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

楚南王府在京中明面上的産業并不多,不過私下還有一些,只是并不起眼。

秦佑寧離開楚南的時候,秦父就京中的勢力交給了秦佑寧,其中就包括私底下的那些産業。

其實這些上輩子秦佑寧都接手過,如今梳理起來更加得心應手,直接避開了許多麻煩。

楚南王府在京中明面上的産業就是一家專賣楚南特産的鋪子和一家成衣鋪,生意只能算不好不壞,莊子的話倒是有一個很大位置也好的溫泉莊子,那是當初太元帝賞賜給秦佑寧祖父的,因為秦佑寧的祖父身上的舊傷沒到陰雨天都會不适,天冷更是難熬。

至于私下的産業更是開在邊邊角角,做的也是普通百姓的生意,很難接觸到達官貴人的。

這樣帶來的結果有好有壞,百姓之中也有很多零零碎碎的消息,只要彙總分析再辨別了真假後,也能尋到一些事情的蹤跡。

壞消息就是消息不夠靈通,使得他們處于被動。

上輩子秦佑寧就吃虧在這裏,可是這輩子……秦佑寧長長嘆了口氣,她依舊是個不會做生意的,對于這些毫無頭緒,就像是看賬本,她會看倒是絕不會像是玉晴她們那般精通。

秦佑寧看了眼自己寫出來的東西,又是一聲長嘆趴在了桌子上。

玉螺這會正在書房,見秦佑寧唉聲嘆氣的模樣,問道:“姑娘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秦佑寧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手指撥弄着書桌上的擺件:“不擅長的還是不擅長啊。”

有些東西并不是重活一世就會的,如果讓她現在去帶兵打仗,她肯定會做的比上輩子要完美,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她摸不到頭緒的。

萬事開頭難,現在就是處于最難的階段,而且秦佑寧希望哪怕她離開京城,這個消息來源也不要斷了。

玉螺說道:“那就找了擅長的人來做。”

秦佑寧其實也想到了,只是她身邊的人想來在太元帝那邊都挂了號,而且幾個侍女中根本沒有擅長經商的,玉晴精通賬本也擅長管理內務,可讓她去經商……不是不行,而是她也沒接觸過。

現在最主要的原因是沒有合适的人選,如果……

秦佑寧忽然坐直身體,她想到一件事,那還是後來隐約聽說的,京中有一個商戶之女姓陳,本是招了贅婿,可是在父親有一次出外經商意外身亡後,只過了一年,陳家就成為那贅婿當家做主,不僅改換了門庭,還把家中父母兄弟都接了進去,至于陳氏的族人,卻沒有出面的。

又過了一年,陳氏的母親也沒了,陳氏和她的女兒也相繼“病逝”。

誰也不知道那幾年發生了什麽事情,秦佑寧會聽說還是因為在後來,京中發生了滅門慘案,坐下這些事情的正是已經“病逝”的陳氏。

明明才三十出頭的陳氏,不僅頭發白了看起來也和四十歲的婦人一般,她混到了陳家成為了一個粗使婆子,花費了半年的時間抓住機會,趁着一個雨夜,用藥迷暈了那家所有的人,然後把他們都殺了。

陳氏也沒有逃跑,而是僞造了書信,請了如今陳氏的族長和一些族人來家中,用相同的手段把人迷暈後,都給殺了,然後她把那贅婿一家的人頭擺在了自己父母女兒的墳前,最後吊死在了那裏。

這件事鬧得很大,官府徹查後才大致知道了因果,在陳氏的父親出意外死後,贅婿趁着陳氏和其母傷心過度,賄賂了陳家的人,不僅搶占了陳家的所有財産,還害死了陳氏的母親和女兒。

如果按照時間來算,現在正是陳氏的父親已死,陳氏和母親女兒被關在家中,陳氏向族中求救,卻無人出手,反而族人出賣了陳氏,把最後一些忠于陳氏的人給關了起來。

秦佑寧當時聽完心中還有些感嘆,只是時間過的太久才忘記了,如今想起來,先不管這陳氏有沒有經商的天賦,從她做的事情來看也是一個可用之人:“叫玉珍來。”

玉螺是知道玉珍的情況,也不敢耽誤,當即就退出去了。

很快玉珍就進來了,她的容貌普通,卻腰背挺直,只是看着就給人一種沉穩可靠的感覺,她行禮後就站在原地。

秦佑寧只是大致把陳家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陳家具體在哪裏,陳家現在是什麽情況,她卻不知道。

玉螺和玉珍都不知道秦佑寧從哪裏知道這樣一個人,可是誰也沒有多問,玉珍問道:“姑娘需要屬下做什麽?”

