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四章

京城之中不少官宦之家都在暗中注意着秦家的情況,他們本來以為秦佑寧入宮後短時間是打探不出她的消息,誰也沒想到,短短幾天就鬧出這麽多事情,更沒想到風頭正盛的貴妃如今也成了趙嫔。

貴妃為什麽被罰,這件事是瞞不住的,太元帝和張皇後也沒想着去瞞,打聽出原因的人心中都升起了疑惑,貴妃怎麽會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情?而且這樣的懲罰倒也不冤。

如果秦佑寧是個軟柿子,說不定就忍氣吞聲了,可秦佑寧明顯不是。

旁人也到了趙嫔家中去打探消息,對于太元帝的懲罰,趙家反而穩得住。

趙老爺子說道:“這幾日不管誰來問,都不要有任何抱怨,更不能說秦家絲毫的不是。”

趙老夫人嘆了口氣說道:“我和他們都說了,最近低調一些,也不要出門應酬了,只是有些人家來問,倒是不好這般打發。”

趙老爺子自然知道妻子所說的是哪些人家,他年紀已經有些大了:“就說陛下并沒有讓趙嫔搬到偏殿的意思,如今還住着主位正殿。”

趙老夫人點頭,忍不住說道:“你說這都是什麽事情啊。”

趙老爺子也覺得孫女這事情實在糊塗,都不像是她能做出的事情,如果說是這些年被太元帝寵的有些嚣張,卻也不會做出這般出格的事情:“過段日子讓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一起入宮問問。”

趙老夫人問道:“秦家那邊?”

趙老爺子說道:“準備一份厚禮,讓老二家的親自上門賠禮。”

趙嫔正是趙家二房庶出,不過如今記在二房正室的名下,之前出事的趙嫔弟弟同樣是庶出。

趙老爺子叮囑道:“和老二家的說一聲,正事要緊,不要糊塗。”

趙嫔一心提拔自己庶出的親弟弟,使得一個庶子壓在了二夫人親生兒子的頭上,惹得二夫人很不高興,去楚南的事情,本來二夫人想為自己的兒子争一争,為了避免加重鬧起來,被趙老夫人壓下去了,那庶子死在了外面,趙家中唯一真正傷心的也就是他的生母了。

趙老夫人也想到了這些事情,微微嘆了口氣說道:“趙嫔有些薄情了。”

之前他們都覺得趙嫔對自己這個親弟弟是有真感情的,可是這幾日的事情他們也看出來,感情可能是有,卻也沒有多深,她對那親弟弟的提拔,讓他風光更盛趙家的嫡出,怕是為了給趙二夫人他們添堵。

趙老爺子提到趙嫔神色冷漠:“她離不開趙家的支持。”

話說到這裏,兩個人也不再談,只等之後有機會入宮再問問趙嫔了。

趙家是在秦佑寧出宮第二日就送去了拜帖,只是誰也沒想到那時候秦府正在遣散下人,趙家去送拜帖的管事猶豫了下,尋了略遠一些的地方仔細看了,又打聽了情況後,就先回趙府把事情禀報給了趙老爺。

其實不單單趙家,很多人家都注意到了,而且都私下去打聽了消息,甚至還有人直接帶了被遣散的人到府上詢問。

這些紛紛擾擾與在家中的秦佑寧沒什麽關系,她還要在京城待上幾年,索性按照自己的習慣過日子,早上醒來後先到練武場活動一番,練完武梳洗後就去給祖父和祖母上香,等她從祠堂出來,直接用早膳,剩下的時間就是見一見京中和莊子上的管事。

賬本那些也不用秦佑寧親自去看,玉晴帶着人就能處理,就如秦佑寧所想,只從賬本上是很難看出問題的,而且玉晴她們知道秦佑寧的态度,并不準備深究這些,這讓諸多管事松了口氣。

趙家的拜帖送來的時候,是在秦佑寧見了莊子上的管事後,她看了眼拜帖,親手寫了拒絕了的信件,讓府上管事給趙家送去,只言她要給祖父守孝,這三年都不會見外客。

秦佑寧并不沒有像旁人所想的那些對趙家排斥,她甚至讓人準備了禮物與那信一起送去,其中還有不少是楚南那邊的特産。

除了趙家外,秦佑寧還讓人送了不少信和禮物出去,有些信件是秦父和秦母給京中的親朋好友寫的,有些是生前秦祖父寫老友寫的,只是每一家秦佑寧都添了自己親手所寫的信,心中內容大同小異,作為晚輩不能親自登門拜訪表示歉意,然後又說要為祖父守孝三年一類的,送給這些人的禮物也都是特意從楚南帶來的特産。

