己身邊，那這妖氣的感覺似乎又太微弱了，如果說是隐藏了妖氣，那又為何要藏頭露尾？
才思索着，自己的後背就被狠狠地踢了一腳：“我是讓你在這裏坐着發呆的嗎？！”
元初拉着空空從結界中走了出來。
“主人……我的傷還沒有完全……”
“誰管你是不是痊愈，就不能帶傷工作嗎？一點小傷就要死要活的，廢物。”元初說着就是對藥丸一頓愛的教育。
“你停一下。”空空阻止了元初繼續施與的愛意，“雖然咱們兩個都失敗了，但我覺得藥丸已經順利完成了他的任務，你應該獎勵他一下。”他說着，從袖中拿出一張符，默念咒語，符咒就想着一個方向飛去，落在一個角落，那原本應該是空無一物的角落裏，瞬間出現了一只半妖。
他圓圓的黑色耳朵和尾巴還在，其他部分則完美的化成了人型——一個四、五歲孩童的樣子，他坐在角落的地板上……睡着了，而且還沒心沒肺地流着口水。
“是只熊貓嗎？還是個半妖啊……”元初說着走到他面前，輕輕地搖醒了他。
熊貓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他是敵人。
“你的隐身術好厲害，是怎麽做到的？”元初問着，送上一個溫柔如朝陽般的笑臉。
“哈哈”小家夥得意地跳了起來，手舞足蹈地邊比劃邊說道：“老大為了讓本天才完成任務，給了本天才三張隐身符。”說着他拿出最後一張炫耀。
元初點了點頭認真地聽着。
“本天才本來一切順利，可是突然進來一個血肉模糊的妖怪，吓死天才我了，吓得我都不敢動了……怪物呢……”小熊貓說着向元初身後看去，一看到藥丸，立刻叫了起來：“啊！怪物！怪物！”
藥丸看了看自己，明明血肉都已經恢複，除了沒穿衣服之外，應該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吧。
元初笑了起來，他揉着小熊貓的頭：“放心，有哥哥在，會保護你不被妖怪欺負的。”
“哥哥是人嗎？”小熊貓仰頭問着。
“對啊，哥哥我可是個好人呢。”元初又露出他的騙小孩專用笑容。
小熊貓也笑了起來，笑得陰陰的：“但本天才可是妖怪呢！”小熊貓突然縱身一躍，跳到了元初的身後，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哼，別以為本天才剛睡醒就好騙！我知道了，你們是一夥的！告訴你，你們要是敢亂動，本天才的手可是會……抽筋……顫抖……對，會顫抖的！”
不行，這一人一妖都好傻啊！……藥丸忍耐着內心的笑意，面無表情的看着元初，等待他的指示，空空則轉頭，低聲笑了起來。
“天才大人，求您放過我吧。”元初盡量想表現出驚恐的樣子，無奈演技不足，只是微微的扯動了下嘴角。
“我才不會放過你呢。”熊貓眯起眼睛，耳朵興奮地顫抖着：“我要抓你回去做人……人質！”
“不要啊！如果我落在你手裏的話，我的仆人就不敢再追過來了。”
“閉嘴！”半妖熊貓勒住元初的脖子，命令道：“區區人類，如果不想他受到傷害的話，就不許追來……人類，往前走！”
元初舉起雙手，非常配合的向外走去。小妖怪也趁機，将最後一張符貼到了身上。
待他們走遠後，藥丸才開口道：“空空，能給我件衣服嗎？”
“他不是叫你不要追過去嗎？”空空脫下外套，丢在藥丸的身上。
“謝謝。”藥丸接過，邊穿着他的白色長袍邊說道：“他是人類，如果真的被妖魔抓住，那太危險了。”
“……你不是說他是靈童嗎？不是大法師嗎？”
“那也是人啊。”藥丸扶着書架站了起來，腳步還有些不穩。
空空拉住他的一撮頭發：“你已經兩天沒睡了吧，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反正他們也走不快，你休息兩刻，之後我叫你起來，咱們再追上去也不遲。”怕藥丸對自己的能力有懷疑，空空補充道：“元初那樣的追蹤術，我也會。”
“不用了，我和主人之間是有感應的……但是我不能離開他太遠，否則他真的遇到危險時，我不能第一時間趕過去，那還有什麽用。”藥丸扯回自己的頭發，起身便要追去。
空空從身後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等一下。”他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丹藥：“複原也很費妖力的，你又沒有休息……飯你也沒吃過吧！真是的，把它給我吃下去！”說着空空就覺得氣惱，他一把捏住藥丸的兩腮，将丹藥塞到兔子的嘴裏。
“謝……謝謝……”這是什麽藥啊……嗯，好像味道還可以……想不到地界也有人能做出如此上乘的丹藥：“謝謝。”藥丸再次道謝，這次他是真心的，“我覺得身體輕松了很多。”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狐貍露出放心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