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半夏小說獨發
祁珍眼睛還沒睜開的時候,就聞到一股好香的茉莉氣味。這麽多年她唯一喜歡的花香,就是茉莉。
就是可惜跟慕宸風在一起的那一年,她跟茉莉被迫絕了緣。以至于此後的很多年,祁珍對茉莉香莫名提不上好感,總會想起曾經噩夢的一切,直到最近幾個月才剛剛好了起來。
是因為Lee的出現吧。
祁珍朦朦胧胧的,似乎睡得很沉,又似乎睡得不太好,腦子裏面始終亂哄哄地閃過許多畫面。
困意仍舊很濃,祁珍翻了個身,掌心收緊,一絲異樣的感覺。
她又摸了摸,毛茸茸的是什麽呢?
好亂啊今天,鬧鐘響了沒有?
Dawi搞成那個樣子,陳涵應該知道了吧。
先睡一會再說……
手指好像沒誰抓住,跟着整個手腕都被提了起來……祁珍渾身一抖,猛地一驚,突然醒了過來。
慕宸風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她,臉色居然有點白,可以白過一會,臉頰處居然攀上了點紅暈。
慕宸風的視線向下掃了一眼又很快回來。
“醒了,珍珍,不再睡一會了?”
祁珍順着他的視線移動,目光定格在慕宸風小腹一下的地方,瞬間明白了剛才毛茸茸叢林是什麽。
“你這個變态!”
幾乎是同一時刻,祁珍迅速收回指尖發燙的手,裹着被單坐了起來。
慕宸風耷了下眼皮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扣緊扣子,看着祁珍激烈的反應微微搖頭。
“是你主動的。”
“那你不會拒絕嗎?”
“我覺得……”慕宸風認真地想了一下,“我沒有理由拒絕。”
祁珍利用三秒鐘的時間掃視了一下身處的地理環境,不像是酒店,一個最壞的猜測……
慕宸風微微一笑,透着點得意:“這裏是……”
他話音未落,房門被人推開,一個中年的女聲接了話:“這裏是我家呀。”
聲音有點熟。
祁珍收緊手上的被單,像足了一個深陷敵軍的女情報,一人面對錯綜複雜的環境,腦細胞批量被殺。
女人的身影從門後閃現,徑直走到床邊握着祁珍手背安撫:“不要怕,我們見過的不是嗎?”
是……白枭?
腦細胞已經全軍覆滅。
祁珍連忙把目光投向慕宸風,卻發現他在看白枭,臉上的神情冷漠,看着有點莫名發寒,似乎以前的那個乖戾陰郁少年又回來了。
祁珍的小心髒撲撲撲地都快跳出嗓眼了,差一步就能哇得一聲哭出來。
“白……白前輩。”
白枭和藹地笑笑:“叫我阿姨,上次我不是說了嗎?你我有緣分,希望下次再見面的時候不要再叫我前輩了。”
是有這麽回事。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啊,再見面的時候,她居然睡到了白枭的家裏,那可是她追求夢想道路上的女神啊。
“可有什麽不舒服嗎?”
渾身都不舒服啊。
祁珍不敢講,昧着良心搖頭,膽戰心驚地問:“白前、白阿姨,我、我怎麽會在您家裏。”
為什麽啊,就地把她腦殼子掀了祁珍都想不通。一個沒喝酒的人也能酒後斷片的嗎?
白枭的笑容慈祥和藹,很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別怕,你怎麽到我家的,得問問慕總啊,他最清楚。”
一直站在旁邊充當隐形的慕宸風也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望着白枭說完這句不負責任的話。
她出的是什麽牌?
喊他慕總,不叫乖兒子,小慕慕。
慕宸風的神色在祁珍望向他之前,迅速調整如常。祁珍仔細地望着他,沒有捕捉到任何異常,只覺得慕宸風在白枭進來之後整個人變得嚴肅很多。
慕宸風并不喜歡白枭的作品,很久之前他們讨論到白前輩作品的時候,他的态度通篇嗤之以鼻。
祁珍為此跟他冷戰過一個月,最終宣告失敗。
原話是:頭可斷血可流,看一眼白枭定不回頭。
慕宸風的萬年沉默讓祁珍好不容易從白枭那得到的安心消耗殆盡。
“慕總,這是怎麽回事?”
慕宸風冷笑一聲反問:“怎麽回事?”
