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備婚
備婚
孫尚香回到了江東。
與此同時,劉備在益州按部就班地行事。
對于孫尚香的離開,劉備得知後只是一瞬地失神,并未有太大的反應。
建安十七年,劉備與劉璋麾下臣屬張松密謀的事情敗露。張松為劉璋所斬殺,劉備也被劉璋驅逐。
劉備開始了與劉璋光明正大地互相征伐。
對此,坐鎮荊州的諸葛亮倒是淡淡然,直言,早晚會有這麽一日,與其一直虛與委蛇,也是時候與劉璋一較高下。
諸葛亮順便說道:“子龍、晚晚,不出意外的話,你們可以準備婚儀了。”
許晚對操持自己的婚事倒算不上積極,反而每每黃月英給她寫信的時候,她都要回上一句:盡量不要讓龐士元親往各大城池攻伐。
黃月英起先還會過問為什麽,後來見許晚實在難以開口,便懇切地答着“一定”,再後來,黃月英只道,龐統越來越不願意聽信她的勸告……
許晚和趙雲坐在縣府後院的前堂,正在商讨他們婚儀的細節。倆人對案而坐,四目相對,滿面滿眼的都是喜色。
趙雲認真地詢問:“晚晚,等我們成婚後便算是擁有了自己的小家。是否要在這荊州之內買一座宅邸,從縣府搬出去?雖然縣府有雲長、翼德和孔明他們,但是于夫妻之間還是太狹窄和不方便了。”
許晚笑着應答:“也好。”然後,她托腮開始徜徉自己與趙雲未來的家會是什麽樣子,“房子也不用買得太大,兩進兩出的小院落就好。一間院子供我們自己居住,要有舒适的卧房和寬闊的書房。另一間院子就留給我們未來的孩子。再聘請兩個灑掃的仆役,不用管我們的飲食起居,只幫我們把院子打掃幹淨就行。”
“我要在我們的院子裏種上一顆巨大的桂花樹,秋日聞桂香,春日喝桂酒。還要挖一汪荷池,在裏面養些睡蓮與鯉魚。最好還要有一座小小的木橋,雖然意義不大,但是曲觞流水,頗有意趣。”許晚望着趙雲喋喋不休地說着,眉眼彎彎地漸成月牙形。
趙雲自聽到她說“我們”,就已笑得合不攏嘴,露着瓷白的牙,美滋滋地認真聆聽。許晚說的每一個設想,在趙雲的腦海裏都會化作幾近真實的具象。
他和許晚共同擁有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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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生了一個孩子,或者許晚願意,也可以是兩個孩子。
他在庭院裏的桂樹下教孩子們練武,許晚教孩子們讀書識字。偶爾孩子們打鬧起來,他這個做父親的就會嚴厲地喝止,許晚則是寵溺地把他們保護在身後。
若是實在嫌孩子們煩,他和許晚就躲進自己的卧房,抑或去縣府尋諸葛亮、關羽和張飛飲酒作樂。
這樣的日子,好生安寧快樂。
倆人的面上都有久久散不去的笑意。諸葛亮領着關羽和張飛走入前堂,三人驚怪地看着他們,張飛揶揄地咋舌,關羽只淺淺地微笑。諸葛亮忍俊不禁道:“你們還真想在荊州置辦宅邸?倘若皇叔與士元此行順利,日後益州亦在皇叔轄下。那麽比于沒有襄陽的荊州,說不定我們會去益州的成都定居?”
諸葛亮這一提醒,倒讓許晚想起來了,日後蜀漢的都城确實是在蜀中的成都。蜀漢之名也是由此而來。
許晚立馬順着諸葛亮的話,與趙雲說道:“那子龍我們還是先別購買宅邸,等皇叔他們安定下來再說。其實成都也不錯,天府之國,物阜民豐。都說那裏的飯食口味甚辛辣,但偏偏俊美的男女多,我很想去看一看。”
張飛随之插話,“到時候就讓大哥給我們一人賜一座宅子。大哥住在城中心,我們幾人就圍着大哥的宅子依次排開。日後逢年過節,走親串門再方便不過。”
關羽忍不住地笑嗔張飛,“那你可別天天拉着我去大哥府上,我怕大哥嫌我們煩。”
趙雲亦道:“那我可不要住在翼德你家隔壁,還是與孔明和雲長毗鄰比較好。你每天咋咋呼呼,那聲音定是能從你家院落傳到我家去。”
張飛佯裝生氣地怒視趙雲。
趙雲假裝沒有看見,又繼續與許晚說道:“既然如此,便将我如今居住的屋室扮作新房。晚晚,你看着要不要添些器具、陳設?床榻定是要換新的,由窄榻換作雙人榻。再給你打一張妝案,把裏面都塞滿你喜歡的首飾。還有衣櫥也該擴張一些……”
張飛嗆聲,“那你幹脆把整個房間的布置都換了好了。”
趙雲笑意更甚,“若是晚晚需要,我也正有此意。”
張飛被趙雲的回答,說得語噎了噎,無奈地搖頭,狀若絕望地說道:“子龍如今要成家立室,真是越發得不好相處了。從前我們誰和誰不睦都指着他調和,如今他倒好,自己就與我不對付起來。”
“哎,子龍真是越成熟,變化越大。”張飛故作遺憾,又望關羽,接着說,“二哥,我還是喜歡那個年紀輕輕的子龍。”
關羽沒接張飛的話。趙雲則是被張飛逗笑,朗然地搖頭晃腦一陣,繼而站起來,搭上張飛的肩膀,豪爽地說着:“好好好,都是我的錯。翼德你大人有大量,別見怪,等我成婚那日,一定與你不醉不歸。”
張飛頓時被哄好,激動地重複,“不醉不歸,你說的?”
