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謝澤聯系的這人, 是他初中同學,成績不好,沒考上好高中, 後來被家裏塞到軍營去了。
這小子叫曹平, 雖說學習不好,但鬼點子一堆, 進部隊之後,不知打哪兒學了門手藝,被人發覺當特長培養,很快提了幹, 一路飙升,這會兒好像在哪個重要部門專門搞偵查。
謝澤跟他聯系的也少, 但情意還在, 早年曹平家裏出事兒,父母雙雙車禍住院, 他又在裏頭出不來, 還是謝澤去幫忙搭了把手,他父母才能免受不少苦。
從那之後,曹平就把謝澤當兄弟看待。
謝澤信息發過去之後, 久久也沒得到那邊的回複,謝澤想,他估計是出公幹去了, 也不着急,照例跟沒事人一樣上下班。
第三天, 曹平終于給他回了個電話。
“啥玩意?啥陸斯年?”曹平在軍營呆慣了, 說起話來直來直去的,幾乎不用別人再做什麽閱讀理解。
謝澤跟他說話, 也很輕松,該說什麽就直說,讓做什麽,直接讓做就行了。
“大概九零年生,B市本地人,父親是退伍軍官,軍銜不低,母親早年是老師,十六歲參的軍,到現在有十幾個年頭了。長得……還可以吧。”
謝澤一口氣把陸斯年的信息給報過去。
曹平一聽,皺眉,“當兵十幾年?……那人家軍銜可能比我還高。你好端端查人家幹嘛?”
謝澤默了會沒說話,曹平猜出這人可能什麽地方得罪他了,便說:“行吧。我幫你查,但查不查的到不一定。畢竟軍隊裏的老人都有簽保密協議的,可能有好幾重身份。”
謝澤嗯了聲,正要挂電話,曹平又納悶地問他:“照理說,你這律師跟我們裏頭的人也搭不上邊啊,他怎麽得罪你了?竟然還大動幹戈讓我查他。”
謝澤沉默了會兒,悠悠地說:“他打我妹妹主意。”
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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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暖并不知道自己和陸斯年的相片被她親哥看見了,每天照理去上班,回來跟趙女士和老謝鬥鬥嘴,閑了就跟袁蔓出去逛逛,吃個飯,偶爾也會給韓天宇發消息。
不過這小子收到她和陸斯年的合照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出了什麽,無論她怎麽套話,他都絕口不在她面前提陸斯年的任何話了。
久而久之,謝暖找他的次數也在慢慢變少。
幼兒園放假比中小學早,謝暖忙完小朋友跳舞視頻的事,基本就沒工作了。
上完最後一節舞蹈課,謝暖在孩子們的歡呼聲中,放了寒假。
早在家裏玩膩,準備着要不要抓幾個研究生搞科研的趙女士,聽到她放假,高興的要買個蛋糕給她慶祝。
謝暖一邊覺得她太誇張,一邊自己又有點饞,回去的路上還是沒忍住,進去買了個小的。
拿回去,和趙女士兩母子在客廳一邊放搖滾歌,一邊跳舞發瘋,等瘋完了,趙女士又舊事重提。
“寒假這麽長,你要不去你哥那律所打打工?我看你哥忙得跟什麽似得,你要不就去幫幫他忙?就當增長知識了。”
謝暖啃着半塊蛋糕,想也沒想就拒絕,“不去。我寒假有安排了。明天就走。”
“啥安排?”趙女士顯然沒想到,瞪的兩個眼睛,愣的跟什麽似得,“我怎麽不知道?”
這蛋糕是草莓的,跟那天和陸斯年他們吃的一樣,謝暖挑了兩顆草莓來吃。
“臨時決定的,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啥叫臨時決定?”趙女士對她這個說法表示很不滿意,“說吧,到底幹什麽的?不會是袁蔓那丫頭給你介紹的吧?”
趙女士一向覺得袁蔓性格跳脫,每回跟她出去,趙女士都要問東問西,生怕袁蔓把謝暖給帶壞了。
不過好的是,趙女士只是單純地問問,倒不會剝奪謝暖交朋友的權利,算起來,也還挺矛盾的。
蛋糕上還剩下一塊草莓,謝暖拿叉子叉起來,塞到趙女士嘴巴裏,說:“您就放心吧。不是什麽不正經的活兒。”
趙女士嚼着草莓,還真別說,女兒買東西就是有眼光,這草莓新鮮的,都快趕上剛摘的了。
見謝暖遮遮掩掩,說話沒個重點,趙女士還是起了疑心,問她:“到底幹什麽的?不說清楚不許去。”
謝暖知道趙女士的脾氣,也不敢隐瞞,“就是給人當跳舞指導的。”
“跳舞指導?”草莓吃完了,趙女士含了口水,在嘴裏回味:“舞蹈機構嗎?還是私教?”