白枭回過頭親切地看着慕宸風:“慕總盡管把事實一五一十地告訴祁小姐便可。”
……如果沒有白枭這句話,這麽‘和藹’的眼神,慕宸風保證把真相說得滴水不漏。
然而白枭這麽慈愛的叮囑,外加一個捂住小心髒的動作,盡管慕宸風的耳朵已經迅速解碼翻譯。
“慕宸風你要敢把真相說出來,你老娘當場心髒病你信不信。”
慕宸風唇角微抽,臉色鐵青。
白枭繼續慈愛狀:“說吧,慕總。”
祁珍飽含警戒地望着他。
“就是,你沒地方住,我又不能帶你去我家,更不能開房。所以,來這裏了。”
真相這麽樸素,祁珍稍微松了口氣,撫着胸口拍了拍自己。
不對?
“那你為什麽也住在這裏?”
慕宸風的臉色變得實在不怎麽好看,咬了咬後槽牙才一字一句地道:“我最近借宿在白前輩家。”
聽起來好假的原因啊。
祁珍望向白枭,小模樣可憐兮兮的,弄得白枭更加覺得兒子可惡。這麽單純的一個小姑娘,怎麽能弄暈了直接往自己家裏抱。
“我和慕總母親是世交,他剛回國暫時還沒處落腳,所以我便收留他幾天。”
原來慕宸風剛回國。
祁珍聽到這個重點,安心一些,之前她一直在想慕宸風會不會在杭城很久,一直潛伏在暗處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白枭看祁珍不說話,以為她不信,進一步解釋道:“慕總的行為比較乖戾。”
跟着白枭伏在祁珍耳邊小聲道:“他是個摳門,給自己花錢就像割腕放血一樣,所以賴在我這裏蹭房間。”
祁珍噗嗤一下笑了,白枭也樂呵,兩個跨年齡的女人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完全忘記了身後被迫當觀衆的人。
慕宸風看着眼前兩個說起悄悄話的女人,太陽穴抽得生疼,眉頭緊蹙。
祁珍放松下來,思路也清楚很多,有白枭現在應該不怕慕宸風扣着她的行李不放。
“慕總,請問我的行李你幫我存在哪裏了?”
慕宸風眉頭都沒皺一下回道:“扔了一半,還剩一點,在隔壁房間。”
祁珍半晌沒有理解他的意思:“什麽叫扔了一半?”
“被子什麽的,在這裏用不到。”
在這裏用不到,以後她自己出去住還是能用到啊。
“還有,那些音響什麽的,有摔壞的。”
“只有擴音器摔了一個角,其他的都是好的呀,我的話筒啊……”
“要扔扔一套,我都解決了。”
祁珍聽見心髒碎裂的聲音。
“哦對了,”慕宸風按着眉頭,想起了什麽,“還有衣服,不是當季的,也處理了。”
祁珍現在就想知道,還剩下的一半是什麽!
白枭臉色也很綠,她都不知道還有這一出。兒子居然把人家小姑娘的家當扣下,才把人弄來的。
白枭會意道:“你先別急,想去看的話,阿姨現在陪你去看看。”
祁珍抱着希望感激地點頭。
對上這麽誠懇的目光,白枭十分心虛。因為慕宸風進來的時候的确帶了行李,但是也的确……不多。
祁珍看到她的一卡車家當,現在只剩下兩個旅行箱的瑣碎之後簡直欲哭無淚。
慕宸風介紹道:“這兩個箱子上了密碼,我估計是一切貴重物品。”
所以還得慶幸她當初買衣服抽獎得的兩個密碼箱?
所以現在的事實情況是,她的身價只剩下身份證、銀行卡、各種證書,以及電腦這種慕宸風眼裏重要的東西嗎?
白枭在也管不着了,天王老母在也擋不住小辣椒出世。
祁珍細白的脖子青筋都快暴起來了:“你為什麽不經過我同意,随意處理我的東西。”
白枭也是恨鐵不成鋼,這麽多年總算頭一次弄明白兒媳婦是怎麽被作飛的。
“你你你,小慕你這麽做不地道。”
兩個女人聯手的控訴很快起了聯名血書的功效,尤其是兩個年齡跨越有一定深度的女人。
慕宸風居然有一絲詞窮的感覺。
就在這時,慕宸風收到了一條短信,李輝發的——慕總,祁小姐的東西已經專門租用了一個套房安置妥當。
慕宸風忽然間找回了自信感,腰杆挺直毫無愧色地道:“扔都扔了,我現在補救也行啊。”
祁珍現在就是抓狂表情包的真人版。
“怎麽補救!”
“簡單,再買。”