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當時只顧着叫王爺把話收回去,裴璟昱沒多想就膽大包天用手去喂他。

此刻反應過來也覺得自己的做法有欠妥當,拿帕子擦了擦手,這才腼腆地換筷子又給蕭遠铖夾了些素菜,讨好道:“王爺吃這個。”

蕭遠铖沒搭理他,不過裴璟昱給他夾什麽,他也都吃,蕭遠铖向來對吃的興致缺缺,反而還有些挑剔,吃什麽都是淺嘗即可。

裴璟昱看不過眼,忍不住操心道:“王爺,您多吃點啊,您這麽高大偉岸,吃少能行?還沒我吃的多。”

蕭遠铖瞥了他一眼,淡道:“吃這麽多也沒見你高大偉岸起來。”

裴璟昱有些不樂意了,哼哼:“我是好意關心王爺的身體,怎麽還對我進行人生攻擊了。”

說完放下筷子,不願意伺候了。

哪裏矮了?他這身高也沒太給全國男同胞丢臉吧?

再說他才十八歲,男孩據說能長到二十二歲,他還有好幾年的機會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矮!

沒準以後一年暴漲二十公分直接反超攝政王。

裴璟昱開始不切實際起來了。

蕭遠铖見他鬧脾氣,改口哄道:“不過吃的多還是有些用的——”

裴璟昱頓時坐直了身子,一臉期待看他,只以為他要誇自己最近長高了。

蕭遠铖伸手毫不留情捏了捏他的臉蛋,笑道:“倒是比剛進府圓潤了許多。”

裴璟昱差點氣成河豚,鼓起腮幫子,扒拉掉他的手,氣呼呼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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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遠铖點評道:“更圓了。”

裴璟昱小孩脾氣上來,宣告道:“我真的要生氣了。”

蕭遠铖擡手,很不走心地求饒:“本王錯了。”

裴璟昱一貫是順杆子往上爬的性格,支着下巴的,幻想道:“我還能長,等我像王爺這個年齡,沒準長得比王爺還高。”

蕭遠铖一本正經捧場:“太期待了,以後本王須得仰着頭看你。”

裴璟昱想了一下那個場景,樂出了聲,“嘿嘿。”

蕭遠铖瞧他還真信了,語氣含着無奈:“傻不傻?”

裴璟昱沒好氣給他夾了一筷子素菜。

不過逗弄歸逗弄,蕭遠铖最後正色起來,“你還小,以後多鍛煉确實會長高,且你腿長,身量比例極好,本王剛剛是同你說笑的。”

裴璟昱被誇得合不攏嘴,清了清嗓子,“我就說我看着也不矮,原來是腿長顯高啊。”

蕭遠铖笑了一聲,半真半假哄着:“嗯,腿特別長。”

膳後,裴璟昱瞧了瞧外面,見丫鬟們都去收拾去了,眨着眼睛暗示道:“王爺。”

蕭遠铖瞧他一臉迫不及待,也沒逗他,起身:“随本王進來。”

裴璟昱像條小尾巴似貼了上去。

蕭遠铖的卧房裴璟昱不是第一次進來了,也沒瞎看,徑直坐在了靠窗的梳妝臺,老實乖巧在椅子上坐直。

梳妝臺面簡單,上面就擺了一架銅鏡,一枚檀木梳子。

蕭遠铖走到裴璟昱身後,他本就高大,裴璟昱坐着,他只好俯下身輕柔地解開裴璟昱的發帶,屋裏實在太靜谧了,裴璟昱心髒開始不受控制撲通亂跳,忍不住開口,打破這莫名的氣氛。

“王爺,我們一會要去放風筝,您記得幫我們問問三哥去不去,在遠青湖那邊。”

“嗯。”

屋子裏又安靜了幾分。

裴璟昱的發絲柔軟,梳起來像綢緞一般光滑,蕭遠铖那雙舞刀弄槍的大手,給他梳起頭發卻不含糊,絲毫不顯笨拙,很快就在他頭上梳了個發髻,而後打開抽屜,從裏取出一枚暗金镂空環扣箍在了發髻上。

今日裴璟昱穿的是石榴紅的那件衣袍,配上這個金環的發飾,更顯驕矜貴氣,活脫脫一少年公子哥。

蕭遠铖很是滿意,“今日就帶這個去玩。”

裴璟昱對着鏡子左照又瞧,眉眼藏不住的開心,“謝謝王爺!我實在是太喜歡王爺了!”

