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少年期
少年期
風聲漸起。
少年又向前走了一步，暖光就這麽斜下來，輕輕打在他臉上。
宋歆擡眼看着他，愣愣地開口：“……李秉竹？”
朋克女一手捂着後腦勺，一手指着來人，憤怒地大喊：“你他媽誰啊？想找打嗎？”
她瞪着眼睛，說得很狠厲，然而卻在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小刀被打落在地上，陽光在刀面上折射出銀光。
李秉竹目光深冷，看着她們輕輕偏了下頭。
刺青女又從包裏拿出刀來，走出去一步：“想英雄救美？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不然我們連你一塊收拾！”
李秉竹輕輕挑眉，臉上沒什麽表情。
他透過這些人，視線穩穩地落在站在最後面的宋歆身上。
小姑娘從來沒經歷過這些，剛剛被人拿着小刀威脅，臉都吓白了，眼中的慌亂與無助還沒有消散。此時也正盯着他，驚訝又喜悅。
李秉竹捏緊了拳頭，眯了下眼。
憤怒
而又心疼。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碰一下都不敢，僅僅只是偷偷想一下心都扯着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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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沒有及時打開那把刀，刀尖是不是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是不是會害怕得哭出來？
從幼時到現在，李秉竹只見過幾次宋歆哭。
但每一次，都折磨得他心揪着痛。
他踏着步子，又向前走了幾步。
宋歆突然大喊：“你別管我們！”
李秉竹腳步突然停下，他擡眼對上宋歆含着水光的眼眸。
宋歆拼命搖頭，還做了一個口型——“去報警”。
宋歆很是焦急，不想讓他淌這個渾水。
這群社會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身上連刀都有，誰知道接下來會做出什麽來。
李秉竹孤身一人前來，身上也沒帶什麽東西，看着又很清瘦。
宋歆沒怎麽見過他打架，他面容清俊，總是一副高冷學霸的模樣，萬一受傷了怎麽辦？
李秉竹定定地看着她眼裏的憂急，黑眸沉沉。
但突然，他扯開嘴角笑了起來，眉眼間仿佛聚攏了漫天霞光，昳麗生華。
他很少對人這樣笑，宋歆也沒見過。
她正愣着，就見清瘦少年慢悠悠地走過來，渾身風輕雲淡。
刺青女拿着小刀，眯着眼盯着他。
李秉竹抿了抿唇，左腳一擡就踢到了她的手腕，小刀掉落在地上。
在刺青女沒反應過來時，他一個手肘過去，抵住她的脖頸，靠在牆上。
李秉竹力道很大，刺青女整張臉都扭曲了，可用手又扳不動。
宋歆就站在旁邊，被吓得一抖。
李秉竹瞥了眼她，正準備擡起的拳頭又放下去，沉聲說：“連我一塊兒收拾？”
刺青女急忙搖頭，根本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女生面面相觑，一副想上又不敢上的樣子。
秦思雨早就從地上撿起了小刀，拿在手上防身。她一邊注意着這些人，一邊看向李秉竹。
清瘦少年腿微折，然而脊梁骨很直挺，側着的臉頰棱角分明，尖銳感十足。
他用力按住刺青女的脖子，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個死物。
宋歆站在那兒，連忙拿出手機報警。
“是……興文路小巷子裏……對方五個人……”
“別、報、警！”
刺青女努力從喉嚨裏發出聲音來。
宋歆已經挂斷了電話，走過來，先是看了眼刺青女，再看向李秉竹，說：“我已經報警了，說馬上就會來。”
李秉竹“嗯”了聲，見刺青女掙紮起來，又用力把她按下去。
然後再瞥向宋歆：“沒事吧？”
宋歆搖頭：“沒事。”
他來得太快了，這群人根本還沒來得及對她做什麽。
聽到宋歆說報警了，其他朋克女連忙跑遠了，根本沒有管被李秉竹壓制住的刺青女。
李秉竹淡聲說：“你先回去，我來處理。”
宋歆愣了下。
他又說，“我之後聯系你。”
她還在猶豫，秦思雨走過來拉住她，說道：“我們先回去吧。”
秦思雨小聲和她說，就算警察來了也只是錄個筆錄，讓刺青女在局子裏待一兩天而已。
宋歆心裏也明白，于是點頭。
她看着李秉竹，之前的各種情緒在心裏交雜，心跳比平時快一些。
她想了想，才說，“你一定要聯系我啊！”
李秉竹對上她清亮的眼眸，抿嘴，點頭。
最後宋歆和秦思雨先坐車回去了。
而她們走後，李秉竹将視線移到刺青女身上，眼神又變得冷厲起來。
刺青女出聲：“我什麽也沒做……”
聲音漸漸消減下去。
李秉竹捏住她脖子的手一點點加緊。
看着他人在自己眼前一點點失去生氣，是一件無比平靜而暢快的事情。
刺青女臉色開始發青。
遠方突然傳來警車的鳴笛。
