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秦佑寧送走了兩位公主和幾位女眷。
玉瓊問道:“姑娘, 這帳篷還要拆嗎?”
秦佑寧說道:“暫時不用。”
玉珍站在秦佑寧的身邊,她雖是武功最高的暗衛,可是這一刻的她就好像一個普通的丫環, 根本沒有表現出任何戒備,她與玉瓊等人受到的訓練是截然不同的,她牢記着自己現在的身份,一個普通的丫環。
秦佑寧并沒有在外面多站,很快就回到了帳篷之中,玉珍留在秦佑寧的身邊,玉瓊去準備一會要吃的飯菜,雖說于公公提了給秦佑寧專門安排了做素食的廚子, 可說到底他們都不放心秦佑寧吃宮中人送來的東西。
其實不單單秦佑寧,就是玉珍他們這些楚南來的人, 他們也都不會随意吃外面的東西, 他們身上大多都帶了行軍時的幹糧, 雖然味道不好卻能足夠他們飽腹了。
在秦佑寧進帳篷後,侍衛隊長就安排人尋找水源、探查周圍的環境和情況, 确保要是出事, 他們的人能第一時間護着秦佑寧離開。
秦佑寧并不準備在這次狩獵做什麽, 畢竟這裏是皇家獵場, 是太元帝的地盤, 想來太元帝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若是她貿然行動反而容易落下把柄,而且太元帝想對她的人動手,首先她要進入獵場, 而不是在這樣官員、女眷的休息區,這也是為什麽如陽公主幾次三番想要她去狩獵。
可是秦佑寧心底還是有些不安, 狩獵這件事,其實只要秦佑寧自己不願,如陽公主不可能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讓她去獵場範圍吧?
秦佑寧微微蹙眉,她索性不去想太元帝的目的,也不去想這裏是獵場,而是換做戰場,若是她想對一個人出手,那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下最容易?想到一種可能,秦佑寧臉色變了變,說道:“玉珍,叫侍衛隊長進來一趟。”
玉珍沒有多問,恭聲應了下來。
很快侍衛長就進來了,他給秦佑寧行禮,秦佑寧直接說道:“我懷疑今晚可能要出事,你們都警醒着點。”
侍衛長沒有絲毫猶豫說道:“姑娘放心。”
秦佑寧沉默了下繼續說道:“不管聽到什麽動靜,都無需派人查看。”
侍衛長說道:“是,姑娘可需要換個帳篷?”
畢竟秦佑寧帳篷所在的位置,那兩位公主和諸多女眷都已經知道,而且這個帳篷本就是在中間最顯眼的位置,其實行軍的時候,哪怕主帥的帳篷都是與其它帳篷無異的,甚至不會設在中間的位置,畢竟那樣太顯眼,就差直接告訴敵人自己的位置了。
所以侍衛長才會特別問一下秦佑寧。
秦佑寧說道:“無需如此,安排好守夜的人,天黑後嚴禁任何人随意離開,不管聽到任何動靜,點起火把後不允許擅自行動。”
侍衛長:“是。”
秦佑寧沉聲道:“下去安排,不要讓陌生人靠近營地。”
侍衛長恭聲應下。
秦佑寧倒是希望是自己杞人憂天,可是天不遂人願,夜色漸深的時候,不遠處就傳出了嘈雜的聲音。
一直守在秦佑寧身邊的玉珍當即點了蠟燭,外面的侍衛同樣點起了火把。
秦佑寧穿的是一身深色的勁裝,她起身直接拿上太元帝當年贈與她祖父的寶劍往外走去。
玉珍背着秦佑寧的弓箭,玉瓊穿的和秦佑寧類似,只不過懷裏抱着一件秦佑寧的披風,她本就會模拟秦佑寧的聲音,若是真到了緊要關頭,她會披上披風扮做秦佑寧的模樣引開危險。
不單單秦佑寧他們駐紮的臨時營地如此,遠處如陽公主、城陽公主她們和那些皇子官員的營地同樣亮起了火把,整個獵場都亮堂了起來。
腳步聲和兵器碰撞铠甲的聲音響起,侍衛長神色一遍,快速來到了秦佑寧的身邊說道:“姑娘,有弓箭手和禁衛包圍過來了,我們的人少了一個。”
秦佑寧這會已經意識到太元帝要做什麽了,太元帝這會不用陰謀了,直接換了陽謀,反而讓秦佑寧有些不好應對了:“列隊,跟在我後面。”
侍衛長說道:“是。”
他直接高舉火把,按照一定的規律揮舞了幾下,所有的侍衛都快速而沉默的集合,護衛在秦佑寧的身後。
與此同時,禁衛軍們已經把秦佑寧一行人包圍了,不僅有持着長槍的士兵,還有弓箭手,一個穿着銀色盔甲的将領直接喊道:“七皇子收到不明人士的攻擊,我們抓獲了匪人,他們的兵器有楚南的标記,還請秦姑娘配合調查,讓所有侍衛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秦佑寧并不懼怕指着自己的那些兵器,直接走了出來,說道:“可有證據?”