蕭遠铖壓了壓上揚的唇角,“是喜歡本王送的東西吧?”

裴璟昱嘴甜道:“那也是因為這些東西是王爺送的,才更叫人喜歡嘛。”

蕭遠铖被哄得心裏舒坦,給他擺弄了一下環扣,笑道:“行了,去玩吧。”

蕭恪寧看着走過來笑得一臉春意的裴璟昱,“阿昱,你頭發——”

【不準說實話。】

裴璟昱只好生生把脫口而出的話給咽下去,掩飾道:“天熱起來了,這樣涼快些,你們不都是這樣束發的嘛。”

蕭恪寧笑道:“瞧着更好看了。”

裴璟昱的長相本就是明豔型,很适合這些鮮亮的顏色,金飾顯尊貴,頭發盡數豎起,更加突顯他那漂亮奪目的五官。

“那我以後就經常這樣。”

蕭恪寧點頭:“我那裏有些發飾,你到時候去挑些來帶。”

裴璟昱擺手:“不用不用,我帶這個就夠了。”

蕭恪寧瞧着他這個頭飾只覺得眼熟,倒像是他二叔的,不過也沒多問,他二叔喜歡阿昱,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送些小玩意給疼愛的晚輩很正常,他二叔一貫對自己人極大方。

阿勇已經在馬車旁候着了,瞧他二人過來,撩開了簾布,“大少爺,裴公子。”

裴璟昱笑着打招呼:“阿勇哥,早上好!”

蕭遠铖的馬車比較高,阿勇在地上放置了矮腳凳,“公子請。”

裴璟昱謝完踩着凳子,進這馬車壓根不用躬身彎腰,車內格外寬敞能直接躺下歇息,坐墊軟極了,桌上擺着四筒奶茶和一個食盒,蕭遠铖特地叫下人準備的,奶茶是放竹筒裏,上面還放置竹蓋,正中間多出個圓管方便吸食。

食盒裏放的是剛出爐的點心,熱氣騰騰,遠青湖在郊外,一來一回加上玩耍的時間,得大半日,餓了可以墊墊肚子。

阿勇駕着馬車,緩緩行着。

“這是什麽?”蕭恪寧視線落在那竹筒上,還未打開就聞到香甜的味道,笑了起來,“奶茶,一看就是給你準備的。”

畢竟裴璟昱是最愛喝奶茶,這麽一大桶,還特地配了蓋子,慢慢喝能喝上大半天,既解饞又解渴,很是貼心,

裴璟昱這還沒嘗到奶茶,心裏頭已經開始甜滋滋起來。

昨晚吐了王爺一身,王爺當時還說不準他喝奶茶了,不曾想今日又準備了這麽一大桶,他可不美得心裏冒泡。

蕭恪寧覺得這個設計有意思,“這是二叔叫人給你準備的吧?”

畢竟下人也沒法做主。

裴璟昱已經嘬上了,竹管不知打哪裏弄的,細細一根,這樣喝着茶味更為香甜,口是心非道:“四筒奶茶,怎麽能是給我準備的,這是王爺給我們幾個晚輩準備的,你快嘗嘗,比用勺子要更好喝。”

蕭恪寧吸了一小口,贊同道:“确實。”

馬車寬敞還可以躺,要不是系統攔着,說不準在蕭恪寧跟前丢形象,裴璟昱差點都要鹹魚躺了。

等出了城,速度便加快起來,不過阿勇駕車功夫不錯,馬車駛得平緩,一點不颠簸。

大約半個時辰後,就到目的地了,這個時節踏青出來玩的并不多,沈重延比他們要早。

遠青湖中央有個涼亭,石桌上放着蛐蛐,他此刻正在拿草逗蛐蛐。

旁邊十幾個下人在不遠處紮風筝,地上擺了好些已做好的。

沈重延聽見動靜,趕忙叫下人收好蛐蛐,起身朝着裴璟昱飛撲了過去。

“恪寧,阿昱,幾日不見,可想壞哥哥我了。”

裴璟昱兩只手分別都拿了奶茶,舉起來也沒躲,由着他抱了過來,“什麽幾日?也就一日不見。”

沈重延:“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裴璟昱假裝嫌棄,“我可不想你,我這一日過得極舒坦。”

“你個沒良心的。”

沈重延轉而撲到蕭恪寧的懷裏,故意鬧他:“恪寧兄有沒有想我?”

