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少年期
少年期
二零一二年的這個寒假，在冬雪消融中慢慢結束。
開春時節，宋歆總算脫下厚重的冬衣，換上了更為輕便的服裝。
二月末，附中開學。
附中要求每個學生都穿校服的。校服是黑白寬松套裝，遮住所有身材曲線，除了高矮胖瘦，從背後來看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但有些人就是有本事把校服穿得清新脫俗。
比如宋歆。
附中操場。
宋歆站在人群中，靜靜地聽着講臺上校領導的演講。而在她旁邊，有幾個女孩子湊在一起，一邊看她，一邊小聲講話。
“……聽說她和隔壁的浩哥在一起了。”
“不是吧，我聽說是和另一個男生啊，有人看到她和人家走在一起的……”
“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啊……”
“安靜點，你們想站到講臺上去嗎？”
秦思雨皺着眉往後看，滿是怒氣地出聲。
她是班上的紀律委員，和班主任走得很近。幾個講話的女生都挺怵她，有個悄悄翻了個白眼，還是有些不爽，但好在都沒再開口說話了。
四周總算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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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雨伸手抓過宋歆的手，輕輕捏了捏。
柔膩纖細的手指就那樣任她摸，沒有一點動靜。
秦思雨又往後看了看。
宋歆偏頭眨了眨眼睛，輕聲說：“你玩呗。”
行吧。
秦思雨又轉回去，用餘光瞥了瞥旁邊剛剛說話的女生，表情很是不耐煩。
一些亂嚼舌根的人。
下了早訓後，秦思雨拉着宋歆往教室走。
過了一個寒假，秦思雨有很多事想問她，但話到嘴邊又問不出口，猶猶豫豫半天才開口：“他來找你了嗎？”
宋歆表情微愣，然後搖頭：“沒有。”
“這樣啊。”秦思雨心裏有些氣，沒想到李秉竹那個人這麽懦弱的，一點不管不顧的莽撞和少年氣都沒有！
“管他的，我才不想喜歡他了呢。”宋歆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手指。
就算他後悔了再來找他，她也不會理他的！
真的嗎？
看着癟着嘴，一臉賭氣的宋歆，秦思雨內心深表懷疑。
如果真的不打算喜歡了，才不是這個樣子的吧？
高二下學期，宋歆班上來了個新同學，是個叫段允的男孩子，正好就坐在宋歆的前面。
宋歆是班長，班主任就讓她幫忙照顧新同學。
段允明朗帥氣，笑起來臉頰有一對酒窩，又甜又暖，宛如一個小太陽，惹得班上很多女孩春心萌動。
段允指着宋歆的眼睛，笑着說：“班長，我們是一樣的眼睛诶！”
他也長着一雙天生桃花眼，看人時深情款款。
宋歆眨了眨眼，“哦”了聲，沒說多的。
眼睛一樣又怎樣，她還有鼻子嘴巴呢，全世界人都有。
段允沒想到她這麽冷淡，表情愣了下，摸頭笑着轉過去。
放學後，秦思雨吐槽說：“那個段允肯定是想撩你。”
宋歆：“你怎麽知道啊？”
秦思雨擡下巴，很是自信，“我這叫眼力，很多事情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那段允一看就是個老手，你看他把班上女生撩得，也就咋們明白人不搭理他……”
宋歆靜靜地聽她分析。
過了會兒，突然挑眉問：“那你說說，李秉竹為什麽不喜歡我啊？”
秦思雨抿嘴，擡眼看着宋歆的臉。
宋歆也正盯着她，輕挑眉毛，看不出在意程度來。
秦思雨頓時想起寒假裏的那個偶遇來，冰雪一般的少年眉眼泛着苦意，輕聲說着“是她太好了”時，鍵盤上的指尖微微蜷縮。
她斟酌着說，“或許他并不是讨厭你……”
“嗯？”宋歆擡眼。
“班長？”
段允突然出現在她們中間，一手搭在宋歆的肩上，親昵地說，“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帶我一個呗。”
陌生少年的氣息圍繞過來，宋歆下意識皺眉，腳步往前，移開他的手。
秦思雨擋在宋歆面前，反問：“女生逛飾品店你也去？”
“去啊！”段允點頭，一臉肯定。
秦思雨：“……”
飾品店。
宋歆随手挑着綁頭發的頭繩。春天到了，處于換季的頭發總是會往下掉，宋歆打算把它綁起來。
秦思雨在那邊看明信片，段允在後面看耳釘，但看着看着總不自覺地往宋歆這邊靠。
宋歆皺眉。
從小讨好她的男生多了去了，她哪裏不知道段允是什麽意思。不過是見她長得好看罷了，也未必有多喜歡她。
她往邊上移了移，擡頭望向外面。
