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結束了一個長長的熱吻，兩人反而開始不好意思了起來。陳顏低下頭捂着臉沒說話，片刻之後才擡起頭，臉燒的緋紅，卻是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李思行抿了抿嘴，伸手将耳邊的頭發向後攏了攏。可能是平日裏方便打字辦公，她的指甲修剪的很圓滑，沒有美甲沒有上色，保留了最原始的狀态，反而襯着手指格外的修長漂亮。
上帝在創造這個女人的時候，似乎對她多了幾分偏愛。陳顏看着身旁的人，暗自想着。
“你回去洗澡吧。”李思行坐着沒動，對着身邊的陳顏說道。意思她在外面繼續坐會兒，好讓陳顏洗澡的時候，面對透明玻璃不至于尴尬。
“不用，和我一起回去吧。”陳顏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遙控器，在李思行面前晃了晃。
面對李思行一臉的疑惑，陳顏解釋說：“霧化玻璃的遙控器。”
“好哇。原來剛才是你故意藏起了遙控器。”李思行氣不過，伸手掐了一下陳顏的細腰。
“我錯了，我錯了。”陳顏怕癢，連忙閃躲讨饒。
兩人笑鬧着扭作一團，卻聽到一陣壓抑着的喘息聲，斷斷續續的從不遠處傳了過來。一時間，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就這麽保持擁抱着的狀态，愣住了身形。
在這個安靜的夜晚，在細聽之下，低喘聲變得格外清晰。陳顏很快就鎖定了聲音的源頭。她從李思行懷中鑽了出來，指着不遠處倚着河邊搭建帳篷，對着李思行說道：“白天，我看那裏有對小情侶在搭帳篷，估摸着現在情到深處，自然睡了吧。”
李思行沒說話，站起了身。月光下，她的面容很柔和，她伸出手對着陳顏說：“我們回去吧，夜裏有些涼。”
李思行的眼神裏一片清明，陳顏愈發覺得她美。那是一種聖潔的，不容被玷污的美。
“好。”握住李思行的手，跟着站了起來，不再去注意小帳篷裏持續傳來的聲音。兩人依偎着向着房車的方向走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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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不算寬大的雙人床，灰色的床單，純白色的羽絨被，很厚實很柔軟，看起來很舒服。
看李思行盯着雙人床看的出神，陳顏開口道：“放心吧。被子，床單，被套全部都是新的，很幹淨。是不是累了？要不你躺會兒？”
李思行站在床邊，沒動靜。陳顏笑笑，也沒再說什麽，蹲在地上擺弄起了黑膠唱片。一曲鋼琴獨奏緩緩響起，悠長的曲調時而舒緩婉轉，時而波濤洶湧、百轉千回。
李思行認出這是電影《鋼琴課》的插曲。很小衆的一首曲子，卻是她喜歡的。
雖然是很多年前看的電影了，但李思行仍然清楚的記得劇情。那時李思行還在北京上大學，她和室友陸一辰坐在電腦前，兩人一起看完了電影。
電影裏的女主是個啞女，她在音樂上的造詣很深。雖然說不出話來，卻在用彈奏鋼琴的方式表達着心聲。将心中的糾葛、郁結細細道來。
曲調裏伴随着的是克制和放縱的愛。當看到女主和鄰居踏破禁忌之門，糾纏在一起的時候，陸一辰和李思行都羞紅了臉。
而讓李思行印象最深刻的是，啞女被怒火中燒的丈夫，砍去手指後的倔強。瘦弱矮小的啞女，內心是堅定的。她血流如注，卻始終不願意低頭，一遍遍從泥潭裏爬起來的模樣，寫滿了不甘和渴望。
看完電影以後，陸一辰評價道：“啞女好自私，她作為一名妻子應該要盡到應有的責任。但她卻背叛了丈夫，愛上了隔壁鄰居。”
李思行聽出了陸一辰語氣裏的批判，她沒有再說話，卻覺得心裏空空的，莫名的失落。
如今陳顏播放起了這首曲子，不禁讓李思行回憶滿滿。
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大家習慣了商業化的制作精良的大電影，不斷追求更加暢快的視覺享受。
已經沒多少人願意溫火細熬一碗薄粥，再慢慢品嘗了，很難想象陳顏會去看一部文藝老片。
李思行帶着幾分詫異轉頭去看陳顏，看她一邊低着腦袋擺弄着唱片，一邊跟着曲子輕輕的哼着。
“看過這本電影？”李思行好奇的問道。
“嗯，看過。”
“不覺得啞女很自私嗎？”