蕭恪寧好脾氣扶住他,笑道:“那倒也沒有。”

“過分了你們!”

祁遂騎馬過來的,離得老遠,一雙銳目把他們笑着摟摟抱抱瞧的清清楚楚,很快就策馬過來,下馬的動作格外幹脆矯健。

三人齊刷刷看向他。

祁遂平日裏穿的都是些黑色衣袍,今日竟換了身鴉青色,和蕭恪寧穿的湖綠色很是相配。

兩人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出色,遙遙看去,竟有幾分登對。

【那可不是幾分,那是天造地設,無論是相貌,家世,還是性格。】

前面還能接受,提到這個性格,裴璟昱就不贊同了,蕭恪寧在他心裏那性格可是極好的,祁遂這壞脾氣可別來碰瓷。

【這不就是了,性格互補,蕭恪寧平易近人溫和有耐心待人真誠好相處,祁遂高傲目無下塵冷淡脾氣差不好相處,簡直絕配。】

裴璟昱:……

這都能行?

沈重延率先開口:“三哥,你剛剛下馬的身段可真是飄逸。”

【快在祁遂面前誇蕭恪寧,突顯你二人的交情深。】

這還用突顯?這分明就是事實。

裴璟昱只得:“恪寧哥下馬的身段更是英姿飒爽,當初我和恪寧哥的初見,就是他策馬而來,下馬猶如神兵天降,實在叫人難忘,記憶猶新。”

祁遂:“……”

蕭恪寧:“……”

沈重延很激動:“這段不就是英雄救美嗎?”

裴璟昱絲毫不知羞,“哈哈,差不多,我怎麽也算個大美人吧。”

祁遂啧了一聲,顯然是對他這話表示嫌棄。

裴璟昱現在抱上攝政王這條大腿,膽子不免變大,氣起祁遂來也沒那麽戰戰兢兢,“恪寧哥,難道我說的不對?我不好看?”

蕭恪寧簡直無奈了,“好看,你是大美人,不過我擔不起英雄這兩個字。”

裴璟昱嘴甜道:“你在我心裏就是少年英雄,沒人比你更擔得起配得上了。”

祁遂:“……”

裴璟昱很會哄人,甜言蜜語,又帶着幾分真心實意,大家都吃他這一套,有時候就連祁遂都覺得受用。

當着這麽多人面被誇,蕭恪寧臉皮薄,實在招架不住,輕輕拉了拉裴璟昱的胳膊,示意他快別說了。

裴璟昱見他不好意思,便轉了話題:“都別站着了,快來坐下,王爺給我們準備了奶茶。”

阿勇将馬車裏的食盒和餘下的奶茶都拎了過來,擺在了亭中桌子上。

沈重延吃驚道:“王爺這也太貼心了吧?我出來玩,我爹不罵我兩句都是謝天謝地,我都不敢想他能關心我,叫下人給準備吃的喝的。”

這話是看向蕭恪寧的。

蕭恪寧笑道:“這可不是我二叔特地為給我準備的,我二叔向來公務繁忙,從不操心這些,我以前去哪裏他都不過問的。”

那還能是特地給誰準備的,大家一并把視線投向了裴璟昱。

沈重延:“阿昱,王爺是不是想收你當義子啊?不然怎麽對你這麽上心?”

裴璟昱猝不及防聽到義子,直接一口奶茶噴了出來,無差別掃射了在場其他三人。

“對不住,對不住……”

裴璟昱趕緊捏着袖子先給離他最近的祁遂擦臉,祁遂氣的臉色鐵青,蕭恪寧身上沾染了些,拿着帕子擦了擦,瞧見祁遂下巴上也有,便順手給他也擦了擦,動作細致,顯然比裴璟昱那毛糙的手法要好的多。

沈重延:“阿昱,你那麽激動做什麽?”

裴璟昱無語道:“你還說,你剛剛說的什麽屁話?”

祁遂推開了他的手,讓蕭恪寧給自己擦,對剛剛收義子的話進行反駁:“攝政王以後又不是不成親生子,就算現在沒人配得上他,那他還有親侄子,用得着收義子?”