趙雲颔首,“我說的!”
關羽加入道:“翼德,你別到那時把子龍喝得不省人事,無法洞房花燭。晚晚就該提刀來問罪我們。”
許晚搖頭只笑。
諸葛亮更附和,“親都成了,哪有那麽容易就讓他們洞房花燭,定是要好好地折騰子龍一番才行。”
趙雲随之朝着三人拱手施禮,狀若哀求:“兩位好兄長,還有孔明,你們就饒了我吧。”
緊接着,前堂內爆發一陣朗笑。
半個月後,許晚再去到趙雲原本的寝居,那裏已是被裝飾一新。門沿下懸挂了長長的紅綢,紮成綢花,旁邊還配有兩盞燈籠,燈籠上張貼着喜字。就連門上也有。
推開門進去,裏面一片敞亮。絲質的屏風間隔出的外室,左邊一張茶案,茶案上擺放了新雕磨好的葫蘆酒卺和收納結發的香囊。右邊一張長桌,長桌上放置了筆墨紙硯、史書兵法,最正中的是一卷攤開的婚書。
婚書上寫着諸如“兩姓締結,永為同好”的字樣。
越過屏風,是一張較窄榻要寬闊不少的雙人榻,榻上鋪着紅紅火火的赤朱色被褥,有兩個軟枕,并排而立。被褥之下還撒了些花生、紅棗。靠近床頭的一邊,是一張新漆的妝案。妝案上的銅鏡光滑明亮。翻開銅鏡下妝奁的抽屜,還鋪滿了顏色各異、金銀玉石制的釵環首飾。
妝案的對面是衣櫥和衣桁,衣桁上此時正鋪展開趙雲通體紅色的喜服。大片的正紅色是許晚對婚服的要求,摒棄了漢末還流行的玄色為主,許晚覺得紅色為主要更喜慶些。好在,現下的規儀也沒有那麽死板,趙雲也願意順着許晚。
許晚望着這滿目紮眼、充滿喜色的卧房,在床頭一側靠躺下來,感受床榻的柔軟程度。為了不壓到中間的花生、紅棗。趙雲跟着許晚,只能躺在床尾。倆人隔着床榻中間遙遙相望,雖此時無話,但自有眼波流轉。
許晚突然感慨萬千地說着:“趙子龍,我喜歡你已經有十三年了,從稚齡少女到如今年歲漸長。本來我還以為我們之間只是春秋一夢,短暫地相逢過後再不會重遇。可誰能想到呢,眼下竟是連新房都布置好了。”
許晚說着說着笑起來,眼裏又有幾許時過境遷的哀傷。
趙雲被她淡淡的哀傷感染,伸手越過床榻中間,到她臉頰邊,輕輕地觸碰、撫摸,微笑着,柔聲道:“往後還會有無數個十三年,不僅是你愛慕于我,而是我同樣也愛慕于你。”
“晚晚,得與卿盟,執手終老。”
趙雲的手慢慢又滑到許晚的手邊。
許晚望他笑,那雙曾經稚嫩的眼眸如今已是沉穩、堅韌而深邃。趙雲回望過去,越發地深陷其中,感受在靜谧之間彌漫開來的情意綿綿。趙雲突然翻身,越過中間花生、紅棗地阻撓想去親吻即将成為他夫人的女子。
然而,他剛撐手在許晚身上,只聽見掌心處傳來“啪嗒”一聲,像是什麽果殼裂開的響動。
趙雲的身形頓了頓,許晚目光一凝,繼而憋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趙雲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怒視着身下明媚鮮活的女子,欲以雙唇去堵住她放肆地嘲笑。
近在咫尺,呼吸纏繞。
只差一瞬,門外突然響起洪亮的吶喊,“益州軍報——”
趙雲還想低頭,繼續去親許晚,只是他努力了半晌,終究還是被軍報吸引走了注意力。趙雲懊惱地拍床起身,走到門外去問:“什麽軍報,用得着如此着急、大聲。”
盡管第一時間并沒有人回答他的問詢,但是等軍報傳來,只道:劉備大潰劉璋麾下吳懿、張任。張任、劉循退守雒城。軍師龐統領兵強攻,誤中埋伏,不慎為流矢所中,已陣亡于軍前。
劉備急召,軍師諸葛亮、将軍張飛、趙雲前往馳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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