“咦，你這麽認為嗎？”陳顏停住了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向李思行，而後很認真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自私，我覺得談不上。她和丈夫不合适，倒是真的。她被迫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是那個時代的悲哀。
她的丈夫不懂她，見面第一天就扔掉了她的鋼琴，因為覺得鋼琴太重又無用。後來因為鄰居用土地作為交換，丈夫覺得有利可圖，又逼迫她去教鄰居彈琴，哪怕啞女強烈拒絕。
你看，從頭到尾丈夫都沒有尊重過她，或許他是個厲害的生意人，但他絕對算不上是個好丈夫。
在我看來，啞女是勇敢的。她有勇氣跟着自己的本心走，這需要相當大的力量，無論在哪個時代來講。”
陳顏說着說着，已然走到了李思行的面前。她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拉起李思行的手，握了又握。
良久以後，陳顏低着頭輕聲的說道：“思行，我覺得如果愛一個人，應該讓她做一只自由的鳥。”
“陳顏……”李思行輕輕喚了一聲。
陳顏循聲擡頭，看到李思行的眼睛裏閃爍着自己看不懂的光。
……
……
洗完澡。陳顏穿着小睡裙，站在床頭歪着腦袋看李思行，看她躺在床上捧着小說書，安靜的看着。
“你好像月亮。”
李思行合上小說書，笑了：“這是什麽形容？”
陳顏不答，一骨碌鑽到李思行的身邊躺下。用腳背輕輕蹭着李思行的小腿，順順的，滑滑的，很舒服。
“思行，剛才我對着湖泊許願了。”
“嗯？是什麽？”李思行側過身子，看着陳顏。眼神格外柔和，仿佛一灣湖水，充盈着波動着。
陳顏嘴角始終噙着笑，就這麽回望着李思行，卻是不答。
“思行。”
“嗯？”
“你說帳篷裏的情侶，做完了嗎？”
“流氓。”李思行不再搭理陳顏，将臉轉了過去，頭将枕頭摩挲的沙沙直響。
陳顏輕輕貼近了李思行，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腿，感受到李思行身形一顫，卻沒有拒絕。
順着小腿漸漸向上，李思行的身體愈發的僵硬，她的肌肉慢慢繃緊。直到她如何都控制不住顫抖。從床上跳了起來。
站在床下，李思行驚魂未定，擡眼望向陳顏。兩人的視線短暫的接觸了一下，陳顏便是快速的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李思行的心情很複雜，她不知道如何向陳顏解釋自己的緊張，卻能感同身受的理解她的低落。
看着陳顏濕漉漉的眼神，像極了受了傷的小狗。李思行的心軟的一塌糊塗。輕輕屈膝重新上了床，将陳顏緩緩摟在懷中，指尖摩挲着她的唇線，很美麗的弧度。陳顏的唇很薄，她微微蹙着眉，眉宇間帶着幾分挫敗。
伸手揉了揉陳顏的眉心，對着她的唇，輕輕印上了一個吻。這是李思行第一次主動親吻陳顏。一時間陳顏睜大了眼睛，又緩緩閉上雙眼，用心去感受李思行的唇舌纏繞。在深深淺淺的氣息糾纏中，陳顏輕嘆着，接納承載着李思行的索取。
感受着李思行的唇擦過自己的唇角，陳顏迷離着睜開雙眼看向她，看着她眼眸中的自己。看着她眼中溫溫柔柔的光。
李思行柔柔的環住陳顏，撫摸她的鬓發，在耳邊輕聲的私語道：“陳顏，我想擁有你。”
一瞬間，陳顏的心髒如同被擊中，她沒有說話，只是猛然支起身子，雙手勾住李思行的脖頸，用力投入的去吻她。
兩人的心慢慢靠近，慢慢融合，慢慢同步。
月亮見不得此情此景，羞澀中悄然藏起。幽藍色的湖面上，一滴水珠從空中驟然落下，在湖心裏泛起漣漪，不停延伸，随着波紋逐漸散開。
又是一滴水珠落在房車的天窗上，順着車窗玻璃，蜿蜒而下。緊接着又是一滴，一滴，傾盆大雨旋即而至。
雨聲裏混雜着，克制着的輕喘。一室旖旎。
陳顏仿佛漂浮在海面之上，思緒跟随着窗外的雨，飄飄搖搖。
愛意在血液中流淌，橫沖直撞，熱切滾燙，纏結綻放。
最後，陳顏湊到李思行的耳邊，氣若游絲的輕聲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不多久，暴雨戛然而止，月亮再次露出了面孔。
李思行慢慢抽離，借着月光看了看。陳顏看在眼裏，頓時羞紅了臉，恨不能将自己埋了。她啞着嗓子，懶懶的轉身趴在床上，不再去看李思行。
看着陳顏軟軟綿綿的樣子，李思行心頭一動，輕笑一下，俯身親了親陳顏。旋即去浴室洗手。
浴室的燈光下，李思行看清了指尖上帶着血絲的潮濕。一個柔軟的幹淨的女孩，在自己的身下，成為了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