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紅綢劍舞

紅綢劍舞

揚州城內,今夜月色皎潔,白衣青年銀劍紅綢,夜色傾醉。

清月站在一處小山高處,遠遠望着那人一招一式、一動一靜,心中泛起漣漪……

想到這些日子她聽到江湖盛傳李相夷十五歲打敗當時天下第一名震江湖,後創立四顧門成為李門主,期間又有喬婉娩女俠紅袖添香,佳人在側,真是好不得意。

清月只覺得這人着實離她似乎很遙遠的樣子。

罷了,只當是……

李相夷盡興後便準備回四顧門,飛過一竹林中途時卻被一劍所攔。

看着眼前一襲丁香紫衣蓮花暗紋的女子,定神一觀,不由心裏一喜。

“清月!我們有快五年未見了吧!”

清月內力一收,劍被收回,輕挽一劍花後劍指李相夷道:“這一路我可聽了你一路英勇事跡,怎麽樣,你這天下第一如今可還願與我一戰,讓我領教領教你的【揚州慢】和少師劍。”

李相夷爽朗一笑道:“自然願意。不過這回要是我贏了,你可願喚我一聲兄長了?”

昔日他們在雲隐山那段日子經常切磋,因為清月本就小,所以叫他們哥哥也是應該的,不過清月說只有徹底讓她輸得心服口服,她才願意喊他們一聲兄長。

“先打了再說,引月劍請教少師劍高招。”說着便攻了過來。

離上一次他們比武快五年了,今日這一戰,飛葉攢動,兩人腳點青竹,劍光身影在月下交相輝映。

引月劍劍身細長,看似輕巧,卻不知用了什麽材質鑄成,交手時李相夷便覺這劍并不似它看起來輕巧。

但清月劍法現已有大成,倒是比他想象中還難對付一些,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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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劍身相交,李相夷以掌包裹清月轉身肘擊之力,順勢卸力掣肘,清月後起發力空翻,以腿為鞭劈下,卻被李相夷左臂抗住。

清月轉瞬用腿勾住借力□□下去,引月劍從下至上如弦月彎刀劃出,卻被少師中途截擋,二人內力相抗之間清月竟然不輸相夷太多。

李相夷以少師壓下引月,抽身一翻,以婆娑步身法躲過引月劍氣,後貼劍上前……

兩人整整纏鬥兩個半時辰有餘,天際破曉、黎明一線之間少師劍指清月頸間,兩人身上都有些許外傷,不過都不是很嚴重。

相夷收回少師,清風揮揚,笑意朗朗,“如何,清月?”

黎明之光在少年背後輝耀,清朗的笑意在少年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時之間讓清月有些迷離。

聽到他問話,清月收回引月,抿抿唇有些不自在地說:“相夷……哥哥。”

一時間,清晨的柔光印在韶華少女白皙中透着紅暈的臉頰,第一次見清月這幅少女含羞模樣,又聽見她那一聲輕而柔的“哥哥”,一時之間,二人都有些臉熱,空闊的竹林間此刻柔光缭繞卻有些說不出的氛圍。

相夷一時間還真不知該說些什麽,清月略微心慌地轉過身說:“你的【揚州慢】确實是絕頂內功心法,這次我确實輸的心服口服。”

随後平複心情轉過來看着他說:“但我不會放棄的。”

李相夷也略過剛剛有些尴尬的心緒,笑道:“昔日你以【遙九霄】與我持平,如今我也有了【婆娑步】,【婆娑步】雖不适合長途奔走,但更擅長單打獨鬥,正是我為了應對你的【遙九霄】琢磨出來的,看來還不錯。有【揚州慢】作為支撐倒也彌補了些短板。”

清月笑道:“确實,看來我也該琢磨一下更适合我的內功心法了。”

“怎麽,你真要問鼎這武林第一?”

“武林第一?我對那些沒什麽興趣,我只不過覺得偶爾和你切磋是件趣事罷了。好了,這次我輸了,回去了。”說完就打算離開了。

“哎,別急着走啊,你不打算見見我師傅師娘和師兄?”

“我先前找你時已經去拜見過漆伯岑姨,至于單孤刀……我和他關系很好嗎?”

相夷一時語塞,卻又道:“我以為你會想要在江湖走走,以你如今武藝,行走江湖步叔他們應該不會太擔心……如果有什麽麻煩,你盡管來我四顧門。”

清月沉默了一下,只聽她說:“此次來除了和你比一次,也是為了尋一草藥。日前我已尋到此物,現也和你比過,我該回去了。”

“你娘……”相夷有些遲疑的問,他心知浣音夫人能撐這麽些年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大好……我先回去了,下次見面就不知是什麽時候了。”

“能告訴我你現在住在哪兒嗎?有空我會去拜訪。”

清月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拒絕道:“我們尋了一處百花盛開之地,甚為隐蔽,一般人也找不到,喚做百花谷。步家早已不涉江湖事,父親也不見外人,只守着母親。”

