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晚上。

祁遂又留下來用膳,只是臉特別臭,就跟誰欠了他錢似。

蕭恪寧覺得他動機不純,意圖明顯是想結交他二叔,做不出攆人的舉動,只能由着他又留下了,但在祁遂說厚此薄彼時,裝聽不懂。

他交朋友向來在乎真心,木雕是他仔細一刀一刀做出來的,很費時間,也是傾注了喜愛,才能雕刻出來。

就比如蕭恪寧學會後,旋即給他二叔雕刻了一尊人像,那逼真程度,含笑的唇角簡直活靈活現,酷似蕭遠铖本人,木雕到現在還放在他二叔案臺上。

沈重延待他們是真心實意,他自然願意把自己雕刻好的小馬送給他。

裴璟昱更不用說了,從蕭恪寧給他雕刻的,和他送二叔的一樣,也是一尊人像,就能看出對裴璟昱的喜愛。

祁遂說得對,他就是厚此薄彼。

裴璟昱咬着筷子,視線徘徊在祁遂那張俊臉上。

乖乖,想必小皇帝要氣死了吧,估計還從未遇到過這麽對他的人,都差直接開口要了,卻被無聲拒絕,要他是祁遂,夜裏得躲在被窩痛哭流涕。

裴璟昱臉上挂着明顯的幸災樂禍。

【你懂什麽,這樣不把他看在眼裏,才更能引起帝王的征服欲。】

裴璟昱被這句給土到了,不知道戳中了他哪個笑點,噗嗤笑出了聲。

祁遂眯起眼睛審視他:“?”

一想到酷哥指不定心裏正在委屈嘤嘤,裴璟昱實在忍不住,摟住肚子不顧形象大笑起來,“哈哈哈,對不起,大家不用管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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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笑了吧!

主位上的蕭遠铖簡直無奈極了,祁遂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又豈會不知他這會正在生悶氣,這些個小孩氣性一個比一個大,他才懶得摻和過問,只不過裴璟昱嘲笑祁遂過于明顯了,叫他不得不開口:“什麽事這麽好笑?”

裴璟昱捂住嘴巴,從眼睛洩露了出笑意,搖頭:“沒,我沒笑。”

哈哈。

祁遂放下筷子冷着臉:“我不吃了 。”

裴璟昱一秒變臉,表情真摯,起身給他夾了塊下油鍋炸的罪魚,掩飾道:“不吃怎麽能行,我那又不是在笑你。”

祁遂:“……”

拳頭石更了。

蕭遠铖含着警告意味,掃了一眼裴璟昱。

裴璟昱頓時老實了。

【幹的漂亮,給祁遂添堵你是南波灣,他現在指不定心裏對你咬牙切齒。】

嗚嗚,他容易嗎?這簡直提着腦袋綁褲腰帶過活。

蕭遠铖拿長筷給祁遂夾了個蝦仁放他碗碟裏,安撫道:“吃飯。”

祁遂瞪了一眼裴璟昱,這才拿起筷子,“謝謝二叔。”

蕭恪寧有些疑惑地瞧着祁遂和他二叔的熟稔互動。

蕭遠铖給他也夾了個蝦仁,“是他臉上有吃的,還是我臉上有?”

蕭恪寧這才收回視線,扒拉着飯。

總算是消停了。

晚飯後,裴璟昱再一次被留下,蕭遠铖叫蕭恪寧去送祁遂。

裴璟昱一臉期待:“王爺,這次又送我什麽呀?”

蕭遠铖瞧他一臉的傻樣,幸好祁遂不是小氣的性子,不然就他這膽肥無禮的舉動,十個腦袋不夠摘,“說說,你剛笑什麽?”

裴璟昱也沒瞞他,絲毫沒坐相,伸着脖頸湊過去說小話:“我就是稍微幻想了一下他哭鼻子的場景,沒忍住樂出了聲。”

蕭遠铖理解不了他的腦回路,不可思議道:“你好端端幻想他哭鼻子做什麽?”