李秉竹手一抖，猛地松開了對她的桎梏。
刺青女往地上倒去，已經昏迷了過去。
李秉竹面色平靜，然而手臂卻微微顫抖着。
他腳步後移，靜靜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警察過來了。
面對警察的質問，李秉竹平靜地說出了早就想好的回答。
“剛剛她們圍堵了兩個女生，我前來幫忙無意中讓她暈倒了。……并非故意，全屬意外……其他人已經跑了，嗯，記得到臉，可以提供指認……”
出租車先到的宋歆家。
下車時。
秦思雨一臉沉重地說：“歆歆，我覺得……他好像不太正常。”
宋歆僵住，手指捏住衣服，緩緩問道：“為什麽？”
秦思雨搖頭，“我不好說。”
司機開始啓動了。
秦思雨坐在車子裏，用一雙欲言又止的眼睛看着宋歆，直到車子慢慢開遠。
天邊圓月漸漸升起。
宋歆站在自家門口，愣了很久。
直到杜如月從裏面看見她，疑惑地喊了她一聲。
宋歆抿嘴，走進屋子。
杜如月正在客廳會客，來的人正是她數學研究小組的一些成員。
見宋歆走進來了，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盯過去。
杜如月就趁機笑着給大家做介紹。
宋歆擡頭笑起來，禮貌地問好。
她當然明白杜如月的意思，無非就是提前讓他們認識罷了。畢竟在杜如月的設想之中，宋歆不管做數學還是物理，都會和這些人打交道。
見杜如月笑得一臉滿意，宋歆禮貌告辭上了樓。
樓下還在讨論。
“杜教授的女兒看上去真是又漂亮又聰明。”
“一看就繼承了杜教授的聰明才智，以後肯定是個數學家！”
宋歆“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她走到床邊去躺着，看着天花板，雙眸無神，腦子也亂亂的。
剛剛經歷的被人拿刀威脅的事情還在腦子裏浮現，樓下的亂說胡話又傳入耳邊。
宋歆悶哼了一聲，把頭埋進枕頭裏。
誰想做數學家啊？
數學那麽讨厭。
物理也是差不多的，都是令人讨厭的。
過了一會兒。
她平靜下來，從包裏摸出手機，随便翻看着。
翻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收到信息或者電話，宋歆癟了癟嘴，自己點開信息欄。
該說什麽好呢？
宋歆一邊想一邊打字。
——“今天謝謝你了。到家了嗎？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啊？”
消息發過去，宋歆就把手機放在一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貼紙星星，一邊等着回信。
時間一點點過去。
在宋歆懷疑是不是後面又大聲了什麽，或者李秉竹其實沒有再用這個號碼時，手機“嘀嗒”響了下。
宋歆連忙把手機拿過去。
果然是李秉竹回的。
宋歆忍不住勾起嘴角，伸手點開新消息。
李秉竹：嗯，好了。
宋歆：“……”
好冷淡哦。
加了标點符號也才五個字。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宋歆癟嘴，好不容易有的好心情立馬減半，看着躺在手機裏的消息，有點不想回了。
但沉默了一會兒，她還是舉起手機。
繼續回——“那你現在在幹嘛啊？”
消息發送了之後，就是長久的等待。
宋歆躺在床上，歪着頭等着他的消息。
又是“嘀嗒”地一聲。
宋歆看着多出來的消息，眨了眨眼睛。
李秉竹：你今天害怕嗎？
宋歆摩挲着手指，抿了抿嘴唇，對話框上的回複變了幾次，每次即将發送時又全部删掉。
最後，她發：其實有一點的。
想了想，她又發：但你來了，我就不怕了。
發出去的時候，宋歆還有點不好意思，是閉着眼睛按了發送鍵的。
發完後，她就然後把手機暗滅，甩到了一邊去。
她在床上滾了幾圈，根本不敢去看手機，最後帶着紅紅的臉，起身坐到書桌邊上去，從櫃子裏拿出一套題翻看做。
嗯，是最讨厭的數學題。
等做了大半套題後，宋歆心裏的羞恥已經消散了很多。
她深呼吸了一下，又走到床邊把剛剛扔出去的手機拿起來，看着上面亮起的小綠點，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
懷着複雜的心情，宋歆抖着手點開了。
一條短信跳進視線。
種花家移動：【餘額不足通知】尊敬的客戶，您好！至×月×日×時，您的賬戶……
除了這條消息以外，再也沒有了。
宋歆有點不死心，專門點進對話框，然而最後一條就是她剛剛發的，時間是半個小時前。再往下，就沒有新消息了。
李秉竹根本就還沒有回複。
宋歆：“……”
宋歆退出來，視線在李秉竹和種花家移動之間來回轉。
然後刷地一下暗滅屏幕，把手機甩在床上。
轉身回到書桌前。
宋歆癟嘴，心裏有些生氣。
行吧，她要再去做套數學卷子冷靜一下。
歆歆：死直男，老娘以後再也不主動撩了！！
秉秉：我……
實不相瞞，我寫的時候，原本打算讓秉秉用板磚敲人的
只是被基友說太沙雕了，就改了哈哈哈
我下一本一定要寫個沙雕男主！！！！
大噶，國慶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