那将領揮手,就有人扔下了兩把兵器。
秦佑寧嗤笑了聲,分毫不讓:“就這?”
将領皺眉,太元帝下的命令是不得傷害秦佑寧,最大程度削弱秦家在京中的勢力,這樣的命令讓他難免束手束腳的,畢竟刀劍無眼,若是這些秦家侍衛真的拼殺起來,萬一傷到了秦佑寧,怕是沒辦法和太元帝交代:“把人押上來。”
話落就有兩個禁衛軍壓着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出現,那人跪在地上,低着頭不敢看秦佑寧。
将領冷聲說道:“這人就是你秦家的侍衛。”
秦佑寧像是要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往前走了兩步,将軍也想趁機先控制住秦佑寧,到時候有秦佑寧在手,剩下的人就好處理了,只要落入他們手中,結果怎麽樣都是他們說的算。
将領心中嗤笑,覺得秦佑寧雖然出身将門,卻也是個蠢貨,她若是真的躲在侍衛的保護之下,他們反而會有所顧慮不好動手,所以他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不要阻擋秦佑寧,卻也随時準備抓住秦佑寧。
秦佑寧身後只有玉珍跟着,兩個姑娘在這些禁衛軍看來是絲毫沒有威脅的,而那些秦家的侍衛并沒有動作。
将領甚至為了引誘秦佑寧繼續靠近,下命令說道:“讓他擡起頭。”
押着這人的禁衛軍逼着跪地的人擡頭。
秦佑寧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跟着秦佑寧來京中的每一個人她都記得,只是從未想到會有人背叛:“為什麽。”
那人面漏羞愧,卻沒有回答秦佑寧的話,只是說道:“姑娘,大錯既……”
話還沒有說完,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秦佑寧手中的寶劍已經出鞘,這确實是一把難得的好劍,這些年更是被秦佑寧仔細保養着,劍直接劃開了那人的喉嚨,那人瞪大了眼睛,卻說不出任何的話,嘴裏吐出大口的鮮血。
那兩個押着的禁衛軍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對秦佑寧出手,而是明顯吓了一跳,下意識地松開手躲開了。
将領根本沒想到秦佑寧會當着衆人面這樣做:“秦家女!”
秦佑寧持劍而立,劍尖朝着将領的方向,嗤笑一聲直接說道:“陰謀詭計,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在秦佑寧出手後,那些秦家軍同樣兵器出鞘,散開隊形面對着那些禁衛軍。
秦佑寧神色很冷:“我最厭惡你這般小人,今日你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的身上,明日是不是這些保家衛國,抵禦外敵的士兵就要不知緣由的死在你手中。”
将領臉色難看:“秦家女,你……”
秦佑寧直接打斷了将領的話:“你要殺便殺,我死後罪名随便你扣,讓我此時束手就擒絕不可能。”
這個時候,秦佑寧反而絲毫不慌,畢竟眼前的并非死局,對她最不利的就是那背叛之人,不過秦佑寧在他什麽話都沒說出來的時候,直接把人殺了,剩下的只要把事情鬧大即可,京中還有不少勳貴,他們有些已經上交了兵權,可是有些還有家中子弟在軍中,這明擺着就是一個陷害,畢竟秦佑寧除非被下了降頭,要不然暈了頭才會讓手下的侍衛對皇子動手。
就像是秦佑寧說的,這就是莫須有的罪名。
今日能這般對秦佑寧,明日是不是就能這樣對別人,前朝的時候可是有不少冤假錯案,足夠讓這些勳貴警醒了。
最重要的一點在戰場上厮殺過的人最恨的就是這般的背叛。
如果這将領能當機立斷,根本不給秦佑寧反應的機會,直接把人抓了處理掉,那就算有人意識到不對,也不會為了秦佑寧出頭,可是如今錯就錯在,這些人給了秦佑寧喘息的機會。
秦佑寧提高聲音說道:“這柄寶劍是太元帝贈與我祖父的,我今日就把話放在這裏,我可随衆人去獄中已證清白,卻絕不願随了你這般小人的意思,換大理寺、兵部尚書、刑部尚書、平南将軍、定安将軍來!”
這些都是同樣參與狩獵的人,秦佑寧分毫不讓,面帶嘲諷地看着銀甲将領:“你這般沒上過戰場,只會陰謀詭計的無恥之徒,根本不配與我說話。”
若是這話換了個人說,哪怕沒有這把寶劍,銀甲将領也忍不下這口氣。可眼前卻不得不忍,只是他也不願意把到手的功勞讓出去,一時竟僵持了下來。
秦佑寧心中卻有些疑惑,為什麽僵持了這麽久,三位皇子還沒出現?說是七皇子遇襲,可三皇子和六皇子呢?
就在此時,不遠處穿來尖銳的叫聲和不少人的驚呼,甚至有人跑着喊太醫。
衆人一驚,秦佑寧沒有蹙眉,雖然沒有轉頭去看聲音的方向,可是心中卻大致推測出那些動靜好像是從幾位皇子的營地周圍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