飾品店對面就是三中。此時馬路對面一群三中學生走出來，嘻跳打鬧着。
宋歆停下手裏的動作，就擡頭望向那邊。
段允又湊過來，“班長，你看這個怎麽樣？這個漂亮，肯定适合你！”
宋歆随便用餘光掃了一眼。
段允手裏拿着一個小櫻桃的頭繩，确實很可愛。
她擡頭，繼續看向外面。
順從她的心意，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面色蒼白冷淡的少年來，鳳眼薄唇，身姿挺立。
少年走在風中，頭發微微撩起，帶着慵懶氣。
宋歆突然緊張起來，心跳一點點加速。
“班長班長，你試試怎麽樣？”段允問她。
宋歆迷迷糊糊地點頭。
下一刻，頭發被人撩起，手指從頭間中穿過。
宋歆立即回過神來，揮手拍開段允的手，皺眉：“你在幹嘛呢？”
段允站在那兒，眨着眼睛，似乎很無辜，“我幫你試試啊，你又不動……”
宋歆的臉有些黑，“我沒說允許你碰我頭發！”
段允聳肩，“幹嘛那麽兇嘛，這又沒什麽。”
宋歆已經不想再理他。
她擡頭看向外面，然而那個少年已經離開了。
秦思雨聽見動靜走過來，問：“怎麽了？”
段允裝無辜，“班長看着溫溫柔柔的，怎麽這麽容易生氣啊？”
秦思雨瞪了他一眼。
段允立即閉嘴。
宋歆沒說話。
她随手拿了一根頭繩，走到前臺那兒去付了錢就走。秦思雨跟着她，看她似乎心情不好，也沒多問。
段允又跟上來，剛想搭話，就被宋歆冷眼盯着。
宋歆難得這麽生氣，“段允，你別把那些伎倆用在我身上，你真以為我是瞎子看不出來嗎？”
肖宇航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後面的人，然後問袁飛：“你說他在幹嘛啊？”
袁飛敲了一下肖宇航的頭，小聲說：“你管那麽多幹嘛，沒事少八卦！”
肖宇航：“……噢。”
過了會兒，他又湊過去小聲問，“你說他看到那個誰沒啊？”
袁飛愣了下，想到剛剛看到對面飾品店裏，模樣俊俏的少年溫柔地撫摸少女的頭發，猶豫着說，“應該……沒有吧。”
不然以李秉竹對宋歆的在意程度，會這麽淡定平靜？
他們讨論之中的李秉竹正盯着桌上的物理卷子，手裏的筆輕輕轉動着。
這是隔壁附中自己設的考題，三中專門花錢買回來給學生做。聽說這套卷子很難，最後幾道題涉及大學物理，難倒了很多學生。
這套卷子一發到四班，就被很多人拿來折成了飛機，只有少數幾個人嘗試着做，但也只能勉強做出來前面幾道。
沒有人會覺得最差的四班能做出這套題。
袁飛轉過來，随意一瞥：“不是吧，你還看物理題？”
李秉竹轉動的筆停下來，緩緩擡眼看他。
袁飛的下一句“你看得懂嗎”在嘴裏饒了一圈，改成——“晚上去玩嗎？”
說完，他還有些不自在，他怎麽就覺得這句話不該說出來呢？
“不去。”李秉竹直接拒絕。
“啊，哦。”袁飛愣了下，看着李秉竹突然擡筆在卷子上落上了一個數字，然後下意識開口，“剛剛下午放學時，我們看到宋歆了。”
李秉竹捏筆的手一緊，輕擡眼皮，眉眼疏懶，看上去漫不經心。
“她和……”在那樣一雙清冷的鳳眼裏，袁飛突然沒了說下去的欲望，他搖頭，“也沒什麽，就看見了而已。”
李秉竹“嗯”了聲，又垂下眼，盯着卷子。
他左手指捏得發白，但下一刻右手按住左手，所有掙紮立即松散下來。
他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不帶任何笑意。
他怎麽可能沒看見她呢？
即使萬衆流散于街頭，他也能夠從那一萬個背影中認出她來。即使她藏匿于街頭巷尾、躲閃于人潮湧動，他的視線也會追随着她。
即使他盡力避免這種本能。
可那又怎樣？
他也只能遠遠地看着，不能上前也不能做出行動，只能站在原地，絕望地慢慢遠離。
李秉竹突然放下筆，輕輕摩挲着指尖。
那天在錦色俱樂部，他曾用手指輕觸她的發絲，謹慎而克制。
撫摸少女的頭發是暧昧的。
在看見俊朗的少年撩起宋歆的頭發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另一個少年與她如此親昵。
也未曾想，她這麽快就走向另一個少年。
李秉竹偏頭望向夜空，繁星閃爍宛如冬季夜裏的煙火，純粹明亮。
不是說喜歡他嗎，這麽快就變心了嗎？
宋歆曾經親過他抱過他，那麽以後也會這麽對別人嗎？
李秉竹的眼眸黑沉，不透進一點光。
在這個夜裏，不甘與嫉妒一點點腐蝕着他的內心。
秉秉：我要開始了
歆歆：別，我還生氣呢
我來了，我終于帶着文來了！！
最近太忙了，真的不好意思，也不多說，碼字為敬！
我要加快速度了，都三十章了還沒在一起，唾棄我自己！決定了，三十五章之內讓秉秉和歆歆在一起，然後撒狗糧！！【沒做到就當我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