送這些信和禮物,秦佑寧也沒有避着人,甚至讓那些宮中出來的人跟着一起,她根本不怕旁人知道,也不怕有人私下看了信件。

趙家老夫人也給秦佑寧回了信,并且把之前準備的賠禮又加了三成,讓人送到秦府。

那些收到秦佑寧信和禮物的人家也各有回信和回禮,只是有些人家是讓晚輩回信的,有些是只有回禮,并沒有任何信件往來。

秦佑寧在書房看着信件和禮單,覺得有些可笑。

其實這些事情上輩子二哥與她也是做了,只不過那時候有些人家甚至沒有接他們的禮,更別提回禮了,而這一次那些人家不僅收了,對待秦府去的下人很是客氣,甚至還回了不少東西。

秦佑寧說道:“記一下,入庫吧。”

玉晴恭聲應了下來。

這番動靜皇宮之中自然是知道的,這會太元帝正在張皇後宮中,淡淡地說道:“不是說守孝嗎?我倒是瞧着挺熱鬧的。”

張皇後倒是滿意秦佑寧的所作所為,在她看來秦佑寧這是在為她和三皇子鋪路,只是她也不會為了秦佑寧說話:“陛下,六皇子都定親了,七皇子與六皇子同齡。”

太元帝已經從賢妃那裏聽說張皇後的意思,他心中冷笑覺得張家真的是貪心不足,面上卻沒有露出分毫:“這件事不急。”

張皇後微微蹙眉,說道:“如何不急,這讓外人看着好似我這個做母親的不關心七皇子似得。”

太元帝難得溫柔地拍了拍張皇後的手:“你自然是關心他們,我是想着等秦佑寧出孝,到時候指婚給七皇子。”

張皇後神色一僵,說道:“這不合适吧。”

太元帝準備對楚南王府動手,自然不會讓心愛的兒子有那樣一個岳家,只是他也不會讓七皇子和張家扯上關系,會提起秦佑寧,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畢竟離秦佑寧出孝還有兩年多快三年,在這期間張皇後也不好插手七皇子的親事:“總得安安那些藩王的心。”

張皇後也不願意楚南王府和七皇子扯上關系,如果七皇子娶了秦佑寧,那到時候楚南王府是幫她兒子還是幫自家女婿,這根本不用想:“這委屈了七皇子。”

太元帝好似對七皇子并沒有感情:“他生在皇家,享受了那麽多榮華富貴,有什麽委屈的。”

張皇後看着太元帝對七皇子的态度,又覺得秦佑寧說的話是有些危言聳聽了,而且就算要指婚,也得等秦佑寧守孝結束:“其實幾位皇子年歲也大了,都要成親生子了,陛下也該考慮讓他們出宮的事情了。”

太元帝微微蹙眉,并沒有馬上開口。

張皇後是認真為了自己兒子謀劃,只是有些事情不好直白的問,更不好直接說立太子的事情,試探道:“既然陛下有意把秦佑寧指婚給七皇子,不如就把七皇子的封地定在楚南那邊?”

其實張皇後會提起七皇子,也是剛才太元帝的話讓她覺得對方并不在乎這個兒子,賢妃又是好拿捏的,就算這話傳出去張皇後也不怕賢妃,而且秦佑寧的話到底在她=心中有了影響,她和楚南王府合作,讓七皇子到楚南附近,也方便她探知七皇子的動靜。

只是張皇後沒想到,她話剛說完,太元帝就臉色一沉站起身說道:“後宮不得幹政,皇後你逾越了。”

張皇後趕緊站起來請罪。

太元帝說道:“皇後早些休息。”

說完太元帝就離開了。

張皇後蹙眉,她看着太元帝的背影,心中升起了疑慮,而當晚太元帝就宿在了趙嫔的宮中,只是這一次,張皇後并沒有去想趙嫔的事情,反而有一種直覺讓她對賢妃和七皇子起了疑心,皇帝真的不在意七皇子嗎?

秦佑寧可不知道宮中的這番事情,她這會正看着許晨陽,倒也沒賣關子:“許晨陽。”

低着頭的許晨陽一驚,身子有些僵硬,說道:“主子認錯人了。”

秦佑寧只是問道:“許晨陽你想報仇嗎?”

許晨陽聽到這句話才擡頭看向秦佑寧,再也沒有表現出來的畏縮。

秦佑寧直視着許晨陽,問道:“你更恨賢妃還是那位?”

那位是誰,秦佑寧沒有說,他們兩個人卻心知肚明。

許晨陽唇緊抿着,他還沒有後來的沉穩,眼神中是掩不住的仇恨。

秦佑寧沒有故意賣關子,只是說道:“想來以你的聰慧,也能看出一些楚南王府的情況。”

許晨陽在宮中也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的,而且這幾日也聽了不少事情,心中已經猜到,太元帝容不下手握兵權居于楚南的楚南王府,動手是遲早的事情,除非楚南王府願意交上兵權永居京中,那時候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如果楚南王府後繼無人倒有可能,可是就許晨陽看到的秦佑寧,就知道秦家根本不可能甘心成為魚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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