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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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

約瑟夫看着席影難看的臉色,笑裏帶着瘋狂,“還不懂嗎?你和傅先生不僅僅是上下級關系吧,你是他的...情.婦?席小姐?”

他的手搭上席影的肩膀,靠近時一股濃重的酒味竄進她的鼻子裏,還想伸手摸她的臀部,聲音醉醺醺的,“你真是漂亮,怪不得傅先生會喜歡。”

席影怵了一下,面浮怒色,甩開他的手,反手去擰門把手,“請你自重!”

“沒用的,鑰匙在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約瑟夫狹長的臉越發通紅,眼睛渾濁,高大強壯的身體像座山,眼角的皺紋有格外奸詐的感覺,“跟着我難道不比跟着傅先生好嗎?他對你沒有感情,不然怎麽會把你送給我呢?我很慷慨,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你這麽做難道不怕你的夫人知道嗎?還有你的孩子,約瑟夫,你只是喝醉了頭腦不清醒,請你現在馬上讓我離開。”席影氣得身體發抖,她強撐着自己的氣勢,警惕地盯着約瑟夫,同時注意周圍有沒有可能防身的東西。

“你的腿抖得像骰子,”約瑟夫對她張開雙臂,緩慢地朝她走過來,眼睛盯着她的胸口,“來吧席小姐!”

約瑟夫突然跳過來踩住了她的裙子,她在慣性之下跌倒在地,然後一個天旋地轉,她像破布袋似的被扔到那個沙發,約瑟夫像只瘋狗一樣撕扯她的裙子,她用蓄盡力氣在手心,狠狠地掼到約瑟夫臉上,“滾!”

約瑟夫狂怒,沖上去瘋狂給了席影兩巴掌,席影兩邊側頰立刻腫高,生理性眼淚被帶出來。

約瑟夫一手扯住她的頭發把她往後拖,席影感覺整個頭皮都有撕裂的痛,雙手絕望地亂撲,她尖聲叫救命,約瑟夫又給了她一把巴掌,磕到了她的牙齒,很快就嘗到了滿嘴血腥味,無盡的恐懼、惡心、委屈、孤獨擢住她的靈魂。

他的力氣又大又野蠻,把她丢過去,席影絕望地看到他利落地撕爛了她禮服的前襟,布料輕飄飄地被他丢棄,外面的天光映照到他又瘋狂又野蠻的臉,眼淚悄無聲息滑過太陽穴掉入發絲,心髒徹底跌入無間地獄。

而于此同時,休息室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

一個人鼓着掌緩緩地走進來。

“約瑟夫先生,好興致。”

約瑟夫被來人吓了一跳,他馬上從席影身上跳下去,雙手不知該抱頭還是叉腰,然後去捏自己的鼻梁,罵了兩聲娘,“真是喝多了,席小姐太熱情了,傅先生,讓你見笑了。”

而沙發上的席影滾下來,把自己縮成了一團,仿佛失去了生氣。

傅斯裏的眼神從席影身上飄過,他踱步到沙發前的一個茶幾前,從茶幾上紙巾盒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物體,笑得得體,“不會,只不過約瑟夫先生,有個東西你一定很感興趣。”

他擡了擡手,門外的陳常就走了進來,手裏是部筆記本電腦,他點了播放,剛才一摸一樣的場景重現。

角落裏席影緩緩擡頭,失魂落魄地看着那個視頻,她的睫毛顫了幾下,然後把視線挪到了傅斯裏身上,而傅斯裏甚至沒有看她,他的西裝整齊得一絲不茍,沒有片縷灰塵,唇上帶着微笑,眼眸裏卻是攝人的光。

“你一定不希望你的夫人看到這個視頻吧,畢竟她在之前就已經為你在媒體前擦過很多次屁股了。”

約瑟夫怔忡地看着那個視頻,突然暴跳如雷,“你算計我?這是什麽時候放的,你們聯合起來騙我?!”約瑟夫捏緊拳頭,一個箭步沖過去準備搶那臺筆記本,卻被陳常攔住了腳步。

“想要視頻?我回頭讓助理發到你的郵箱,要多少份都可以。”他慢條斯理地解下西裝紐扣,然後紳士地把衣服蓋到席影的身上,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或者直接發給你的夫人,發給本地商業媒體,你猜猜約瑟夫夫人會怎麽處置你,ITM會走到什麽地步?”

如果說年輕時約瑟夫夫人對約瑟夫是愛情,那麽中年之後兩人之間只剩下一層利益的關系,兩人在外界面前維持着良好的婚姻關系,營造出一種家庭和睦的美好假象,帶動了個人的品牌經濟效應,每當人們說起ITM,會先想起約瑟夫夫婦以及他們的佳話,這對于ITM的發展是功不可沒的,如果約瑟夫再在這個關鍵時刻出現醜聞,那麽ITM的股價一定會在短時間內大跌,他們想把ITM賣個高價幾乎也只能在夢裏了。

“你想要什麽?”約瑟夫走來走去,臉色焦躁,無能狂怒,“你用一個妓.女來勾引我,你的手段可恥、讓人作嘔!”