“這樣啊……”兩人一時相顧無言,相夷有心安慰,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他似乎在清月面前總有些詞窮。

還是清月先一步道:“山水有相逢,你現在名聲大噪,以後會有再見之時,只要你李門主別以後不認識我就行。”

李相夷笑着搖搖頭說:“怎會。”

清月淡笑道:“那就好,那就在此祝你心之所願,諸事皆成,後會有期。”

“山水有相逢,後會有期。”

天光已大亮,看着轉眼間便已悄無蹤影的清月,李相夷眼底還留着那蓮花暗紋、衣袂翩翩……

“祝你也一切安好……清月、妹妹。”相夷心中嘆道。

不多時,周圍腳步聲響起,幾人匆忙趕來。

“門主!”衆人見他,紛紛喊道。

“相夷!”一身藕荷色配月白色衣裙的柔婉女子一臉擔憂地快步上前。

“這是怎麽了,身上的傷……”衆人看到他們門主身上有不少外傷,心裏也一驚,當今世上,還有誰能傷到門主?

李相夷眼神柔和的看着喬婉娩道:“不必擔心,都是皮肉輕傷,只是和人切磋了一番,并未傷到要處。”

單孤刀若有所思,随後試探着問:“相夷……”

“師兄,先回去吧,身上沾了不少塵土,回去趕緊洗洗。”

“沒事就好,那就先回去吧!”單孤刀聽出相夷不想多說,便也止住話頭。衆人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回去。

回去後,李相夷一番梳洗,簡單上好藥,又恢複成往日模樣。

走到議事大堂,看到幾位主要主事人都在,“有什麽事嗎?”

幾人相互看看,紀漢佛保持着微笑道:“嗬,沒什麽,就是門主昨夜一夜未歸,大家都有些擔心。”

單孤刀也笑道:“我跟大家說沒什麽事兒,大家還不放心。昨夜我們都知道你在揚州城紅綢舞劍……”說着大家看了眼喬婉娩,喬婉娩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神閃避了一下。

“咳,”單孤刀微笑着咳了一聲喚回大家注意力,“我還以為相夷你之後就回來了,沒想到直到今早都沒見你,所以大家都有些擔心,去找你結果你又一身傷。”

“是啊,相夷,你昨晚……是和誰切磋去了?”喬婉娩關心地問。

“是啊,門主,當今天下,能傷到門主的人……不知對方來意……”紀漢佛遲疑道。

“沒什麽,不必擔心,她沒惡意,一位故人。”李相夷又看到單孤刀的眼神,多解釋了一句:“師兄也認識。”

大家又看向單孤刀,單孤刀一愣随後不太确定地問:“是……清月?”

相夷笑了一下說:“是清月妹妹。她來找我比試,哦,四年前她就找過我一次,當時師兄就不在。”

單孤刀一聽相夷對步清月的稱呼,随即笑道:“看來師弟這回是讓清月心服口服了?”

“不過勝了半招而已。”

看到衆人探究的眼神,單孤刀解釋道:“啊,我來解釋吧,這清月全名步清月,她父母與我們師傅師娘交好,所以我們自幼都認識,不過我很久沒見過那丫頭了。那丫頭素來喜歡和相夷比武,沒想到這都過了幾年了她還追着你打啊。怎麽沒留她,也好和大家認識認識。”說着又看向相夷。

“也只是幾年一見而已,她此次出來也是為了她母親,所以比試完就匆匆回去了。下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到呢。”李相夷不甚在意地說。

“原來如此。”單孤刀又和大家解釋清月母親身體不好,他們一家也早已退隐江湖了。

肖紫矜看了眼喬婉娩問:“不是退隐江湖了嗎?怎麽又來找相夷比武?”

“這……清月武學天賦很好,自幼和相夷不相上下,她小相夷兩歲,但曾言若非讓她敗的心服口服是決計不肯叫相夷兄長的,小孩子心性罷了。”

白江鹑笑呵呵的說:“既然門主已經打敗她了,那也就沒什麽了。不過能和門主打得有來有往,也是挺厲害了。”

“的确,我還從未見有女子能和門主交手,若有機會,我還真想結識一番這清月姑娘。”石水聽着似心有向往。

李相夷一笑道:“有機會再說吧,不說她了,說說別的事兒吧……”

衆人也就把話題聊向其他方向。只有喬婉娩眼神微動,心裏有些許波動,在此之前,她從未聽相夷聊起過有位總角之交的妹妹,而且……武功竟然能和相夷不相上下,如今也只是相夷勝了半招而已,相夷從不說謊,他說半招,那就真是半招而已……

她知相夷對他這位清月妹妹當是沒有別的心思的,但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心裏有些沉甸甸的。

她一直以為只要自己不斷努力,就能追上相夷的腳步,但如今驟然得知還有人在追着相夷的腳步,且與相夷相差不多……

不免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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