蕭恪寧給他臉上的奶茶擦幹淨後,開口道:“二叔和阿昱投緣,若是真想收阿昱做義子,我自然也贊成。”

裴璟昱:“……”

贊成什麽啊?

裴璟昱急道:“我才不要給王爺當兒子!”

祁遂:“給攝政王當兒子是你的福氣,你有什麽不願意的?”

裴璟昱不樂意聽了,“這福氣給你,你給他當兒子去!”

祁遂冷道:“放肆。”

裴璟昱頓時慫了,躲在蕭恪寧的身後,弱弱道:“誰說王爺對我好就是要收我當義子?你們背後編排王爺,等晚上回去我要告狀。”

沈重延作為話題的開創者,“別別別,我哪敢編排王爺,我只是覺得他這太疼愛你了。”

裴璟昱站在道德最高處指指點點:“那只能說明王爺喜愛我,王爺這麽高風亮節,大公無私,光明磊落,只是疼愛一個晚輩,倒叫你們覺得是帶有目的?”

沈重延求饒:“我的錯,我的錯,我們快放風筝吧,風筝紮的差不多了,你們随便選,我們比賽看誰的風筝放的最高,各自拿個彩頭出來,誰要是贏了,彩頭就歸誰如何?”

裴璟昱:“可我沒有東西。”

沈重延視線落在他腰上佩戴的玉,笑道:“就這個好了,這塊玉瞧着不錯!”

裴璟昱捂住玉佩,拒絕:“這個不行……”

沈重延不解:“怎麽不行了,就算珍貴,左不過是一塊玉佩罷了。”

裴璟昱:“這是王爺給我的傳家寶。”

沈重延:“……”

祁遂:“……”

都傳家寶了!不就是想認義子!

沈重延:“傳家寶确實不能當彩頭,那就——”

裴璟昱渾身上下什麽都沒有,除了腰間的玉佩,就剩頭上那個暗金镂空環扣了。

“那就你頭上這個金飾吧,這總不會又是王爺送你的吧?”

裴璟昱:“……”

大家看他這個反應。

沈重延幹笑一聲:“王爺真是高風亮節,大公無私,光明磊落。”

這不是想認義子,他把自己做成風筝放!

裴璟昱不是小氣之人,他為難倒不是貪念這些玩意,主要還是因為這是王爺送的,不過出來玩,肯定也不想掃大家興,于是伸手将頭上的金飾摘了下來,“那就拿這個!”

蕭恪寧:“阿昱,要不我給——”

裴璟昱知道他要說什麽,自信道:“萬一我是最後的贏家呢,再不濟,你當贏家,贏了這不還是我們的!”

蕭恪寧點頭。

沈重延摘下手中的翡翠板指,“那我壓這個。”

祁遂:“我出門什麽都沒帶,不過我那裏有副臂钏,樣式別致,誰贏了到時我差人送至府上。”

蕭恪寧取下腰間的璎珞當彩頭。

今日确實是個好天氣,幾人去挑選風筝,款式差不多,只是圖案不一樣,除了沈重延玩過,其餘三人從未接觸過這。

裴璟昱是身體不允許,他常年生病,極少有戶外活動。蕭恪寧志不在此,對吃喝玩樂沒多大興趣。祁遂更不用說了,自打當了皇帝,就剝奪了他幼年的快樂,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學習着治國,武功還不能落下,也就現在海清河晏國富民豐,有閑時間可以出來晃悠交朋友。

沈重延吃喝玩樂樣樣精,對比賽是勝券在握。

裴璟昱折騰了半天,都沒把風筝放起來,可憐巴巴瞧着蕭恪寧,蕭恪寧正要将手中的風筝線和他互換。

沈重延清了清嗓子提醒道:“不準作弊,不過防止你們說我欺負人,公平起見,給大家一炷香時間學習一下如何把風筝放起來。”

蕭恪寧不僅腦子靈活,手也靈活,他剛兩下後就上手了,目前就只有裴璟昱和祁遂依舊不會,風筝在他倆手中壓根飛不起來。

沈重延話音一落,兩人一左一右把蕭恪寧給圍住了。

沈重延:“诶,我也可以教啊,怎麽都找恪寧兄?”

