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少年期
少年期
晚自習結束前，老師把試卷的答案寫在了黑板上。
少有的幾個做了卷子的對了下答案，也是一片哀嚎。
“這個卷子也太難了吧。”有女生把卷子拍在桌上，一臉抱怨，“我們班這個水平為什麽要做這種題啊？這不成心為難我們嘛！”
方筱也跟着嘆氣。
這套物理題實在是太難了，她即使每天都在認真學習，卻也只能做前面一些簡單的，而且還錯了很多。
她盯着卷子，正思考能把這套題做出來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突然擡頭往後一轉。
同桌疑惑地看着她，“你幹嘛啊？”
坐在最後排的少年斜倚靠在牆邊，輕斂着眉眼，側臉蒼白清俊，疏離感十足。
方筱突然想起之前幫學委收作業時，少年一臉漠然地上交作業。她當時還專門偷偷翻看過，發現上面的大題都寫上了簡單的數字。
她當時并未在意，還以為他是亂寫的，但後來對了答案才知道，那些都是正确的。
于是她現在莫名其妙地就覺得，他或許是能夠做這套卷子的。
同桌湊過來，輕聲說，“聽說他和隔壁宋歆有點什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筱回過神來：“你聽誰說的啊？”
同桌聳肩，“說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記得？說實話我真想不出來，他看上去冷淡得不近人情，隔壁那個圖他什麽啊？”
方筱抿了抿唇，半響才說，“你之前不是還說他長得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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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趴在桌上，有些無奈，“好看又不能當飯吃。”
方筱：“……”
變得可真快。
晚自習放學後，方筱趁所有人走了後，悄悄走到後排來，很輕易就從桌面上找出一張物理卷子。
她把它鋪開，仔細地看。
李秉竹的卷子也如同他這個人，幹淨整潔，不像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褶皺，或是在卷面上亂塗亂畫。
但同樣，上面也沒有什麽多餘的痕跡，除了後面大題上幾個潇灑的數字。
這是正确答案。
方筱雖然沒有做到後面，但卻對了黑板上的答案。
她不确定這是李秉竹做出來的，還是看了答案随手寫上去的。但她還是驚訝地捂住了嘴，一種懷疑從內心裏生出。
她突然就記起很多細節來。
班主任會悄悄拉李秉竹出去說話，各科老師會裝作不經意地有到李秉竹那兒，瞥一眼他在做什麽……
以及，上次去辦公室，有老師與無意說道——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幫我們三中重奪榮光。”
學校對面開了一家少女工作坊，裝飾粉嫩漂亮，裏面還裝了很多臺娃娃機。
聽說看守人是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哥，性格有些內斂，很容易臉紅。
秦思雨好奇極了，抱着宋歆說：“我們就去看看嘛，那個店又不在三中裏面，肯定不會遇上的！”
宋歆還有些糾結：“萬一遇上了怎麽辦？”
那家店鋪就開在三中校門旁邊，走過去就能看見走在路上的三中學生。即使走在對面，宋歆都很擔心會碰上某個人，更別說還走到人家校門口去了。
秦思雨咬牙，“要是遇到了我就吃了這套卷子！”
宋歆愣了下，“你說的，別反悔啊。”
秦思雨：“……”
就有點後悔。
少女工作坊。
這天是周六下午，兩個學校都會放半天假。因為擔心人太多了，宋歆和秦思雨在教室裏等了很久才往外走。
一個不大的屋子，裝璜精致漂亮，幾個糖果色的娃娃機擺在中間，裏面裝滿了可愛軟萌的娃娃。
看守的小哥果然帥氣，對着走進來的她們笑。
秦思雨兌了幾個幣，就開始上陣：“歆歆，你想要哪個？”
宋歆随便看了下，指了指粉色的小豬：“那個。”
秦思雨應了聲，就開始抓，但她試了好幾次，結果都是落空了。
宋歆安慰她：“沒關系，沒抓到也沒什麽。”
但秦思雨還是不太高興。
一直在旁邊看着的小哥突然走過來，笑着問：“要不要我幫你們抓啊？”
秦思雨：“來呀來呀！”
然後小哥自己拿了兩個幣投進去，按動按鈕，很快機器裏的大爪子抓起一個姜黃色小狗，落在了通道裏。
小哥把小狗拿出來，遞給秦思雨。
秦思雨目瞪口呆地接過來，“這也太厲害了吧？”
小哥不好意思地摸頭，轉過去又投了兩個幣，很快又一個粉紅色小豬滾了出來。
宋歆拿着到手的小豬，望着小哥笑：“謝謝你。”
小哥臉頰微紅，說了句“沒什麽”。
他擡頭看向外面，大聲說，“嘿，要進來嗎？”
外面沒有人回應。
宋歆抱着小豬看過去，正好就對上一雙清冷的眼眸。她當即吓得手一抖。
