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随
相随
“聊完了？”方多病看到兩人從林中回來，上前詢問。
李蓮花扯扯嘴角說：“嗯，這位是步清月，我的故人，之後大概和我們同行一段時間。”
方多病有些狐疑的眼神在李蓮花和步清月之間流轉。
“姓步？好似未曾聽說過，不知姑娘師出何門？”
“百花谷。”步清月簡單道。
方多病眉梢一挑，李蓮花在旁一看，不由得問：“你知道百花谷？”
方多病一笑說：“我幼時身體不好，爹娘他們遍尋名醫，也曾在江湖傳說中聽聞有一四季繁花盛開之地名曰百花谷，百花谷內有位醫毒絕頂的不世出高人。不過誰也不知道這百花谷在哪兒，也未曾有人見過百花谷谷主是誰。”
“江湖傳言罷了，百花谷氣候溫和，植被茂盛是真。高人當不起，在醫毒雜學等方面小有家傳，百花谷只不過是我們一家的隐居之地罷了。現如今百花谷也僅我一人而已。”清月淡淡地解釋了一下。
“步姑娘太謙虛了，我看你這武藝不凡，當是天資卓絕。李蓮花，你還真是好運，能結識傳說中的人物。”方多病又把矛頭對向李蓮花。
“嗯哼，出來行走時日多了，自然能有些際遇。”
晚上，方多病送蘇小慵回了城內客棧，步清月說晚上要為李蓮花醫治舊疾，寫了個藥方讓方多病他們明早寅時将藥買好放在客棧，李蓮花要泡藥浴，明早大家再聚頭。
晚上，阿飛在樓外房頂上坐着，樓內清月正在為李蓮花祛毒。
“這是九延丹，先吃了。”清月遞給李蓮花一顆很小的紅色丹藥。
李蓮花也沒說什麽，直接一口扔進嘴裏咽下去。
一刻後藥效發揮至巅峰，李蓮花感覺全身都很溫熱。自從中了碧茶之毒後，他很久沒有感覺身上如此刻般松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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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見藥效發揮的不錯，便讓他褪去外衣，盤腿坐在榻上。
清月運用起自己從父親那裏學來的內功心法——太極混源心法中的陽之脈，輔以自己深厚精純且柔和的內力。
李蓮花感覺到一股剛中帶柔的內力游走于自己的奇經八脈，有些許脹痛，但能一點點感受到溶于經脈骨髓中的毒在被緩慢的一點點逼出來。
這個過程耗時很久，因為又要盡力逼出毒，又不能二次傷了李蓮花的經脈，所以清月整個過程緩慢而小心。
四個時辰後，清月将能逼出的毒彙聚幾處穴位，将手邊放好的銀針一一刺入，銀針飛顫。
不多時，清月用內力将銀針震出，同時清月打開一個小盒子，裏面放着三條雪蠶，将雪蠶放在三處引出毒血的地方，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三只雪蠶都變成黑色僵死。
清月又喂了李蓮花一顆黃色的郁金丹和棕色的六乾還陽丹。
兩顆丹藥都是入口即化，李蓮花此刻還昏迷着，清月撤回內力後，長舒一口氣，半抱住倒下來的李蓮花。
清月下榻臉色也有些白，讓李蓮花躺好。
她自己給自己喂了一顆升補丹，然後靜坐調息。
約摸着一刻鐘後聽到樓外有動靜，方多病回來了。
清月睜開眼，看到方多病進來問：“怎麽樣？李蓮花沒事吧？”
阿飛也下來了。
“嗯，還好，麻煩你幫他把外衣穿上，背他去客棧吧。”清月對方多病說。
“好。”說着利索的按照清月說的辦，幾人之後匆匆前往客棧，客棧內蘇小慵早已吩咐小二燒好了熱水，藥草也按清月給的方子抓好跑進去了。
方多病把李蓮花放進藥浴桶就出來了，清月一晚未休息，告訴衆人她先去睡一個時辰。
李蓮花醒來時看到周圍環境，便知自己應該是被帶到了客棧。方多病進來查看，“你醒了？感覺如何？步姑娘說你醒之後再泡半個時辰就可以出來了。這裏是晨安客棧，現在是寅時過半。”
“感覺好多了。”他的确感到自己體內的碧茶之毒被逼出了近五成。破損的經脈竟也被補回來了七七八八。
方多病交代完他們在大堂內用早膳後就出去了。
李蓮花運轉起自己的揚州慢慢慢調息着。
卯時不到，方多病他們收到了一道請帖，誠邀神醫李蓮花和方多病少俠參加漫山紅。
藥浴後，李蓮花又簡單的用清水沖洗了一下，出來到大堂就看到其他人都在。
清月看到李蓮花出來後，再診了一次脈。
“還行，雖未全好，但之後你任然可以用之前的法子，我也會輔助調養你的身體，靜待下一次治療。”清月收回手。
“多謝清月。”李蓮花真誠的行了一禮，有了這次治療，憑着揚州慢他也能再多活幾年，不過現在還是要抓緊時間。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先吃點東西吧，喏，有人邀請。”清月意指桌上的請帖。
用過早膳後，大家一起前往了請帖所言之地，到了之後又被三輛馬車分開。清月和蘇小慵一輛，李蓮花和方多病一輛，阿飛一輛。
清月上車沒多久就發覺車內有迷藥，不過也無妨，她今早分開前就在李蓮花和方多病身上下了蜜影蝶粉，即便他們之後沐浴更衣也能找到。
一覺睡醒後，馬車将她們送到一處院落，阿飛還到的早一點。下人說他們主人此行只邀請了李神醫和方少俠，因此這段時間還請他們暫住在此。