裴璟昱見狀,剛準備找沈重延——

【那怎麽能行?你的人設能看得慣蕭恪寧教祁遂?你自然是要霸占着蕭恪寧,不給他倆接觸的機會。】

裴璟昱:……

裴璟昱只好擠到了蕭恪寧和祁遂的中間。

蕭恪寧為了節省時間,“三哥,你要不讓重延教你吧。”

沈重延:“對,三哥,我教你,小弟我曾拔得頭籌,在我們那條街春季放風筝大賽中。”

【不準讓祁遂和沈重延接觸,萬一産生感情了怎麽辦?】

裴璟昱:??

又讓他霸占着蕭恪寧,又不讓沈重延教祁遂,還萬一産生感情,他瞧着這三個人相處別提多正常,到現在也沒讓他感受到一絲暧昧的氛圍。

蕭恪寧都這樣說了,祁遂冷着臉擡腳要走向沈重延,就被裴璟昱拉住了。

祁遂:“?”

裴璟昱:“我怕重延教太好。”

祁遂陰陽怪氣道:“能有你恪寧哥教的好?”

沈重延不樂意了,“什麽嘛?這是覺得我教的不如恪寧?”

蕭恪寧:“……”

蕭恪寧有些無奈:“不是,你倆要是就這樣把時間浪費了,那這個比賽就看着我和重延比好了。”

裴璟昱還想贏比賽,“重延教我!”

反正是不準讓祁遂和沈重延接觸,他剛剛可是阻攔在蕭恪寧和祁遂了。

【你這是鑽空子行為。】

裴璟昱:那你就說我阻攔沒阻攔吧?

再不給他倆相處的機會,到猴年馬月他二人也談不上戀愛。

裴璟昱果斷拎着風筝跑到沈重延跟前,“重延,三哥覺得你教的不如恪寧哥,那是他的問題,我可不覺得,我願意讓你教,你在我心裏厲害着呢。”

祁遂就沒見過這種明面上“無恥”的人,氣的牙癢癢。

沈重延被哄得開心,“還是阿昱念着我。”

兩人親親熱熱走到一旁教學放風筝。

祁遂:“巧言令色。”

蕭恪寧:“不至于,阿昱待人真誠,心口如一。”

祁遂冷哼。

蕭恪寧頓道:“不過你剛剛不該那般說重延,重延只是心大,不往心裏計較,不然那話實在太傷情分。”

祁遂:“……”

這邊。

裴璟昱小聲道:“剛剛我說着玩的,三哥應該沒有那個意思,我是氣他才故意曲解他那話裏的意思。”

沈重延似是不在意,哈哈一笑:“無妨,哥哥好歹也比你多吃了幾年飯,哪裏看不出三哥明顯最中意恪寧,看不上我也正常。”

裴璟昱:“哎呀,什麽叫看不上,他那眼高于頂的樣,他要看不上能和咱們一起玩?他要是看不上能送你夜明珠?再說你熱心大方還會玩,又在春季放風筝大賽中拔得頭籌,他連風筝都放不起來,瞧把他給能耐的,他這要是看不上,只能說明他眼神有問題。”

最後一句話故意誇張的語氣去逗沈重延。

不過很有效果,沈重延樂滋滋道:“就沖你這話,本春季大賽獲勝者今日一定好好教你,明年大賽邀請你參加。”

裴璟昱:“好!”

沈重延手把手耐心教裴璟昱怎麽看風向,找角度,很快風筝開始搖搖晃晃飄了起來,裴璟昱激動的,好像已經要贏得比賽了。

祁遂被訓,面上挂不住,冷着臉不說話,實際上他剛剛說那話并沒旁的意思。

蕭恪寧瞧他跟鬧小孩脾氣似,一炷香馬上都要過半了,只好軟了态度,“還學不學呀?不然你可要倒數了。”

祁遂:“倒數不剛好合你意。”

蕭恪寧:“?”

祁遂冷道:“他們都是你的好朋友,護完這個護那個,就我一個外人。”

蕭恪寧:“……”

裴璟昱和沈重延都放一圈了,瞧着他倆一動不動。

“這是在幹嘛?”

“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一炷香時間快到了。”

裴璟昱收了風筝,過來瞧着祁遂臉色不對,“怎麽了?沒學會啊?”

有這麽難嗎?

