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李思行和陳顏兩人，無論身高還是身材，都很接近。照理來講，她們的衣服，可以互相換着穿。
原本陳顏也是這麽以為。
挑了一件李思行不常穿的襯衣，搭配在一件小馬甲裏面，只露出一小截衣袖和衣領。
覺得足夠低調了，自信不會被人發現。帶着幾分得意問道：“思行，我今天穿這件出門，如何？”
李思行心覺不妥，一邊伸手幫陳顏理了理衣領，一邊沒多少情緒的開了口：“陳顏，你那麽多衣服，衣櫃都要被你的衣服塞滿了。自己的衣服多到穿不過來，還要穿我的呀？”
李思行這話不假，陳顏的衣服可真是不少。
許多衣服買來之後，标簽都沒有摘去，就這麽放置在衣櫃裏了。
但這事兒，不關乎于衣服的多少。
陳顏覺得穿李思行的衣服出門，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還有一點隐秘的幸福感。
“你看看，同樣一件衣服，我穿着多帥呀？是不是很好看？是不是美美噠？”
對于李思行的問題，陳顏避而不答，轉而扯到了其他，胡謅起來。
陳顏向來臭美。此刻的她，對着鏡子不停照着，渾身都是偶像包袱。
言語中，也裹滿了對自己身材的得意。
“思行，你不能因為我穿的比你好看，就阻止我美麗吧。”陳顏這張嘴，貧的厲害。
李思行繞不過她，想想也不過就是一件襯衣，便也由着她了。
到了公司，陳顏在茶水間喝杯咖啡的間隙。
小助理前腳踏進茶水間，便是一驚一乍的開了口：“顏顏，你吃了豹子膽啦？竟然敢和李經理穿同款襯衣？”
“有嗎？你在說什麽？”陳顏驚了一跳，表面上卻是假裝平靜。
“當然有啦！印象裏，她有一件一模一樣的，你這算是撞衫了噢。”
小助理來回打量着陳顏，繼續說道：“不過哦，我覺得你們穿起來是兩種風格。她更為性感一些，因為她身材比你好，比你有料！”
小助理一邊說着話，一邊用雙手在胸前比劃着弧度。
陳顏頓時語塞，半晌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讷讷道：“我……也沒有很差吧？”
還不待小助理繼續說些什麽，又有一個同事走進了茶水間。
看到陳顏的時候，她的眼皮挑了挑，下意識的轉頭與小助理對視了一下。
兩人好像是地下黨接頭對暗號那般，擠眉弄眼了一番。小助理開了口：“你也看出來了吧？就是同款！顏顏還嘴硬，死活都說沒有。”
“我……”
不多久，李思行收到了陳顏的信息，她說：“思行，我應該聽話的。已經被三個人關心過襯衣了。”
陳顏告訴李思行，自從踏入公司，陸陸續續有人旁敲側擊的，好心提醒她，裏面的襯衫和李思行的撞衫了。
大家都說，依稀記得，李思行也有一件同款。
陳顏沒有想到，平日裏，大家不敢多看一眼的李思行，會是如此耀眼。
明明是一件她不常穿的襯衣，卻被那麽多人記在心裏。
……
……
平日裏，每隔一段時間，公司就會安排一次團建活動。
團建的內容，倒是很實誠。不搞什麽戶外拓展，培養狼性、犬性的那一套鬼東西。
而是簡單粗暴的，大家一起出去搓一頓。
頻率差不多是一個月一餐。所以，同事們都管這月月一次的飯局，叫做姨媽餐。
吃飯那天，陳顏原本想低調行事，找一桌年輕人居多的，和小弟小妹們混在一桌，只要低頭自顧吃喝，就完事兒了。
可偏偏被章揚點到了名，遠遠地便熱情的招呼她坐在主桌：“來，顏顏，坐到這裏來吧。”
面對章揚的邀請，陳顏也不好當着一衆人拂了他的面子，只好帶着營業的笑容，坐去了主桌。
陳顏落座，章揚立刻為她倒上一杯紅酒，說道：“最近你們入駐的潮牌店，風頭正旺啊！給我們的百貨公司帶來了不少利潤。你要是不帶頭喝幾杯，可說不過去啊！”
陳顏是不喜歡應酬的，但也懂得如何應付。
一群高管坐在主桌，互相打着哈哈，商業戶吹，免不了推杯換盞。連喝了兩杯紅酒，算是和桌上的一衆人打過了招呼。
好一會兒，話題才被引到了旁人身上，陳顏得以空了下來。
身旁的小助理見她空下，便是湊到她耳邊問道：“顏顏，李經理今天還來嗎？”
陳顏一臉懵，反問：“難道她不來嗎？”
小助理兩手一攤：“我不知道啊，只說讓我操辦胖姐的散夥飯，沒說她自己來不來。我又不好追問……”
“是散夥飯嗎？我還以為是姨媽餐呢。”
前一天，看小助理忙前忙後的統計就餐人數，陳顏便是下意識的以為是姨媽餐，并未往散夥飯那一處去想。
直到此刻，無聊的坐在飯桌前，聽着一衆人聊天扯皮。等了又等，始終不見李思行出現，她終于有些坐不住了。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思行，你不來嗎？”
“我不去了。吃飯的時候看見領導，多少都會不舒坦吧？”
“面對一個大腹便便的謝頂領導，那肯定不舒坦啊。但面對一個大美女，怎麽會不舒坦呢？那叫賞心悅目，秀色可餐，好吧？”