早前她還介紹過她去,她不是說不敢興趣嗎?
怎麽一轉眼又找了這樣?
趙女士很是懷疑,謝暖見實在瞞不過她,就說:“都不是,在軍營。”
趙女士:“……”
……
老周要大辦除夕晚會的事兒全軍營都知道了,這天韓天宇跟幾個小子一起下了操,聚在澡堂門口的洗衣臺上說話。
“你聽說了沒?過兩天有幾個學跳舞的女孩要來。說是給我們晚會節目做指導。”
一個國字臉,身材稍微有點胖的人,搓着衣服興奮地說道。
另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不屑地嘁了聲,“指導有啥用,關鍵是人家得有功底啊。像我們這兒的人,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就算以前學跳舞的,來這以後也廢的差不多了。”
他說着,在屁股上比劃了一下,“這腰再扭,也扭好看不到哪裏去。”
旁邊一起洗衣服的,都噗嗤笑了出來。
國字臉面子有點挂不住,說:“節目好不好看不要緊,重要的是人好看。”
他眨着眼睛,“你們想想,我們這兒都多久沒來新人了?還是女的……”
軍營男多女少,脫單難,這是衆所皆知的事情。
不少人都陷入了沉思,國字臉場子找回來了,又湊到一直沒說話的韓天宇身邊,問他:“老韓同志,你級別高,跟我們說說,來的都是些什麽人,長得漂不漂亮,成家了沒有呗?”
韓天宇宿舍有浴室和洗衣臺,不過被某個被他惹生氣的霸王給占了,他不得已才來澡堂跟這些小子湊一塊兒的。
本來被陸斯年趕,心裏就沒痛快到哪兒去,這人還偏要往他頭上撞。
“我哪知道。”韓天宇頭也沒擡,繼續搓他衣服,“你要想知道,直接問老周去啊。”
“問老周?別開玩笑了。”國字臉笑得有點僵,“老周不給我們整死才怪。”
“你不說就不說嘛,也沒必要讓我們去送死啊。”他有點不平。
韓天宇關掉水龍頭,看着他,臉上有點不耐煩,“我是真不知道。”
他們嘴裏的那些人,都是老周的關系戶,長什麽樣,什麽來路,別說是他了,就連陸斯年都不知道。
“你們洗吧。我走了。”不想在這兒待着被圍攻,他收拾好盆裏的衣服,就轉身走了。
國字臉在他背後說了兩聲:“小氣。告訴一下會怎麽樣,反正過幾天就見到了。”
韓天宇:……
我他媽上哪兒知道去?
我還能去黑老周的手機?
我不要命了?
他在沒人的地方,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跑回宿舍,陸斯年正好出浴室出來,被壓制慣了韓天宇立馬換上一副笑臉,“隊長,你洗好了?要洗衣服不?”
陸斯年手裏拿着毛巾,将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你發什麽瘋?”
“我這不是剛好洗衣服,就想着要不要幫你一起洗了算了。”韓天宇嘿嘿地笑,湊到陽臺,往他盆裏掃了眼,“不過好像你已經洗好了呢,要不我給你晾吧?”
他狗腿的,伸手就要端他的盆,被陸斯年給按住了,“有屁就放,少給我來這套。”
動機被看穿,韓天宇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說:“隊長啊,你知道我剛在外頭洗衣服的時候聽到什麽了嗎?有小姐姐要來我們軍營。還是學跳舞的。好幾個。你跟老周混得熟,他跟你透露過什麽沒有?”
“怎麽?”陸斯年意味深長地看着他,“想打她們的主意?”
“沒有,沒有,我是那樣的人嘛。”韓天宇趕緊掃手,飛快把鍋甩給別人,“ 我是替外面那幫小崽子問的。他們好奇的要命。”
“這麽想知道,你咋不去問老周。”陸斯年從衣櫃裏拿出衣架,重重地甩了下盆裏的衣服,濺了韓天宇滿臉水。
韓天宇已經習慣了他這喜怒無常的性格,抹了兩把臉,又湊過去,“我有命問,還有命回嘛我?”
陸斯年冷笑:“那還不安分點?”
韓天宇:“……”
“我知道了,你肯定也不知道。”
他一副“我仿佛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的表情看着陸斯年,“看來這回老周瞞的挺嚴實啊,連你都沒告訴。”
陸斯年沒理他,繼續晾他的衣服。
韓天宇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頭嘀咕:“是不是老周也怕你對她們有什麽想法,才什麽底兒都不給你透?”
陸斯年:“??”
“終于跟你同病相憐了一回。”
“我對她們沒興趣。”陸斯年說完,頭也不回地拿着盆走了。
終于掰回一城的韓天宇在後頭笑得人仰馬翻,故意很大聲問:“真的沒興趣嗎?萬一人家長得正合你意呢? ”
陸斯年:“……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