傅斯裏盯着約瑟夫的眼睛,“以我之前給你九成的價格,把ITM賣給我。”

“至于手段,”傅斯裏看了眼還在發抖的席影,“只要要能成功,什麽手段重要嗎?”

“根本不可能!克拉裏不會答應的!你在癡人說夢!我做不到!”

傅斯裏彎腰抹去席影眼角的淚珠,執起她的手,無比溫柔地将她抱進懷裏,“你會做到的。”

傅斯裏将她帶離莊園,他們重新回到商務車上。

陳常目不斜視,拿了藥箱給傅斯裏就自覺地下了車。

席影的嘴角、額頭、手臂、膝蓋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發型早已狼狽不堪,她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禮服前襟被撕碎了,和她的情緒一樣。

車子陷入沉默,傅斯裏靜靜地看着她,然後打開藥箱,抽出一支碘伏消毒棉簽,放到她嘴角的傷口上去,“痛嗎?”

結果被她一把推開。

她的眼神黯淡,裏面的濕潤猶如一潭湖,清晰地照出傅斯裏的臉,她的心髒猶如被放在烈火上炙烤:“高興嗎?”

她的鼻翼控制不住地翁動,黯淡的眼神逐漸轉化為一把充滿恨意的利劍,“是你提前讓陳常把針孔攝像頭放在休息室裏,也是你告訴約瑟夫我在那裏,你早就計劃好了一切,甚至連約瑟夫喝醉,都在你的計劃裏了吧?”

傅斯裏把棉簽放下,夕陽的柔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臉一半在光明一半在黑暗,然後他無聲地笑了,連裝都不屑再裝一下:“沒錯。”

幾乎在同一瞬間,席影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的手,然後猛然頓住,她渾身上下氣得顫抖,眼淚簌簌地掉下來,腦子裏那根弦好像崩斷了,她瘋了似的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把身上那件西裝狠狠丢到傅斯裏懷裏。

她要拉門下車,結果被後面的人扯回去,傅斯裏捏住她的臉,靠近她的耳側:

“是你自己說的,把你這個人賣給我,我是個商人,物盡其用的道理你聽說過嗎?”他從旁拿過那個針孔攝像頭,“還記得這東西嗎?從你第一天來找我的時候你就帶着它,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現在裝清高,來不及了。”

席影瘋狂地掙紮,一口咬在傅斯裏的手上,咬破皮,咬出血,她把這幾個月來受到所有委屈都發洩在這裏,她的眼淚順着流到嘴巴裏,和傅斯裏的血跡混合在一起,然後她終于起來,帶着恨意咬牙切齒,紅了眼:

“對,你說得沒錯,我可以為了錢去求任何人,我就是這麽廉價,你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如果你再來晚一些,我忍一忍,約瑟夫或許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說完之後她毫不猶豫地從車上跳下去,順着那片寬闊的莊園狂奔,她緊緊地捂住胸口,朝着夕陽落下的地方跑去,不管不顧地跑,被長裙絆倒,然後爬起來繼續跑。

陳常看見那道身影,上了車,看見傅斯裏的手上一片血跡,“傅總,要追嗎?”

陳常拿過那個醫藥箱,“我給您上點藥吧,”

傅斯裏凝視着那個傷口,然後嘲諷地勾起嘴角,接着閉上眼,他的坐姿依然優雅,将手收回。

“不用,回酒店。”

*

席影跑啊跑跑啊跑,她把高跟鞋踢掉,把長裙的下擺撕掉系在上半身,她沿着那條湖畔跑,晚霞照耀湖畔、水面波光粼粼,美得如夢如幻,可是雙腳摩擦着地面,流着血。

刮臉的冷風形成了一把把利刃,她回想着近幾個月來的所有事,那些委屈都随着奔跑散發在風裏。

這裏暮色蒼茫,她再也不用顧及任何人,嚎啕大哭出來,她想跳進河裏清洗身上關于約瑟夫的味道,最終卻停下來,跪在那片鵝卵石上,一簇一簇地揪着自己的頭發。

她的眼淚好像流幹了,只剩下火辣辣的疼,充血着。

然後她的臉頰突然被什麽舔了一下。

柔軟的舌頭,席影被眼前的狗吓得往後一坐。

一只高大的薩摩耶熱情地沖她搖着尾巴,只不過他的一只眼睛緊閉着,像是什麽舊傷,狗狗蹭進她的手裏,席影一頓,似乎感受到了狗傳遞的情緒,摸了摸它的腦袋。

她甚至下意識地抱了抱它,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

“喂,奧托,別吓到別的朋友了!”

席影看見,在河畔邊駐足着一個老年人,他的頭發和絡腮胡全白了,手上拄着拐杖,穿着一件灰色針織衫,他和藹地對席影笑笑,然後像小孩一樣蹲下沖薩摩耶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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