李思行在臉皮上，始終是沒有陳顏這般厚顏，胡謅的事情上，她從來沒有贏過。
辦公室裏，李思行捏着手機，盯着陳顏發來的短信。
看了又看，一時間竟是不知道如何會怼。她歪着腦袋，又抿了抿嘴：“不許臭貧！你好好吃，我在公司加個班，晚點見。”
陳顏癟了癟嘴巴，顯出了幾分不滿，默默的将手機收了起來。
早知道李思行不來，打死自己也不會過來，誰還缺這一頓飯不成？
小助理用手肘推了推陳顏：“顏顏，話說，你怎麽不怕李經理呢？不覺得她很高冷嗎？”
陳顏內心翻了個白眼，心想我女朋友，我還能怕她嗎？嘴上卻說：“我覺得李經理，人挺好的。工作上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為什麽要害怕？”
“也是，你是富二代，見過大場面，确實沒什麽好怕的。”
“哈……？”
……
……
李思行不在，整個飯局變得索然無味。
可現在人都已經坐在餐桌前了，突然說走，多少有些不合适。
想走又不能走，陳顏只好硬着頭皮，興趣寥寥的，時不時附和着大家說上幾句。
“胖姐，這次跳槽去哪呀？都沒有聽你細說。”有人開口關心起了胖姐的情況。
聽說，她早就洽談好了下家，這才敢在李思行面前叫板。但她對于下家，一直守口如瓶，從未細說過，大家難免心生好奇。
原本大家三三兩兩的，聊着最近手頭上的工作。聽到這個話題，都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将目光投向了胖姐。
不提跳槽也就罷了。一提，胖姐頓時來了氣。
當初，邀請老部下們跟着自己一起跳槽，大部分的人都是口頭應承了下來。
真當提離職的時候，響應自己的人，卻只有寥寥幾人。想想還真是沒面子。
好在，下家開出的薪資待遇，比現在強多了！
如此一來，胖姐又忍不住得瑟了起來：“跳到對面的新大陸去了，績效薪資比現在多了百分之五十呢。能想象嗎？當初讓你們跟着我走，你們又不肯走。”
說完，胖姐臉上擺出這一副 ‘現在後悔也沒有用’ 的表情望着大家。
“百分之五十？這麽多的嗎？”果然，有些人臉上浮現了懊惱之色。
這下，胖姐更為得意了，她也不賣關子，繼續說道：“不但薪資漲了，職位也升了！”
“在這裏，不過是個破主管。在新大陸，我可是總監！”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你們跟了我十多年了，既然不願意和我走，今天就借着這杯酒，我們在這裏散了吧。”
“大家幹了這杯酒，祝你們和我一樣，前程似錦！”
胖姐這幾句話，說得幾分心酸，又有幾分大仇已報的痛快。
曾經的老部下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便是端着酒杯，與她碰了個杯，一口悶了酒水。
短暫的沉默之後，飯桌上的氣氛又活絡了起來。一行人說起了，從前和胖姐一同拼搏的奮鬥史。
聊他們是如何的加班，又是如何的對付甲方，再如何壓制乙方。
細細想來，那時候油水可真是不少。
從經理級別，到總監、主管，直到最底層的普通職員，大家互相包庇，互相打掩護。
當初大家可真是過了命的交情，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變了呢？
對了！自從李思行來上海任職之後，慢慢地油水就不那麽好撈了。
“都說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一定有一個支持的他的女人。而一個成功女人的背後，一定有一堆支持她的男人。”胖姐這話說得陰陽怪氣，酸溜溜的，卻是故作玩笑般的口吻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話鋒一轉，大家不再談及當初的輝煌奮鬥史，而是扯到了其他。
“你們都聽說過嗎？”
“聽說什麽？”
“小狐貍精，曾經被她幹爹包養過，一年三百萬，不但包養她，還花錢供她出去讀書。”
“哈哈哈，幹爹……”幾個男人對視一眼，藏不住的猥瑣。
“這算什麽？！北京的幾個同事，親眼見到小狐貍精在婦科醫院。你們說，她去幹嘛了？”
“還能幹嘛去？不在各個地方都出點汗水，怎麽可能年紀輕輕的，就坐到這個位置？”
一開始，陳顏低頭吃菜，眼觀鼻，鼻觀心，并未細聽她們聊天。
大家越聊，她越覺得古怪。
全程都沒有人指名道姓，而是反複提到了“狐貍精”這個稱呼。
總覺得隐隐不太對勁，似乎她們口中的那個“狐貍精”說的是李思行。于是，陳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認真的聽了起來。眉頭逐漸緊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