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
“上樓坐坐嗎？”陳顏指了指公寓的方向，咧着嘴問道。
李思行将車載音樂調低音量，剛想開口回答，卻是被手機鈴聲給打斷了。從牛仔褲的口袋裏掏出手機，看到了陸一辰的名字，李思行沒有立刻接起電話，而是轉頭看向陳顏。
陳顏瞥了一眼，看清楚了陸一辰的名字之後，她笑了笑：“你接電話吧，我上樓去去就回。很快的。”
而後便是自顧自的下了車，又在李思行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繞到了主駕駛的位置，隔着車窗玻璃探進了身子，對着李思行的唇瓣親吻了上去。
一時間，空氣中交織着二人纏綿的，熱吻的氣息。瘋了，一切都瘋了……
李思行手中握着手機，沒有要接通的意思，任由手機鈴聲不甘寂寞的響了又響，終究是停止了作響，安靜了下來。
理智被陳顏奪走了，若是李思行稍有理智，斷然也不會由着她在白天，在公寓下的停車場內，明目張膽的親吻自己。
最終，李思行抿着嘴巴，她臉頰發燙的坐在車內，看着陳顏笑盈盈的倒退着向後走去，目光始終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依舊是那雙少年的眼眸，深深的望着自己。
耳邊是微風極度溫柔的，撫摸着樹葉的沙沙聲。
李思行坐在車裏，一直凝視着眼前的這個人，洶湧的情感跟着微風一同翻騰着。
“等我……”陳顏對着車內的李思行做了一個口型，見她微微點頭，便是轉身上了樓。
推開大門走進公寓，好像少了什麽東西一般，客廳裏空蕩蕩的。
陳顏站在客廳中央，環視了一圈，這才想起來，少了那幅藍色大象的油畫。她将它送給了溫言。
陳顏并不後悔，把那副畫送給溫言。正如她說的那樣，這幅畫于她而言，也同樣重要。但或許放在溫言那裏，才是最好的歸宿。
關于美術老師的記憶，并不會随着一副油畫的離去，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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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在一段感情結束的時候，恨不能将從前的記憶和故事，徹底從心中抹去。可陳顏不會，于她而言，每一段感情都是她的青春。
時間留下了她們柔軟而溫和的那一面，記憶中的她們始終漂亮，始終溫柔。
每個出現在她生命中的女人，都曾經讓她懂得了一些道理。
當初陳顏不懂得什麽是愛情，總以為喜歡就應該轟轟烈烈，大膽而熱切的表露自己的愛意。恨不得，讓世人周知。
潮牌晚宴的那一天，将要和李思行分開的時候，陳顏和所有人都逐一擁抱，最後才将李思行擁抱在懷中。那一瞬間，她突然想到了美術老師。
那一年，美術老師去加拿大留學，站在機場的安檢口，她和每個學生擁抱告別。直到最後，她将陳顏擁在懷中，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再見了，我的顏顏……”
在那之前，陳顏從未覺得這個擁抱有什麽問題。
直到輪到她自己，當她刻意與所有人逐一擁抱，只是為了貪圖和那個特別的人相擁的一瞬間，她仿佛懂得了，愛是克制。
對于一個年長些許的人，她們的愛，是更為克制的表達。
陳顏覺得自己應該在美術老師的心裏有一份位置，無論是什麽樣的角色，但她确信自己确實占據了一席之地。
……
……
有一段時間，陳顏瘋狂的迷戀攝影。
她擁有許多的相機和鏡頭，每個價格都不菲。
因為蘇楠有段時間急需用錢，陳顏輾轉賣出去了不少，連房子也一并做了抵押。
等蘇楠經濟上周轉過來了，可陳顏卻對攝影的熱情驟降，便也沒有再去購置新的。
于是，那些用于陳列展示用的透明櫃子，如今大部分都是空空如也。
她從所剩無幾的設備裏，為自己和李思行各挑選了一款相機。将它們挂在脖子上，準備離開。
走到玄關處，又從置物架上的零錢罐裏掏了好幾大把，裝進口袋裏。想想又退回了房間，從梳妝臺上取了一小瓶防曬霜踹在了口袋裏，這才是心滿意足的走出了公寓。
陳顏脖子上挂着兩個單反相機，她屁颠颠地沖着李思行跑了過去。一陣叮叮當當的清脆金屬聲響起，是一堆硬幣碰撞之後發出的動靜。
重新坐車裏，陳顏從口袋裏掏了一瓶防曬霜，抱着李思行的手臂，好一番塗塗抹抹，一邊碎碎念着說道：“不能曬黑了，我的女朋友那麽好看，可千萬不能曬黑了。”
“黑點不好嗎？現在都流行小麥膚色吧？”李思行倒不是太在意膚色，看陳顏抹得認真，便是由着她。
提到小麥膚色，陳顏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過蘇楠那張臉。
而這個時間，在兩人難得的約會的時間裏，陳顏不願意去提及蘇楠或者是任何一個其他人。因此她沒有回答，只是低着頭塗抹的仔細，一邊抹一邊感嘆道：“我們在海邊就好了……”