秦佑寧說道:“先救下她們三人,把她們帶到小莊子上。”

小莊子也是楚南王府的一處私産,旁人并不知道,就像是哪怕是沿途護送她入京的張嘉忠也不知道玉珍的存在一樣。

玉珍見秦佑寧沒有別的吩咐,就行禮後退下了。

秦佑寧又開始發愁經商的事情,只是在難也要做,她說道:“玉螺你試試能不能調一些養膚的東西,像是藥膳、藥浴或者香脂一類的。”

玉螺最喜歡這些當即說道:“奴婢這就去。”

秦佑寧心中還有想法,其實消息最靈通的反而是這些後院的人,如果能從她們那裏聽到一星半點,對于楚南王府來說都是一件好事:“與你一起學醫的人中,有沒有擅女科的?不用多精通,就是擅長調理養生即可。”

玉螺聞言說道:“如果要精通的話極少,不過會的卻有許多。”

楚南王府這些年暗中在各地收養了不少棄嬰,其中幾乎都是女嬰,她們都對楚南王府忠心耿耿,按照每個人的天賦都去學了不同的東西。

秦佑寧當即去寫了密信,她可不是單打獨鬥,也不是張皇後所想的無所依靠,她背後是有家人的,她想讓家中私底下專門培養一些這類的侍女,到了合适的時候讓她們換了身份分批入京。

玉螺已經在心中思索姑娘要的東西了,藥膳這方面其實也是好弄的,不過是要考慮一下口味,至于其她的就要慢慢去思考,畢竟按照姑娘的意思,這不是專門給一個人用,而是要給許多人用的。

太元帝是專門讓人盯着秦府的,只是在趕出去那些下人後,秦佑寧真的閉門不見外客:“秦佑寧最近都在做什麽?”

于公公仔細把秦佑寧這段時間的事情說了一遍,天還沒亮起來練武,然後去祠堂上香,剩下的時間就是見管事看書一類的,詳細到哪怕秦佑寧什麽時辰用了茶水,吃的是什麽糕點都說的一清二楚。

只是偏偏忽略了其中關鍵的,比如許晨陽的事情。

這些事情都是于公公幫着太元帝處理的,他恭聲說道:“除了趕走的那些下人,楚南王府的人對宮中出去的多有挑剔為難。”

太元帝問道:“我的人還安穩嗎?”

于公公小小的恭維了一下:“陛下聖明,他們不僅沒被發現,還有一個進了秦佑寧院中伺候。”

太元帝笑了下,倒是滿意。

宮中雖然一直有貴妃如今的趙嫔和她争鋒,可是張氏做了十五年的皇後,也有自己的人脈和手段,之前是沒有懷疑,一心都在針對趙嫔,如今起了疑心,自然是要暗中去查一下賢妃的。

而且她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是想到秦佑寧的那句話,賢妃母子這般特殊,竟然無人與她提,懷疑起了身邊的人,覺得身邊有太元帝或者趙嫔甚至賢妃的人,特意讓從張家就帶出來的嬷嬷暗中盯着,這一盯還真發現了蹊跷。

張皇後怎麽也沒想到,背叛她的會是身邊的汀蘭。

汀蘭只是想私下給賢妃送個信,讓賢妃小心一些,她做的已經足夠小心了,可是架不住張皇後率先懷疑的就是貼身的宮女。

張皇後恨到了極致,看着被嬷嬷壓着跪在地上的汀蘭。

汀蘭吓得渾身發抖,臉色更是慘白,卻說不出任何求饒的話。

張皇後反而笑了下,說道:“汀蘭啊,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七年了。”

汀蘭使勁磕頭:“求娘娘饒命。”

張皇後的聲音很輕:“說什麽傻話呢,這有一樁天大的好事等着你,我娘家的兄弟身邊正好缺一個貼心人,我瞧着你就很好,嬷嬷把汀蘭送回房中,這幾日就不要讓她出門了,等後天就讓我嫂子入宮把人領回去。”

至于領回去做什麽,她們都心知肚明。

張皇後盯着汀蘭:“可照顧好汀蘭,知道嗎?”

“是。”

汀蘭是被人堵着嘴架下去的。

張皇後摔碎了桌上的茶盞,咬牙說道:“果然會咬人的狗不叫,好一個不争不搶的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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