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是壞睫毛-
-他是壞睫毛-
這幾天祁珍的微博粉絲又增加了好幾萬，她特意點進編輯資料，把畢業院校所在位置所有不是必填的私人信息全都删了。
上次被攻擊之後，她還收到過Fire Tiger聲淚俱下的道歉私信。剛開始她沒去理會，後來Fire Tiger又發來一個長篇手寫道歉的掃描信，祁珍怕他這樣沒完沒了，可是剛想回複的時候，系統突然提示Fire Tiger用戶不存在。
祁珍越想越怕，總覺得好像不小心落入一個什麽陰謀圈套。
深深地懷疑過慕宸風花錢拍下她作品的動機，整整幾天祁珍幾乎精神衰弱，晚上失眠，越想越多，幹脆好幾天連微博都沒有上，一心撲在三次元工作上。
可是工作也并沒有想象中順利。
午休的功夫，祁珍忍不住打開微博，私信已經炸了，随便翻了一些都是問她怎麽好幾天沒有直播，說想念的，還有擔心的，還有說會慢慢等的。
祁珍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忽然郵箱提示收到新郵件：Lee的應婚。
……
祁珍還沒回過神，就聽見有同事到茶水間找她：“珍珍，肖宇緊急會議。”
“怎麽這麽急？”
“不清楚，但是有人說好像肖宇跟于麗兩個人在陳總辦公室掐了一會兒。”
祁珍趕緊收起手機，端起水杯匆匆離去。
*
大華JG集團會議室正在進行高管決策會議。
慕宸風再一次拿起一個策劃書，嘩嘩地翻了幾頁面無表情地放在桌子上，單手點了點文件：“解釋一下？”
年紀四十歲上下的營銷總監推了推眼鏡，拿起自己部門做的年度策劃書居然手腕發抖，好幾次連翻幾頁都沒找到重點。
“慕總，”營銷總監又推了下鏡框，咬着發音不清的中文問道，“解釋什麽？”
慕宸風單手撐在太陽穴，緩緩地道：“你的策劃書首頁寫的年度規劃是國內市場份額提高8%，市場營業額到200億。”
營銷總監總算打開扉頁，定格在首頁統計數據上。
“對的，慕總，這是我們這個部門去年年底一個月的統計數據預演出的年度規劃。”
“那你第七頁的單項銷售額，預測今年國內市場份額占比89%，提高了8%？那我們去年在國內市場的份額是多少？”
營銷總監跟着慕宸風說的反倒相應位置，看着上面白字黑字寫出的數據，腦門冒汗。
慕宸風依舊聲音低沉，慢悠悠地一字一句道：“王總，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數學不過關？還是客戶都是白癡？或者你覺得我的時間很多，還要幫你驗證編出來的市場調查的數據邏輯？”
慕宸風的每一個字都讓營銷總監覺得心髒就像被小錘子敲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鋪滿一層。
“慕總，可能是總數核算錯了。”
“我奇怪的是總數核算沒錯，89%的數據分析，跟你下面的單項彙總推測完全吻合。”
慕宸風邊說邊打開投影儀，問題策劃書瞬間投映在大屏幕上。
慕宸風清晰地點出幾處問題數據：“你們算算看。”
好幾個分部總裁都拿起計算器演算核對，真的發現營銷部交上來的這份策劃文件太神奇了，總數據出了大纰漏，分項目的演算推理卻頭頭是道。
只不過他們這麽多人是專門用計算器來核算慕總指出的這些數據，可慕宸風剛才是拿到一堆之前完全沒接觸過的數據，卻能夠一針見血發現問題。
僅僅那些需要金融公式核算的數據驗證過程就足夠複雜。
慕宸風冷漠地一項一項關掉了投影儀和各種會議儀器，會議室的氣氛凝固得令人窒息。
創意規劃部的李總率先站起來，中文已經完全說不好，直接用法語道歉：“對不起慕總，我們部門的策劃還需要拿出去重新推敲。”
接着技術部的張總監也低頭拿出自己的那份，說的是英語：“我們部門的也是。”
跟着平時在各個領域大放異彩的整個大華JG集團的董事會高層，一個個都膽戰心驚地把各自部門的工作總結拿回去重做。
一時間JG集團的高層會倒像是一場多語種道歉大會。
李輝站在一旁抱着資料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一群四五十歲的外國佬人精，一場會議的功夫就被慕宸風治得服服帖帖的。
想想一個月之前就從這群老古董嘴裏聽到的那些風言風語都快被李輝氣死了。
這次真是解氣！
“慕總，這次這幫老家夥可得知道您是不好對付的了。”
慕宸風沒有回答，靠在辦公椅上玩着手機。
李輝還處在精神極度振奮當中：“接下來怕是慕總稍微去部門內轉悠轉悠，都沒人敢打個哈欠。”
慕宸風忽然凝神挑眉：“我還要去部門內親自盯着？已經浪費了兩個小時跟他們開會，還需要繼續摧殘我的生命嗎？”
“慕總意思是……”
李輝實在沒有理解，身為JG集團總裁的慕宸風操心集團的業績為什麽是浪費生命。
慕宸風收起手機已經走出會議室：“Dawie設計展沒幾天就要開展，抓緊時間去看看現場布置。”
李輝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資産過億的人就是任性。合着真的是經營家族企業是浪費時間，開個人服裝設計展才是正事。工作上誰耽誤一秒鐘都是低效狗，卻能巴着手機等一個小姑娘的直播從天黑到天亮。
李輝摸了摸眉角，沖着慕宸風背影喊道：“慕總，高清攝像頭怎麽樣好用嗎？你跟小妹妹之間視頻得順利嗎？”
門口的慕宸風腳步微怔，略微停步回過頭沉沉地看了李輝一眼。
殺氣騰騰。
李輝摸了摸後腦勺疑惑地打開微博搜那個祁小姐的小豬賬號……立刻恍然大悟。
他還以為憑借慕總的資質，早就到了跟妹子視頻聊天的地步，合着那個十三萬的高清攝像頭到現在都還沒用上。
原來這麽幾天小姑娘連直播都沒上，估計都把他們霸氣的慕總忘幹淨了。
果然，天才在某些方面是白癡。
*
黑色的瑪莎拉蒂穿透夜色，游走在熱鬧的Vancouver都市街區。
金發碧眼的姑娘穿着漂亮性感的服裝，街邊是繁華的商業區，熱鬧繁華卻少了點熟悉的味道。慕宸風靠着車窗，一雙黑漆的深瞳目光深邃，修長的手指撫在唇邊，輕咬住指甲尖……
有多少年沒回國了？
有人會希望他回去嗎？
目光掠過熟悉的三個快餐字母縮寫，慕宸風忽然擡手道：“李輝，停一下。”
李輝錯愕，慕宸風從來不會逛街區，Vancouver五年裏他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工作上，幾乎有了某種發狂的病态，甚至還讓他把每天洗漱和吃飯的日常消耗時間記錄下來，想辦法從正常生活中壓縮時間——用來工作。
“慕總？”
“一杯中可常溫，一杯大可冰鎮，再來兩份炸雞。”
慕宸風望着黃色的霓虹燈，眼前浮現的滿是穿着白T恤牛仔褲紮着高馬尾的姑娘。
祁珍，我回國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