“什麽？”李思行不太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我們在海邊的話，就可以看你穿比基尼，而後我幫你擦防曬霜。嘻嘻，從頭到尾，一寸不漏的幫你好好擦一遍。”陳顏一邊說着，一邊YY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快要開出花來了，滿臉寫着淫/蕩。
“陳顏……你好猥瑣。”李思行收回了手臂，而後攤開手掌：“給我，我自己來。”
“不要，還是我來。”
“陳顏！”李思行說話的調調冰冷冷的時候，氣場着實強大，陳顏被這樣的威懾力給怔住了，即刻閉嘴，乖乖交出防曬霜。
偷偷觀察了一下李思行，看她雖然面色冷峻，可眼神始終柔和。
陳顏頓時放寬了心，她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思行，車就停着裏吧。我們先去買個包吧？”
又是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李思行看向陳顏的口袋，看起來裏面有好多零錢的樣子，衣服都被重量垂墜着變了形狀。
……
……
随着陳顏的步子，李思行踏入了LV的店鋪，環視了一下店裏的包包，她對着陳顏開了口：“陳顏，我給你買吧。”
“嗯？你買？”陳顏轉頭看向李思行，看她一臉的認真，便是故意調侃道：“好哇，我要把這裏的包包統統買下來，讓你破費破費。”
陳顏嘻嘻笑着，開着李思行的玩笑。
李思行淡淡的笑了笑，笑容裏滿是寵溺，她再次确認了一下價格，而後點了點頭：“好。”
“嗯？”這個回答，顯然超出了陳顏的設想，她本以為李思行會一臉無奈的搖搖頭，或者是伸手拉拉她的耳朵。
卻是從未想過李思行會爽快的點頭答應，陳顏懵了一會兒，确認性的繼續說道：“我說的是……所有款式的包包全部買下哦？”
櫃姐站在一旁，心髒怦怦然的劇烈跳動着，她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兩人，雖然二人都是素顏朝天的模樣，衣着也偏運動風格，可她們骨子裏泛出來的貴氣，是裝不出來。
況且，其中一個姑娘脖子上還挂着兩個單反相機，看起來就價值高昂的樣子。
不有句話是這麽說的嗎？攝影窮三代，單反毀一生。可想而知，如果有一個攝影的愛好，需要投入多少金錢了。
櫃姐粗粗的盤算了一下，若是真的全盤買下來的話，自己的抽點怕是要逆天了。
于是，幾乎是下意識的，櫃姐的視線落在了李思行的身上，一臉期盼的等着她的回答。
李思行依舊是滿臉的笑意，點頭說：“好。”
這次換陳顏不淡定了，她驚得下巴都收不上來：“思行，你，你，你這麽有錢的嗎？”
陳顏這句話說得結結巴巴，李思行都快被逗樂了。她抿了抿嘴巴，一本正經的說道：“算上分紅的話，大概有……”
說到這裏，李思行停頓了片刻，而後湊到了陳顏的耳邊，非常小聲的說了一個數字。
“多少？”陳顏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對不起，我沒有聽清楚，麻煩再說一遍”的表情。
李思行确定她聽清楚了，便不再重複，只是對着她眨了眨眼睛。
陳顏剛剛才收回來的下巴，再一次掉了下去：“思行，你，你，你竟然有那麽多錢？失敬，失敬，是我狗眼看人低了。你這簡直就是，最強打工人啊。”
時至今日，李思行的人生軌跡裏，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工作和學習上，其他的一切都顯得無關緊要，她總是無欲無求。
她沒有多少物質上的欲望。買過最貴重的東西，就是一輛車。買的原因也只是因為她需要，而不是其他的攀比或是顯擺。
如今看到了陳顏一臉的崇拜和羨慕，那個眼神裏亮亮的望着自己的模樣，李思行倒好像有點懂了，平常人口中所說的，財富帶來的快樂。
最終，陳顏選了一款圓筒包，兩萬多的價格。沖着李思行晃了晃手裏的包包，調侃道：“思行，你看像不像瑞士卷？”
櫃姐立馬接話，介紹着說道：“就是瑞士卷，巴比龍瑞士卷。”
“只要這一個嗎？”李思行問道。
“嗯，就它了。”陳顏一邊說着，一邊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中的瑞士卷。
李思行刷卡付錢，一氣呵成。
然後，在櫃姐詫異的目光下，陳顏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大把零錢，嘩啦嘩啦的一并倒入了包包裏。
她拍了拍包包，沖着李思行一臉的臭顯擺：“思行，今天跟着姐姐混吧，姐姐老有錢了。一會兒，帶你去坐幾個億的車車。”
幾個億的車，到底是什麽車呀？櫃姐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她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聽到李思行的追問。
雖然，心知參與客戶的交流，顯得自己很八卦也很不專業，可櫃姐實在是拗不過自己的好奇心，她忍不住還是開口，問道：“什麽車呀，值幾個億？”
李思行和陳顏對視了一眼，而後異口同聲的說道：“地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