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秦佑寧要幹涉的是楚淮舟這一次的傷,只是要在什麽時候,又以什麽方式去幹涉,就要細細琢磨了,畢竟有些事情不經歷,楚淮舟就沒辦法真正對他的父親失望。

如果說這個年秦佑寧和楚淮舟過的都不好,那麽宮中可以算的上驚心動魄了。

被勒令閉門思過的趙嫔也被放了出來,她雖然被降為嫔妃,可是衣着打扮依舊華麗異常,絲毫不比當初是貴妃時候差,這衣服首飾還是太元帝讓身邊大太監送去的。

等到年夜飯的時候,太元帝還讓趙嫔坐在了皇後下手的位置,甚至在四妃之上,這讓不少朝臣都看懂了太元帝的意思,對趙家越發的親近了。

只是趙老爺子心中卻開心不起來,他想到趙嫔帶回家的話,也讓人私下查了賢妃的事情,心中已經有八分确定太元帝就是想讓自家和皇後兩敗俱傷,不過這話也是笑着和衆人說話,在太元帝賜下酒菜的時候,态度恭敬的行禮。

楚淮舟的父親,吏部尚書也在受邀之列,不少人從自家兒女那裏聽說了楚淮舟要和齊家姑娘訂親的事情,難免來試探一二,楚父卻只說一切都要等楚淮舟考過春闱再談,衆人也聽出了這句話中的含義,就是并沒有和齊家定下親事,這對不少有女兒的人家來說都是好消息。

這次的宮宴不僅有朝臣,太元帝的四子兩女也都來了,長女城陽公主更是帶着夫君和一雙兒女一起。

城陽公主是太元帝的原配所出,在太元帝登基後,追封原配為後,城陽公主也算嫡長女了。

張皇後和城陽公主關系不錯,還特意叫了城陽公主的那一雙兒女到身邊照顧。

太元帝的嫔妃中,只有皇後、四妃和趙嫔得以留在宮宴之上,剩下的嫔妃都是沒資格的。

等到宮宴結束,張皇後就笑着說道:“城陽也飲了酒,就和驸馬在宮中住一晚吧。”

城陽公主也時常入宮,一雙兒女更是經常被張皇後接到身邊住上一段時日,聞言就笑着說道:“多謝母後。”

太元帝的原配給他生了兩子一女,可惜兩個兒子都死在了戰場上,對于唯一剩下的女兒,他也是真心寵愛的,溫聲說道:“一會讓宮人給你端些醒酒湯,要不明日又該頭疼了。”

城陽公主雖然已經嫁人生子,可是在太元帝面前還帶着小女兒的天真,笑着撒嬌道:“父皇就別嘲笑女兒了,那次父皇生辰,女兒多喝了幾杯才會如此。”

太元帝哈哈笑着答應下來。

如陽公主是張皇後所出,雖然和城陽公主是同父異母,兩姐妹關系卻是不錯,如陽公主挨着城陽公主說道:“晚上讓姐姐和我一起睡,我好久沒和姐姐抵足長眠了。”

太元帝也喜歡看着兩個女兒親近,所以并沒開口。

張皇後笑着說道:“只要你姐姐同意。”

如陽公主就摟着城陽公主撒起嬌來。

到了這會太元帝的心情還是很好的,晚上的時候按照規矩是宿在皇後宮中的。

哪怕太元帝和張皇後都心知,因為對皇子的安排和秦府的事情,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嫌隙,在表面上依舊表現得很是恩愛。

張皇後叫了貼身宮女:“去給兩位公主送醒酒湯,驸馬那裏也尋兩個做事穩妥的小太監把醒酒湯送去,兩個小太監就留在驸馬身邊伺候。”

宮女恭聲應了下來。

張皇後像是停頓了下才接着說道:“還有趙嫔和賢妃那裏,至于幾位皇子那裏,陛下安排人送吧。”

太元帝聽着張皇後的語氣也沒生氣,只是看了眼身邊的于公公,于公公就躬身退下去安排了。

哪怕是太元帝也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當于公公臉色焦急地趕回來,說有事來禀的時候,他已經更衣準備休息了。

張皇後正坐在梳妝臺前,讓宮女給她卸去頭上的發誓,看着于公公的模樣,她的眼底閃過得意,卻又很快收斂了起來,她轉身看了眼太元帝,又看了眼于公公的方向,裝出一副明明生氣卻大度的模樣:“陛下若是有事,盡管去忙。”

太元帝沒心情搭理張皇後披上外衣直接走了出去,于公公在他身邊已有十來年,他心知若不是發生了大事絕不會如此,而且于公公應該是給幾位皇子送醒酒湯,難不成是他的兒子出事了?