清月無所謂，她能找到人。阿飛看起來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至于蘇小慵，清月說她若是想留在這裏也行，若是覺得無趣還不如回去。
蘇小慵想了想還是回去幫忙打探消息了。
清月不着急找人，既是請人去做客，想來也不會有太大危險，即便有什麽危險憑李蓮花的頭腦，方小寶的武藝，只要遇上的不是絕頂高手，或者過于倒黴，應當是無妨的。索性她便先住了下來。
第二天辰時，她才不急不緩的跟着蜜影蝶，踏着輕功尋了過去，半途還遇到一座山一座山翻找的阿飛，然後兩人便一道兒了。
一路上景色到不錯，配得上漫山紅的名。
在一處高峰上看到突然的響箭，兩人便直接用輕功翻飛了過去。
人還不少，只見其他人一臉驚訝的看着他們倆。清月上前走到李蓮花身邊不語。
方多病驚嘆：“阿飛！顧姑娘！”
阿飛倒是說：“總算找到你了。”
這夥人中的其中一個問：“你、你們是怎麽上來的？”
清月沒說話，阿飛随意地答了一句：“輕功啊。”
清月察覺到周圍人古怪的神色。，微微皺眉問：“怎麽了？”
李蓮花眼皮微抖，嘴角一抽無奈道：“你們……來的有些巧。”說完尴尬地扯着嘴笑笑。
他身後一人道神色複雜且有些難以置信地用手指着山峰道：“李蓮花，你剛才還說世上沒如此好輕功之人，現在呢？還不止一個！這有數千尺！”
“他們能上女宅，就能上阚雲峰。”又一人道。
“兇手就是你們！”一個護衛厲聲道。
清月疑惑地看向李蓮花，這誰？
李蓮花安撫地眼神過來，随即說道：“誤會誤會啊，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兩位呢都是我們朋友，我身邊這位呢，是百花谷谷主顧清月，那位呢是南海派的阿飛，阿飛脾氣古怪不屑于随便動手。清月就更不可能了，她們都不認識玉樓春。”
“百花谷？我怎麽沒聽過？”之前說話的一人看着顧清月的眼神中帶着絲絲惡意。
他斜後方站着的一位男子開口道：“你沒聽過那是你見識淺薄。如我推測不錯，這位顧姑娘是新任百花谷谷主吧！”
清月看過去點頭致意道：“是，你是？”
“在下陸劍池，家父陸酒道，家父少時曾被仇家追殺受重傷，幸得玉衡夫人相救。聽聞後來天衢大俠和玉衡夫人隐居百花谷，不知二位可安好？”
“他們已經仙逝了。”陸劍池聽聞一愣。
又一書生模樣的男子說：“原來是天衢大俠和玉衡女俠的後人，失敬失敬，在下神兵谷施文絕。天衢大俠曾委托我們神兵谷打造過一把劍，應當就是谷主手裏這把了。”
步清月點頭道：“是，此劍名引月。”
施文絕點頭道：“如此我便可擔保步姑娘絕對不是殺人兇手。引月劍乃我族叔劍心大師所鑄，也是他生前最後一件打造的神兵利器。劍刃不符。”
衆人一時間有些沉默，李蓮花道：“既如此，不如讓清月和阿飛都給大家演示一番吧，如此也好洗清嫌疑。”
清月無所謂的點頭，阿飛倒是唱了個反調說：“麻煩，不關我事。”
李蓮花又湊過去無奈說：“就一刀，晚上給你做頓好吃的。”
阿飛用一言難盡地表情看着李蓮花說：“你做飯那麽難吃，還能拿來當獎勵？”
方多病插嘴道：“算了吧，李蓮花，他是不會答應的。”
李蓮花看向方多病哼笑了一聲：“未必。”又讓阿飛湊過來，結果阿飛沒動。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然後李蓮花便湊到阿飛耳邊說了什麽，阿飛答應了。
方多病一臉好奇問他說什麽了，李蓮花笑了笑說：“一個秘密換他三次幫忙。”
随後清月和阿飛相繼出手，大家也就打消了懷疑，後李蓮花又說出屍體的線索，阿飛又帶大家找到了其他屍塊。
看着方多病推斷案情，到真有個刑探的樣子，不過這女宅，聽起來也不像個什麽好地方，陰私甚多。
清月只是單純地跟着李蓮花來的，眼見他們要忙着查案，清月便讓人帶她去客房休息去了。
她休息的地方離女宅中姑娘們休息的地方不遠。
她在房中打坐了一會兒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騷動，出門一看就看到那些護衛正在撕扯那些姑娘的衣物。
清月上前出手幾下将他們打翻在地，這時李蓮花、方多病和那個叫清兒的姑娘也趕來了。
又是一番交涉，李蓮花用那些護衛所中之毒的解藥配方拿捏住了護衛們，他們這才離去。
晚上，幾個人聚在一起吃了晚飯，清月随後跟着他們大致聽了聽他們的推測，并不插嘴。
見他們還要去詢問被綁的辛絕護衛，清月便先回房了，她對這些事并不大感興趣。
第二天早上，清月再次聽到外面有人在喊着火了！
是那些姑娘們住的地方着火了，不多時李蓮花和方多病也趕來了。其中一位姑娘這時也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說清兒和碧凰還在裏面。
方多病一聽就立馬沖了進去，不多時就把清兒救了出來。
大家一同救火，總算沒有全燒完，最後将碧凰的屍體擡了出來。清兒解釋了來龍去脈，衆人只覺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