裴璟昱:“哈哈,因為他在恪寧哥那碰壁了。”

蕭遠铖來了些興趣,“哦?說說。”

裴璟昱話簍子瞬間打開,“今日我不是和恪寧哥去找重延玩嘛,恪寧哥送了重延一匹木雕小馬,不過恪寧哥也說送我一個,下午就在書房給我做木雕,叫他知道了,便說恪寧哥對待朋友厚此薄彼,然後恪寧哥沒搭理他,哈哈。”

蕭遠铖:“……”

怪不得臉這麽黑,還以為是裴璟昱惹他了。

蕭遠铖似笑非笑:“你對他印象這麽差?他怎麽你了?”

裴璟昱重新坐好,剝着烤花生,虛假道:“哪有,我挺喜歡他呀。”

蕭遠铖輕呵。

裴璟昱表情無辜:“真的呀,我除了覺得他脾氣大,冰塊臉,愛嘲諷人,對他印象其實挺好的,他長得高大帥氣,武功又好,酒量也好。”

蕭遠铖心說你背地裏誇有何用,提點道:“你若是喜歡他,下回莫要笑他,他脾氣大,仔細他記仇。 ”

最後一句确實有吓唬之意。

裴璟昱:“您,您怎麽知道他記仇?”

問了一句廢話,攝政王天天和小皇帝朝夕相對,能不知道小皇帝的性格嗎?

有一句話怎麽說來着,天子一怒浮屍萬裏!

吓得裴璟昱直咽口水,很明顯哆嗦了一下。

蕭遠铖:“看面相得出的。”

裴璟昱縮了縮脖子,把剝好的瓜子仁推到蕭遠铖跟前,讨好孝敬道:“王爺,您吃。”

蕭遠铖瞧他慫包樣,覺得好笑:“現在知道怕了,剛笑得不是挺大聲?”

裴璟昱弱弱道:“我下次不敢了,他主要是在恪寧哥那裏留下的印象差。”

蕭遠铖不是很在意他倆,小輩交朋友,他做長輩沒興趣插手,“随他們去吧。”

裴璟昱試探道:“他萬一記仇恪寧哥怎麽辦?”

蕭遠铖意味不明道:“傻樣。”

裴璟昱:“??”幹嘛呀?

蕭遠铖單手随意地解開腰間佩戴的藍田墨玉,遞給他,“拿去玩吧。”

裴璟昱接過,繞是再不識貨,瞧這成色也知道是塊極好的玉,“怎麽送我玉佩啊?我,我不要,這看着就很貴重。”

蕭遠铖:“你剛不是問本王要禮物?”

裴璟昱:“我何時——诶呀,我那是開玩笑,和王爺鬧着玩的,我無功不受祿。 ”

蕭遠铖:“就當是你給本王剝瓜子的酬勞了。”

裴璟昱視線落在那碟子裏零零散散還沒十個的瓜子仁,咕哝道:“那這瓜子也太值錢了吧。”

蕭遠铖端得是一本正經:“今日這玉佩獨一份,單只有你有,旁人可都沒有,這下可以當傳家寶,一代傳一代了。”

裴璟昱:“……”

裴璟昱不甘示弱,系在腰帶上,“自然要當傳家寶,以後我還要和我的子孫後代說這玉佩的來歷,告訴他們這可不是一般的玉佩,是名滿天下赫赫有名的攝政王送我的,讓他們也好好保存,必須要代代傳下去!”

強調超浮誇,似是覺得自己搬回來一局,下巴微擡,小表情很是得意。

蕭遠铖被他逗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家夥簡直就是個活寶,開懷大笑道:“那你可要仔細收好。”

裴璟昱還挺喜歡這玉佩,撥弄一番,哼哼:“天天挂在腰上不離身。”

-

蕭恪寧過來的時候,裴璟昱已經回去了。

“二叔。”

蕭遠铖瞧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好笑道:“和二叔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蕭恪寧:“您是不是認識蕭……三啊?”