等太元帝出去,于公公就趕緊說道:“陛下,七皇子出事了。”

太元帝神色一變看向于公公。

于公公心中也覺得苦澀:“七皇子院門口撞死了一衣衫不整的宮女。”

而且這事情鬧大了,根本瞞不住,三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他們都已經知道了。

于公公說的委婉了一些:“動靜有些大,怕是旁邊院中的幾位皇子也都被驚動了。”

太元帝咬牙,說道:“朕……你去與皇後說一聲。”

這事情既然瞞不住,那肯定是要皇後也走一趟的。

張皇後聽完,就讓宮人重新給她梳妝。

在到達地點的時候,太元帝已經知道那宮女的身份和事情的經過了。

張皇後甚至比太元帝知道的更清楚,可是在這個時候她卻裝作才知道,她沒有落井下石,下了轎辇後走到了太元帝的身邊,說道:“這件事不宜鬧大。”

太元帝看了張皇後一眼,點頭沒再說什麽。

賢妃已經得知了消息,趕在太元帝和張皇後之前到了,她和七皇子跪在地上,這會天寒地凍的,賢妃來的急甚至沒有披上保暖的披風,又或者她專門這般,見到太元帝和張皇後,她直接請罪,頭狠狠磕在地上。

太元帝見了有些心疼,剛準備開口,就聽見張皇後的聲音。

剛才還說不宜聲張的張皇後此時神色微冷,說道:“賢妃倒是消息靈通。”

太元帝本來是有些懷疑七皇子這件事有皇後的手筆在,到了這會倒是消去了些許懷疑。

張皇後質問道:“你們就是這樣伺候主子的,讓賢妃凍病了,你們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賢妃知道張皇後是借題發揮,當即說道:“是妾……”

張皇後直接打斷了賢妃的話:“跪在外面,這是威脅陛下還是威脅我?還是想要鬧的人盡皆知?”

賢妃身體一晃:“妾不敢。”

七皇子被這麽一凍,酒勁已經全醒了,當即哭着說道:“父皇,兒臣是冤枉的,是有人陷害兒臣啊,兒臣什麽都不知道。”

此時三皇子等人也都出來接駕。

太元帝冷聲說道:“行了,都回去休息,今日之事都把嘴巴管嚴點。”

三皇子帶着兩位弟弟行禮:“是,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約束好身邊宮人。”

其實太元帝也知道,哪怕下了封口令這件事瞞不住多久,畢竟動靜太大,知道的人也太多了。

整件事簡單點來說就是七皇子劉鴻晖酒後失态,在宮中逼、奸宮女,那宮女不甘受辱跑出來後一頭撞死了。

其實一個皇子真的酒後寵幸了宮女,雖然會被诟病,可是只要皇帝不計較,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只是如今在大年夜的時候鬧出人命,就不好處理了,特別是那宮女竟是皇帝宮中伺候的。

這樣一來問題就有些大了,只是皇帝宮中伺候的怎麽會到七皇子的院中?

太元帝也不覺得自己的兒子會這麽蠢,就算酒後失德,那七皇子身邊伺候的呢?太元帝根本沒讓皇後插手調查的事情,而是讓于公公去查。

張皇後坐在太元帝的身邊,沒有絲毫的慌亂,甚至聽完太元帝的話,還施施然地說道:“陛下親自調查也好,免得把這樣的荒唐事推到我身上。”

賢妃不敢出聲,只是默默流淚。

七皇子咬牙,雙目赤紅地的看了張皇後一眼,又低下頭。

張皇後冷哼一聲。

三皇子皺眉直言道:“七皇弟,母後是你嫡母,你應該保持應有的尊重。”

太元帝也看見了七皇子的眼神,心中也覺得七皇子太沉不住氣,此時并沒開口。

張皇後端着茶喝了口,說道:“說不得七皇子這會心中正在記恨于我。”

賢妃趕緊跪下再次請罪。

七皇子也不得不低頭請罪:“兒子不敢。”

張皇後沒有馬上讓七皇子起來,而是又喝了口茶,才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對着太元帝說道:“他們母子的事情,我也不想管,陛下看着教吧。”

太元帝面無表情,說道:“不管今日的事情結果如何,你都給我回去抄十遍《孝經》。”

張皇後眼神嘲諷,卻沒有說話。

賢妃心中松了口氣。

太元帝說道:“行了,都回去休息,七皇子給我好好閉門思過。”

既然太元帝要走,張皇後等人也沒有留下,太元帝是跟着皇後一起回宮的,他看了皇後許久問道:“梓潼就這般容不下賢妃母子?”

張皇後讓人煮了姜湯,先給太元帝一碗,自己才慢慢喝了起來:“陛下這話嚴重了,我如果真的容不下他們,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張皇後直視着太元帝的眼睛,“四妃協我掌管後宮,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我也面上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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