秦思雨也跟着看過來，愣了下，說：“完了，我要吃卷子了。”
宋歆橫了她一眼。
什麽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李秉竹腳步一擡，就往裏面走。
小屋子空間并不大，他本就個子高，即使看上去清瘦，也占有一定面積。
宋歆感覺呼吸的空氣都逼仄起來了。
秦思雨悄悄拉了拉宋歆，小聲說，“怎麽辦啊？”
她能怎麽辦啊？
宋歆無奈，擡頭對着李秉竹舉了舉手：“好久不見？”
李秉竹瞥向她，視線在她手裏的粉紅色小豬上瞥過，然後落在其他地方，“嗯”了聲。
小哥笑着給他介紹：“這邊都是娃娃機，一塊錢兩個幣，兩個幣玩一次，如果要得好，有很大機會抓住想要的娃娃……”
李秉竹輕輕挑眉，似乎饒有興趣地盯着面前的娃娃機。
宋歆見他都不搭理自己，心裏窩了點氣，也不想理他。
她看見他的一瞬間就想走，但一想這樣太刻意了，顯得她很落荒而逃一樣，一點面子也沒有。
于是宋歆又找小哥兌了些幣，拉着秦思雨去另一邊玩。
秦思雨：“我們不走？”
宋歆癟嘴：“幹嘛是我們走？要走也是他走。”
秦思雨：“……行吧。”
這兩個鬧別扭的小孩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好。
她偷偷往後看了眼李秉竹，卻沒想到正好對上他瞥過來的視線，輕輕一掠又移開。
秦思雨心裏感嘆。
哪裏會有男生跑來要抓娃娃機啊？
明明只要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情，為什麽這兩個人都跟眼瞎了失智了一樣，一點都沒覺察到。
宋歆像是在賭氣，和娃娃機杠上了，一枚又一枚的幣投進去，可卻沒有抓到一個娃娃。
最後她帶着怒氣，用了點力拍在機器上。
小哥聽見聲音走過來：“妹妹，這個不是這麽玩的。這只是游戲，抓不到也別生氣啊。”
宋歆臉頰泛起薄紅，終于覺得自己失态了。
她裝作不經意地擡頭，李秉竹也正看着她，手裏掂着游戲幣，神情冷淡，嚴肅得不像是來玩游戲的，反倒像是來檢查機器故障的質檢員。
冰冷又不通情理。
宋歆偏頭，不去看他。
小哥慢慢給她講，“你把幣投進去後，先看看你想要的那個在哪兒，再小心地移動鈎子，看準了再按下去……像這樣知道嗎？”
宋歆點頭。
小哥在一旁給她做示範，一邊做一邊給她講。後來小哥讓宋歆自己又試一次，但見她稍微手法不太對，就湊近幫她移了下。
兩人靠得極近。
李秉竹的眸色一點點加深。
秦思雨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他這邊了，點評說：“這小哥的撩妹技巧可以啊。”
李秉竹沒回她，只是手指死死地捏着。
過了會兒，秦思雨擡頭，“你真的看得下去嗎？”
“她明明喜歡你，你真的忍心把她推向其他人嗎？”
牆上的挂鐘敲響了，正是傍晚七點。
馬路邊的白玉蘭緩緩盛開，帶着淡淡的香氣傳播開來。
李秉竹緩緩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那小哥的肩。
他面色冷淡平靜，明明比小哥還小上幾歲，身上的沉穩與清冷氣卻讓小哥不自覺地讓開。
小哥問：“你要試嗎？”
李秉竹沒搭理他，他将手裏的幣投了兩個進去，然後握上了把柄。
但在開始前，他偏頭問宋歆：“想要那個？”
宋歆怔怔地看着他的側臉。
李秉竹鳳眼總是很銳利，然而此時看着她，卻讓人覺得有些溫和。
宋歆抿了下唇，然後說：“那只黑貓。”
小黑貓藏在機器最深處，它身上還躺着一只狐貍和小狗。
李秉竹收回視線，盯着裏面的小黑貓，手一動，裏面的大爪子就緩緩移動着。
突然爪子往下，抓住了那只小黑貓。
宋歆心跳突然開始加快。
但在移動過程中，小黑貓掉了下來。
落空。
李秉竹抿嘴，又投了兩枚。
又一次開始。
這一次他熟練很多，飛快地找準位置，按動按鈕，爪子準确無誤地抓住小黑貓，然後緩緩地帶了通道裏。
小黑貓滾了出來。
四周一片寂靜。
李秉竹彎腰從出口撿起小黑貓，拿在手裏看了下，然後遞給宋歆。
宋歆盯着面前的“勝利品”，手指不自覺地摩挲着。
她擡頭看向依舊是那副模樣的李秉竹，忍不住想——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呢？不是說別叫她靠近他嗎？他現在又是在做什麽呢？
最後宋歆還是接了過去。
她手裏還有一個粉紅色小豬，小豬呆萌可愛，而新來的小黑貓高傲孤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宋歆緊着的氣緩下來。
她把那個粉紅色小豬遞給李秉竹，輕聲說：“這個給你，我不想欠你的。”
“還有……生日快樂。”
秉秉：所以你把別人抓的給我當生日禮物？
歆歆：……有就行了，別在乎那麽多
我發現我自己真的好拖延症啊，本來說上午寫一點，結果寫作文去了，又說下午寫吧，結果一覺睡到五點半……
于是我又只能晚上寫更新唉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