蕭遠铖:“和他爹是舊識。”

蕭恪寧:“!”

蕭遠铖瞧他一臉尴尬的神色,明知故問道:“怎麽了這是?”

蕭恪寧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想岔了,以為他別有用心,頻繁來府中是想結交二叔。”

蕭遠铖樂了,不忘打趣他:“所以你就厚此薄彼了。”

蕭恪寧:“……”

蕭遠铖收了玩笑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戒備心是好事,不過他為人不錯,也是個好孩子,要是生了誤會,如今解除,可以結交。”

祁遂自幼就被他擁立稱帝,高處不勝寒,他的身份注定了沒有知心朋友,聽到蕭遠铖偶爾會誇贊自己的侄子,自然對蕭恪寧印象不錯,想要結交,相識後的次日,祁遂就同蕭遠铖說了這事,還叫他幫自己隐瞞一下身份。

才有了兩人見面那般淡定的一幕。

蕭恪寧點頭,想到今日下午的事還有些過意不去。

不是別有用心,那便是真的只是想和他們交朋友,是了——

裴璟昱晃着腰間的玉佩,聽着蕭恪寧的話,“是了,王爺都說他是好孩子,那肯定就是好孩子啊,王爺還能看走眼嗎?”

【禁止背後誇自己的情敵。】

裴璟昱立即改口:“當然雖是舊識,這麽多年沒見了,他變成什麽樣,王爺哪裏能知道,偶爾走眼也不怪王爺。”

蕭恪寧:“剛見面時,三哥就路見不平,可謂是俠義之心。”

裴璟昱聞言,眼睛一錯不錯盯着他。

蕭恪寧:“怎,怎麽了?”

裴璟昱努力壓低了嗓音,學着某人說話的語氣,“我就是覺得他這人不誠實,不真心。”

蕭恪寧被逗笑了:“……那是我誤會他了,明日我打算叫上重延,請三哥喝酒給他賠禮。”

裴璟昱提醒道:“怎麽請呀,又不知道他住哪裏?”

蕭恪寧沉思了一瞬,“二叔應該知道,我明日問問。”

裴璟昱:“行!”

蕭恪寧視線落在了裴璟昱手中把玩的玉佩上,“這是二叔的。”

裴璟昱嘿嘿一笑:“王爺給我的傳家寶。”

蕭恪寧感慨:“看來二叔很是喜愛你,這玉是他經常佩戴的那塊。”

畢竟是攝政王的玉,自然是貴重的,裴璟昱本來以為王爺玉佩多,随便送自己一塊玩,沒想到竟是常戴的一塊,不禁喜道:“真的呀?那看來真能當傳家寶了。”

蕭恪寧聞言,不禁也逗他:“自是可以當,這玉蠻珍貴的。”

【請注意人設。】

裴璟昱只好诶呀道:“我在府上白吃白喝,還得了這麽些名貴的玩意,叫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不該收下這些的。”

蕭恪寧晃了晃自己腰間的翡翠,“今日你不還送我這塊翡翠。”

裴璟昱:“那是從重延手裏贏來的。”

蕭恪寧:“也是你千辛萬苦贏得,心意更為貴重。”

裴璟昱:“嗚嗚,下回我從重延那贏了彩頭,還送給你!”

蕭恪寧:“還是放過重延吧。”

兩人又說笑了一番,夜深了,蕭恪寧這才回去。

裴璟昱趴在浴桶泡澡,手裏還在拿那塊玉佩美滋滋地瞧。

心想着我可真有魅力,确信攝政王很喜愛自己。

又想到蕭恪寧對祁遂的印象也改觀了,這簡直是喜上加喜,要不了多久兩人那不得擦出火花,嘻嘻。

就沒他辦不成的事!

【叮咚,進入下一個劇情線,爬床醉酒主角攻,假裝酒後亂/性,叫他負責任。】

裴璟昱笑容逐漸凝固,玉佩啪叽掉在了地上。

什……什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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