蕭恪寧哪裏知道祁遂氣性這麽大。

“再給我們半炷香時間吧。”

祁遂:“不用了,直接比。”

裴璟昱:“能放的起來嗎?你要像這樣找一下風向,這個角度跑起來,慢慢松手。”

避免他一竅不通,裴璟昱比劃了兩下。

最後結果是蕭恪寧贏了,沈重延就算再會玩,到底比不上習武之人,裴璟昱和祁遂半斤八兩,好在是風筝都起飛了。

放風筝很是消耗體力,最後幾人坐在亭子裏歇腳。

沈重延又提議回去喝酒,遭到一致拒絕,并且被狠狠教育。

遠青湖的風景不錯,此處種滿了荷花,未到開花的季節,滿湖只有碧綠的荷葉,随着微風輕輕晃動,帶着清香,遠處是連延不絕的山巒。

坐在此處,喝着奶茶,聊聊天倒是惬意。

不過此刻顯然有個不高興的人,板着臉一直瞧着遠處。

裴璟昱趴在蕭恪寧耳邊小聲問:“他怎麽了?是不是你惹他啦?”

蕭恪寧有些不自在,又沒法說出來。

最後還是祁遂開口:“我先回去了。”

然後起身離開。

沈重延摸不着頭腦:“怎麽回事啊?”

蕭恪寧不想叫沈重延擔憂,開口道:“是我不會說話惹三哥惱了,等明日我找他賠禮去。”

沈重延點點頭,“那你哄哄他。”

裴璟昱:“我們也回去吧,還能趕上陪王爺用晚膳!”

“行,都不喝酒,我就自己小酌去。”

等上了馬車,蕭恪寧把金飾遞給了裴璟昱,裴璟昱也沒客氣,重新戴在了自己的頭上,“這個是王爺送的,拿它做賭注到底不好,等過幾日我送你一個我親手做的東西!”

蕭恪寧笑道:“好。”

裴璟昱很好奇:“你說什麽話惹他了?”

蕭恪寧也很無奈:“我說他不該那樣說重延,然後他就說我一會護着你一會護着重延,就他是外人。”

裴璟昱樂了,打趣道:“還在記着你厚此薄彼呢。”

蕭恪寧:“……”

裴璟昱給出主意:“你送他一個木雕,保證能哄好。”

蕭恪寧:“他不是不喜歡嗎?”

裴璟昱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語重心長:“男孩子都口是心非,嘴上說着不喜歡,喝醉了念叨一百零八十遍。”

蕭恪寧:“??”

【注意人設。】

裴璟昱:我這怎麽不注意人設了,這是在內涵祁遂小心眼。

【強詞奪理。】

裴璟昱:不哄好怎麽能行?祁遂要是心高氣傲,不來往怎麽辦?任務的終點是他倆有情人在一起。

【那下不為例。】

裴璟昱:哼哼。

離府一大天,下了馬車,裴璟昱迫不及待想往蕭遠铖那邊跑。

蕭恪寧惦記着還在生氣的祁遂,想着回書房找找看看送哪個木雕合适,見裴璟昱歡天喜地要去找他二叔。

“阿昱,我看你也很喜歡二叔,要是二叔真想認你當義子,你不必顧及我。”

裴璟昱差點絆倒,開始琢磨難不成王爺真想認他當義子嗎?怎麽都這麽覺得?

【無風不起浪,極有可能,不然怎麽解釋他對你這麽好做什麽?】

裴璟昱:……

裴璟昱心情複雜地走到了蕭遠铖的院子,又心情複雜地走進屋裏。

蕭遠铖剛忙完公務,正在品茶放松,瞧他進來,“玩的如何?”

裴璟昱坐在他旁邊,“還挺好,就是三哥有些不高興。”

蕭遠铖:“你又惹他了?”

裴璟昱:“才不是我,是恪寧哥說他了,不過恪寧哥也是實話。”

蕭遠铖親自給他倒了杯茶,“由他們去吧,你別招惹他就是。”

裴璟昱還惦記着無風不起浪,瞧着蕭遠铖,眨巴着眼睛,“王爺,那奶茶您是特地給我準備的嗎?”

蕭遠铖噙着笑看他:“你說呢?”

裴璟昱大驚失色:“難不成你真的想收我當義子?”

王爺:?

誰家收義子又送玉簪又給梳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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